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要故意與自己頂嘴,歐陽璟知道此刻不是拌嘴的時候,很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道:“若柳傾華真的當你是親妹妹,當初就不會拋下柳府逃婚,更不會有你代嫁之事。”


    細想此話確實有理,柳傾城放棄了這個辦法,重新陷入了發呆中。


    歐陽璟來迴踱步,想不出有任何理由入宮阻止這場賜婚,畢竟他隻是娶了柳傾華而已,並沒有任何資格為王妃的姐妹做主婚姻。


    思來想去也沒有找出辦法,歐陽璟一想到柳傾城即將變成太子妃,心中就煩躁不堪。


    突然,他一甩袖袍,沉聲說道:“我去請旨,請皇帝將你賜予我為妃!”


    柳傾城見他作勢就要向門外走,急忙起身拉住他,道:“你別添亂了!一則那是明目張膽地與太子作對;二來,就算你去請旨,你說皇帝會偏幫著你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歐陽璟心知自己衝動,但此事涉及到他最心愛的女人,他如何冷靜?


    他躁鬱交加地坐下來,強逼著自己冷靜,但話語中還是掩飾不住煩亂的情緒:“那本王該如何?拱手將你讓與他人?本王做不到!”


    “你想讓,我還不肯呢!”


    柳傾城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負在背後在大廳中來迴踱步,想了想,說道:“此事其實也不難,縱然皇帝下旨賜婚,我若不想,他還能拿刀逼著我?大不了,我也逃婚。”


    “胡鬧!逃婚豈是那麽容易的事?若被抓到,你這條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柳傾華逃得,為何我逃不得?”


    “不到萬不得已,決計不能動用逃婚這條計策。”


    歐陽璟沉下心來,心想若真的無力迴天,那到時他就帶著柳傾城遠走高飛,逍遙山水也無不可。


    正當他們兩人思量該如何是好時,總管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隻見他滿頭大汗地躬身迴稟:“王爺,柳將軍他……”


    話還沒說完,柳佑宰的身影已經急匆匆地越過總管,來到柳傾城麵前,拉過她的手腕,焦急地說道:“城兒,你怎麽還留在王府裏呢?快隨爹迴府!”


    “等等,你怎知我在璟王府中?”


    柳傾城迴到京城不過一個時辰,且那是天色昏暗,尋常人家尚在睡夢之中,但柳佑宰竟能如此及時得到消息,實在令人懷疑。


    歐陽璟自然知道答案,柳佑宰身為朝廷命官,又效力於太子,所以他清楚璟王府的一舉一動,實在太正常不過。


    他之所以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是因為還不到最恰當的時機。


    柳佑宰沒有迴答女兒的問題,隻是強行拉著她的手腕向外麵走去。


    直覺告訴柳傾城,若她跟著他一起迴去,恐怕很難再輕易出來。


    於是,她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歐陽璟,微微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自己不想迴去。


    歐陽璟起身拉住了柳佑宰,烏金麵具下的黑色雙眸充滿審視的目光,道:“將軍匆匆前來,難道不留下來陪本王喝一杯嗎?王妃她很是想念父親呢。”


    “今日有要事纏身,改天吧。”


    柳佑宰推托道,轉身對柳傾城露出嚴厲的目光,示意她速速從命。


    柳傾城見他執意要自己隨他迴去,心想其中必有蹊蹺,便說道:“想要我迴府也不難,我希望父親可以帶我入宮麵聖,請求聖上取消賜婚的打算。”


    聞言,柳佑宰先是一驚,濃眉皺起,隨即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便不再瞞你。太子看上了你,又不嫌棄你曾、曾代嫁的事,執意要娶你為妃,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


    看他這副表情,一如當日初次見他時,勸說自己替長姐代嫁的情景。


    柳傾城已然了解他的為人,不過是將自己作為贏取政治利益的工具而已。先前代嫁是她身不由己,現在她決不能讓曆史重演!


    於是,她斷然甩開始柳佑宰的手,道:“看在養育之情,我尊你一聲父親。之前替長姐代嫁,也算報答了恩情。如今,我的命運與婚姻,絕不會再令你擺布。”


    見到這樣的柳傾城,歐陽璟心中不由感歎:他看上的女人便是這般一身傲骨,絕不屈從於命運,怎能令他棄之不愛?


    柳佑宰早已預料到她會拒絕,打算故技重施,以全族人性命相要挾,希望柳傾城可以隨他迴府準備婚事。


    誰知,這招已經對柳傾城不再起作用。


    “你縱然用道德綁架我迴去,那大婚之日我也會血濺當場!”柳傾城說的異常認真與堅定,鳳眸中似有耀眼的光芒流轉,令人不敢直視。


    見柳佑宰仍不肯放棄勸說,她繼續說道:“對了,在自刎之前我還會說出代嫁的秘密,大不了拉上全家人陪我一起入地獄,到時候我在九泉之下再向父親賠罪好了。”


    柳佑宰氣極,怒斥道:“你這不肖之徒!”


    說著,他揚手要扇她耳光,手腕卻在半空中猛然被一雙鐵般似的手掌箍住。


    “這裏是璟王府,還請將軍自製。”


    歐陽璟輕輕地鬆開手,站近兩步附在他耳畔輕聲說道:“另外,本王奉勸一句,嶽父大人還是好生考慮一番傾城之言。若她有任何閃失,本王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柳佑宰強壓怒火看了看柳傾城,又看了一眼歐陽璟,心知他們是認真的。


    但一邊是太子苦苦相逼,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又何嚐不左右為難?


    他頹然走到桌旁坐下,露出一副蒼老的疲態,無奈地說道:“老夫亦不想把城兒推進火坑裏,奈何太子霸道跋扈,老夫怎敢得罪他呢?”


    “若不是你將長姐找迴的消息告訴太子,他怎麽會突然請旨賜婚?”


    柳傾城已經對他的無奈感覺到麻木,態度很是堅決地說道:“既然你已經說了太子府是火坑,那我就更不會嫁給他了。”


    “城兒,你體諒體諒爹的苦衷,好不好?”


    “我體諒你,那誰又來體諒我?難道身為女子,就隻能任人擺布、宰割?我也有自己的意願,你不要再勉強我。”


    柳傾城別過頭,不想再看到柳佑宰那副可憐又可悲的表情。


    柳佑宰覺得自己低聲下氣地懇求,已是給她麵子,沒想到他這個小女兒竟如此不識好歹,還在歐陽璟麵前令他丟盡顏麵,實在可惡至極!


    他沉下聲來,用最後一絲耐心質問道:“事已至此,你再不願恐也由不得你。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迴去?”


    “不迴!”


    “好,好!”柳佑宰被她的倔強氣得渾身發抖,他怒極反笑,厲聲道:“這便是老夫的好女兒!看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你一番,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孝道!”


    柳傾城也動怒了,她早就看這個為保官位不擇手段犧牲女兒幸福的老匹夫不順眼,見他既然要和自己動手,她轉頭對歐陽璟道:“你不要插手!”


    說完,父女兩人便當即動起手來。


    未免此事傳出去節外生枝,歐陽璟連忙關上廳門,站在一旁仔細看著,隨時準備出手相救。


    柳佑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柳傾城的手腕,另一手揮起想向她的臉頰扇去,沒想到手肘處竟猛的一痛,不由得鬆開了禁錮。


    在他驚訝方才那一下痛楚時,柳傾城已不由分說地揮掌襲來。


    這一掌來勢洶洶,力道雖不知如何,但方向卻是衝著人最為脆弱的腋下。他心中一驚,這小丫頭何時學會了功夫?


    來不及細想,他隻能集中心神應對。


    隻是他還是小覷了自己的女兒,柳傾城早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膽小怯懦、任由擺布的女孩,她為了往日所受的痛苦、今後的自由而戰,怎能抵不過他?


    不過十招,柳傾城已握住了他手肘處的筋脈,隻要稍微一用巧勁,就能輕易折斷他的胳膊。


    柳佑宰難以壓製住心頭的驚訝,望向她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何時學會了這樣的功夫?”


    “當日皇後生辰,校場騎馬射箭時,你就該有此一問才對。”


    柳傾城冷笑著瞥了他一眼,話語中皆是諷刺之意:“你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當時你全然沉醉於別人對你教女有方的讚美之中,對嗎?”


    此話直戳到柳佑宰的臉上,讓他羞愧地低下頭,沒有迴答。


    柳傾城了然地點點頭,鬆開了手,輕聲說道:“如果你心裏對我還有一丁點父女之情,那算我求你,帶我入宮麵聖,我保證不會連累到柳家。”


    “先不說你現在隻是我的小女兒,並無任何婦人的封號可以進宮,就算見到了皇上,你又能怎麽樣?”


    柳佑宰重重地歎了口氣,“難不成皇上會聽你一個小女子的話,而讓他的親生兒子失望?說到底,這就是女人的命啊!”


    見他的眉宇間似有鬆動之意,柳傾城壓了下牙,重重地在他麵前跪了下來,道:“父親,請帶女兒入宮麵聖!傾城總是冒死一搏,也要為自己爭上一爭!”


    “可是……”


    “傾城對天發誓,絕不會連累柳家半條人命!到了聖上麵前,我一定謹言慎行,若不能成,也決計不會不顧柳氏滿門而胡鬧!求您了!”


    依稀記得當日她為陸辛之事受盡鞭笞之苦,亦未表露半分軟弱之態。然而,今日她為不嫁太子而跪地懇求,柳佑宰終究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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