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在糾結到底是跟陳圓殊直接去說還是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陳家大小姐剛給一群商界精英上完兩個小時就可以賺到10萬元人民幣的課。一身職業套裝外加一副無框眼鏡,讓陳圓殊的那種商場女強人氣質有所淡化,顯的知性很多,就跟陳浮生在上海見到的那個李昂班主任關詩經差不多的氣質,但是陳圓殊骨子裏始終比關詩經強勢好幾倍,這種骨子裏的東西不是靠外在可以改變的。

    坐進瑪莎拉蒂的陳圓殊,摘掉眼鏡,怔怔出神,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如果有個了解她的人看到這幅表情,一定會驚的目瞪口呆,因為這種表情已經好久沒有在陳圓殊臉上流露過了,自從那個和陳圓殊走到談婚論嫁地步的彭撼春死後。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陳圓殊嘴角綻放出了一絲迷死人的笑容,臉頰泛紅,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如果這幅表情讓大紈絝葉燕趙看到,那估計能讓陳圓殊這樣的那個男人會被淩遲處死。

    就這該死的時候,一陣該死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讓人遐想連篇的氣氛,這肯定是個該死的人才能辦出這種事情,看著來電,陳圓殊那張臉就好像熟透了的桃子似的,馬上就能滴出水來。接起電話說道:“你還知道給姐打電話啊?”

    電話那頭說道:“姐,我錯了,我想跟你說件事。”

    陳圓殊重新換了個坐姿,說道:“什麽事,說就可以了,跟姐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電話那頭破天荒的沒有趁機占便宜,而是沉默了片刻道:“姐,我明天要帶孩子們去北京。”

    陳圓殊聽完這番話,立即做直了身子道:“你在哪,等姐過去再說。”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隻是說道:“姐,不用了,我還有其他事,我就是跟你道個別,另外姐你該找個男朋友了,要不做我一輩子的姐太吃虧了。”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陳圓殊的智商確實很高,高的有點變。態,從那句話裏邊她就聽出不對勁,甚至很短的時間內就總結出了三個有用的信息,第一,陳浮生要去北京,不是一個人,帶著孩子。第二,既然帶著孩子,那去的肯定就是曹家。第三,他很可能會出事。她不是一個感性的女人,甚至很多時候要比男人都理性,所以她喜歡把很多東西量化分析,就這樣一句話裏邊總結出了三條信息,一條是不確定的。

    別人不知道曹家的猛,可是她陳圓殊可清楚的很,自從那次從曹蒹葭嘴裏聽到傅穎那個名字後,陳圓殊就知道曹家肯定不是一般家族,

    她也試圖找人調查過,可是每當調查到曹蒹葭父母那一輩的時候,所有東西就被定為機密了,憑陳圓殊的關係,想調點一般機密性的東西還是能調動的,可惜的就是在中國這個大體製下,其中的一些門道連陳圓殊那當了十幾年組織部長的父親都不敢輕易觸碰,可見其中的水深。

    其中核工,兵工,一些特殊軍隊特殊部門的資料都是被列為國家機密的,其中有資格知道的也就能用一隻手數得過來,況且這些玩意還是有專門的部門負責的,如果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調查,那他可能是嫌自己命長了。當陳圓殊查到那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有些東西是不需要知道的太深的,但她也明確了一件事,那就是曹家絕不是一般的家族,至少不會比葉燕趙的紅色血統弱。

    知道這些東西的她怎麽能不著急,曹家如果要對付陳浮生,那就是拉上錢子項再加上自己的家族都未必能抗衡,更不用說曹蒹葭還是韓老太爺最喜歡的外孫女。

    現在的陳圓殊滿臉的擔心,就是因為這麽一個男人,多少年心神沒有大波動的她居然會把心思表現到臉上,估計陳浮生要知道這一點,那心裏都樂翻天了。

    陳圓殊最終不是一般女人,她立馬就知道這個局或許隻有一個人能解,而這個人也隻有她才能聯係的上。心裏打定主意的她立即安排這兩天的行程,她決定親自跑一趟青海玉虛峰。

    此刻的陳浮生如釋重負,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現在就能安心的背水一戰了,可惜他忘了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蘇青婷還在南京,那個和他唱京劇對他一見鍾情的女孩還在南京。

    蘇青婷,漂亮,一個兼具了江南女人精致婉約和北方女人性格雷厲風行的漂亮女人,還是一個家世雄厚的獨子,擁有了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的她注定不會隨便放棄一件事情,是孽緣還是善緣她不管,她隻知道一定要搞定那個男人。

    在酒吧和一群在南京混的風生水起的姐們聯絡感情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後,立即告別了這群姐們。電話是姚峰打來的,告訴了她一個不好的消息,陳浮生要去北京,一不小心就會出事。

    她不會計較陳浮生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她計較的是她知道的太遲了,沒有任何準備,甚至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怎麽才能幫到陳浮生,這就是蘇青婷計較的。她並沒有打電話給陳浮生去問,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要是不想告訴她,就不會告訴她,打電話就是浪費電話費和時間。

    但是不代表陳浮生不告訴她,她就沒辦法得

    知,憑她的手段和智商,這跟本不是問題。她從青禾的動向就嗅到陳浮生這次去北京肯定有風險,黑道上的東西她不太清楚,但陳浮生白道上就一個青禾,從那裏得點消息是最好的也是最方便的,因為蘇青婷從小就耳目渲染了商場的爾虞我詐,隻要有利益,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她給青禾的個高管許了個空頭諾言,而那個高管也正好知道他是誰的女兒,就這樣就得知了青禾資金的動向。

    知道了這些後,蘇青婷沒有告訴陳浮生,而是立即趕迴杭州,她知道在南京她對於陳浮生的幫助隻是錦上添花,不可能雪中送炭,而她要在杭州動用關係幫助陳浮生,那就不一樣了,以她家族的人脈和勢力,完全可以影響到陳浮生事業的走向。

    至於政治層麵的東西,她不懂,隻能迴去請教她爺爺,那個在江浙一帶雖然退居二線,但至今門生都個個身居要職,影響力雖然不如從前,但依然有一定的能量。

    陳浮生自然不知道這一切,他沒有想過要去聯係蘇青婷,不是他忘記了她,而是他不願意去再招惹她,一個自己未來都不能洞悉的人,怎麽能再造孽,況且他認為隻要自己消失在她的視野一段時間,她就會放棄,陳浮生認為再刻骨銘心的感情,也經不起歲月的折騰。

    殊不知蘇家大小姐正好是那種不撞南牆不迴頭的女人,許多大家族的女子都不能逃脫為了家族放棄感情,甚至出賣朋友,但陳浮生命中注定,曹蒹葭不會對他落井下石,甚至給予了他莫大的幫助,而陳圓殊雖然不可能如曹蒹葭那般,也隻會做隔岸觀火的事,但絕不會趁火打劫,蘇青婷比她們兩都要牛逼,居然攤上自己的家族要搞定陳浮生。

    這些東西真的很難說,有些人一輩子能碰到一個就是幸事,碰到兩個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誰知道陳浮生爺爺到底為他積了多少德,王虎剩大將軍嘴裏其爺如老鬼,其父如瘦虎,其兄如饑鷹的命僅止於此?

    那隻有老天爺知道了,或者諸葛老神仙也能窺到一點,至於其他人隻能看著他能走到哪一步。

    陳浮生一個人來到了紫金山那棟方婕送給他們做婚房,但是陳浮生至今還沒有來過的別墅,走進房間,看著這麽大的房間,陳浮生怔怔出神,似乎接受不了這已經是自己的房子了,看著這麽大這麽豪華的地方,出神了許久才迴過神來的他長長的唿了一口氣,隨後自言自語道:“蒹葭,我現在明白你的苦心了,飽暖思ying欲,饑寒起盜心,住進這房子你怕消磨我的鬥誌,你的用心良苦讓我如何讓報答。”

    做在沙發上,抽了一根煙,繼續道:“這次我隻能這麽做,為了你也為了孩子們,你要我把孩子們培養成人,如果我交給曹家,我就辜負了你,即使退一萬步講,我的孩子也得由我來養,我窮也得對得起死去的爺爺,對得起娘,如果和你的家族發生衝突,我不能跟你保證什麽,但是隻要我的命在,孩子們就不會交給曹家。”

    說完這一切的他,神情疲憊,輕揉著兩鬢,喃喃自語道:“我終於發現那個小李子是如何的驚才絕豔了,也難怪所有人都認為隻有她能給你幸福,可惜你生是我陳家人,死是我陳家鬼,我就不放手,他能奈我何?”如果曹蒹葭在天有靈聽到這番話,一定得感歎這才是那個陳浮生,到了嘴邊的東西絕對不會吐出來,雖然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於美好事物那種到手後絕不放開的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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