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觀內,伴隨楚楓的失蹤,所有的映像都全部消失。靈虛道人麵帶微笑,轉過身對劍仙道:“此等禍害進入天界之後,定會搞得天翻地複。”

    劍仙怔了一下,輕歎道:“你可知道剛才那人手中那把兇兵的來曆,以及女媧族裔趙靈兒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意味著什麽意思?”

    靈虛道人微色大變,驚駭道:“難道他是太古時代流傳下來,預言中的那人?”

    “劍比人兇,唯有劍的主人才能駕禦,三界之中,也隻有他一個。就算是我那徒兒逍遙道行遠遠在你、我二人之上,也隻能是勉強控製而已,更何況他人?”劍仙臉色嚴峻,看過來的眼光竟也似冰冷的,道:“你可知道剛才那麽做,讓他進入天界,就等於是放虎歸山,將來必成大患。同時也應證靈兒臨走前那句話,天下蒼生,禍不遠矣。”說罷,他衣袖一揚,腳下已幻出清風,禦空而去。

    留下靈虛道人一人,怔在原地,啞口無言。

    這時,外麵有弟子稟報,說門下弟子鄰過已經迴來。

    靈虛道人怔了一下,迴想起楚楓不正是多年前鄰過的兄弟。想到這,他臉上浮一絲古怪笑意,收斂心神,沉聲道:“讓他進來!”

    鄰過走進進觀內,卻靈虛道人負手而立,目光停留在石碑上,道:“過兒,你迴來了。”

    鄰過沒有多想,朝靈虛道人行上一禮,道:“弟子鄰過,參見掌門師伯。”

    靈虛道人轉過身來,微微一笑,臉上有關懷之色,道:“這次你崆峒一行,可又什麽收獲?”

    鄰過沉吟一下,道:“此次崆峒一行,讓弟子受益良多。”

    “那你去那裏,可有遇到以前什麽故人沒有?”靈虛道人麵帶微笑看著他,鄰過隻覺得眼前這師伯微笑中另有深義,仿佛一眼之間就看到了自己深心處。

    鄰過猶豫了片刻,低聲道:“的確有遇到故人,不過他已入魔道多年,早就已經不是當年我所認識的那個他。”

    靈虛道人依舊麵帶微笑,道:“那你跟師伯講講,崆峒一行,到底如何情況?”

    “是,師伯!”鄰過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苦海那邊所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一遍。

    靈虛道人顯然也沒有楚楓這個人物,竟然在短短三百年時間就已經突破大成境界,達到所為的仙人級別。而且還取得崆峒古印,如今兇兵在手,又奪得本派鎮派之寶“煉妖壺”,不得不讓他小視。

    鄰過見靈虛道人臉色蒼白,麵上忽有痛苦之色,便以為他是因為同情楚楓遭遇而感到悲傷,鼓起勇氣,道:“師伯,倘若那人能夠迴頭,你是否會放過他?”

    “放過他?”靈虛道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可知道此人,簡直是膽大妄為。潛入蜀山企圖破壞鎮妖塔,放出裏麵數萬妖魔,為禍天下蒼生。”他的聲音仿佛帶有嘲笑般,每一個字都敲在了鄰過的心間。

    鄰過窒了一下,喃喃道:“他怎麽會……”

    靈虛道人臉上亦有悲憤之意,冷冷道:“他怎麽就不會?魔道中人,噬血好殺,無惡不做,為正道所不容。如今他已成大患,你身為蜀山弟子,應該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說到最後,他話聲已是冰冷無比,帶了幾分怒氣。

    鄰過怔地站著,輕聲哽咽:“可我是我兄弟……”

    靈虛道人沉默了片刻,道:“據說那人很懷舊,你與他昔日曾是兄弟,隻要略施小計,他對你會放鬆戒備。如今鎮妖塔經過他這麽一鬧,妖魔早已不複當年,你進入此塔之後加於磨練,它日定能重創於他。這關係到整個神州的安危,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他衣袖一揮,縱身離去。

    “怎麽會這樣?我該怎麽做……”鄰過纂緊拳頭,在心中痛苦地念了一句。

    傳說中禁忌之術,讓上天都極其忌諱的神通,蜀山劍派居然也會有。可想而知,蜀山乃天界道家在人間一支分支,受道家地氣異變影響,深入盤古之心,實力並非表麵那麽弱小。

    楚楓墜入夢境,往事一一掠過心頭,兒時與父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及兄弟之間無優無慮的談論夢想。因為命運的驚變,他踏入塵世流浪,遇到寒雲煙,進入聖雲門本以為一切都會好的。可到頭來母親、恩師一個個離他而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所謂的正道中人見死不救,他早已看破,縱身入魔道。

    三百年後,重返人間,本想殺盡世間上所有虛偽的正道中人。可當他看到李逍遙為愛人,甘願自我犧牲,而趙靈兒為拯救蒼生,也可以自我犧牲,無怨無悔。

    此等,至死不渝的愛情,以及無絲奉獻拯救天下蒼生,不禁讓他動搖了。

    人世浮沉,匆匆百年,到來頭虛空一場。人生若夢,窮奇一生,終究要歸為塵土。

    在這一刻他仿佛解開了一個徘徊心中多年的心結,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湧上心間。

    楚楓從夢中驚醒,這才看清眼前的景物。如詩如畫,氤氳仙氣彌漫;一片片亭台樓閣,仙霧飄渺,仿佛一切地紛爭都消失了,在這裏呈現出一派祥和安寧的景象。

    楚楓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的光芒,道:“難道這裏是傳說中的天界?”他還在想著這個問題時,兩道金光從遠處過來,楚楓趕緊隱藏起來。來的這兩人身穿戰甲,手持銀槍,在仙界裏再平常不過的仙兵。

    其中一個長得眉清目秀少年,道:“鐵頭大哥,那個巫山神女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被仙帝關在冷月宮。”

    被稱之為鐵頭大哥,那人一臉老成樣子,頭比常人來得大些,看來在仙界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拉了那少年一下,環顧四周沒人,壓低聲音道:“小三兄弟不是大哥我不照顧你,你剛成仙不久,可能還不知道宮裏的規矩,這種事你還是少打聽為好。根說那巫山神女曾是……”

    他停了下來,皺了皺眉,道:“這附近好象有股很重的煞氣?”

    小三驚訝道:“鐵頭大哥,你不會弄錯吧!這裏可是仙宮重地,戒備森嚴,哪會有什麽煞氣?”

    他轉眼一想也是,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我多心,我們走吧!”

    直到這兩人走遠,楚楓這才顯出來,心裏暗想:“這仙界可比人間,果真臥虎藏龍,看來以後行事可要多倍小心。巫山神女她不是西王母之女,又怎麽會被仙帝關在冷月宮?看來暫時還不能急著迴魔界,先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仙宮建築物,多得數不勝數,裏麵到處都戒備森嚴。楚楓轉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沒能找到剛才那兩人口中的“冷月宮”。本想抓幾個低級仙人過來加以烤問,但考慮到對宮中情況不熟悉,怕會打掃驚蛇,反倒誤事。

    眼前庭院,是一個光滑如藍寶石般的湖泊,各種奇花異草點綴在湖泊邊上。假山、丘陵、亭台樓閣,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美麗,讓人誤以為闖入了極樂淨土一般。

    此處建築物的闊氣有別於其他地方,楚楓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幻成剛才小三模樣,剛要踏入一察究竟,庭院裏麵鈴鐺響起。他大吃一驚,不敢在此處逗留,縱身要離去,剛走了沒幾步。

    有好幾個仙兵便已經在他附近搜查,其中有一個仙兵轉過頭正好看到楚楓:“私闖仙宮的人在哪?”

    楚楓保持一副沉默的姿態,從容道:“我隻是好奇,想進去看看。還請各位仙友不要發怒,我現在便下去就是。”說著。就要向來路走去。

    “慢著!”剛才見到過的鐵頭是這些人的仙兵的頭目,來到楚楓麵前。他臉罩寒霜,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到我們仙宮中有何目的?”

    楚楓一愣,學著之前小三的聲音道:“鐵頭大哥,我們剛才還談過話,難道你不認識了嗎?”

    “談過話?你騙誰?你比小三多了一份從容,而且根本就沒有仙根,在這裏一切氣息都無法瞞過我的感覺。你同他截然不同,以為想騙得過我麽?快說,否則,別怪我槍下無情了。”鐵頭麵上很平靜,但聲音卻很冷道。

    楚楓在鐵頭說話的工夫,已經用神識探尋了周圍的一切。除了他們幾人以外至少附近並沒有仙兵,而這鐵頭在這裏麵算是最強一個,所散發出的絕對空間看,修為與自己相差的太遠了,根本不足以形成任何威脅。

    他恢複原來模樣,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麽仙人,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抓到我,就要靠你們的本事。”縱身跳入庭院。

    鐵頭指著一個仙兵,道:“你去搬救兵,其他的人給我進去追?”

    那仙兵怔了一下,低聲道:“可這裏麵是公主住處,沒有仙帝指令,我們是不能亂闖。”

    鐵頭怒喝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賊人私闖重地,棄公主安危於不顧。”說罷,他便不再理會那人,帶著其他幾名仙兵,縱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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