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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母歪在羅漢床上懷裏摟著賈寶玉摩挲,笑問:“你和寶玉嘰咕什麽呢?你是成了親的人,他還是個孩子,你們兄弟還有私密話說不成?”


    坐在下首玫瑰椅上的賈璉笑道:“我問寶兄弟有沒有讀過《愛蓮說》, 問他可知‘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漣而不妖’之句, 難為寶兄弟這樣小就涉獵廣泛, 竟是比我強出百倍來,把整篇背誦了出來, 我正要說給老太太聽, 還是您老人家會調理人。”


    老太太笑道:“我的寶玉自是比你強的, 這還用你說。你自小可惡,讓你讀書比殺了你還難。”


    賈璉笑著轉移了話題, 道:“我來一是給您老人家請安, 二則是商量給我們老爺慶生辰的事情。”


    賈母臉上的笑登時不見了, 兩道眉毛一皺, “是你老爺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我的孝心。我長這樣大,每常見二老爺過生辰熱熱鬧鬧的便也想讓我們老爺高興一迴。”


    賈母冷冷看著賈璉, “璉兒,你越發目無尊長了, 你拐著彎的不就是想說我老人家偏心嗎。”


    “不敢,您多心了。”賈璉起身作揖請罪。


    賈母讓賴鴛鴦把賈寶玉領走, 這才冷冷道:“你老爺生在鬼節你是知道的, 他生來刑克子孫, 爭強好鬥,破害前程,想讓我不偏心都難!”


    賈璉抬起頭來笑望賈母,“敢問老太太是哪位仙家道長給我父親批的命?”


    賈母冷哼,“告訴你了你又能如何?這就是你父親的命!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這個生日擱在貧窮人家早被溺死了,偏你父親還不知足。我偏心你二叔又何曾少了你父親的吃喝,你去問問他,他哪次去賬房支銀子我少過他的?!”


    賈璉淡了眉眼,卻又笑道:“老太太息怒,我想為父親過生日並不是想比肩二叔,罷了。近來我也看過幾本道經,道經上說‘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為三元,分別為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地官生日便是七月十五,想來我父親的‘赦’字便是從此來?當初為我父親取此名的人早已為我父親想到了破解之法,又有何懼呢。”


    賈母語塞,過了半響長歎一口氣,“璉兒,不是祖母偏心,他終是不祥之人,咱們賈家已經被他帶累過一次了。”


    賈璉笑道:“老太太指的可是太子之事?”


    賈母納罕,“你已知道了?”


    “是父親告訴我的。”


    祖孫之間有一瞬的靜默,然後心有靈犀的選擇繞過這個人。


    “你的孝心我盡知了,你父親有你這個兒子是他的福氣,你想怎麽替你父親過生日?”賈母和緩慈祥的看著賈璉。


    賈璉道:“到了那一日鬼門大開,有人祭祀的鬼自有去處,那些孤魂野鬼卻可憐,我想在咱們榮國府大門口設供桌,上麵擺些熱饅頭熱米飯,燒些紙便是攢功德積陰鷙了。”


    賈母一聽原來這樣簡單就笑道:“由得你吧。”


    “謝老太太體諒。”


    便在此時外頭聽見王熙鳳的聲音。


    “我們璉二爺可在老太太這裏?”


    “迴二奶奶,璉二爺在。”


    不一會兒王熙鳳便風風火火的進來了,先向賈母行禮然後就急忙道:“二爺快往前頭去,二老爺正尋您,說是忠信王府來人要你過去說話。”


    賈母登時坐正了身子,心想,素日並不和忠信王府來往,今日怎麽來尋賈璉,莫不是他在外頭得罪了人?


    如此想著就開口道:“璉兒,自你祖父去後咱們家早已不似舊時風光,後頭又被你父親帶累,早已淪落成了二三流人家,不可驕狂無狀以免得罪了人,你可懂得祖母的苦心嗎?”


    賈璉作揖道:“您放心便是,不是禍事是好事,我去了。”


    話落對王熙鳳安撫性的一笑,轉身漫步而去。


    ——


    賈代善在時,待世交之客在榮禧堂,後來不知怎麽榮禧堂便成了王夫人白日起坐之所。男人們待客之處便改在了前院三間正房內。


    賈璉到時忠信王府的長史正在和賈政閑談,賈政滿臉賠笑。


    “我來晚了,讓客人久等。”賈璉含笑抱拳而入。


    長史起身迎上來笑道:“璉公子多禮了。下官此來,是奉王命而來,王爺有話告訴公子,說:‘麻將的巧思極好,本王笑納了,白玉麻將沒有倒有六副極好的碧玉麻將賞給他吧,閑了盡可讓他來尋本王,若有更巧妙的玩意進上來更好,若沒有本王也賞識他那個人。’”


    話落長史笑著對賈璉拱手,“我們王爺是極少賞識什麽人的,璉公子是這些年來的頭一個。”


    賈璉笑著還禮,“璉榮幸之至。”


    長史又道:“那日在珍寶閣下官也在,王爺也說了讓您去王府閑玩的話,今日又傳話讓去,可見我們王爺對璉公子是極滿意的,璉公子可不要讓王爺久等才好。”


    “一定一定。”賈璉笑道。


    又說了幾句客氣的話,長史便告辭而去。


    長史一走賈政便迫不及待的問,“璉兒,你何時認識的忠信王爺?”


    賈璉笑道:“那日去街上閑逛,逛到珍寶閣便想著給我們老爺買一件合心意的生辰禮物,如此便結識了王爺,原來那珍寶閣是王爺的產業,我又碰巧有個玩意便進給了王爺,王爺喜歡就給了我臉了。”


    說著話賈璉走向堆放在一邊的提梁盒打開一看裏麵綠瑩瑩的放光,果真比他看中的那套白玉質地更佳。


    “二叔請看,這就是我進給王爺的玩意了。二叔若有閑,咱們叫了我父親過來一塊玩一把如何?”


    賈政忙道:“既是王爺喜歡的必是不同凡響,這就讓人去請吧。”


    “是。”


    “梁哥,你看看是這個不是?”興兒舉著一件環佩叮當的金項圈給趙天梁看。


    “我也沒見過,大抵是這個,她一個下人不能有這樣好的東西。”


    王信家的在一旁認出來了就道:“這就是金瓔珞,得了,咱們能交差了。”


    就在這時昭兒捧著兩把金錁子銀錁子紅寶石的耳墜子金簪子邀功一般的舉到王奶母的眼跟前,笑嘻嘻的道:“老奶奶,這也都是主子賞你的?”


    王奶母沒有絲毫偷東西的羞愧,反而叫囂道:“小兔崽子鱉孫子都給我放下,放下,那都是我的!”


    隆兒從床底下的炕洞裏抱出一個磕了口沿的天藍釉柳葉瓶,也笑哈哈的舉到王奶母跟前,“老奶奶,這古董瓶子也是主子賞你的不成?”


    趙天梁道:“行了,都別廢話了,拿上髒物壓著她快走,主子那邊還等著呢。”


    ——


    迎春、探春、惜春都住在王夫人屋後頭的三間抱廈裏,三姐妹一人一間,再加上跟著服侍的丫頭嬤嬤,滿滿當當的一屋子。


    賈璉過來也沒進屋,拎著馬鞭背手站在院子裏和屋裏的迎春說話,“我知妹妹是個‘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的性子,你丟的金瓔珞我給你找迴來,你不必言語也不必怕什麽,一切在我身上。”


    站在門口的迎春滿臉惶惑,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反而是大丫頭司琪急忙拿了迎春的黃銅水仙手爐作勢遞給賈璉,“二爺,我們姑娘嘴笨不會說什麽好話,奴婢替我們姑娘謝謝二爺,隻不知二爺是鬧這一迴借題發揮耍耍威風還是從今往後都是我們姑娘的依靠呢?”


    賈璉笑著打量眼前這個高壯豐滿的丫頭,“你叫司琪可對,好鋒利的口齒,你好生服侍,服侍得好了我允你一件事。”


    司琪大喜,忙蹲身行禮,卻依舊不放過賈璉,“二爺還沒迴答奴婢呢。”


    賈璉又笑道:“我統共就這一個正經同父的妹子,我不替她撐腰還有誰,你們主子正經是這府上世襲一等將軍的大小姐,誰還能比她尊貴,往後都給我拿起架子來。”


    司琪喜不自勝,“如此奴婢就知如何行事了。”


    話落深行一禮,舉著手爐道:“天寒地凍的外頭站著冷,二爺您拿著暖暖手。”


    “謝你的好意我不冷,拿迴去給你們姑娘用去吧。”


    “是。”司琪也沒多讓再行一禮轉身去守著迎春去了。


    賈璉的動靜如何瞞得過王夫人,因此不過片刻就由周瑞家的攙扶著站在了後廊上。


    “璉兒,你又鬧什麽?”


    那滿麵的不喜噴薄而出,隻聽聲音就知道她怒了。


    “二太太說錯了,哪裏是我鬧的,丟了東西自然是要找迴來的。”


    王夫人正要開口訓斥就見趙天梁打頭,王信家的王興家的壓了王奶母過來,後頭還跟著抱著贓物的興兒昭兒隆兒。


    “二爺,二姑娘的金瓔珞找著了。”興兒蹦跳著跑過來邀功。


    “拿去給二姑娘看看是不是丟失的那個。”


    “是。”


    迎春沒接司琪接了,大聲道:“迴二爺是我們姑娘丟的金瓔珞。”


    王奶母自看見迎春就激動起來,嚷嚷道:“二姑娘你是吃了我的血化成的奶長大的,你不說敬著護著,怎麽白白看著旁人糟踐我,旁人糟踐了我你又有什麽臉麵。”


    司琪站出來冷笑道:“你是老奶奶,論理我們該尊你敬你,可你也不看看自己做出來的事兒,還怎麽叫人看在眼裏!”


    王奶母怒道:“你是從我手裏調\教出來的賤蹄子,如今也輪得到你來踩我了!二姑娘你快看看,你可憐的奶母被人糟踐成什麽樣了,你但凡有點血性就該站出來維護我,維護我就是維護你自己的臉麵了。”


    迎春麵上不悲不喜,漠然道:“我便是沒有血性的了,我若有血性就不會看著你偷摸我的東西不言不語了。往常我不看不聽不管你做了什麽,如今我也不會為你跟誰討情,你自作自受,與我不相幹的,更別說什麽維護你就是維護我自己臉麵的話了,我還有什麽臉麵可言。”


    說完迎春轉身就迴屋裏躺著,順手拿起了茶幾上的《太上感應篇》閑看。


    終究是她的事情,她倒表現的像個沒事人,讓人哭笑不得。


    這時探春惜春從自己屋裏走出來去安慰迎春,倒都聰明的沒卷進去。


    賈璉便笑望王夫人,“二太太聽明白了沒有?若是沒聽明白,這裏還有從這老婆子屋裏搜出來的罪證呢。”


    王奶母又大聲嚷嚷道:“什麽罪證不罪證,哪個姑娘少爺身邊的人沒得這樣的好處,若隻抓我一個我不服!”


    “真聒噪,跟老烏鴉一樣。”賈璉笑著走向王奶母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登時王奶母慘叫,老臉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血檁子,看向賈璉的眼神也真正畏懼起來。


    可賈璉臉上依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痕,然而正是這樣看起來無害溫柔的他讓人從心底裏生出害怕來。


    王夫人也不例外。


    她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從她跟前長大的孩子,從心底生出了畏懼和防備。


    那軟團子一樣大的崽子不知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長成了一頭成年兇獸,當他爆起時能傷人。


    他甚至衝破了無形中給他的枷鎖,什麽長輩孝道,你瞧他都敢當著她的麵打人了,嘴裏對她無一絲敬意,他要幹什麽?他想幹什麽?他想翻身做主不成?這還了得?!


    壓,一定要想法子壓壓他的囂張氣焰,讓他知道這榮國府究竟是誰當家做主!


    隔著窗紗探春看到了一切,迴身就和床邊的迎春惜春道:“我若生做男兒身我也要像二哥哥這般靜若青鬆,動若雷霆。”


    那一雙文采精華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崇拜之情。


    “你想如何,打死她不成,她再不堪也是迎春丫頭的奶母,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咱們家對下從來慈悲寬和,萬不能行那等惡毒之事。”王夫人盯著賈璉淡淡道。


    賈璉把玩著馬鞭笑道:“似我這般善良的人怎麽會把好端端的人打死呢,即便她犯了錯我也給她開個恩典,放她一家子出去做良人可好,哦,對了,還包括和她家沾親帶故的,一並沾光放出去吧。”


    王奶母一聽“嚎啕”一聲就開始撒潑,“我不出去,打死也不出去,好二爺你打我一頓吧,打吧打吧,求您了。”


    “把她嘴堵上。”


    王信家的一聽脫下王奶母的鞋就塞進了她的嘴裏。


    這時,夕陽如血,金鴛鴦快步走了過來,“傳老太太的話:我知道迎丫頭受委屈了,隻是到底那是她奶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些搜出來的東西也給她一家子帶走,放出去好生過活吧。”


    賈璉一聽便知賈赦那裏把賈母說通了,卻到底打了折扣,沒把那些牽三掛四的親戚也弄出去。


    他見好就收,笑著道:“聽老太太的,把東西都給她。”


    轉臉又看向王夫人,“二太太,她一家子的賣身契何時給,我看就今日吧,明兒一早讓賴大跑一趟衙門銷號收尾。”


    王夫人冷冷看著賈璉,“璉兒,你很好。”


    這時金鴛鴦道:“二太太、璉二爺,老太太請你們過去說話。”


    賈母歪在羅漢床上懷裏摟著賈寶玉摩挲,笑問:“你和寶玉嘰咕什麽呢?你是成了親的人,他還是個孩子,你們兄弟還有私密話說不成?”


    坐在下首玫瑰椅上的賈璉笑道:“我問寶兄弟有沒有讀過《愛蓮說》,問他可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句,難為寶兄弟這樣小就涉獵廣泛,竟是比我強出百倍來,把整篇背誦了出來,我正要說給老太太聽,還是您老人家會調理人。”


    老太太笑道:“我的寶玉自是比你強的,這還用你說。你自小可惡,讓你讀書比殺了你還難。”


    賈璉笑著轉移了話題,道:“我來一是給您老人家請安,二則是商量給我們老爺慶生辰的事情。”


    賈母臉上的笑登時不見了,兩道眉毛一皺,“是你老爺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是我的孝心。我長這樣大,每常見二老爺過生辰熱熱鬧鬧的便也想讓我們老爺高興一迴。”


    賈母冷冷看著賈璉,“璉兒,你越發目無尊長了,你拐著彎的不就是想說我老人家偏心嗎。”


    “不敢,您多心了。”賈璉起身作揖請罪。


    賈母讓賴鴛鴦把賈寶玉領走,這才冷冷道:“你老爺生在鬼節你是知道的,他生來刑克子孫,爭強好鬥,破害前程,想讓我不偏心都難!”


    賈璉抬起頭來笑望賈母,“敢問老太太是哪位仙家道長給我父親批的命?”


    賈母冷哼,“告訴你了你又能如何?這就是你父親的命!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這個生日擱在貧窮人家早被溺死了,偏你父親還不知足。我偏心你二叔又何曾少了你父親的吃喝,你去問問他,他哪次去賬房支銀子我少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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