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城內魚龍混雜,街頭之上人群熙熙攘攘。


    蘇春生狂奔而入,才剛剛入城,便看到那滿身狼藉的趙山河迎麵快步而來。


    看到蘇春生後,那趙山河不由得一喜,急忙上前道:“春生,你沒事吧?”


    蘇春生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重重點頭。


    這一場被追殺,趙山河受傷不輕,蘇春生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對師徒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好在那些人追殺之人,都不明不白的撤離,兩人總算逃過一劫。


    得知那些殺手撤離之後,趙山河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兩人略作商議,便打算找個隱秘的地方落腳休息,先養好傷之後再作打算。


    趙山河對於青峰鎮極為熟悉,自然也知曉什麽地方比較安全,便帶著蘇春生大步離開。


    隻不過才剛剛走出幾步,便有人快步趕上來。


    “喲,這不是朝天閣的劍仙嘛?這麽巧,竟然在這裏又碰到了。”


    隻見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快步追上了蘇春生和趙山河兩人,笑眯眯的湊到身前,拱手抱拳道:“真是緣分啊。”


    蘇春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此人在蘇春生先前上山的時候便碰到了,貌似是個江湖遊俠,原本打算去朝天閣看看的,卻被蘇春生攔住去路,甚至轟碎石階加以阻攔。


    不曾想,又在街頭碰到了、


    趙山河臉色本就不好看,聽聞此話之後,不由得有些生氣,道:“你又是誰?”


    “在下蕭天賜,天賜恩澤的天賜!”


    那白衣年輕男子笑嘻嘻的抱拳,一邊道:“先前打算上山,卻被這位小兄弟阻攔,如今上山不成,卻不料在這裏又碰到了,不知兩位劍仙打算去哪裏呀?帶上兄弟我唄?”


    趙山河轉頭看向蘇春生,蘇春生輕輕點頭表示的確是如此。


    “我們沒空,你該幹嘛幹嘛去。”見此一幕,趙山河沒好氣道。


    蘇春生則並未說話,神色平靜。


    江湖之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毫無修為的遊俠,四處遊曆心心念念的想要成為武道大宗師,可到頭來,卻沒幾個能夠真正跨入武道高手之列,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不曾躍入武道。


    “別呀,相逢就是緣分,帶上我也好見見世麵啊。我可是聽說了,朝天閣算得上是西河郡數一數二的大門派的,兄弟我可是自幼喜歡練劍,遇到練劍的宗門,肯定要討教一番的。”


    那自稱蕭天賜的年輕人,依舊不依不饒,湊在兩人身邊,嬉皮笑臉。


    趙山河本就煩悶,此刻被這家夥攔住去路,更是不由得怒氣橫生,道:“朝天閣算個狗屎劍道宗門,你找錯地方了!別跟著我們,否則沒好果子吃!”


    說罷,不理會那人的目瞪口呆,趙山河拉起蘇春生快步離開。


    卻見那自稱蕭天賜的年輕人還不死心,轉頭道:“有個老頭,讓你們上山去!”


    趙山河和蘇春生兩人頓時臉色一變,對視一眼後,紛紛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那蕭天賜。


    卻見那年輕人笑眯眯的湊到了兩人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呢,在下山的時候,碰到一個老頭,長得黢黑黢黑的。那老頭受傷不輕,估計被人給暗算了,嘖嘖嘖,你說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公然行兇,簡直是沒天理沒王法啊。”


    趙山河一聽,不由得有些焦急,急忙怒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年輕人被嚇得一哆嗦,急忙道:“那老頭說讓你們倆上山去,去朝天閣。”


    蘇春生和趙山河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


    卻見那自稱為蕭天賜的年輕人似乎還怕兩人不信,繼續道:“哦,對了,那老頭還說自己是打鐵的。”


    如此一來,蘇春生和趙山河都知道,那自稱是打鐵之人,肯定就是鄭燮了。


    上山去?去朝天閣?這是為何?


    蘇春生疑惑不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蕭天賜。


    卻見那蕭天賜隻是雙手一攤,道:“你別這麽看著我,那老頭就說了這麽多,有啥事你問他去!”


    趙山河一咬牙,沉聲道:“上山!”


    蘇春生也點了點頭,心中滿是疑惑。


    鄭燮如何,蘇春生並不了解。今日襲殺,才算是第一次見到。可是蘇春生卻知道,鄭燮並非惡人,否則也不會出手相救,更不會獨身阻攔那些追擊之人。


    如今既然鄭燮帶話讓兩人上山去,肯定不會害他們,至於究竟為何,恐怕隻有上山之後才知道。


    趙山河轉頭看著蕭天賜,陰沉道:“臭小子,如果敢騙我,我定然不會饒了你。”


    那蕭天賜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犯得著騙你嗎?咱可是有情有義之人。”


    趙山河不再說話,便和蘇春生兩人上山而去。


    至於那蕭天賜,則是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頭,一路廢話個不停。最後,被吵得沒辦法了,趙山河才勉強答應帶著這家夥一起上山。


    ——


    清風山山頭之上,那座不久前還恢宏壯觀的朝天閣闕月坪上,如今狼藉不堪。


    巨大的青石大坪之中露出一個數丈寬的坑洞,四周劍痕密布,碎石四散。


    居中,那座恢弘的大殿之上,更是被莫名洞穿,整個大殿中央都露著一個數丈寬的大洞,從頭至尾橫穿而過。


    青石大坪之上,數百名子弟神色慌張,圍在四周,小心翼翼的看著這一幕。


    而居中的位置上,那滿身血汙的鄭燮坐在那做破敗的大殿石階上,雙手柱劍,神色陰沉。


    對麵,數十名長老並排而立,居中的楚餘年更是臉色慘白到了極致。


    “楚餘年,天鷹幫注定不會在幫你分毫了,你死了這份心吧。自今日起,你便在後山閉關,十年之內不得出山一步!”


    “劉思南,你縱容子弟作惡,更是幫著楚餘年為虎作倀。但念在你對朝天閣有功,依舊做你的大風坪長老,十年之內不得下山。”


    “其餘等人,各自安好即可。當然,若是有人想要下山,現在離開即可,我不會做絲毫阻攔。”


    鄭燮一個個說過去,眼神陰沉無比。


    居中而立的楚餘年不由大怒,道:“憑什麽?”


    “憑什麽?憑我手中之劍,憑我是朝天閣弟子,憑我朝天閣屹立百年不倒靠的不是寄人籬下!”鄭燮冷笑一聲,道:“當然,若是你不服,可以出手試試,至於後果,可不是封山閉關那麽簡單了。”


    楚餘年頓時錯愕,不知所措。


    四下寂靜,無人出聲。


    站立於一側的三長老劉思南,終於唿出一口氣,躬身道:“參見宗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呆立於當場。


    片刻之後,陸續有人低頭。


    似乎老一輩的長老,都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場宗主之爭,若不是因為那一場無妄之災,恐怕宗主之位早就該是鄭燮的了。


    卻見那鄭燮並未說話,而是轉頭看著那座宗門大殿,神采奕奕。大殿之中,那個巨大的空洞透著陣陣陰森。


    想起那個分明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白衣年輕人,不由得讓鄭燮頭皮有些發麻,內心也不由得激蕩起來。


    陸地神仙?


    似乎是真的絕世劍仙啊。


    ——


    青峰鎮外。


    那條通往西河郡的寬闊驛道之上,數十輛馬車緩緩停靠在路邊,似乎在等人一般。


    不多久,陸陸續續有人前來,登上馬車。


    不到半個時辰後,似乎所有人都到齊了,馬車才緩緩前行,直奔西河郡而去。


    為首的一輛馬車,奢華壯觀,馬車內更是富麗堂皇。


    茶香四溢。


    那身穿黑衣,身材修長的周軒坐在馬車的中央,端著溫熱的茶杯,眼神陰沉無比的低頭喝茶。


    身邊,便是那匆匆趕來的天鷹幫幫主蔣彪。


    卻見蔣彪蹲坐在一側,神情滿是不解。


    “大人,小的差一點就會將那蘇家之子擊殺,順勢拿下朝天閣了,為何突然撤離?”


    沉默許久,蔣彪才忍不住疑惑道。


    要知道,在剛剛不久前,若不是因為那笛聲示意眾人撤離,恐怕不單單是那鄭燮,蘇春生和趙山河都必死無疑。


    而現在,竟然無功而返?


    “為何?你以為我想?”那周軒頓時神色一冷。


    “小人知錯了。”蔣彪頓時一驚,急忙低頭。


    卻見那周軒唿出一口氣,搖頭道:“幸好你手下都是些酒囊飯袋,若是那蘇家小子真死了,估計咱們也活不過今晚。”


    蔣彪頓時一驚,一臉不解。


    周軒懶得解釋,隻是靠著車廂道:“柳麓山不曉得見好就收,最後腦袋被人割了下來,這可是前車之鑒啊。”


    “敢直唿欽天閣的長老們為老雜碎的,恐怕整個大朔王朝都找不出幾個來吧?天象境?難不成還是地仙境?”


    周軒喃喃自語。


    坐在一旁的蔣彪則是汗流浹背,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接下來天鷹幫暫時收斂一些,我要去一趟帝都,查查此人究竟是何背景。”


    周軒轉頭看向驚恐的蔣彪,輕聲道。


    卻見那周軒笑了笑,道:“當然,若是你家老祖宗願意出手試探一番,也無妨的。”


    蔣彪一臉詫異,隨即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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