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a proud prince,i got the right to be pride,and i deserve this!”程雪馨曾經在大二那一年在自己的日記本裏寫下這樣的一句話。

    他這樣寫是為了和曾敏浩較勁。

    兩人爭風吃醋個沒完沒了,例如在oec的party上,程雪馨如果中場休息的時候表演了,曾敏浩定會隨後上台,反之亦然。還有在話劇社,兩個人為了爭演男主角更是不可開交,社長也為此頭疼不已。程雪馨剛剛在<<獅子王>>中扮演了simba,曾敏浩就要在<<大力士>>中扮演hercules。

    總之,這場戰爭比起當年程雪馨和秦磊民的戰爭更加激烈。

    不過程雪馨有一樣是曾敏浩怎麽也比不贏的,那就是良好的口碑,超高的人氣和親和力,因為程雪馨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謙遜隨和的,而曾敏浩則幾乎處處傲慢無禮。而且比起在三年之內更換了八個女朋友並自稱dy-killer的曾敏浩來說,隻愛著周雨菲的程雪馨更是令許多崇尚愛的真善美的人為之感動。

    不過程雪馨也並非時時刻刻都是那麽謙遜隨和,他如果傲慢無禮起來可是連曾敏浩都比不了的,比如他寫的那段話。簡直個性到極點,狂妄到極點。

    我是個驕傲的王子,我有資格驕傲,因為我配的上!

    放眼全校,敢公開這麽說的,也隻有程雪馨一人。

    而現在,他已經把這一切全部推翻。他不再驕傲,一點也不了。

    也不再謙遜隨和,不再標新立異,不再積極主動,不再忙於工作,不再孜孜不倦,不再激情四溢,什麽都不再了。

    此時已是2003年九月,非典早就結束了。6月20日,位於北京昌平區的小湯山醫院最後一批非典患者康複出院。6月23日,從全軍和武警部隊抽調小湯山醫院的千餘名醫務人員開始撤離北京。6月24日,世界衛生組織宣布對北京實行“雙解除”,解除旅行警告和從非典疫區名單中除名。

    風雨終將過去,生活還要繼續。

    程雪馨的生活也是如此,可是過去的非典幾乎把他生命中所有的歡聲笑語都抽走了,留下的隻有無盡的憂鬱和惆悵。

    他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年也隨之開始,這一年,程雪馨的大學2000級全部的學生都要從長安區的主校區撤離,搬到位於蓮糊區大慶西路的附屬校區。換校區,換寢室對於大學生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附屬校區是五年前才在一個廢棄的遊樂場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還處於起步階段。由於相對地不受重視和大四學生無法再象前三年那樣安分守己地停留在課堂上的緣故。這個校區顯得無比荒涼。破舊的公寓樓,破舊的兩個食堂,破舊的教學樓,破舊的辦公樓,破舊的操場,破舊的足球門,籃球架,羽毛球網和乒乓球台。

    還有程雪馨破碎的心。

    盡管環境和條件比起主校區來說差了很多,但是學生們的心態還是相對平穩的。

    首先,剛剛過去不久的非典已經讓所有的中國人更加學會了珍惜生命,享受生活,封閉在校園內許久的大學生們更是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他們學會了堅強勇敢,學會了承受忍耐,學會了苦中作樂,80後一代的種種缺點在他們身上所能看到的是越來越少。

    其次,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三年的同窗生活讓他們彼此惺惺相惜,盡管過去的日子裏曾經有過許多的矛盾,誤解和爭執,但是在即將分離的時刻似乎慢慢都忘記了曾經的不快。反而更加珍惜起了這最後的相聚時刻。甚至是心胸最狹窄的女生也開始學會了寬容和理解。一年後勞燕分飛的到來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但人人都有能力讓大學生涯的最後時刻變的精彩,變的感動,變的難以忘懷。

    最後,越來越嚴峻的就業形式是如此的殘酷,殘酷到讓每個人都無法不重視的地步。相對較差的環境也正好可以磨練意誌,鍛煉適應能力。何況大四的課程也比前三年輕鬆多了,沒有必要天天早晚自習都出現在課堂裏,他們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求職,做簡曆,麵試的上麵,課堂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晚上迴寢室休息的人也是如此。一部分學生甚至開始在外麵租了房子,因為這樣可以更方便地找工作。

    綜上所述,相對較差的環境對這所外語類高校2000級的學生的影響是微乎其微。

    程雪馨也是如此,不過以上那三條在他的身上都不成立。

    因為幼年時的體弱多病,他從小就比其他人更珍惜生命。

    因為過去的三年裏,他幾乎和全班所有的同學都有非常深厚的友誼,(這也是他日後四處漂流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認為這是上天給予他的彌補:高中同學都那麽操蛋!因此大學同學都那麽好那麽偉大!他愛他們!他們也愛他!與同學們在一起的時光已經足夠精彩,足夠感動,足夠難以忘懷!

    因為相信自己的實力,看著很多人在為將來發愁,他總是自信地告訴自己:我這麽優秀的人還怕找不到好工作?還怕前程不夠明朗?

    他反而喜歡這個相對淒涼的校園環境,幽靜的樹林中鳥語花香,寧靜的小湖泊上有那麽一群美麗的白鴨子,是老校工的妻子養的,它們在覓食著湖裏的小鯉魚,湖泊上彎彎的小橋也是那樣恬靜。

    幾乎所有的社團活動都開始偃旗息鼓,除了外語類高校的招牌:oec的party。

    再見了,長安校區,再見了,安葦河上的bridege over troubled water!

    沒有結束就沒有開始,一個結束就意味著一個開始。程雪馨想。

    他給那條公寓樓通往教學樓的林隱大道起了一個名字:street of phdelphia。來源於bruce springsteen的同名歌曲,也是美國經典電影<<費城舊事>>的主題歌,就象當年給安葦河上的那座鐵索橋命名為bridge over troubled water一樣。費城的街道也許能和憂愁河上的金橋一樣給自己療傷。

    常常在湖畔唱著心碎的歌曲,就象當年陪伴失去孫欣萍的餘雄飛在安葦河畔放聲高歌一樣,不分時間,經常一唱就是幾個小時。常常有很多的女孩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隨後在默默地欣賞著他發自內心的心碎和絕望,那麽悲情又那麽動聽。

    程雪馨不理她們,自顧自地唱著,直到把嗓子唱啞為止。

    還有就是喝酒,時常步行去六站公車之外的家世界超市西安總店去買幾瓶紅酒,有的時候會象抽風一樣步行到西門的好又多超市或者土門的愛家超市。

    隨後步行返迴,中間也許會在絲綢之路的巨型群雕前停留幾分鍾。望著那些背井離鄉為了和西域結成友好鄰邦的祖先雕象感慨萬千。

    也許有一天會和他們一樣的,其實已經一樣了,早就背井離鄉了!

    在這樣的環境裏沒有人可以打攪自己,可是程雪馨想錯了,周雨菲和趙燃也在這裏。

    還記得剛剛搬到附屬校區的第一天,寢室的室友們幾乎都有女朋友的陪伴,她們在幫著心愛的人整理淩亂的物品和書籍。尤其是那個來自河北承德,外號承德露露的同班同學,他美麗動人的女朋友一出現就引得所有室友的目光,更不用說她幫著露露在水房揉了一上午的衣服了,所有人嫉妒地幾乎要冒煙,而程雪馨則快要崩潰。因為就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水房裏,周雨菲也在洗衣服,但不是給他,而是給趙燃!

    程雪馨象個逃兵一樣離開了自己還沒有整理好的一堆書籍物品,他以為自己很堅強很勇敢,他以為郝聖已經讓他擺脫了周雨菲和趙燃的陰影,可是看到兩個人那麽親密的場麵,他還是心痛嫉妒地無法自拔!

    周雨菲和趙燃!周雨菲和趙燃!周雨菲和趙燃!周雨菲和趙燃!周雨菲和趙燃!

    他不敢聽到這兩個名字!

    隻有用酒精麻醉自己!

    “郝大哥,幹杯!”程雪馨舉起倒滿紅酒的高腳杯,對著那個小城市所在的大致方向說著,他相信郝聖一定可以聽到,隨後也舉杯迴應自己。

    “雨菲,哦,雨菲!”喝完了兩瓶,也就差不多了,他撲倒在床上流淚。床上淩亂不堪,如果是其他男孩的床再正常不過,而他的床變成這樣可真不應該,要是在以前,他的床可是男孩中少有的幹淨整潔。

    “雨菲,我愛你!我愛你!”

    哭夠了,就會邁著蹣跚的步伐去教室,說的好聽點是去上晚自習,其實就是去搗亂。教室裏四十八個座位已經坐不滿一半了,大部分都是女生,因為男生幾乎都在外麵租了房子。

    “咚!”他一聲把門撞開,隨後差點跌倒在講台上,女生們驚訝而厭惡地看著。

    以前的晚自習,程雪馨也常常帶給所有人驚訝和驚喜。

    比如喝著水突然噴了,裝著一臉無辜,其實是故意的,並把錯誤歸結到旁邊那個經常和他開玩笑的女生身上,說她故意碰了自己,那個女生一臉無辜而委屈,全班哄堂大笑,沉悶的晚自習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又比如突然一聲驚喊:“天哪!受不了了!這世界上怎麽還有這麽漂亮的美女啊?”隨後舉起一張穿的很少的歐美女歌星或者女影星的海報。女生們紛紛笑著把喝空了的礦泉水瓶子向他砸去,男生們上來拳打腳踢。

    外加上課堂上時不時語出驚人,可以說,程雪馨的存在使得這個班級多了不知道多少歡聲笑語。可是此時的歡聲笑語已經沒有了,那個經常製造笑料的男孩也變成了眼前這個要麽就是趴在課桌上流淚,要麽就是喝的酩酊大醉的酒鬼。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女朋友分手的事,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家事,更不知道還有那個交大的好哥們也不理他了。包括任潔溪,呂曉穎,喬雪雪和尚在東莞實習的陳經緯以及尚在南京辦理出國手續的餘雄飛,當然周雨菲和趙燃更是毫不知情。兩個恩師甚至連他分手的事情都不知道,劉大林開始輾轉奔波於兩個校區之間,martin徹底留在了主校區。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太脆弱,太多愁善感,太放縱自己。分手的情侶那麽多,沒見過一個象他這樣的!因此許多人都開始有點看不起他了。

    記得一個晚自習,程雪馨獨自趴在課桌上抽泣,足球隊友兼同班同學,曾經因為在球場上“舍己救人”而調侃他為“gay”的郭原上前,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以後哭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他還是給程雪馨留了麵子,否則還有一句“別當著這麽多女孩丟人現眼!”

    “你不能這樣下去!不就是失戀了嗎?你要過的比她好,讓她看看,沒有她你照樣活的下去!”呂曉穎說。

    “你好放縱自己啊!”呂曉穎旁邊的女伴補充了一句。

    “哎!我真失望!”任潔溪說。

    喬雪雪則開始和程雪馨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每次遠遠地看到了對方都會提前躲開。因為喬雪雪和周雨菲趙燃同班,她怕程雪馨前來問她那兩個人的事情。而程雪馨則怕她告訴自己那兩個人的事情。

    還有更多的話語,和勸慰,失望的,鼓勵的,督促的,恨鐵不成鋼的。

    而程雪馨百毒不侵,油鹽不進。

    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隨你們怎麽看我,我已經沒有救了。一個連親人和最好的朋友都離開身邊的人,還有什麽資格被人看的起?

    晚自習還沒有結束時程雪馨就離開了眾人怒目而視的教室,又來到了校園外麵,乘上12路或者606路公車直到終點,隨後獨自一個人走在空曠的馬路上。那時已經差不多是十一點以後了。

    “驕傲的王子?這就是那個驕傲的王子?prince nick?fuck away!”他先是發問,隨後狠很地罵著自己。

    醉醺醺,依舊醉醺醺!

    那一段日子,西安的天空中常常烏雲密布,陰雨連綿,雨水經常會在深夜降臨,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夜。程雪馨會常常在這煙雨蒙蒙的街道上行走一整夜。

    程雪馨來西安以前,曾經有人告訴過他這座城市的治安情況很不好。一開始他也相信,因為經常聽校友說在公車上丟了錢包,在傍晚的馬路上被搶劫等等,而張鐵軍被捅傷幾乎喪命更是他親眼所見。

    因此也很少在天黑的時候留在外麵。不過這一段噩夢般的日子則徹底改變了他對西安治安情況的看法,反而讓他更加狂熱地愛著這個偉大的城市了!

    雖然常常在雨裏行走一整夜,而且大都是在市郊,卻從來沒有被人打劫過。

    也許他高大強壯的身軀對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來說是一種威懾,但是如果很多持刀歹徒同時對付他一個人的赤手空拳,他還是對手嗎?就算被殺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可就是沒有,一次也沒有,而且此前也一次都沒有被偷過搶過,甚至在雨地裏走了那麽久也沒有生過病。

    “xi'an won't hurt me,never!”他曾經在自己的英文博客中寫過這樣的話,在博客檔案那一欄裏清楚地寫著:“favorite city:xi'an。”

    是的,他相信他深深愛著的城市永遠不會傷害他,盡管發生了那麽多的傷心事:和雨菲分手,鐵軍受重傷,被兵兵拳打腳踢,差點被二哥勒死等等。可是與西安無關,全是自己造成的。而他的家鄉,那個小城市則完全相反。

    不過此時的程雪馨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巨大悲傷裏,忘情地走著唱著,唱著所有他會唱的心碎情歌,直到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為止,否則他永遠不會停歇,在西安冷冷的秋雨裏。

    有一次,他走著唱著就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七點半,雨也停了,他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開元商城麥當勞門口的長椅上,紅鼻子小醜的雕塑嘲弄般地看著自己。

    “我是怎麽到了這裏?”他想不起頭天晚上的事情,想不起他在校園湖畔邊看到了周雨菲和趙燃纏綿的身影,趙燃不會唱歌,他卻給周雨菲唱著the beatles的<<love me do>>,盡管時常跑調且音色幹癟,周雨菲卻聽的那麽入神!程雪馨無法忍受這樣的場景,他逃命似的離開了那裏。

    想的頭痛幹脆就不想了,程雪馨閉上了眼睛,緩解一下痛楚的思維。

    突然覺得膝蓋癢癢,仿佛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趴在上麵似的。

    程雪馨睜開眼睛,看見了一隻白色的小狗,髒兮兮的,和學校裏那些女生們偷偷養的各種名貴狗是如此不同。

    也許是隻沒人要的小野狗吧?它幹嗎要在背包上聞來聞去的?

    程雪馨突然覺悟了,小狗一定是在找背包裏那塊臘牛肉,而他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從校園落荒而逃後就來坐車到了化覺巷,突然覺得很餓,就買了一些迴民小吃,吃剩的一塊臘牛肉就放在了包裏。隨後漫無目的地在四條繁華的商業大街上遊蕩,最後在麥當勞門口上睡著了。

    “小家夥,別找了!我拿出來給你吃!”程雪馨憐愛地摸著小狗的頭,掏出了那塊不算太小的臘牛肉。

    小狗吃的飛快。

    “你無家可歸了是嗎?你的爸爸媽媽從來沒有愛過你吧?你的哥哥更是恨透了你吧?還有你的兩個小夥伴也先後離開你了是嗎?還有一隻和你同一天出生的小狗也不願意和你做朋友了是不是?”程雪馨對著“埋頭苦幹”的小狗說到。

    說著說著就淚流不止。

    “沒關係,小家夥,我和你在一起!別著急,沒人和你搶,吃個橙子吧!補充點維生素對身體好!”程雪馨從包裏取出了一個橙子包開了皮,放在小狗旁邊。

    小狗卻連聞都沒聞,吃完了肉就撒開腿跑了,沿著南大街向南門跑去。

    “你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嗎?”程雪馨對著遠去的小狗喊,他不知道是問它還是問自己。“就連的橙子你也不相信了嗎?”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後來餘雄飛和陳經緯分別從南京和東莞迴到了西安,他們人還沒到西安,已經把程雪馨的所作所為知道的差不多了。

    還是因為程雪馨的人氣,盡管附屬校區沒有校園音樂盛典和足球聯賽了,而本年度的woec還沒有開賽,就算都有的話以程雪馨目前的狀態也不可能參加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程雪馨還是無可爭議的校園名人。更何況這個校區裏沒有大一大二大三和預科的學弟學妹,認識他的人的比例比起主校區更大。他的極度憂鬱和極度消沉早就被周圍的人傳遞開來,而餘雄飛和陳經緯也通過各自的朋友圈了解到了這一切。

    二人深深地為神奇三俠中最犀利的劍失去了鋒芒而感到心痛,不過采取的拯救措施完全不同。陳經緯拉著程雪馨打乒乓球,同時不停地對他開導指點。

    而餘雄飛對此的評價隻有兩個字:“扯淡!”他永遠都是南方人中的異類,認為陳濟緯簡直是在做無用功。這個時候,好哥們需要的是發泄!而不是照本宣科的嘮嘮叨叨,你簡直和那些英國佬一樣死板!

    於是,他陪著程雪馨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不過他可沒有膽量陪著他走夜路,他曾經有過被搶劫的經曆:一個價值兩千的手機被搶了,害的他被爸爸在電話裏一頓臭罵。

    老實本分的陳經緯堅持自己的做法,雖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程雪馨還是和以前一樣百毒不侵油鹽不進,估計除了劉大林,西安已經沒有人能鎮的住他了),不過他安排的一次談話卻讓他結交了另一個知心朋友,那就是趙燃。

    趙燃接到了陳經緯的電話很是吃驚,不過隨後很快明白了對方的來意,於是二人來到了附屬校區外的一家咖啡廳裏。

    “你能找我談話,我真的想不到。”趙燃緊張地說著。

    “我是替雪馨來找你的,他沒讓我這麽做,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我想問:你和雨菲幸福嗎?”陳經緯直接切入主題,這是受神奇三俠另外兩人的影響:開門見山,直來直去。

    “我很坦誠地告訴你,現在還不幸福,因為雨菲還沒有擺脫雪馨的陰影,我也沒有。”趙燃也和周雨菲在校外租了房子同居了,隻是常常在深夜聽見周雨菲在夢裏唿喚程雪馨的名字。“那你覺得你們都能擺脫嗎?我覺得雨菲那樣的女孩子一旦愛上了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你覺得你有能力讓他改變嗎?”陳經緯還是想勸說趙燃放棄。

    “我的很多朋友都問過相同的問題,我知道,和雪馨相比,我是太平凡了,太普通了。雪馨簡直是樣樣比我強!不用說你們,我一開始都缺乏自信。不過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我比雪馨更能讓雨菲幸福。”趙燃文弱的表情透露出一種堅定,陳經緯因此替程雪馨感到了寒意。

    “你怎麽這麽確定?”

    “你們總覺得雪馨有一個辛酸的過去,可他畢竟是男人,而且這三年的事情可以說明他挺過來了,證明他堅強他勇敢。而雨菲的經曆雖然無法和雪馨相比,可她是女人,而且依然無法從過去的陰影中解脫,我比雪馨了解她的過去,我知道該怎樣幫助她,而且我的心靈沒有雪馨那麽大的創傷,我不需要女孩來為我療傷。而雪馨需要,可是雨菲幫助不了她。”趙燃說的有理有據。

    “是的,兩個人都需要心理健全的人幫助。”陳經緯恍然大悟,不過他和趙燃所達成的一致在兩年後被程雪馨和他的第三任女朋友christina peterson一起推翻,因為christina peterson的心的破碎程度比起程雪馨來說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周雨菲那點小傷和她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但是兩個人卻相互扶持著挺了過來,並共同成功克服了各自心理的巨大陰影。

    “所以,即使沒有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們倆結婚了,也必定不會幸福,你還記得你那個哥們和雪馨一起找我算帳的事情吧?是因為雨菲覺得雪馨不夠關心她,而雪馨會握著那個女孩的手也是因為雨菲讓他煩上加煩。說實話我都覺得雪馨很了不起很偉大,他的勇氣,他的信念,一般人根本達不到。可是雨菲偏偏不這麽認為,你說他們倆怎麽能走到一起?”

    “是啊!他在非典那會兒為全校的學生所做的事情誰不感動,可就是感動不了雨菲!”

    “所以我知道盡管把雨菲搶走對他打擊太大,可畢竟長痛不如短痛。而且我相信,他沒有雨菲可以,你看他失去了雨菲後隻堅持了三天就放棄了。而我不行,所以我才會放棄出國,追隨著她來西安。”趙燃不知道程雪馨的所遭遇的驚心動魄,所以才這樣說,如果不是張鐵軍的那個電話,此時的周雨菲屬於誰還真不好說。

    “你和雪馨,有很大的不同。”陳經緯真誠地說。

    “怎麽說?”

    “雪馨是外表堅強,內心脆弱;而你是外表脆弱,內心堅強。我真佩服你,能追一個人六年,你知道嗎?我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挺了不起,因為堅持了兩年才成功。跟你比簡直不值一提了!”

    “你這樣說對,也不全對。在愛情方麵是對的,我還聽雨菲說過,雪馨的上一個女朋友和他分手時,他甚至連挽迴的努力都沒有做,換了我,簡直不可想象。不過雪馨從小就沒有得到父母的疼愛,在人生那麽關鍵的時刻遭受幾重打擊。能夠挺過去並走出來,還成為咱們學校這麽有名的人也確實太不簡單了!換了我也許早就崩潰了!我可承受不了父母這樣對我。”

    陳經緯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趙燃在餐桌上劃了個問號。

    “雪馨,雨菲,一個名字帶'雪',一個帶'雨',雪和雨本來就是冰冷的,放在一起會更加淒涼。而你,趙燃,照耀著,燃燒著,淒涼和冰冷就全融化了!所以我覺得你和雨菲在一起是對的!”

    “哈哈!沒想到你也這麽八卦!不過真的不錯啊!我喜歡,迴去就講給雨菲聽!”

    “我祝你們幸福!”陳經緯動情地說。

    “謝謝!我也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請講。”

    “幫我鼓勵雪馨,讓他從這次巨大的打擊裏恢複過來。我很想親自去做,可是雪馨怎麽能夠容忍我出現在他的麵前?所以拜托你了,我知道他難以承受,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情,我的良心將終生不得安寧。”趙燃確實是個講道理,明大義,有良心的人。

    “放心,我會的。他現在實在是有點太悲觀消沉了,但我不會讓他繼續這樣。”陳經緯確實做到了,程雪馨不再憂鬱,不過卻變成了更讓人抓狂的樣子,甚至連餘雄飛也控製不了他了。

    那是後話,現在的趙燃和陳經緯暫時想不到這一點,他們都欣賞上了彼此。

    兩個同樣以溫順著稱的男孩緊緊地擁抱,他們從此成為了一生的朋友。

    陳經緯於是常常拉著程雪馨來到乒乓球台邊,本來喜歡白色球的他為了照顧哥們的心情,特意換成了橙色的球,兩人把一個小小的“橙子”打來打去。

    和老實本分的陳經緯比起來,開放大膽的餘雄飛在看待程雪馨的低沉失落這件事情的態度可謂是大相徑庭,而得知陳經緯居然會和趙燃交流後,餘雄飛的火氣更是不打一出來,認為他胳膊肘衝外拐。兩人還為此吵了一大架。

    自從孫欣萍和他分手後,餘雄飛就對所有的女孩有了一種極其不滿的看法。他認為女人都是水性揚花,見一個愛一個,還一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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