歐陽璟沒有出聲,沉默良久才說道:“厚葬徐叔,此事我定會要歐陽祁付出代價。”


    “師兄打算怎麽做?”


    思索片刻,歐陽璟不答反問,道:“最近我令你暗中調查的事怎樣了?”


    聽他有此一問,月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答道:“太子手下黨羽眾多,官官相護、收受賄賂的人更不在少數。其中,臨近邊關的鬆陽太守慕容甫更是猖狂,仗著有太子撐腰,竟賣官鬻爵,聽說暗中更是與北戎來往頻繁。”


    “看緊點,切莫打草驚蛇。”


    “是。師兄你是打算從鬆陽太守下手?”


    “鬆陽是邊塞要地,不可大意。”


    月黛明白了歐陽璟的意思,轉身離開了書房,料理總管的喪事去了。


    而柳傾城雖順利解決了賜婚的麻煩事,但她總覺得這件事絕非能輕易善了。畢竟她令太子顏麵盡失,而且歐陽璟也為了能讓太子放棄而下了狠手。


    她心中總是不安,所以近日每逢有空,都會去璟王府向歐陽璟詢問太子的動向。


    歐陽璟倒也不厭煩,心知她這是關心自己倒表現,反而很是歡喜。


    他也不戳破,隻是享受著這份難得和諧相處的時光。


    今日,書房外再次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歐陽璟會意一笑,親自走過去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柳傾城姣好的臉龐。


    柳傾城走到窗邊的軟椅上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太子有沒有找你麻煩?”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重複同樣的問題了。


    歐陽璟親自為她端來清茶,笑道:“你放心吧,他不敢怎麽樣的。”


    “每次都是同樣的話,你可不可以告訴外我實話?我都快擔心死了。”


    “沒有騙你,最近皇上命我主查鬆陽太守受賄一案,太子疲於應對,很難將心思放在我身上。”


    “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些。”


    柳傾城聽的有些糊塗。


    歐陽璟淡笑解釋道:“鬆陽太守慕容甫是當今太子的表舅,他在當地不僅橫行霸道,更是將治下的城鎮官位明碼標價,出價高者就能為官。他是太子的心腹,一旦他出事,那麽太子在邊關就失去了與北戎聯係的可信之人。”


    “你是說,太子竟然與那個北戎有來往?那不是通敵叛國嗎?”


    柳傾城話語裏不掩驚訝,她知道太子心術不正,但沒想到竟然會與敵國有聯係。如果此事被皇帝發現,恐怕老皇帝要被這個不孝子氣死了!


    “我還未查到有力證據,此事你勿要聲張。”


    柳傾城聞言爽朗一笑,衝他拍拍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吧,這種事我肯定守口如瓶。”


    “我自然信你。”


    歐陽璟不想讓官場上的陰穢事影響她的心情,於是轉移話題道:“你天天來璟王府,不怕妙玲姑娘抓你迴去?”


    “哎,別提了,我整天住在她的宅子裏,她都快煩死我了。否則,我怎麽會天天來你這裏?我覺得還是趕快離開京城為妙,去哪都招人嫌。”


    柳傾城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手邊書案上的書本,和歐陽璟如同多年的老朋友般聊著天。


    歐陽璟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話語柔如春風,道:“璟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本王永遠不會嫌棄你。”


    通過幾天的打交道,柳傾城已自動屏蔽這個男人的甜言蜜語,她甚至開始懷念歐陽璟先前對她冷若冰霜的態度。


    突然,書房外傳來溫柔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名女子怯生生的聲音:“王爺,妾身給您做了幾樣點心,希望王爺可以品嚐下。”


    一聽到她的聲音,兩人便知道來人是翊荷居的柳傾華。


    柳傾城指指窗外,用口型無聲地對歐陽璟說了一聲“我先出去”,不等他反應,她便跳窗而出。


    之所以不與柳傾華見麵,是因為她知道,若令柳傾華知道她總來璟王府與歐陽璟見麵,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陸辛。


    她們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姐妹,沒必要落到那樣難堪的下場。


    柳傾城跳窗而出後,先靜靜地蹲在窗外停了一會兒牆角,聽到歐陽璟與柳傾華隻是如同陌生人般尷尬地交流著,她心中突然輕鬆不少。


    察覺到此刻更像是一個與歐陽璟偷偷幽會的第三者,柳傾城趕忙起身離開,百無聊賴地準備去花園水塘和久未見麵的錦鯉聯絡下感,誰知剛走到花園的涼亭邊,就遇見了歐陽溪與簡陽。


    自從與真正的柳傾華換迴身份後,這還是柳傾城第一次與歐陽溪見麵。


    歐陽溪雖然聽說過王妃嫂嫂有一個相貌相似的妹妹,但見到柳傾城第一眼,她還是沒有分辨出來,走過去笑道:“嫂嫂,你給哥哥送完糕點迴來了?”


    聽到她的話,便知道這小姑娘把自己當成了柳傾華。


    柳傾城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納悶:難不成柳傾華真的與自己這般相像?她與柳傾華已經互換迴來近半月了,怎麽小姑娘就沒發現過自己的王妃嫂嫂性格變了許多?


    見她發呆,歐陽溪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嫂嫂?你在想什麽?”


    柳傾城迴過神來,明媚地笑起來,道:“小郡主,你認錯人了,我是你嫂嫂的三妹,柳傾城。第一次見麵,你好啊。”


    “傾城?哇,你和我嫂嫂長得好像!”歐陽溪驚歎地繞著她走了兩圈,用驚奇的目光仔細打量了她幾遍,總感覺與她十分熟悉。


    這時,立在一旁的簡陽抱拳行禮,道:“在下簡陽,見過柳姑娘。”


    柳傾城報之以微笑,裝出一副初次見麵的表情。


    歐陽溪親昵地抱住簡陽的臂膀,自來熟地將他介紹給柳傾城,話語裏不掩得意與傾慕。


    “簡陽可厲害了,他不僅飽讀詩書,更會馴養動物。他有一隻小白鴿,又漂亮又聽話。”


    說著,歐陽溪轉頭衝簡陽以撒嬌的語氣請求道:“簡陽,你把小白叫出來,給我還有傾城看看好不好?它實在太可愛了。”


    簡陽有些猶疑,但耐不過歐陽溪的懇求,隻能點點頭,以兩指放入口中吹起哨聲,不多時,隻見一隻白色的鴿子撲棱著羽翅翩然而至。


    它在空中盤旋幾圈後,跟隨著簡陽的聲音飛翔,最終落在他的肩膀上。


    歐陽溪興奮地拍掌跳了起來,得意地看向柳傾城,就像小孩想要與同伴分享新發現的稀奇事物般迫不及待。


    “傾城,你看小白是不是很漂亮?它還能送信呢,多聰明啊!”


    簡陽突然皺了下眉,搖搖頭道:“郡主錯愛,小白不過是普通的鴿子而已,還沒有聰明到送信的程度。”


    “咦?那天你不是說它可以送信嗎?難道我聽錯了?”


    歐陽溪小聲嘟囔了一聲,但疑惑的情緒很快被興奮之情所取代,她將小白從簡陽的肩膀上接過來,捧在手中不停地愛撫著,顯然對它很是喜愛。


    柳傾城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隻小白鴿,突然想到她曾多次目睹簡陽悄悄去太子府的情景,心中疑竇頓生。


    莫非歐陽祁能在第一時間內對璟王府的情況了若指掌,都是因為簡陽通風報信的緣故?


    如果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何當初簡陽初到泉州便發生了大範圍的中毒事件,而後來陸辛在那晚的鴻門宴上也巧合地用了七傷毒,因為他們背後都站著同一個幕後主使——歐陽祁。


    若真的如自己所猜測的這般,那簡陽就是個危險人物,而對這一切,天真浪漫的歐陽溪卻渾然不知。


    柳傾城將目光投向歐陽溪,轉而又看向簡陽,壓下心中猜疑,半開玩笑地說道:“看你們兩個在這兒甜甜蜜蜜的,我卻杵在你們中間,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聽到這話,正在逗弄白鴿的歐陽溪突然嬌羞地看了簡陽一眼,兩頰突然飛起一抹緋紅,垂下了頭裝作沒有聽到。


    而簡陽則尷尬地幹咳一聲,連忙擺手解釋道:“在下一介貧寒書生,自然配不上郡主這般天仙似的人。”


    “誒,英雄不問出處,馬上秋試就要開始了,簡陽公子不去參加嗎?”


    “簡陽蒙王爺大恩,收留入府。在下無其他所長,唯有寄望於秋試,希望能博取功名,報答王爺一二。”


    “那便好說了。若公子能考個狀元、榜眼的功名,就不怕配不上郡主啦。”柳傾城轉頭衝歐陽溪挑挑眉,問道:“你說是不是,小郡主?”


    歐陽溪羞紅了臉,繼續逗弄掌上的白鴿,眼神卻一直瞄向簡陽。


    對於柳傾城的調侃,簡陽覺得有些窘迫,不知該如何迴應。


    柳傾城也不再逗留,衝他們揮揮手告別,轉而向書房的方向走去,她覺得簡陽之事不能不告訴歐陽璟。


    迴到書房時,柳傾城正與出門的柳傾華撞個滿懷。


    柳傾華一見是她,不由得有些驚訝,笑道:“三妹?怎麽來府上也沒派人來通報一聲?是不是去翊荷居沒有見到我,才找到這兒的?”


    柳傾城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人家才是真正的璟王妃,她斷然再無來與歐陽璟相見的理由。


    這時,歐陽璟聽到聲音,從書房裏走出來,及時替柳傾城解圍道:“她是來找我商議事情的,你先迴翊荷居吧。”


    “三妹有何事情,需要來找王爺商議?”


    柳傾華疑惑出聲,但見烏金麵具下的眸色沉了下來,她忌憚這樣的歐陽璟,隻能疑惑地多看了柳傾城兩眼,轉身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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