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死的第二天容父才現身,此時容夫人的屍體已經被拖迴容家,整個容家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媛媛,你媽她……」容父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到女兒眼圈泛紅。


    到底是三十年的夫妻,他們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現在死了,容父雖然鬆了口氣,但心裏還是難受的。


    容媛緩緩朝父親走過去,她早已心痛的麻木,媽媽的這筆爛帳此刻也沒有心情找父親算,阿暉說得對,得好好安排媽媽的後事,安慰她的在天之靈,等一切過去她會好好和容父算這筆帳的。


    「爸,你不是答應過我昨晚會迴來的嗎,如果你昨晚能迴來,也就能見媽媽最後一麵了。」


    容父懊惱的開口,「我昨晚是想迴來著,但有事耽擱了,我也不知道你媽的情況這麽嚴重。」


    嗬,是嗎?


    在這個男人心裏,終究還是利益為重。


    「爸,媽媽現在死了,你打算怎麽辦?」


    容父不懂女兒這話的意思,猶豫著要怎麽開口。


    容夫人死了,當然會有新的女人代替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事也不能操之過急,得把今年熬完了再說,要不然外界會說他是忘恩負義,原配死了沒多久就娶了一個比他年紀小十幾歲的女人,還附送一個兒子。


    「你媽人都沒了,我沒想過怎麽辦,在生的時候我陪你媽的時間很少,這兩天就讓我多陪陪她吧。」容父的態度很誠懇。


    容媛抿著慘白的唇什麽也沒說,她現在隻要說話喉嚨就痛得要命,無論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容媛都沒有心思去計較。


    和女兒聊完,容父真的去了棺木跟前陪容夫人,容媛站在原地看了良久,僵硬著身子離開。


    容夫人去世的消息很快散播出去,下午有不少人過來祭奠,容媛和阿暉都很忙,直到晚上才稍稍空閑下來。


    夜深人靜,說要多陪陪妻子的容父也去休息了,容媛一個人在院子裏發呆。


    她在等一個人,可他在發生這麽多事以後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容媛不相信,他們家發生了這麽大多事,他會不知道。


    大概他的心裏真的沒有她,而且他們已經離婚了,按理說就該是毫無關係了啊。


    男人啊,天生就比女人狠心!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厲子涵夫妻大半年,沒有愛情也有感情吧,他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竟然可以做到這般瀟灑。


    「在想什麽?」阿暉忙完出來,順便給容媛帶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雖然已經入夏,但晚上還有點涼。


    容媛轉過身看他,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加上昨晚在醫院給打了鎮定劑,她好好的睡了一覺。


    「我在想,以後該去哪裏安家。」


    「你要離開?」


    容媛點頭,「這個地方沒有值得讓我留戀的了,我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生活。」


    她要徹底忘了厲子涵,忘了這裏的一切!


    「你真的想好了嗎?」阿暉摸不準她現在的心思,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這樣的容媛很讓他擔心,她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還沒有,這隻是我的想法而已。」


    「那我去幫你安排。」


    「不用了阿暉,我想以後的生活都由我自己來安排,我不想讓我顯得那麽沒用。」


    聽她這口氣是想一個人偷偷走掉?


    「媛媛!」


    「阿暉,謝謝這些日子你對我的照顧,說實話阿暉,我就隻剩下你這麽一個親人了,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安頓好了就給你打電話,你有空可以來我的城市看我。」容媛把話說得很清楚,她這次離開並不想要任何人跟著。


    是,她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更不想身邊有人跟著,她就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


    阿暉神色痛苦的瞧著她,想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要她決定的事,很少能改變。


    她想一個人,那麽就讓她一個人吧,反正他會背地裏保護她,隻要她覺得這種方式能緩解心裏的痛苦,他什麽都願意去承受。


    「不早了,我們明天還得忙,媛媛,你去休息吧。」


    容媛哪裏睡得著,昨晚是被打了鎮定劑,今晚她是一定要陪著媽媽的,後天媽媽入土為安,她以後想看媽媽隻能去墳前祭奠了。


    人這一輩子到底值不值得?想到媽媽,容媛覺得不值。


    容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阿暉,你不是說帶我去見肇事者嗎?」


    這兩天容媛寸步不離的守在容夫人身邊,差點忘了這個事。


    「肇事者清醒了,我今天早上去警察局盤問過了,對方咬死了是酒駕。」


    一旦被人收買了,事情也做了,對方肯定會咬死!問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


    容媛還是堅持,「阿暉,我想親自見見那個肇事者,你能帶我去嗎?」


    「現在?」


    「嗯,現在。」


    阿暉沒有猶豫,拍了下她的肩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開車,順便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好。」


    兩人到了警察局,很快肇事者被警察帶了出來,是個邋遢的中年人,留著大鬍子,模樣兇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就是這個人,喝醉了撞死了她的媽媽!


    容媛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有一種揍他的衝動。


    「你們要問什麽就問吧,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大不了我坐一輩子的牢!」沒等容媛和阿暉開口,肇事者倒先說了話,且語氣吊兒郎當,好像撞死一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踩死一隻螞蟻。


    容媛氣得從座椅上起身,她氣得渾身發抖,「你撞死了人就是這種態度嗎?做一輩子的牢?嗬,說得輕巧,我想你在外麵也有家人吧,你上有老下有小是不是?」


    他的身家背景阿暉都幫忙查證過,這些都是阿暉告訴容媛的。


    果然,一聽到容媛這麽說,肇事者立馬急了,「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否則你會跟我一樣把牢底坐穿的。」


    嗬。


    容媛冷笑聲,「你撞死了我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連你都不怕在牢裏待一輩子,我孤家寡人你覺得我會怕嗎?」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媽已經死了,再怎麽懲罰你她也活不過來,你隻需要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我保你家人平安。」


    肇事者眼神閃爍了下,「什麽誰指使我做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喝多了酒,誰知道你媽會突然衝出來……我當時真是沒看見,燈光太刺眼了……我,我給你道歉。」


    「你覺得道歉有用嗎?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如果你把真正要害我媽的人告訴我,我不僅可以想辦法放你出去,還能保證你一家的榮華富貴。」


    肇事者連想都沒想就拒絕,「都是我喝酒闖下的大禍,哪有什麽人指使啊!」


    容媛神色清冷,臉上早沒了往日的隨和,「好,你不說也沒關係,阿暉,我們走。」


    阿暉沒想到容媛的頭腦這麽清醒,把話故意說到這兒,讓肇事者著急。


    阿暉猜想著,今晚過後,這個肇事者一定會把真實情況告訴容媛的。


    從警察局離開,容媛上車疲憊的靠在座椅內,其實她也不確定這個肇事者是不是被人指使的,但這件事疑點重重,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如果兇手真的是她心裏猜的那個人,她要怎麽辦?把他繩之以法嗎?


    肯定要的!


    「很累嗎?」阿暉問她。


    容媛微磕著眼,「阿暉,我有點害怕。」


    阿暉頓了下,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


    容媛那麽聰明,即使他不說,經過這麽多事肯定也會想到容夫人的死和誰有關。


    「阿暉,你知道我怕什麽嗎?」容媛緩緩睜開眼,側目睨向他。


    阿暉的手掌落在她頭頂,「別怕媛媛,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他這是在變相性的告訴她自己的立場。


    「不是這個,是我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容媛嘆氣,「阿暉,你覺得有可能嗎?」


    「什麽?」


    「你覺得我爸爸,有沒有可能對媽媽下毒手?」


    話落,阿暉落在她頭頂的手緩緩滑落。


    容媛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緊張起來,「阿暉,你也認為有這個可能的是不是,你跟在爸爸身邊這麽多年,其實你比我更了解爸爸,他有沒有這麽心狠手辣。」


    「媛媛,不是說好了先不追究這個事嗎?」阿暉是怕這個時候曝光真相,會真的打擊到她。


    這個從小沒受過任何風波的千金大小姐,在經歷了離婚,母親的突然離世,怎麽還能經得住父親的背叛。這對她是多麽殘忍,是個都承受不了吧。


    「阿暉,你別幫他隱瞞了,也不必為我擔心,其實我心裏有數,媽媽的死不是一個意外,隻是我現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和那個人對抗,但並不代表我是傻子。」


    「媛媛!」


    「阿暉,那個肇事者一定會說出真相的,他家裏有老有小,他若是不說出真相,他就會聯繫指使他的人,威脅他。」


    容媛的腦子很清楚,是這麽個邏輯。


    阿暉剛才也想過,在容媛走後,那個肇事者肯定會找到容父,幫他保護好家裏的人,所以容媛真的想對肇事者的家人動手,根本不可能,她隻是在威逼利誘。


    不過阿暉有辦法讓肇事者的消息傳不到容父的耳朵裏,到那個時候,肇事者為了家人的安危著想,肯定會投靠容媛,出賣容父,真相也就查明了。


    但這個真相,媛媛,你真的能接受嗎?即使接受了你預備怎麽辦呢,將你的爸爸繩之以法,你們之間都個你死我活,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以容媛選擇的個性,阿暉覺得前者的希望更大。


    可是真的懲罰了容父,他繩之以法了容媛就會高興嗎,她大概隻會對這個世界更加失望,說不定還會患上抑鬱症吧。


    「媛媛,你真的想抓出兇手嗎?」


    「阿暉,其實你心裏有數,早就知道是他是嗎?你不告訴我,故意隱瞞我就是怕我崩潰。」


    容媛是個明白人,即使阿暉故意瞞著她,她也不會責怪。


    經歷了這麽多事,她若是還看不清身邊的人那麽她就真的是個睜眼瞎了,阿暉,是打心眼裏對她好啊,也是容媛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容媛看得如此透徹,阿暉也不想繼續隱瞞下去,「媛媛,我沒想到你腦子能這麽清醒,他是我們兩人的爸爸,無論做了什麽,我都不希望你們父女成為仇人,媽媽才剛剛走,如果爸爸成為你的仇人,你豈不是對這個世界都失去了信心?」


    「難道這個世界還沒讓我失去信心嗎?媽媽死了,我什麽都沒有了,無論什麽對我都毫無意義,阿暉,那個人是爸爸對嗎?他是真心的想要和媽媽離婚,更想讓她得不到容家的一分一毫!」


    阿暉深吸口氣,「這件事說起來我有錯,你和我說了那個事,其實我就該有所覺悟,好好保護媽媽的,沒想到……還是讓她出事了。」


    自從容夫人出事,阿暉心裏一直很愧疚,他在容父身邊這麽多年,幫他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怎麽到了容媛這裏會變得這般被動?


    有時候啊,對一個人小心翼翼未必是好事,他之所以小心翼翼做著這些,也是顧忌著容媛的感受。


    「這件事不怪你,阿暉,你也不用轉移話題,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兩人一路開車迴到容家,容父還沒有休息,他一直守在容夫人的棺木前陪著,像是真心的在懺悔。


    容媛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諷刺,容父表現得如此深情,不過是不想讓外麵的說閑話,說不定大傢夥還會誇他是個對妻子情深的好丈夫。


    嗬嗬。


    容媛真的很想笑。


    「媛媛,這個時候不要和爸爸起衝突,我們等媽媽入土為安。」阿暉見她雙眸通紅,生怕她會控製不住和容父起爭執。


    這個時候和容父起爭執,他們得不到半點好處,也擾了容夫人的安寧。


    容媛站在容家門口,盡管心裏有千萬把火,她也得忍著。


    「我知道的阿暉,你不用勸我,我不會輕舉妄動在這個時候和他發生衝動,等媽媽的後事辦完,我倒是要問問他,他的心是什麽做的。」


    *


    第三天,容夫人下葬,容媛沒有再哭,阿暉怕她將悲傷憋在心裏,等賓客們都走後,他勸她,「媛媛,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夠了,我想我媽也不想看到我哭,我不希望她在天上再心疼我,她該去一個極樂世界。」


    「你能這麽想真好,為了媽媽,媛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當然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僅為了媽媽也為了自己!


    「阿暉,我想見見厲子涵。」


    阿暉聞言皺起眉,「你見他做什麽,媛媛……」


    「阿暉,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按理說我不該再對他抱有幻想,容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從來沒有來問候過,可見他對我的無情,我想在離開前見見他,也算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吧。」容媛這麽說。


    她是個有話就說的人,其實每次她和厲子涵鬧矛盾,後來容媛都有告訴厲子涵是因為什麽神奇,可每次厲子涵都沒有給她一個好的解釋,反而惡劣的對她,所以他們才走到了今天。


    厲子涵不愛她,這一點容媛很清楚,可她還是忍不住愛他,忘不了他啊。


    她要走了,想看看曾經愛過的人不過分吧。


    阿暉覺得不妥,無論容媛是因為什麽,都不該再去見厲子涵,那個男人容媛招惹不起。


    「媛媛……」阿暉還想勸她。


    容媛打斷,「阿暉,別再勸我了,放心,我隻是見見他。」


    既然她和厲子涵沒有未來,就該斷了念想,否則這麽下去她怕自己即使離開了這座城市,也無法走出這個坎。


    「好吧,我去幫你安排。」


    「不用安排,我自己給他打電話,阿暉你去忙你的吧,見了他我就離開。」


    「這麽快?」


    「後天吧,走到哪兒算哪兒。」她說。


    有時候孤身一人挺好,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覺得哪裏好就可以安定下來。


    下午迴到容家,容媛便聯繫上了厲子涵。


    厲子涵沒想到他還能主動接到容媛的電話,之前離婚他把容媛打入了黑名單,但自從上次兩人在醫院碰麵,他又將容媛的號碼存了進來,有時候他也試圖撥這個號碼,最終又被他給放棄了。


    他幾次三番的猶豫,給容媛打了電話說什麽,合適嗎?久而久之到現在他一個電話也沒打給容媛,多次跑去找她,都看到她身邊有了阿暉,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跑去受虐。


    所以在容夫人辦葬禮的時候,厲子涵並沒有去探望,因為他知道,阿暉肯定在容媛的身邊。


    「厲子涵,我想見見你。」容媛開門見山,她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聽得人心疼。


    厲子涵頓了下,同樣沙啞的聲音道,「好,你說什麽時候。」


    「就現在吧。」


    「嗯,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不用了,如果你沒時間,我可以來你的公司,你有意見嗎?」


    「我都可以,隻要你覺得方便。」


    「那好,我們一個小時後見。」


    厲子涵答應下來,也沒了工作的心思,事實上這些日子他做事一直不怎麽專心,有時候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出錯,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也被父親訓斥了很多次,可他還是無法專心。


    容媛來一趟公司也好,他們離婚的消息還沒有對外界公布,特別是他的大伯二伯們,恨不得立馬將他從這個位子上拉下來,隻要容媛來了,他們也就暫時不會動這個心思。


    在這場煎熬的等待中,厲子涵連續喝了好幾杯咖啡,算著時間,容媛還有十五分鍾就該到了,他讓人準備了她最愛的茶點,辦公室的們被推開,走進來的卻是厲夫人。


    厲子涵皺起眉,「媽,您怎麽突然跑來了?」


    「我不來一趟行嗎,整天都見不著你的人,你倒是跟我說說啊,上次你和那個裴小姐怎麽樣,你對人家到底有沒有感覺?」


    厲子涵三天前確實去相親了,不過他隻見了對方一麵,對方說了什麽他根本不知道,心思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後來女方提出要去看電影,厲子涵直接給拒絕了。


    難道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都拒絕了,女方沒有給他媽做答覆麽?


    「媽,我早就說過了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和媛媛才剛離婚,你就讓我相親,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哎呦,你這是說什麽話,我知道你顧忌什麽,你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大伯二伯不會知道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相親,有好的呢千萬別放過。」


    「行行行,那我先走要工作了,您迴去吧。」


    厲夫人看到茶幾上新鮮的茶點,「喲,這是有客人要來?」


    那些甜點都是女孩子喜歡吃的,還有奶茶,兒子要見的人肯定是個女孩。


    厲夫人來了精神,「阿涵,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心裏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胡說什麽啊你,媽,您趕緊迴去吧,我馬上要見一個客戶,人家會帶著女兒過來,我才準備的這些東西。」


    厲夫人聽後很失落,「哦,這樣啊,那行我就先迴去了,你今天晚上迴來吃飯,我有話要和你說。」


    厲子涵看了眼時間,生怕容媛這個時候過來,他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她和厲夫人撞見發生衝突,隻得答應下來。


    「這還差不多,我就走了,你注意身體。」


    厲子涵應付的答應了聲,還特意吩咐秘書把厲夫人送出去,厲夫人直誇兒子孝順懂事,笑嗬嗬的離開了。


    她走了,厲子涵也鬆了一口,要不然他得考慮要不要和容媛換個地方見麵。


    厲夫人走了沒多久,容媛如約而至。


    「來了?」厲子涵見了她,也就這兩個字。


    容媛相較於之前瘦了很多,盡管她化了妝也難掩她臉上的憔悴。


    容媛輕點了下頭,厲子涵客套的道,「坐吧,茶點是為你準備的。」


    「厲子涵,我媽媽走了。」她說。


    厲子涵喉間輕滾下,容媛的語氣明明很平靜,卻聽得讓厲子涵心疼。


    「我知道。」


    原來他都知道,他果然是知道的。


    「厲子涵,你知道嗎?是我爸爸謀殺了我媽媽。」


    容媛這麽說,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對厲子涵說這些,在阿暉麵前,她都無法直白的這麽說。


    厲子涵正在查這件事情,他也懷疑了容父,沒想到容媛比他還要快一步。


    他看到了她眼裏的絕望,厲子涵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想給她一點安慰,容媛卻又道,「厲子涵,我要走了。」


    厲子涵心神一緊,眼神也變了!


    走?她要去哪裏,又能去哪裏?


    為什麽要走?


    「你……」


    容媛不等厲子涵說話,繼續道,「厲子涵,這座城市帶給我的隻有傷痕累累,我沒有勇氣再留在這裏了,我也知道我對你來說無所謂,你留給我的那些東西我不能要。」


    容媛說著將帶來的文件放到茶幾上,「這是你們厲家的東西,厲子涵,我不能要!厲子涵,你什麽都不要說,聽我把話說完,你媽之前一直以為我是圖你們厲家的財產,但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跟你一樣是不看重這些東西的,我不希望在我走後被人誤會,我懇求你,答應我好嗎?」


    聽著她的這些話,厲子涵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捏住,讓他連喘氣都成了困難。


    他想開口辯解,想告訴她,這些都是他名下的東西,和厲家沒有多大的關係,但容媛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道,「厲子涵,我知道,你是不想背負渣男的名聲所以才給了我這麽多,真的,我很感激你,但是我真的不能要,結婚的時候,你們厲家該給的已經給過了,我也不想欠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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