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這是自己合著這詩譜的曲,淒婉的旋律配那姣好的麵容,又有幾個人能坐懷不亂?對麵那個人呢?已經是第三日,她每晚在這亭中撫琴,彈完便走,既不看那不移的視線,也不多說一個字。

    她收起琴,正欲離開,卻感到那個人氣息的靠近,抬眼便發覺他失了往日那冷靜的神情。銀夭勾起嘴角,“王上今日無眠嗎?”

    “你明知我夜夜都在這。”銀天羽不理她的問題,隻停在兩米遠的位置。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這宮裏有多少人投懷送抱,她卻對自己炙熱的目光熟視無睹。今日的她,挽起銀色的長發於胸前更顯得魅惑誘人,這三日,如此寒冷的夜卻隻穿了一件紫色的單衣,細長的脖頸始終被一條長長的圍巾包裹,大概是身上唯一禦寒的東西了。這樣的穿著說不是勾引王上,又會是什麽?但她的表現卻冷淡的很,除了頭晚的接觸就再沒別的了,甚至剛剛自己出聲時,竟無意間看到她皺眉?厭煩嗎?

    “王上總愛說笑。我一個弱女子,怎會知道您躲在那樹叢後?那聽人腳步感受氣息的本事我可沒有。”她邊說邊走過銀天羽的身邊。

    一隻手就那麽突然拉扯住自己的左臂,銀夭一失勁竟把琴掉到了地上,生硬的斷裂聲使她下意識的彎下腰去。又是一個猝不及防,身體愣是被拉起,背靠著那個人的火熱的胸膛。銀天羽把頭深深地埋在夭兒的發間,一句話也不說。美人隻是直直地站立著,冰冷地說:“王上若是看上奴婢,大可叫人把我領去侍寢,又何必這樣對我的琴?”

    銀天羽將臉靠近那又白又冷的側臉,享受肌膚廝磨,“你到底要朕怎樣?你這麽做無非想朕臨幸你嗎?”他毫不猶豫地吻上那嘴角,大手搬過驕傲的下顎,柔軟的觸感使自己的心深陷,舌頭起開了那小嘴,從左側滑出描畫著牙齒、口腔,喘息著,濕滑的舌尖見沒有迴應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銀夭依舊不動,輕哼了一聲,“王上可是要現在把奴婢領去?”她冷漠的語氣讓銀天羽產生疑惑,隨即更激發了自己的欲望,這世間的女子他想要誰還不容易?

    “王上是不是覺得,奴婢此時應該感恩戴德?”夭兒趁銀天羽聽到這句話而憤怒的瞬間,掙脫了束縛,迴頭盯著這個一刹那又麵無表情的臉。她突然變了一副嫵媚的樣子,手指撚起一撮頭發放進嘴裏,眼裏含著萬種風情,口氣卻一如既往,“王上,這樣您滿意了嗎?奴婢的寢室就在那很近的地方,不如王上挪駕過去?”她蘭花指一翹,指著冷宮的位置。

    銀天羽雖不滿她的語氣,但還是把這個妖豔的女子橫抱起來,看也不看就朝著冷宮走去。他從未去過那裏,但此時已被這般邀請,而且身體產生了自己無法克製的反應,已經三日無須再忍。即使語氣不好又如何,她從進宮起注定是王的女人,他想做什麽都可以。

    這冷宮較之外麵顯得清冷蕭瑟,隻有那一棵櫻花樹如這女子一般奪人眼球。這時才想起,自己總在她身上聞到似有似無的香味便是來自這吧?

    “王上,這櫻花美,而那樹後的房間便是奴婢的寢室。”銀夭突然勾起男子的脖頸直起身,湊近發絲間的耳輕輕一咬才說了這話。銀天羽看見她嘴角弧度變得更彎,自己也迴應了一個微笑。眼睛注視著懷裏的女人,一腳踢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迴頭一看才發現這黑暗中,床上竟躺著一個人。銀夭縱身一躍,抓起桌上的火石點了燈,端著這唯一的光亮走到了床前坐下,用從未有過的鬼魅似的笑容望著一臉詫異的樓蘭王。

    床上的女人被那一聲響驚醒,看見燈光的女兒表情異然才注意到不遠處站立著的男人。

    “王上……”細小的聲音差點就被風吹走,那個朝思夜想的男人此時正在麵前,是幻覺嗎?口裏變得幹澀,眼睛卻濕潤了,景凝努力地又喊了一聲,“王上………”

    銀天羽萬萬沒有想到,十年未見,當年自己的第二王妃竟變得這般瘦弱,記憶裏的那張臉許久才能與眼前人重疊,他甚至都不敢去確定,“景凝…?”看到那雙微睜的眼裏閃過的光芒,他快步走了過去,這才想起那床邊坐著的人兒。

    “你,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麽?”他抬起手,指著那個剛剛令自己癡迷的女人。

    銀夭把燈光移到離自己的臉更近的位置,低下頭溫柔的看著自己的母妃,淡淡的笑道:“我是誰?嗬…我是棄妃的女兒。”

    銀天羽睜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左右看著兩個美麗的女人,下意識想到…

    “怎麽樣,王上?和自己親、生、女、兒親吻擁抱的滋味?”銀夭刻意在“親生女兒”的地方生硬地咬字,隨即又是更開心的笑。銀天羽突然頹然的放下手,又仿佛一震地衝到床前,“啪…”一聲清脆的響音嚇得景凝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著。

    銀夭並不在意臉上紅紅的印子,從地上快速的爬了起來抓住母親的雙肩,“母妃,母妃您沒事吧?”景凝一時說不出話,隻是搖了搖頭,隨即一把拖過女兒,用手臂擋住。她對夭兒的話聽的真真切切,此時也顧不得震驚,隻知道護著女兒。

    “王上,咳咳…若是您生氣,殺了我便是。咳咳…我隻求您放過夭兒…”話剛說完,她便脫了力倒在了床上,雙眼卻仍盯著自己最愛的男人。

    銀夭此時卻站了起來,推開景凝阻攔的手,徑直走到自己所謂的父王麵前,“王上,我早已做好一死的準備…”她並沒有轉身,用手迴指著床上的人,“可是她,我的母妃,等了你十年,你可知她病成這樣卻為何尚有一口氣?”她沒有再說下去,聰明如斯又怎會不懂她要說什麽。

    她隻是向門外走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了句:“我在門外等著,您隨時可以出來取命。”

    這一夜,冷得有些刺骨。銀夭就那麽站在外麵,“花期就要過了,不知明天你還能否開得這麽好?”她蹲下身,將手按在土壤上,“櫻花樹下埋死人…”

    “夭兒…我帶了…”無炎一早就來了冷宮,拎著銀夭愛吃的點心,有些日子沒見心裏十分惦念。他滿心歡喜地四處尋找,偌大的四周卻什麽人也沒有,就連清晨掃地的宮人也不在了。從空蕩的房間裏出來,隻見無炎手裏緊緊地捏著一張紙。。。

    那棵昨日還粉嫩動人的櫻花樹,被風吹下僅剩幾片的心形花瓣。。。它在哭?我分明能聽到那嗚咽的聲音。。。

    下集預告

    銀夭?景凝?冷宮裏的眾人究竟去了何處?

    紙上會寫些什麽?

    無炎又會怎麽辦?他慌了的心神該由誰來安撫?

    剛剛開始的人生,

    為了從未擁有的親情,

    銀夭真的能舍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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