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十五生辰便是女子及笄了。當然,葉菁是非常不以為然的,十五誒,還是一孩子呢,迴想上輩子自己的十五歲,還在搶同桌的半塊橡皮哩。現在呢,早就被古箏文言文壓迫得早熟到西伯利亞了。但是話說迴來賀蘭語那小子最近到哪去了,似乎很長時間沒見到了,還怪想他的。

    “菁兒啊,你可願出去走走?看看我們國家的大好河山?”老爹看著我,目光炯炯。

    誒?不會吧?怎麽和穿越文的情節發展不同?不是應該是萬惡老爹壓迫女豬嫁給豔名在外的七王爺八公子,然後女豬抵死不從拚死拚活扮豬吃老虎隻為逃出魔爪與魔教教主或者第一殺手比翼雙飛的麽?奇怪,太奇怪了。“爹,怎麽這麽突然要讓女兒離開?是不是。。。”葉菁欲言又止。

    “菁兒啊,為父知道你從小就異於常人,聰慧無比,隻是你不願去看清局勢罷了。”說罷,濃濃一聲歎。

    哈,聰慧?在這種年代,聰慧女子有出路嗎?隻怕到頭來,隻落得個淒慘下場吧。“爹,女兒不知。”

    老爹看著葉菁良久,似乎是想要看透自己女兒到底是如何想的,“也罷。這迴生辰宴會後,便收拾收拾,到外遊曆幾年吧。”說罷,便轉身離去。葉菁看著他的背景,在秋風瑟瑟中如此淒涼,竟顯得佝僂起來。看著看著,雙眼開始濕潤了起來。

    葉菁不是傻子,與賀蘭語盎然過了這麽些年,已經感到十分慶幸了。至少自己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不是麽。老爹是賀蘭國右相,雖然自己沒有刻意留心,卻也可以察覺爹的全傾朝野。如此平靜的生活,隻怕即將到達盡頭了呢。

    賀蘭皇宮

    “父皇龍體可好些了?不知召見兒臣所為何事?”明黃寢宮內,一俊朗少年躬身而立,一身華服更襯得少年明眸皓齒,隻是雙眼中的陰鬱卻說出了這少年的深沉內心。

    “歸兒,你靠的近些。”躺在床榻上的老者虛弱的發話,待賀蘭歸靠得近些,繼續道,“朕恐怕,恐怕,咳咳,即將。。。卻維維放不下你。為父亦深知你的野心,隻願屆時與語兒好好相處。切勿手足相向。否則為父,既有能力推你上了那個位子,亦有能力讓你下來。”

    賀蘭歸先是一喜,父皇終究是讓我繼大統,哼,賀蘭語又如何同我爭?可隨即一僵,登時反應過來,原來父皇忌憚這個,賀蘭語如何安排,當然自有計劃。當下便擺出一副惶恐:“父皇定能長命百歲,勿要說那些個不詳話來。兒臣惶恐,”

    “罷,罷,跪安吧。”賀蘭誠似是倦了。不再多談。待賀蘭歸退下後,“福全。”

    “奴才在。”

    “擬旨吧。”

    “恕奴才多言,這皇位。。。”

    “歸兒野心大,適合那位子。朕孤獨了一輩子,我賀蘭國,總要有一人能按自己的性子過活。歸兒的路既是自己選的,便沒有權利後悔。”

    “皇上的意思是。。。”

    “高處不勝寒啊。”就像自己,若是當初選擇離開,是否過得會幸福些?

    “是。奴才遵旨。”

    禦花園

    “我到不知皇兄竟如此好興致,父皇病危,還有心情賞花?”賀蘭歸從父皇那迴來後便心情大好,不想竟遇見了賀蘭歸。

    “皇弟說笑了。父皇病危,為兄也十分著急,卻不知該如何才能治愈。”賀蘭語從自己父皇病危以來便鮮少有了笑意,這麽一張娃娃臉愈發顯得可愛。

    “哦?不知皇兄是如何想的,若是父皇。。。皇兄當如何?”賀蘭歸狀似不經意道。

    “自當聽父皇安排。隻是現如今談這些個什勞子做甚。還是想想如何尋得‘醫聖’才好。或許他能醫治父皇痊愈。”的確,賀蘭語一向是不願過多幹涉政治的。還是活的思議灑脫才是真理。賀蘭歸當然也知道自己這皇兄的想法,從小和那右相小姐胡攪蠻纏,從未見他有何反應。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或許還可用那右相小姐。。。想及此,賀蘭歸笑意更甚。

    “爹,在幾日便是女兒的及笄禮,可否一切從簡?”葉菁生平最厭麻煩事兒,當然是能簡便簡了。

    “及笄禮威女子成人禮。怎可胡鬧。好了,菁兒,若是無事可做,便去彈彈古箏,做做女紅也是好的。爹很忙。晚些再陪菁兒談心可好?”老爹語重心長。當今聖上眼看就要仙逝而去,隻怕這賀蘭國,要變天勒罷。在官場混了大半輩子,卻不知新皇登基,又會出何手段。。。自己便也就罷了,隻願不要危及於菁兒,可就怕。。。

    看著爹爹眼中的凜冽目光,葉菁一顫,莫非該來的終究還是到了麽。卻是如此之快,快到自己還未作何反應就要開始了麽?

    “雨斐,我來勒,你等著我。此生我有負語你,隻求來生,隻求來生啊!”寬敞龍榻上,老者雙目圓瞪,模樣驚悚。急促囈語聲引得貼身太監福全的恐慌,“皇上,皇上,醒醒!皇上!”怎奈無論如何唿喚,都無法喚迴他的意識。似乎夢魘中有著他無法舍棄的事物。片刻之後,老者全身抽搐不止,福全大駭,疾聲大唿:“快宣太醫!快宣太醫啊!”即刻,整個皇宮一片吵雜,賀蘭語賀蘭歸守在寢宮外,焦急萬分。隻是雙方焦急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太醫開了宮門,滿目悲戚:“皇上有旨,宣賀蘭語晉鑒。”賀蘭語心猛得一跳,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他腳步踉蹌地走入殿內,看著奄奄一息的父親,鼻頭一陣酸痛溢過,雙眼幹澀異常。走到床塌之際,他雙腿跪下:“父皇!”賀蘭誠微弱笑了笑:“語兒啊,為父這便去了,咳,隻是,咳,隻是希望,在今後的為人處事中,切莫改變你的性子才好。為父,咳咳,為父知道你向來不喜勾心鬥角,所以自小便不願呆在這宮裏。成天向著右相家去。因此你與那右相小姐,也算青梅竹馬。若是…”賀蘭誠又是一陣虛弱卻強勢的咳嗽,不顧賀蘭語想要出聲便接著道:“若是,你娶了那右相小姐,也是極好的。為父隻恐今後你與歸兒兄弟相刃,手足相殘。如今右相權傾朝野,你若得他之勢,相信歸兒必有忌憚。如此,為父亦可有所安心。”跪於一旁的賀蘭語早已哽咽:“父皇放心。兒臣定不會讓此局麵發生。隻是兒臣與葉菁卻僅有相互可依可偎的兄妹之情…但兒臣發誓,即便不依靠他人之力,兒臣亦有法子自保。”望著賀蘭語一臉堅定表情,賀蘭誠濃濃一聲長歎,語兒仍不明了這其中利弊嗎?這如何讓為父放心得下?罷罷罷!若是當初自己也能多些少年心性,而不是太理性客觀,那麽此生仍會如此不堪嗎。“語兒,為父伶仃孤寂一生,卻不想讓你也如我這般不堪。若是可以,便遠離這朝堂,遠遊去吧。活得快樂才好。至於歸兒,他私下那些個小動作我怎會不知。這王位既是他選的,便無權後悔。”說罷又是一陣猛咳。

    “父皇!父皇!您堅持住!堅持住啊!兒臣這就去尋那‘醫聖’來…”賀蘭語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便是記憶中那個有著強壯臂膀的中年男子麽…如此虛弱,甚至到連自己都能輕鬆托住他…

    “我累了。你,跪安吧。”說完便嗑上雙眸,不在理他。

    門內的蕭瑟場麵顯然沒有影響到殿外。佇於玉白台階上的賀蘭歸表情愈加陰鬱:不知父皇宣賀蘭語為何故?哼,無論如何,那位子,最終定是屬於我的!思及此,賀蘭規表情越發陰狠起來。如此表情在那張稚氣未脫盡的臉上,顯得如此猙獰可怖。而剛走出殿門的賀蘭語正好望見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的那雙眼,心中一片了然的悲哀。如此充滿欲望的雙眼,怎的會出現在一個本該嘻戲玩鬧的少年身上?

    “不知父皇召見皇兄所為何事?”看見賀蘭語定定得望著自己,賀蘭歸忙立刻掩去自己眼中的戾氣。

    “無何要事。教導本王為人處事應懂過猶不及罷了。不知皇弟可知其意?”賀蘭語故作漫不經心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賀蘭歸當即臉色難看起來,想要提醒本王處事之道嗎?便冷冷開口:“哦?怎麽?莫非皇兄不知,還須我這皇弟提醒不成?”

    賀蘭語剛到開口之際,不想殿內傳出一片哭聲,一太醫怔怔開了殿門,失神道:“皇上,駕崩了!”

    賀蘭國佳誠四十八年,帝崩,國殤。舉國哀悼。並擁歸為帝。改立國號聖歸。

    “什麽!神龜?”葉菁突然就有想到狂笑的衝動。可是一看到石桌對麵久未見麵的賀蘭語,又生生得忍了下來。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瘦了一圈,布滿血絲的雙眼下泛著兩個黑眼圈,讓葉菁一陣難受。“節哀順便。”因為皇上駕崩,舉國哀悼三日。所以葉菁的及笄禮也是簡潔操辦的。這也正中了葉菁下懷。雖說這皇帝已是三國之中壽命最長的一位,看看人鄧陵國和葉陽國,新帝都已在這幾年中先後登機,隻是根基不穩罷了,否則這三國之爭又怎會暫歇?可對賀蘭語而言,他不是個皇帝,隻是個父親啊。將心比心,若是自己父親…葉菁渾身一抖,竟是想都不敢想。於是更心疼起賀蘭語來。“好了,想哭便哭罷了,何必硬撐?小心憋出內傷來。”

    “菁菁,我們一同外出遊曆,你看可好?”賀蘭語不顧葉菁剛說了什麽,兀自開口。

    “遊曆?怎的如此突然?不過說道遊曆,之前爹爹便向我提起過。我倒也向往那‘笑看麗景三千場’的生活。”葉菁沉吟片刻,“何時出發?”

    “越快越好!”必得敢在賀蘭歸登基之前。

    葉菁心中一驚:賀蘭語,你也想到了嗎。卻未料到你甘願放棄這些個名利與我一起。葉菁心中一片柔軟,眼中也生了點點柔意,輕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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