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於萬華剛進廠裏來,也教過好幾個人如何使用這檢測台,但那些人沒幹多久就離開了工廠,這檢測台上的工作人員,難得幹上兩年的,於萬華也就懶得去教她們了,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她的工作,是維修組長的工作。


    於萬華迴到技術車間,看到屋裏多出了一張小桌子,小桌子上擺著一台示波器,那是半年前就壞了的示波器,於萬華記得很清楚,江小龍正很專心的檢修著呢。


    “示波器不是一直送廠外修的嗎?你弄這東西幹什麽?”於萬華有些意外,她雖然是正牌的大學畢業生,但若讓她修這個東西,她還真幹不了。讓她修修廠裏生產的電視機,那還差不多,至於呂立明,於萬華知道他比自己強不到哪裏去,這東西,他鐵定是修不好,他的禿頭雖然很難看,一雙小得和女人差不多的小手兒,吃吃喝喝的很在行,幹起活來和小牛差不多一樣蠢。


    於萬華想坐到桌子邊去看江小龍如何修示波器,但有呂立明在場,她又不想看了,洗了洗手,坐迴桌子前,又開始喝她的水看她的書。


    “小於小江,各個車間裏情況怎麽樣,事情多不多?如果事情不多,我明天也休假了。”一份報紙反來複去的看了一天,呂立明竟然也沒感覺到煩心,他開口說話了。


    要是在平時,於萬華剛休完假,廠裏的工作一定很多,但現在有江小龍在,他呂立明一份報紙從早上看到了下午,和不來上班有怎麽不同?於萬華立即說:我看沒怎麽問題。


    江小龍感覺自己剛來,不好在這件事情上發表怎麽看法,於是說我剛來,很多事情還不熟悉,你們兩位拿主意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和後天我休息兩天。”呂立明說。


    江小龍總感覺到呂立明這家夥,還想考驗自己的水平,他故意選在這個時候休息,是想看看自己在這廠裏能不能混下去。他並不擔心,覺得自己在這個廠裏呆下去應該不會有問題。


    傍晚下了班,吃過飯,江小龍迴到自己的那間小宿舍裏坐了一會,天也就慢慢的黑下來了。


    廠裏很少加班,每到晚上這個時候,小宿舍幾十米開外的男員工宿舍裏,就不時的有各種的聲音傳來,其間還夾雜著男人們大聲劃拳的聲音,江小龍倒也沒感覺這樣有怎麽不好,大家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若是整天死氣沉沉的,那還不弄出病來麽?


    夜色變濃的時候,江小龍踩著單車離開了萬利達。


    單車走到廠門外的月季花前,何小海果然在那裏等著,江小龍一到,她就從月季花的後麵走出來,坐到江小龍的單車後座上。


    何小海特意把長頭發綁在腦後,身上穿著一件領口很大的白色短袖衫,質地很薄,裏麵的風景,依稀可辯,下麵是一條長到小腿處的白色喇叭裙,腳上是白色的塑料涼鞋,把她那一身又白淨又嬌嫩的肌膚襯托得很好看,那小巧精致的娃娃臉上,多出了幾分嫵媚。她一坐到江小龍的單車後座上,就伸出雙手,把江小龍的腰摟住,小小的下巴,托在江小龍的右肩膀上。


    “你在這個廠裏幹了多長時間了。”江小龍看到何小海沒說話,於是開口說。


    “我十八歲來東廣幹活,三年了,一直在這個廠裏幹,現在二十一歲了。”何小海說著,問江小龍:“江技術員,你多大了,滿二十了沒有?”


    “快了,還差兩三個月就滿二十了。”江小龍有些哭笑不得的對何小海說:“別叫怎麽技術員,以後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在廠裏也叫我的名字。”


    “我不敢,我怕你不高興。”何小海說。


    “不會有怎麽不高興,名字就是用來給別人叫自己用的。”江小龍說。何小海很高興,說她以後就叫江小龍的名字了。又說她猜的沒錯,江小龍果然比她年紀小。


    江小龍感覺到何小海說這些時,把身子緊貼到了他的後背上,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何小海身上的凹凸有致,想到剛才何小海從月季花後麵轉出來時,有些膽怯的樣子,嘴裏笑著問她:“剛才我看到你從月季花後麵出來時,好像有點怕,你怕怎麽呀?”


    “我是有點怕,我男朋友也在這廠裏幹,我怕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會打我。”何小海說。


    江小龍笑了,嘴裏說:“他要打也是打我吧?你和他將來是一家人,他怎麽會舍得打你。”


    “他隻有一米六五高,比我高五公分,你這麽高大,他哪裏敢打你?他要打,隻能打我。”何小海說。


    “他打過你嗎?”


    “沒有,他很聽我的話的,沒打過我,他太愛喝酒了,我怎麽勸他都不聽,有點討厭。”何小海說著,員工村到了,江小龍叉開了雙腳,停下單車,讓何小海從後座上下來。


    “員工三村,好漂亮的房子,我若也能住到這房子裏就好了。”何小海看著員工村高大的水泥門樓,嘴裏不無羨慕的說道。


    江小龍笑說你多用心在工作上,你也會很快住到這裏麵來的,我去年第一次來到沙分鎮的時候,也有和你現在同樣的想法,現在一年過去了,我住到這裏來了,以後你也會住到這裏來的。


    何小海的雙眼暗淡了下去,嘴裏說你江小龍是大學生,有文化,我隻是一個小學畢業生,怎麽可以和你比?江小龍笑說:“我也不是大學生,我隻讀過初中,和你相差不大。”


    何小海說怎麽會?我男朋友就是初中畢業,他在插件車間作焊工,還常常做錯了被組長罵,你也是初中畢業生,你為什麽能當廠技術員?莫非你們那裏的初中不同。


    江小龍說這些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楚,你先上樓去,把房間幫我打掃一下,我去前麵的小雜貨店裏買一床席子再上去,我的房號是5棟2單元5樓2號房。江小龍說著,還把手裏的鑰匙給了何小海。


    何小海進員工村去了,江小龍到員工村大門旁邊的小雜貨店裏,買了一床席子,一床小被褥,想到以後說不定許木英也會常到這裏來住,江小龍便買了兩個小枕頭。另外買了一些水桶毛巾拖把之類的東西,這才上樓去。


    員工村裏,有專門的清潔工,搬走的人,大多都會打開門,讓清潔工進去打掃衛生,所以何小海上樓來時,其實也沒多少事可以做,江小龍上來時,她就把門關上,然後把江小龍手裏的拖把接了過去,開始拖那並不髒的地板。


    把買來的席子鋪到床上,江小龍就沒有怎麽事可以幹了,他坐到床上,看著何小海拖地。


    先是把小小的衛生間和廚房拖幹淨,又把外間拖幹淨,何小海這才開始拖裏間,一邊拖一邊低頭問坐在小床上的江小龍:“小龍,我長得算不算漂亮?”


    江小龍點頭說當然漂亮了,很漂亮的。


    這倒是真話,何小海人的確長得很漂亮,一副曼妙的身材,沒話可說,加上白皙的皮膚,就更能顯出她的青春與靚麗來。


    聽了江小龍的話,何小海不敢抬頭,紅著臉,低著頭繼續拖地,臉上卻在高興的淺笑著。她彎著腰拖床前的地板時,江小龍從她那寬大的領口裏看到了裏麵的全部風景,立即感覺到有一股發燙的血向頭頂衝來。


    終於把地拖完了,何小海洗了一下臉和手,坐到床前的小椅子上,江小龍感覺這樣下去要出事,於是對何小海說:“你騎我的單車迴廠裏去吧,現在天還早,路上有人,我可以不用送你。”


    何小海一聽,兩行淚水立即就湧流而下,嘴裏滿是哭腔的對江小龍說:“小龍,你剛才還說我漂亮,你騙我的。”


    這都哪兒跟哪兒嘛?江小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何小海說著,沒聽到江小龍迴答,嘴裏又說:“我媽說過了,男人和女人,說說話算不上真好,隻有睡在同一個被窩裏,才能算是真好。”


    江小龍啞然,他無法想象何小海的媽媽是怎樣教育兒女的。


    “我不管,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的,今晚我一定要住在這裏,你趕我我也不走。”何小海紅著臉低著頭對江小龍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江小龍感覺自己被這個何小海打敗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於是說:“你這人,怎麽一眨眼就是兩眼的淚花,快去用毛巾擦一擦。”


    何小海聽話的站起來,走到衛生間裏去用江小龍新買的毛巾擦眼淚去了,一會兒她從衛生間裏出來時,身上白白淨淨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衣裙,全都改抱在臂彎裏了,她走到江小龍的麵前,把臂彎裏的衣裙扔到小椅子上,坐到江小龍麵前的床上低著頭輕聲說:“我會很乖很聽話的……”


    一團火藥,在江小龍的腦海裏炸開了,他向何小海撲了過去,何小海比他主動何止十倍百倍?小嘴兒印到了他的嘴上,小舌頭乖巧的伸到了他的嘴裏,人拉著江小龍向床上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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