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成徑直走到床塌邊,對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顧曉曉說道:“感覺哪兒不舒服?”


    “沒感覺。”顧曉曉聲音弱弱的說道。


    湯成順勢坐在床邊,伸手抓著顧曉曉的脈弦,笑著說道:“那你感覺到餓嗎?腳冷不冷?”


    以前每次見到顧曉曉時,都給人貴氣逼人豔光四射的感覺。


    打個比方吧,如果南鍾離和王嫣兒兩人一起上街,有人會多看幾眼王嫣兒,有人會更喜歡南鍾離這種類型。可是,如果是顧曉曉和王嫣兒南鍾離三人一起上街,可能所有的人都會看顧曉曉。


    這不是誰比誰漂亮的問題,而是氣場問題。


    方圓十裏沒有任何敵手。誰跟她站在一塊兒,誰就是天生的綠葉。


    可是,一段日子沒見,顧曉曉竟然成了現在這樣的模樣。


    麵目青黃,日就羸瘠。嘴唇幹裂,像是好久沒有喝過水一般。小手冰冷,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看到顧曉曉精致卻沒有血色的小臉,湯成的心一陣陣的絞痛。


    “不餓。”顧曉曉說道。她努力的把想要闔上的眼睛睜的更大一些,想要把湯成給看的更真切一些。說道:“我以為隻是感冒,就沒讓他們給你電話。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我不是說過嗎?以後我就是你的私人保健專家。”湯成笑著說道。“以後生病了,一定要第一個給我打電話。”


    “我是不是要死了?”顧曉曉問道。


    “不可能。”湯成說道。“隻是你身邊的那群庸醫誤事而已。”


    “可是他們看起來都很緊張。”顧曉曉看著站在旁邊的顧老爺子等人說道。


    “他們又不是醫生。怎麽能知道你病的嚴不嚴重?”湯成笑著說道。“再說,你對他們那麽重要,你病倒了,他們肯定擔心啊。”


    湯成幫顧曉曉的兩隻手都切過脈後,喚來馬悅,問道:“曉曉是五天前病倒的?”


    “是的。”馬悅迴答道。“五天前的早晨小姐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總有種瞌睡的感覺。我讓人找來保健專家看過之後,都說這是重診感冒。然後開了消炎和抗病毒的藥。當天晚上症狀稍微好了一些,也不發燒了。”


    “我們以為小姐的病情穩定下來了。誰知道第二天反撲的更加厲害,小姐根本就沒辦法起床。這幾天健康專家提出了不少套方案,還輸了抗生素藥水——不僅僅沒有減輕病症,反而像是激發一般,讓小姐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這幾天的飲食怎麽樣?有沒有吃過什麽東西?”湯成問道。


    “哪裏能吃得了東西啊。”顧老爺子急道。“吃什麽吐什麽。”


    “吃什麽吐什麽?”湯成吃驚的端詳著顧曉曉的臉,問道。


    “是啊。而且吐的東西還是褐色的。很恐怖。”有人紅著眼眶說道。


    “有沒有殘留物?”湯成從床上跳起來,著急的問道。


    “沒有。都被清理掉了。”馬悅說道。


    “今天的垃圾還沒有運走。大概垃圾箱裏還有。”水伯在旁邊說道。


    “帶我過去。”湯成說道。


    水伯雖然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帶著湯成去參觀了垃圾箱。


    湯成走迴來的時候,麵如死灰。


    “湯成,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你去看那些東西做什麽?”顧老爺子急聲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湯成聲音嘶啞的說道:“曉曉是被人下了蠱毒。”


    “什麽?中蠱?”


    “這確實是件大喜事。”顧空說道。“當真中蠱的話,曉曉那丫頭怕是這次真的要去了。”


    “是的。到時候,家主之位自然就落在父親的手上了。”顧凱語帶奉承討好意味的說道。“按道理講,我們是家裏的長子長孫,家主之位原本就應該是我們的。隻是爺爺老糊塗了,竟然想出了一個隔代繼承——這不就是看咱們父子不順眼嗎?”


    “少說你爺爺的壞話。要是讓她們聽到了,又要拿這個去討好你爺爺。”顧空訓斥著說道。


    “我知道。也隻是在你麵前說說,在外人麵前,我可是很懂得維持爺爺和顧家顏麵的。”顧凱不以為意的說道。


    顧空用火柴點燃雪茄,抽了一口後說道:“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


    “為什麽又是壞消息了?”顧凱疑惑的問道。


    “如果曉曉真的死了,顧家裏誰最得利?”


    “當然是我們了。”顧凱答道。


    “確實。”顧空點頭。“也正是因為我們得利。別人自然就有理由猜測這下蠱之人就是我們自己。”


    “什麽?”顧凱大吃一驚。“難道他們連自己家裏人都懷疑?”


    “自己家裏人就做不出這種事情嗎?”顧空冷笑。“你別忘記了。老爺子隻是退下來了,他還沒有老糊塗。如果他當真要追究,家裏有幾個人能洗脫的幹淨?”


    “爸,我們之前隻是小打小鬧。”顧凱辯解著說道。


    “小打小鬧?目的不就是一個嗎?都想著把她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又都不願意承擔責任——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還在那個位置上坐的好好的。哼,你們這些人自作聰明。卻不知道這種行為愚蠢之極。”


    “爸,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也學二叔他們搬出老宅?”顧凱問道。


    “早不搬晚不搬,偏偏這個時候搬,就沒有人說閑話?這不是不打自招嗎?再說,你以為你二叔他們的這種做法就聰明?為了洗清嫌疑,索性都不迴老宅——他們這叫做欲蓋彌彰。”


    顧凱有些頭痛了,說道:“那到底要怎麽辦?走有嫌疑,留下也有嫌疑——我們不是鐵定要背黑鍋了嗎?”


    “什麽也不用做。”顧空說道。“應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以前怎麽做現在還怎麽做。你剛才在門口不是和那個姓湯的小子吵了一架嗎?”


    “是的。”顧凱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幅不可一世的嘴臉。一個小醫生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可不是普通的醫生。”個空說道。“你千萬不要小看他。”


    “爸,我知道了。不就是二十多年前他爺爺救了爺爺一次嗎?他不救就沒有其它的醫生了嗎?再說,又不是他救的——難道我們要在脖子上掛個牌子,說湯叉叉是顧家救命恩人,我們要整天把他捧著供著?”


    “你可以不尊重他。但是你不能忽略他。這是我給你的忠告。”顧空說道。“還有,今天你在大門口的表現非常好。張揚了些,會給你爺爺一些不好的印象——但是,至少第一個先把自己的嫌疑排斥在外了。”


    “爺爺不會以為我是故意這麽做給他看的嗎?”


    顧空搖了搖頭,說道:“你忘記你爺爺當年縱橫商場時的外號了。他比你們想象中的要聰明很多。這也是因為隻要他活著,我們就沒辦法明目張膽的去動那個小丫頭的原因。”


    “我知道怎麽做了。”顧凱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迴來還沒去看堂姐呢,我現在過去看看。”


    “去吧。”顧空說道。“抽完這支雪茄,我也要去看看曉曉。”


    ————


    ————


    “蠱毒?那是什麽東西?”顧曉曉的弟弟瞪大著他那雙漂亮之極的大眼睛,一臉白癡的問道。


    看到他這傻乎乎的樣子,湯成就有種往他臉上狠揍幾拳的衝動。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長這麽好看幹嗎?如果把他的頭發給紮成一個馬尾,走在大街上絕對沒有人懷疑她不是個女人。唯一的缺陷就是胸部平坦了一些而已——


    模樣像女人也就算了。連性格也跟個女人似的,動輒就濕眼眶時不時的就抹眼淚——這樣的男人,又怎麽能夠承擔的起保護親人的重任啊?


    湯成想,看來需要讓他跟在自己屁股後麵一段時間,讓他熏陶一下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和待人接物的處事能力了。


    自己要教會他,怎麽樣成為一個真正的爺們。


    是的,至少在這個時候,湯成還不知道他有一個‘小受男’的外號。


    “你是說——曉曉被人下了蠱?”顧老爺子年紀大一些,見識也廣一些,聽到湯成的話後,難以置信的問道。


    蠱,那是多麽遙遠多麽神秘的事情啊。我們經常聽人說,可是有誰真正的見識過?


    怎麽突然的,它就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了呢?


    “根據她所表現出來的各種症狀,確實有這種可能性。”湯成一臉凝重的說道。如果真是蠱毒的話,事情就糟糕了。


    “為什麽是蠱毒?”馬悅亙古不變的冷漠平靜表情也終於動容。“有保健專家懷疑是食物中毒。可是小姐所吃的每一道食物都要經過嚴格的監督檢驗。小姐病後,我們也對所有的食物都進行過檢測——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第一,曉曉的病很突然。病情的惡劣程度變化過程很詭異。她的前期表現症狀確實是和一些頑固性流感的情況相似,可是,從第二天開始,它發病的軌跡就不再像是病毒感染。第二,她的臉色很奇特,不是體寒應有的蒼白也不是體熱應該呈現出來的紅紫,而是鐵青。青是中毒之症。當然,僅僅憑這個,我們沒辦法知道她中的就是蠱毒。”


    湯成轉過身看了一眼水伯,接著說道:“剛才水伯帶我去看了一下曉曉的嘔吐物。是黑褐色。帶有惡臭。而且,她的脈博——脈虛而沉,時熱時寒,體質非常暴躁。吃什麽吐什麽,難以進食——這些都是中蠱毒的跡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賴醫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湯二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湯二驢並收藏無賴醫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