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美好的。每個人作為生命的個體,在這個茫無涯際的世界裏,顯得是何其渺小而短促啊!既然活著,就應該珍惜每一天,感謝博大的天地給予我們無私的關懷。迴想故去的親人,更應當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好每一個角色。精神上的頹廢和消沉,無異於一劑慢性毒藥,對身邊的人也是一種傷害。振作精神,繼續上路前行吧!雖然痛苦猶在,也要把它看作是一種幸福的推進劑。

    田舒整日想著業已作古的婆婆,又看看相框中丈夫的照片。她也許沒有發覺,自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弄得兒媳婦好像霜打一樣——蔫了吧唧的。仔細一想:天天這樣又有何用?日子總還得繼續過下去。更何況新的希望已經誕生——未來的孫子(孫女)就要出世了。既然念想已經有了,就應該全力以赴地去拚搏,這就是人生。

    田舒作了一番認真思索後,再次像往常一樣操持起這個家。

    她不僅是過光景的好手,而且在街裏鄰居也口口傳誦著她“不朽”的佳話。

    寒冬臘月的一天,屋後李大娘去世了。她去幫忙縫製一些發喪時“孝子們”準備穿的衣服和帽子。針線活做得既快又好,令在場的人們嘖嘖誇讚。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說道:“一表媳婦,再找一個伴吧!”田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忙著手裏的針線活。臨近吃飯的時候,她卻不聲不響的站起來要走,這時,李大娘的姑娘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拉著田舒的手說:“嫂子,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不要再熬煎自己了。”田舒點了點頭,扭轉身慢騰騰地向大門外走去。臨出大門的時候,被本村的張大爺攔住說:“小俊媽,吃口飯迴去也不遲啊?”田舒忙說:“張大爺,小俊媳婦還等著我迴去做飯呢!”張大爺聽後,兩手背在後麵隻是低低的說了聲:“哎······”

    田舒迴到家後,看見兒媳婦兩手扶著大肚子,艱難地在屋裏邁著步——腿和腳腫脹得要命。田舒急忙開始張羅飯,她在灶台前使勁拉著風箱,不一會兒,額頭滲著豆大的汗珠。張一表在世的時候,打算買一個電風箱,田舒硬是阻止了——太費電,為此倆人還吵了一架。張一表振振有詞的說:“我是看你拉風箱費勁!”田舒蠻有理地解釋道:“費電費錢,再說我拉風箱也不感覺費力啊!”這件事就此擱淺了。

    今天不知是怎麽迴事,田舒感覺手裏的風箱越來越重。她一邊拉,一邊扭頭看了看身後兒媳婦那圓挺的肚子,心裏暗暗地高興——憑自己的經驗,一定懷得是個男孩。如果是這樣,一表也可以安息了。田舒欣慰的想著。忽然,她感覺眼前一陣發黑。“小俊媳婦,媽今天有點難受。”她趕忙說道。兒媳婦慌忙走過來說:“媽,上炕歇一歇吧。”田舒暈得實在厲害,隻好躺下了。她緊閉著眼睛,感覺整個屋子都在轉動,此時她也顧不上兒媳婦了。看著婆婆這個樣子,兒媳婦慌裏慌張的說:“媽,您等著。”說完後,忍著腿部的疼痛,向郭大夫家走去。

    真是禍不單行啊!小俊媳婦心裏著急,可兩條腿總使不上勁。偏偏在這個時候,被腳下的石頭拌了一下重重地摔到了。她強支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走。

    來到郭大夫家,小俊媳婦說明情況後,郭大夫背著藥箱,疾步向田舒家走來。小俊媳婦一個人在後麵緊緊地跟著。

    迴到家裏,郭大夫給婆婆把脈診斷。小俊媳婦腹部的疼痛卻一陣陣襲來,她隻好強忍著說:“郭大夫,我媽的病沒有什麽大礙吧?”郭大夫不慌不忙地說:“身心過度勞累造成的,需要靜養,先輸液吧。”片刻功夫,便給田舒打起了點滴。婆婆靜靜的躺著,小俊媳婦卻再也撐不住了。她忙說道:“郭大夫,我肚子疼得要命。”郭大夫看了她一眼,不由“啊”得叫了一聲。原來,小俊媳婦順著腿部正往下流著殷紅的血,郭大夫忙問原委。小俊媳婦說:“我剛才在路上摔了一跤。”郭大夫一邊詢問,一邊拿出聽診器仔細聽了起來。“胎兒的心音稍微出現了波動!”他一邊說,一邊給小俊媳婦打了一針強心劑。幾分鍾後,小俊媳婦及胎兒的狀況開始出現穩定,郭大夫再檢查她的子宮口,發現胎兒的頭部已經露了出來。在郭大夫的“引產”下,宮口開到10厘米,接生正式開始了,小俊媳婦的痛苦也達到了極點,郭大夫不住地鼓勵著她。奮戰兩個小時候,孩子終於出生了,而且如田舒所想到的是個男孩。婆媳倆此時此刻很需要有人照顧,郭大夫已經安頓好了,他急著要走——因為村裏還有其他的病人需要診治。尤其在農村,逢到寒冬臘月之時,感冒之類的傳染病就尤其的多。郭大夫正在危難之際,張大娘從外麵走了進來。這樣一來,張大娘便成了臨時的“保姆”。

    幾天後,田舒的身體也慢慢康複起來。孫兒的降生無疑給這淒清的家庭,帶來一抹歡樂和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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