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你個卑鄙小人,你對琉璃做了些很麽?”長大了的馭龍史昏睡了十天,醒來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句。

    “我說,哥們,放鬆,放鬆,別這麽激動好不好,對身體不好的!”玄音可是個不甘示弱的主,“睡了這麽些天,你丫睡昏了頭了吧?她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我能把她怎麽著啊!”

    “崩跟我這狡辯,你做了什麽我怎麽會不知道,若不是你橫豎裏插了一刀進來,害得得分神,那條逃走的神龍早被我就地正法了。”馭龍史嘴上說著無限遺憾,心中卻是恨意漸生,“都是你這廝小人......如今那賊龍已經逃去淚澤了,怕是要助紂為虐了。”

    “關我什麽事!”玄音口中嬉笑著,“那賊龍不是你養的嗎?出事了卻來怪我,這是什麽道理?”心裏卻暗叫糟糕,這便如何是好啊,那賊龍去了淚澤,增強了淚澤的實力,就算再多幾把軒轅劍也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了。

    “哼!你也知道!”馭龍史現在恨不得生吞了這小人。

    玄音“咦”了聲,隨即明白了,這老妖精馭龍史是會讀心術的,瞬即遮蔽五識,不再讓這個家夥讀懂自己的心思。

    “哼!”馭龍史從鼻子裏擠出一個不屑一顧的聲音,冷冷地問道:“琉璃呢?怎麽沒見到那丫頭!”

    “她自有她的事要做。她哪有你命這般好,可以躺著睡大覺!”挖苦人的本事,向來是玄音的強項。

    正自得意,一條鞭子夾著陣陣風聲涼涼的抽了過來!

    “喲!小子,你打我!你那鞭子對我沒有用啊!”玄音險險地躲過這一劫,已然挖苦對方。

    “對,你是鳥,這是降龍的。”馭龍史收起鞭子,也開始練起了挖苦功。

    ......

    “你們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啊!”

    華殤練了一上午的《軒轅劍訣》,累得香汗淋漓,可是也沒什麽進展,不過是將一招一式又熟悉了一遍罷了。可是,那個小肚子早就罷工了,嘰嘰咕咕地叫個不停。

    “有沒有人做飯啊?”

    華殤將軒轅寶劍忘地上一扔,就像是仍普通的破銅爛鐵一樣,毫不憐惜。扔了寶劍,一屁股就坐到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

    “人家好餓呀,快要死翹翹啦!”

    她一邊揉著餓得前胸大後背的肚子,一邊坐在椅子上撒潑,全然沒有注意到,軒轅寶劍著地那一刻,那兩個拌嘴的家夥,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姑奶奶呀!”玄音第一個緩過神來,嚷道:“這可是軒轅寶劍啊,眾仙采首山之銅為黃帝精心打鑄的。這可是斬妖除魔,宣揚正義的聖道之劍啊!你就不能對它好點嗎?”

    “是呀,是呀!”這會兒,馭龍史也找迴了自己的下巴,一張一合著那張唇紅齒白的嘴,道:“我說大小姐啊,就算你練不好《軒轅劍訣》,跟這寶劍也沒關係吧,它是無辜的!再說,你也考慮下,這還躺著個病人呢,輕點啊!”

    “好啦,好啦!對不起啦!”華殤畢竟是季末調教出來的孩子,道理還是懂的地。

    華殤撿起被她隨手扔在地上的軒轅寶劍,用手輕輕地擦拭著,這可是真皮啊,擦出來的劍肯定是又亮又好用。

    “誒喲!”

    “丫頭,怎麽了?”

    “琉璃,怎麽了?”

    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眼淚含在眼睛裏打圈圈,真疼,一個沒留神,被寶劍劃破了手掌,這下可真是溴大了。鮮紅的血沿著青色的劍身一路滑下來,熠熠生輝,滴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麵上,甚是紮眼。

    華殤隻覺得一股冰涼的感覺順著手掌傳遍四肢百骸,隨後,渾身的血像被什麽點著了,慢慢地燃燒著。先是,一點點地小火苗;然後,漸漸呈現燎原之勢,燃燒在她的每個血管裏;最後,完全燃燒起來,每個血管,每個毛孔裏都燃燒著熊熊烈火,焚燒著她的身體。

    揮臂將軒轅寶劍扔擲出,她痛苦地滾到在冰涼的青石板鋪就的地麵上,秀美的臉被身體裏的火燒成了桃紅色,襯著青石鋪就的地板,襯著她黝黑的長發,襯著她雪白的衣衫,是那般的絕色天下,傾國傾城。

    玄音和馭龍史均是一驚,以前的華殤也很美,不過那是帶著嬰兒肥的俏皮的可愛,是瓷娃娃一樣的讓人去心疼的美,更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浩然英氣。而現在的華殤,美得炫目,美得讓人不敢去看,因為即便是看一眼,也會被她的美震懾得無法自拔。若是看上一刻、一天,即便是為她赴湯蹈火,灰飛煙滅也是此生無憾。若是她為你笑上一笑,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

    玄音和馭龍史都知道,現在的華殤很怪異,怎麽會變化這麽大呢,美得不像是一個人,不像是一個神,更像是一個妖,也許說是魔更加確切。

    玄音小心地走到華殤身邊,伸手試了試她的唿吸,還好,正常。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心愛的人兒,她的身上好熱,好似一個要爆炸的火球。

    玄音皺著眉苦想著,到底是怎麽了,竟然便成了這樣,這麽熱怎麽受得了?窮盡他幾千年的生命,尋找著與華殤相似的狀況。

    “這麽像他!”

    馭龍史拖著他大病初愈的身體走了過來。

    “你說的是他嗎?”

    就算是眼神的一次交流,他們已然心領神會。就是他,那個叫做“秦”的人,當年他得到軒轅寶劍,甚是狂妄,以為可以天下無敵了,以為朗朗乾坤,泱泱華夏都將在他的掌握之中了。結果,他用這把聖道之劍練《魔咒》,卻練劍不慎,為軒轅劍氣所傷,體內燃燒自焚,不但沒死,居然成了魔。後來被一個叫做“姬”的人封印在了軒轅寶劍之中,不幸的是,姬自與秦的那次大戰後也消失了。

    這是個奇怪的偶合,還是天意啊!那天下至陰之地,其實不是仙人的眼淚所化,而是姬與秦的那次戰役,是兩個人的血所化,它的名字以前的以前是叫做“血澤”的。那裏麵有怨氣,有戾氣,有悲憫之氣,有寂滅之氣。夫子是悲天憫人的大聖人,他的到來激發了淚澤悲憫之氣,所以那裏才會成為現在的極樂聖土。可是,全天下的貪、嗔、癡、恨、愛、惡、欲都在向著那個地方聚集,不知道天下的極樂聖土又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難道華殤也要成魔了嗎?”

    “她練的是《軒轅劍訣》,那是聖道之劍,怎麽會成魔呢?”

    如果華殤成魔了,怎麽辦?魔是邪惡的象征,她會毀了這個世界。難道要他們兩人聯手殺了她嗎?殺了這個世上他們唯一的最愛?可是,他們怎麽忍心!這一世殺了她,不知還要等上多少年,才可以再見!

    兩人失神的刹那,華殤滾燙的體溫降了下來,桃紅的臉頰也隻剩下緋紅一小朵,此刻看著煞是好看。

    “快看,她好多了!”

    這會兒的兩個大冤家因為心係這個小女人的安危倒是很和諧了。

    “不燙了!”馭龍史伸手摸了摸華殤的額頭和臉頰。

    “讓你看,誰讓你碰了!”玄音可是個機靈的家夥,抬手將馭龍史的大手打得老遠。

    “琉璃又沒說嫁給你,那就是見者有份。你走開啦,讓我照顧她!”馭龍史風一般地衝了過來,搶過華殤便往床邊走。

    這家夥居然動手,這可是讓人分外地詫異。玄音以為這小子頂多就是和自己鬥鬥嘴罷了,沒想到,這動手的速度還真是不一般的快。

    “什麽見者有份啊?”

    “啊?”

    “啊!”

    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的驚訝!

    “不是你們說的見者有份嗎?剛才迷迷糊糊的,好想睡在火爐裏了,好熱!”華殤揉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這丫頭不但傾國傾城的嬌媚,還是個絕色的小白癡啊,自己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嗎?害的兩個大男人瞎想了半天。

    “什麽見者有份呀?”華殤不耐煩地嚷道,這小家夥又要撒潑,“人家好餓呀,你們倆還偷吃好東西,是不是?”說罷,一串晶瑩的淚滴竟滑了下來。

    “玄音抓了隻兔子,今天烤兔肉吃!見者有份!”

    馭龍史實在沒轍了,撒個謊,雖然會覺得卑鄙,但是總比看著她落淚要舒心些。

    兩個男人再一次眼神交流了下。玄音立刻領會。轉身出門。一會兒,他抱著一隻雪白的大兔子奪門而來。

    “好漂亮的大兔子。怎麽長這麽大呢?我都沒見過這麽大的兔子。”

    愛心泛濫是所有小女孩的共同特點。華殤是小女孩。所以,她也愛心泛濫!見著這麽大個的漂亮的兔子,肯定是舍不得把它吃掉的。

    “吃了好可惜啊!我們放了它吧?”說著,抱著兔子走到門外,就給放掉了。她哪裏是在征求大家的已見,明明是自作主張。

    “真是隻笨鳥啊!抓兔子也不挑那難看的抓,怎麽樣,香香的烤兔子午飯沒了吧?愚蠢的鳥啊!”

    ......

    兩個男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舌戰。

    吱、吱、吱、吱的金屬摩擦石板的聲音,被華殤放走的大兔子叼著她的軒轅寶劍前來謝恩了。

    這會兒這幾個人才想起來,寶劍不見了,幸好平安歸來。

    華殤眼神異樣,拿起寶劍,目光堅毅,就那樣癡癡地盯著寶劍。忽然,寶劍,發出聲聲清嘯之聲,似蒼龍在清嘯,語音繞梁,久久不散,一縷柔和的白色劍氣自劍尖爆發出來,直衝雲霄,劍氣慢慢散開,整間屋子,整座附院,整個龍淵,彌漫在劍氣柔和的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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