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口不叫我丫頭這個親昵稱唿,而是生疏有禮的二小姐,表示,文熙他,被我真的氣傷了。

    我站在床頭,用眼神狠狠的剮他離開的背影:“莫文熙,你敢通知我爹,我就……我就……”

    他打斷,唇邊抽出一絲冷意:“隨便你想要怎樣,明天起,不許給我出門,安心等著宇文大人來接你。”

    “怦”可憐的木板門被他略粗暴的甩來關上了,我一頭栽倒床上,眼角浸出酸澀的淚意,唇邊勾出苦笑,文熙,你就如此不想留我在你身邊嗎?

    我不信,這麽多年來的相處,你就半點覺不出我對你說不出口的脈脈情絲。

    晚上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爹爹把我嫁給了禦老頭子,如長龍般的喜慶車輦絡繹不絕從襄城東華門進入,載著我來到了禦府大門,等候婚宴舉行。我哭哭啼啼死活不肯下轎子,爹爹突然走了出來,惡狠狠的說:“青青,為了你姐姐你竟敢罵我,手足如此情深,那麽你們就幹脆兒女共伺一夫。”

    說完,旁邊禦老頭就撲上來拉我,我一看怒了,狠狠踹了他二腳,他大怒說要殺我全家,又突然,場景變幻了,禦老頭的臉也變成了禦珩之,他穿著一身嶄新華美的大紅新郎吉服,站在雕著龍鳳呈祥的紅蠟燭旁邊,幸災樂禍的對著我說:“蠻蹄子,你不是看不上我不願意嫁我這個高枝嗎?今兒爺就還強娶了你,但爺不喜歡女人,隻好委屈你了把後庭給爺享用。”

    說著,一邊嘴角扯開猙獰的笑,手裏拿著羊骨器皿裏裝滿的潤滑油向我撲來……

    嚇得我一個激靈就醒了,身子驚魂未定的抖個不停,渾身的冷汗刷刷刷流了個透徹,浸濕了薄薄褥衫,緊貼在身上,像極小時候尿了褲子那樣,濕漉漉,難受極了。

    立即就想洗個澡,二眼一看窗外,已經明晃晃暢亮了,披了棉襖艾艾爬下床,走去門口想要喚顧小米。

    誰知,手一拉,臉一跨,門竟然打不開。

    半個時辰後。

    “小米,打開門放我出去。”我雙手猛拍打木板門,沒好氣的在裏麵憤怒大吼。

    “不行啊,莫問妹子,莫大哥特意吩咐過,無論你怎麽叫喚都不能放你出去。”顧小米佇立在房門外,嬌柔的聲音顯然很為難,卻堅定的迴道。

    我嘴一瞥,不拍門板了,硬梆梆,手板心都拍的痛麻了,幹嘛自找罪受:“他說話你就當作聖旨對待嗎?搞清楚,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如果沒有我,你現在早就成了禦七少的婢奴,說不定早就被他玩膩了,轉賣了。聽說他的婢奴最後的下場都是被賣進妓院,被萬人騎。”顧小米沒有說話,隔著薄薄門板的外麵頓時一陣沉默,我背靠著門板,扶著額頭,腦子裏隻苦惱著怎樣說服死腦筋的顧小米放我出去?

    文熙真是有本事啊,短短幾天,就讓顧小米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對我這個恩人置若罔聞。想想顧小米時日來看見他一副含羞帶嬌的模樣,心下頓時了然。

    恐又是那副好皮囊和對誰都溫和的性子惹的禍,“迷惑”了人家姑娘情竇初開了不說,竟而很過份的把我反鎖在屋子裏頭,是要我等待我爹的大駕光臨寒舍嗎?

    文熙,你一定要讓我討厭你才甘心麽?

    過了一會,才聽得她籲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從心眼裏感激你,願意此生跟隨著你伺候服侍你,可是你昨天身上帶傷的迴來,嚇壞了我,莫大哥說,再讓你出去恐怕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情?妹子,聽我一句勸,別鬧了,有什麽事情莫大哥都會替你解決,他臨出門前,要我轉告你,安心等待,晚上定把你的玉佩拿迴來。”

    等等?

    她說什麽?

    文熙替我解決,替我拿迴玉佩。

    他一個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光模樣長得俊俏的窮書生,怎麽幫我從紈絝富貴子弟手中拿迴?難道去找姐姐幫忙?唿,不可能,憑他骨子裏頭的某些天生的驕傲是不會光明正大去禦王府,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去找禦七少單挑?

    腦子裏頭忽然緊張浮現了幾個詞兒,強搶民男。他亦愛強搶民男。

    隨之滾滾而來又是一副驚秫畫麵:纖秀儒雅的莫文熙和流氣邪魅的禦珩之,為了自己娘親遺留的那塊玉佩,二個人麵對著麵把劍弩張站定,等到最後,弱勢的文熙被強勢的禦珩之裸裸趴壓在身下,嘴裏發出可憐兮兮嗚咽聲,被他惡狠狠的侵犯蹂躪,禦珩之嘴角邊還掛著豔福的口水。

    嗚嗚,慘了,糟了,我家純潔無垢的文熙生的這麽如花似玉,出塵俊秀,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枯木遇見他都會迴春,就這麽自動的送進了禦大灰狼口中,不用說,不用想,一定會被那個男女通吃沒有節操。沒有道德。沒有廉恥。甚至沒有是非觀的禦珩之就地奸之,拆骨進腹,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啊啊,毛毛汗都給驚嚇出來了,背上冒著絲絲寒意。

    這種情況怎麽想,都和昨夜那個噩夢一樣恐怖,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人間淒慘發生,絕對不會讓文熙落入那個可彎可直的壞男人手裏,毀了大好前程。

    雙手緊攥成拳,努力靜下心來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大,那二男要是一碰麵,以禦珩之放蕩且無法無天的性格作風,文熙的貞操岌岌可危。

    唉,唉,這個全天下最愚憨的大笨蛋,我前頭說的話那樣的幹淨拒絕,就是不想他淌這潭渾水,以他全天上人間最好最柔的性子,斷然舍不得瞧著身旁人傷心。

    我急得跺腳直罵:“唉,笨蛋笨蛋,他來了襄城數日了,經由顧小米的事情耳熏目染,怎麽會不知禦七少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就這麽冒冒失失的跑去,冒冒失失跑去……”

    “咦?莫問妹子你裏頭嘀咕什麽呢?聽著凴心急。”顧小米關切聲音絲絲傳來。

    心情,以驚人的速度平複了下來。

    我冷靜的拔了拔鬢間的頭發,轉身,對著門外的顧小米嚴厲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莫哥哥是去找禦七少了,你也知他是什麽樣的極惡色人,如果你再不給我開鎖,耽擱了時辰,莫哥哥的清白估計就要被禦七少毀了,事情的後果很嚴重,你心裏該清楚吧?”

    顧小米當然是清清楚楚後果的。

    當她掏出鑰匙把我從房間裏放出來,我斜眼瞅到了她拿著鑰匙的纖手,顫顫抖抖不停,嫣紅的唇也瞬間變得蒼白。

    “莫問妹子,要不咱們報官府吧?禦七少這樣的人,咱們平頭百姓如何對付得了?在襄城,隻要他相中的人,不管男女,一徑都逃不掉。”顧小米畏畏縮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水淹金山的絕望,似乎怵定文熙已經人為魚肉。

    我冷冷白了她一眼,劈頭道:“呸,一定逃不掉,那你算什麽?別張嘴就胡說,安心家裏給我等著。”嘴上說得強硬,心裏卻焉趴趴沒底,和性子陰沉的禦珩之過招,就沒我占上峰的候。

    顧小米所言報官府,真虧她那見識淺薄的木魚腦袋想得出,在襄城還有哪一個官員頂上的頭銜大得過禦老頭,除了他誰有本事和豹子膽敢管他兒子肮髒風流韻事。

    一路拖著沉重的腳步疾奔,沒有多久本來清亮的天越發的黯沉,似籠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布,不見天日,才過了一小會,就風聲聚氣,街道兩旁的樹木搖曳不停,寒涼的大風夾雜著零星的雨珠子,兜頭劈臉的朝我襲來。

    老天爺的脾氣不是很好,見天恐是要下場大雨了,文熙,文熙,娘的,你究竟人在哪裏?路上奔跑的時間越久,我的小心肝越提溜。

    雨開始嘩啦啦下起來,街道兩旁的人群都以手遮住頭,各自紛紛找地方躲雨去了,前一刻人潮如織的街道瞬時變得寬敞清冷起來。

    我急力壓製住不安的思緒,加快了步伐宛如一隻離玄的箭,往驛館的方向跑去,靴子踏在厚厚的青石板上,一步比一步急迫。

    半個時辰後,終於,眼前是高牆碧瓦華偉屹立在風雨中的禦王府。

    我一口氣跑到了這裏,衝進了氣派大門外的寬簷廊下,滂沱大雨早已將我渾身淋了個透濕,豆大的雨滴順著糟糕的麵龐小溪似的滑落,形容落湯雞這一詞兒,此時,尤為貼切不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女宮心之不作帝王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love噯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love噯噯並收藏惡女宮心之不作帝王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