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殤被馭龍史拉著去山那邊訓龍,邊走著,邊用她那個未經過多少世事的小腦袋想著那第三件事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不消片刻,兩人便登上了山之巔,縱目俯視下方,深淵中,仍然是一浪掩過一浪的眾蛇橫行,長得最龐大的蛇行在隊伍的前列,每行一段,這些龐然大物便會仰天怒吼,噴吐毒霧,那血紅的大口一張一合,便似要將整個宇宙吞沒了一樣。血腥之氣,毒霧熏煙充斥著整個深淵,其間飛鳥難過,走獸絕生,蛇行之後的大地,更是慘不忍睹,寸草不生、樹木崩潰、山石滑落、淵塌地陷。

    這樣毀天滅地的打擊下,玄音大鳥還好嗎?

    “它們為什麽一隻朝著西北方向去呢?”這些龐然大蛇,前仆後繼地朝著西北的方向怒吼著。

    “那個方向有天下至陰之所在呀!”馭龍史抬起小臉瞟了眼華殤,不屑地說。

    “那地叫什麽名字?”

    “以前叫淚澤,是一位仙人的眼淚所化,整日裏陰風淩厲,鬼哭狼嚎的,那叫一恐怖,前往淚澤的路上猛獸妖孽到處都是,就你這白嫩嫩的小丫頭片子,不等到不是被猛獸吃了,被妖怪給嚇死了!”

    “我有沒有說我要去那鬼地方,你緊張什麽,還拿那些妖魔鬼怪嚇唬我!”這個馭龍史到底是做什麽的呢?

    “你那點小計量怎麽可能瞞得過我!”

    ......

    “以前叫淚澤,那現在叫什麽名字?”

    “聽人家說改名字叫極樂聖土了,十幾年前去了一幫子外地人,不知道使了什麽法,那地方就青草茵茵,鳥語花香,變成人間仙境了,一點都不必你老家上陽仙境差!”馭龍史這小個老妖精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講故事。

    淚澤,想必娘親就是被囚禁在那裏了吧,西北方向的天下至陰之地,隻是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那樣做,為什麽要囚禁娘親呢?一陣失神。

    忽然被一聲怒吼召迴心神,定睛一看,那群巨蛇已然要衝出龍淵的束縛,領頭龐然巨蛇的已經衝破龍淵的屏障,仰天怒吼一聲,憑空生出一雙巨大羽翼,一雙巨大腳掌,展翅向著西北方向飛了去。

    “真的是神龍啊!”華殤長歎一聲,一直不解,為什麽明明是大蛇一條條,卻偏要叫神龍,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神什麽龍啊?”馭龍史小臉緊繃著,看來形勢是非常的嚴峻,“趕快去抓它迴來,若它去了淚澤,助紂為虐,即便是我,也是拿它沒辦法!”

    說罷,馭龍史張開雙臂,縱身飛向天之西北,身若流失,溢出流光一串串,像極了神仙。馭龍史右手一招一隻巨大神龍清嘯一聲,由龍淵深處縱橫飛來,身披泛著光芒的玄色鎧甲,頭戴鎦金頭盔,神采奕奕,抬起驕傲的頭顱環視著它腳下還沒有衝出龍淵變成龍形的群蛇。

    馭龍史左手一伸,那條看似不起眼的趕龍鞭驟然間變長為接天聯地的無敵神鞭,綻放著七彩的華光,一鞭揮下,群蛇倒地一片。

    神龍一聲怒吼,一片火海降落在天之西北,龍淵之緣,群蛇哀號著,一片片倒下。

    此時的龍淵上空,真是血雨腥風,麵對著馭龍神鞭和這條神一般的戰龍,龍淵之上的巨蛇一條條伏倒在地,哀嚎連連,調轉蛇頭向著龍淵深處急行。這一龍一鞭,似乎比那痛苦的深淵更加可怕,它們寧願在那深淵裏忍受天的無道,地的不仁,忍受無邊無盡的痛苦,也不像用自己的身體挑戰神的力量。

    華殤好高興,巨蛇終於平靜了,迴到了它們該去的地方。第一次,她用崇拜的目光去看馭龍史,可是,他人呢?戰龍的背上載著的那人,唇紅齒白,神采飛揚,他比神仙還高傲,比聖女還純淨。他長大了!風吹過他飛揚的長發,那一刻,華殤以為那就是她的長君哥哥,唇紅齒白。

    “有一條跑掉了,我去追!迴府等我”

    “哦......”

    華殤失神地看著他騎著戰龍離去的背影,那影子像極了他的長君哥哥。

    “長君哥哥?那是你嗎?”華殤低聲喃喃自語。

    望著龍淵深處,漸漸消散的毒霧熏煙,一個紅色的大毛毛球閃閃爍爍浮現出來,那不是玄音大鳥,還是什麽!

    華殤一個縱身飛到玄音身旁,愛憐地撫著它滿是汙血的羽毛,一滴淚映著霞光滑了下來。

    “玄音,我帶你離開!”

    華殤抱著玄音巨大的奄奄一息的身體,穿過被巨蛇蹂躪過的龍淵,迴到山那邊馭龍史的家。推開朱紅色的大門,黃色的梧桐花飄飛了滿地,芙蓉的分紅流蘇毫無生氣地掛在樹上。一切都在預示著結束、死亡和寂滅,就像在上陽仙境的那些天,天陰沉得讓人一位明天就是末日一樣,難受得想要死去。

    放下玄音,幫它擦掉羽毛上的血汙。

    “這鳥是鐵做的嗎?怎麽都沒有傷口,那麽多血是哪來的?”華殤很詫異,身上染了那麽多的血,怎麽就沒發現這鳥身上有傷呢?

    “你丫真是一頭小豬啊!笨得叫人簡直沒話說!哈哈......”

    什麽聲音?怎麽那麽像那鳥說話的語氣。下一刻,一人一鳥又重複著追逐戰。

    “沒有死,還不痛快地點迴來?”

    “那麽痛快地就迴來了,怎麽能見到你為人家傷心呢!”

    “你可真是不要臉啊!”

    “我是鳥,要臉做甚?!”

    “神啊,讓這千刀萬剮,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鳥消失吧!”

    “神哪有時間管我的事,再說,他們也沒有時間!”

    “誰若能讓這討厭的鳥消失,就算他長得比猴子還難看,我都嫁給他。蒼天啊,大地啊,萬能的神啊,讓這可惡的鳥消失吧!”

    華殤為讓玄音這鳥消失,付出的代價可謂巨大。

    鳥呢?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敢對天發誓!”

    “我上陽仙境華殤對天發誓,誰若能讓這討厭的鳥消失,就算他長得比猴子還難看,我都嫁給他。若是不守諾言......”

    話說到這迴,華殤這個小迷糊才發現,她是在對誰“彈琴”。一個紅衣翩翩公子哥呀!溫婉的眼,含笑的唇,傲然挺立的身姿。看得華殤這個情感大條的丫頭都傻了眼,瞪著那雙美目,張著小嘴巴,不知說什麽好!

    “你——是——誰呀?”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陽仙境華殤說話要算話。”

    “我上陽仙境華殤說話當然算話!”

    “那好,迴頭看看,那鳥還在不在?”

    華殤迴頭看時,哪裏還有玄音的影子啊?她當然知道又是那鳥在捉弄她,可是就算她找遍了整間客廳,找遍了馭龍史府的各個角落,連玄音的蹤跡都沒有,一根羽毛都沒有留下。

    那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家夥,如鬼魅一般地跟著她也是轉了大大小小幾個圈,笑道:“怎麽樣?我讓你的鳥消失了,你的話可是還作數啊?”

    “怎麽知道就是你讓它消失的呢?”耍賴,這個華殤倒是很在行的。

    “莫非你要耍賴?”紅衣公子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句句點著要害。

    “耍賴是小狗!”華殤話一出口,便覺著吃了啞巴虧,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了。

    “那就遵守諾言吧!”紅衣飄飄,飄到了華殤的身邊,自懷中掏出一件事物來,不待華殤看清楚便掛在了她的脖子上,原來是兩顆金黃的珠子,用一根紅得泛著金光的繩子穿著。

    “這是我給你的信物,要好好保留著喲!若是弄丟了,你夫君我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後果很嚴重,非常嚴重!”不給華殤反映的機會,便吻住了她的唇。宣稱道:“玄音走了,我就是玄音,我來陪你。這裏隻有我能碰,記——住了?”

    “住”字還沒有脫出口,自院子裏傳來巨大的聲響,有一個聲音傳來。“琉——璃!”一個略顯瘦削的身影,栽到在了地上,白得耀眼的衣衫上滿是鮮血,口中還有血絲在往外流著。原來是長大了的馭龍史。

    每當迴憶起這段往事,馭龍史總是很遺憾地想著,如果那時自己走的快些,再快些,是不是琉璃就不會中了紅衣人的計了呢,也許現在和琉璃在一起的就是自己了呢!所以,他每次見到玄音,總是要罵上幾句“小人”才會舒心。而玄音總是笑得無所謂的樣子,雖然他的手段不算光彩,但是隻要那個他們共同在乎的人幸福就可以了。

    馭龍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了。

    玄音在馭龍史的書堆裏發現了一套《軒轅劍訣》書簡,就逼著華殤沒日沒夜地練習,他稱之為“突擊行動”。

    軒轅寶劍,當以《軒轅劍訣》輔之,才能發揮它的大威力,當然軒轅劍是聖道之劍,相傳為眾神采首山之銅為黃帝所鑄,劍身一麵刻著日月星辰,一麵刻著山川草木,劍柄一麵雕農耕之術,一麵雕四海統一之策。隻有心中藏著仁愛、勇氣、智慧的聖人才可以將這把聖道之劍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而《軒轅劍訣》則是曆代執掌軒轅劍的聖者,用自己的智慧幻化的劍譜,共分九層八十一式,層層埋著生死玄機,式式含著王者聖道之術。

    僅僅十天時間,華殤不過是對劍和劍術進行了個掃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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