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所要尋找的關鍵人物洪夢樓就在客廳。


    可是,他見到這些衝進來的警察和記者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痛哭流涕。因為,他此時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正熟。


    他的頭發淩亂,胡須拉碴,滿臉憔悴之色。看來他真的很累了,那麽多人的腳步聲竟然還沒有把他給吵醒。


    王樂趕緊示意攝影師把鏡頭對準他熟睡的臉,給他來一個‘犯罪份子惶惶難安’的特寫。


    “洪夢樓。”劉隊長走過去拍了拍洪夢樓的臉,想要把他給喚醒。


    洪夢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當他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群身穿製服的警察後,‘啪’的一下子從沙發上滾了下來。然後,他踉蹌的爬起來就想朝外麵跑去。


    可是,卻被劉隊長一把給揪住了手臂。一個漂亮的甩拷,洪夢樓便被神通的劉隊長給擒拿住了。


    “你們憑什麽抓我——你們憑什麽抓我——我被綁架了。我是被綁架的。你們不去捉拿兇手,跑來捉我幹什麽?放開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洪夢樓大喊大叫著說道。英俊的公子哥形象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罪惡之徒。


    攝影鏡頭對準了這一切,而王樂已經舉著話筒開始了她的現場報道。


    ————


    ————


    巷子口,停泊著一輛黑色的福特。


    湯成從窗口看到警察和記者都衝進去後,對大頭說道:“他逃不了了。我們也走吧。別讓那些記者給拍到了。”


    大頭沒有迴答,卻無聲的發動車子。


    車到中途,湯成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馬悅的號碼。


    湯成暗笑。可能是顧曉曉那丫頭有什麽事找自己,卻又自己不好意思打電話,讓助手效勞——


    “什麽時候她才能夠學會自己給人打電話啊?”秦洛在心裏感歎道。


    湯成按下了接聽鍵,正要調侃兩句這個和她的主人一樣冷漠的女人時,沒想到馬悅卻搶先一步說話了。


    “是湯成嗎?我是馬悅。”清脆悅耳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了過來。可是,湯成明顯的感覺到,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急促。


    “是我。”湯成說道。他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不待對方說話,便主動出聲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是的。”馬悅說道。“小姐病了。”


    “病了?什麽病?要不要緊?”湯成急促問道。他一著急,就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湯成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關心那個最開始被自己評價為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機器人。


    “原本以為是受了風寒,也沒有在意。請了保健專家——”


    “狗屁的保健專家。你給他請的那一群保健專家整天就隻會告訴她早餐應該吃什麽午餐應該吃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什麽——他們會治病嗎?他們會治病母豬都會上樹了。”湯成氣急敗壞的罵道。有時候,他是真的挺厭惡顧曉曉身邊的那些什麽安保專家飲食專家保健專家的。


    也正是因為這群人的存在限製了她的自由,讓她如籠中的金絲雀似的,隻有巴掌大的那麽一點兒天空。


    可是,他又知道,她的身邊必須有這麽一群人。


    因為什麽?因為她是顧曉曉。因為她是顧家的掌舵人。


    沒有了他們,顧曉曉的安全和生活就得不到保障。


    馬悅聽到湯成突然間對她發火,停頓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保健專家開了藥給小姐吃。當天晚上也好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更嚴重——”


    “現在是第幾天了?”湯成問道。


    “第五天。”


    “怎麽不早點兒給我打電話?”湯成皺眉說道。給大頭打了個手勢,讓他從前麵的路口拐彎。


    “你當時人在巴黎。”馬悅說道。“而且,小姐說沒有必要。”


    “——她現在在哪兒?我立即過去。”湯成說道。


    “在仙女山老宅。”


    “我知道怎麽走。”湯成說道。


    掛斷電話,湯成對大頭說道:“去仙女山。”


    “明白。”大頭點頭。


    “能不能再快一點兒?”


    “可以。”大頭說道。“就是會超速。”


    湯成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出聲問道:“我是不是為國家做了很多事?”


    “是的。”


    “我是不是國民英雄?”


    “是的。”


    “英雄偶爾犯一點兒錯誤,民眾會諒解的吧?”


    大頭沒有迴答。隻是突然間加速,把車子開的飛起來一般。


    於是,他們身後的那些隱藏攝像頭便對著他們的車屁股啪啪的拍照。


    車子停在了顧家的豪華別墅門口,不待秦洛上前按門鈴,門口的黑衣保鏢便自動的打開電子大門放行。他們攔截過湯成一次,知道他是這兒的熟客,不會再傻到攔截他第二次。


    “開進去。”湯成說道。


    滴滴滴——


    一輛湛藍色的瑪莎拉蒂跑車風馳電掣的跑了過來,對著大頭的舊福特狂按喇叭。


    見到福特車沒有動靜,也不趕緊挪開。車窗被按了下來,一個年輕人伸出腦袋破口罵道:“媽的。好狗不擋道的道理你們懂不懂?擋在前麵作死啊?”


    接著,視線轉到福特車車身上的鐵鏽上去,譏誚著說道:“這什麽垃圾車?把它給我推到山溝裏麵去。停在院子裏,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是我們家新買的古董呢。”


    福特車不是故意擋道,而是在等待電子大門緩緩向裏麵打開。


    門都沒有打開,又如何開進去?


    所以說,後麵的跑車男是故意找碴。至少,在湯成的心裏是這麽認為的。而一向不苟言笑的大頭也眉頭輕皺。隻是秦洛沒有說話,他也不會主動要做些什麽事情。


    跑車男看到候在門口的保鏢竟然不遵照自己的命令,怒道:“我說的話你們都沒聽到嗎?把這爛車給我推出去。我們家丟不起這人。”


    幾個保鏢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個是顧家的男主人,一個是顧家很重要的客人。他們到底要聽誰的話好?


    湯成推開車門下車,對跑車男說道:“車爛沒有關係,人爛才是真正的悲哀。”


    “你說誰人爛呢?”跑車男跳下車,怒氣衝衝的跳到湯成麵前。


    “我說的就是你。”湯成冷笑著說道。“顧——,我忘記你叫什麽名字。在我沒有找你麻煩的時候,你也最好不要主動挑事。我們不是很熟,我更沒有尊敬你的義務。雖然你每年依靠顧家的照顧能夠分到一些錢,但那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是寄養在顧家的一條可憐寄生蟲而已。靠一個女人養活著你們。”


    “我可憐?可憐的是你吧?聽說你是一個醫生來著——那份工作賺的錢很難養家糊口吧?上次來是坐顧曉曉的車子,這次來開著一輛可以直接送到廢舊工場的破福特——”


    他看了一眼坐在福特駕駛室上的大頭,說道:“我懷疑你連這破車都買不起。不然的話,還要別人送什麽?”


    “我為什麽不能讓人送?他是我的保鏢兼司機。”湯成笑著說道。他覺得這種裝逼的感覺很好。大家都不知道大頭是自己的保鏢,然後自己說出來嚇他們一跳。


    “司機?保鏢?”跑車男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狂聲大笑起來。“一個醫生也要請司機保鏢?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知道你無知。平時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怪你。”湯成說道。“我很忙。沒時間和你在這兒閑聊。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能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真正無知的人才說別人無知。”


    兩人正針鋒相對的時候,水伯及時跑出來解圍,他一臉笑意的對湯成說道:“湯成,你來啦。”


    這才又轉過身和跑車男打招唿,說道:“凱少爺。你迴來了。”


    “水伯,我來看曉曉。”湯成禮貌的和水伯寒暄。第一次來就受到這老頭的熱情接待,他感覺的到水伯對他的善意。


    “嗯。曉曉病的不輕。大家都很擔心,老爺也在等著你。”水伯說道。


    “我現在進去。”湯成點頭。


    “我真是覺得奇怪。顧家那麽多人不歡迎你,你怎麽總能厚著臉皮跑過來?”顧凱雙手抱胸,一臉譏笑的說道。


    “顧家的主人歡迎我就行了。其它無關緊要的人的我何必在乎?”湯成反擊著說道。“等你成為顧家的主人時再來趕我走吧——不過,我估計老爺子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要把顧家交到你手上。”


    “你——”顧凱氣極反笑,說道:“湯成,你不會是來看顧曉曉的吧?可惜啊,她估計快不行了,顧家的主人很快就要換人了。到時候,不知道新的顧家主人還會不會歡迎你過來。”


    “那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湯成冷冷的撇了顧凱一眼,然後轉身朝裏麵走去。


    顧凱站在原地,注視著湯成的背影一臉陰厲。


    “這人是屬狗的?”湯成一邊快步往大廳走去,一邊說道。


    “唉,曉曉這一病倒,家裏就鬧得雞飛狗跳。這才病了幾天啊,竟然有人催促老爺重新立遺囑——你說這像話嗎?無情最是帝王家。這話真是一點兒也不假。”水伯唉歎著說道。


    “水伯,你放心。曉曉不會有事的。”湯成一臉肯定的說道。


    “但願如此吧。二十年前,你爺爺救了老爺,也救了顧家。今天,也希望你能治好曉曉吧。”水伯滿懷期翼的說道。


    “我會的。”湯成點頭。“曉曉的房間在哪兒?”


    他雖然來了好幾趟顧家,可是卻從來沒有機會踏入屬於顧曉曉的閨房。


    “在樓上。”水伯快走一步,在前麵給湯成帶路。


    上了二樓,左拐。一直走到最東邊的一間房間門口水伯才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門板,說道:“湯成來了。”


    “湯成來了?快讓他進來。”顧老爺子拉著湯成的手,說道:“湯成,你快給曉曉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怎麽就治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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