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果貝特朗不能將這次的遊行事件處理好,或者說讓他變得更加惡劣。那麽,很有可能他要麵臨著辭去巴黎市長一職的處罰。


    那樣的話,明年的總統大選和他有什麽關係?


    “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才行。”貝特朗補充著說道。“既使是暫時的。我也要做出一些退步。不然的話,難道一直讓那些天朝人站在哪兒?”


    安特萬還想說話,卻被魏赫用眼神阻止了。


    正在這時,房間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音。


    “進來。”貝特朗出聲喊道。


    推門而入的是市長夫人,她向著三位客人微笑表示歉意,然後對貝特朗說道:“約瑟夫先生和戴普先生來了。他們想要和你談談。”


    “約瑟夫?戴普?他們來做什麽?”安特萬皺著眉頭說道。


    約瑟夫是法國最大的百貨連鎖業巨頭,而戴普掌控著的三家奢侈品品牌銷遍全世界。他們也是巴黎舉足輕重的人物,是不容忽視的力量。


    貝特朗對妻子說道:“請他們在會客室稍座,我很快就來。”


    等到妻子關門離開後,貝特朗才笑著說道:“這出戲越來越熱鬧了。約瑟夫在天朝國內的商場因為這次事件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戴普的生意也很受影響-----想必,他們拜訪的目的和你們是相反的。先生們,你們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麽辦?要知道,他們和你一樣,也掌握著選票。”


    “-------”


    ————


    ————


    羅伯特這次來到湯成的病房時,心情格外的壓抑。


    那個聰明的女人把這一切都算計到,渀佛她就是操縱世界的神。


    他很想隨便找個下屬去辦這件事,那樣的話,至少表麵上,自己沒有輸。至少證明,她猜測的有一點兒是錯誤的:並不是自己親自把湯成給推出去的。


    可是,他最終還是決定自己來。


    男人要有認輸的氣魄,逃避和作弊隻是證明自己不如她聰明。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你們可以出去了。”羅伯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湯成說道。他被推到了窗邊,想通過那扇小小的門來了解外麵的世界。這兒離市府廣場有好幾條街的距離,可是,那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仍然能夠穿透到這裏。


    聽不真切,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羅伯特想,或許,他能夠聽的清楚吧。不然,他的表情不會這麽凝重。


    萊麗立即把羅伯特的話翻譯成天朝語,說道:“你們可以離開了。”


    湯成這才轉過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幾個法國警察,笑著問道:“你們聽的到外麵的聲音嗎?”


    “-------”


    幾個警察麵麵相覷,經過萊麗的翻譯後,他們才明白他說話的意思。


    “聽的到。但是聽不懂。”羅伯特迴答道。


    “那是我的同胞呐喊。他們在讓你們放人。”湯成沒有理會負責翻譯的萊麗,而是看著羅伯特,說道:“天朝國有句古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有句話你們也可以記住,人賤,天收。”


    “他說什麽?”羅伯特僅僅是看湯成的表情,便知道他說的話不會太動聽。


    “他說----做太多的壞事,是自已找死。”萊麗忐忑的迴答道。


    羅伯特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位置不同。在我眼裏,你們做的事就是壞事。”


    他往湯成走過來,趙子龍趕緊擋在他的前麵,用法語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送他出去。”羅伯特說道:“他可以見他的同胞。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他不能離開警察的視野。至少,在法官的判決下來之前,他不能離開。”


    趙子龍這才不再阻擋,任他走過去推著湯成的輪椅。


    剛剛走到這層樓的走廊,立即有一群記者唿喊著想要衝過來采訪。可是卻被那厚厚的由警察組成的人牆給攔截下來,他們沒辦法過來。他們大喊大叫著什麽,還和警察發生肢體上的衝突和爭執。


    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戈爾離開了記者的團隊,快步走到湯成身邊,看了一眼秦洛手掌上的紗布,麵無表情的說道:“抱歉。”


    “沒關係。”湯成笑著說道。在遊行之前,他就對戈爾交代過,在自己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手相救。


    事實證明,這家夥還真是個聽話的主。


    兩人簡單的對話後,羅伯特便推著輪椅從另外一座專用電梯下樓。那些記者看到守候的人物出去,也一窩蜂似的散開了。


    輪椅越推越近,視野越來越開闊,那充沛的、委屈的、聲嘶力竭的‘放人’聲音越來越響亮,湯成的心也跟著沸騰起來。


    這唿聲是因自己而起,他們在等待自己迴來。


    看到主要人物出場,無數的記者湧過來,被羅伯特帶來的警察給擋在了外麵。數不清的相機對著那個少年拍照,無數的攝影機鏡頭對準那個少年錄像,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那輛緩緩而行的輪椅上。


    那個男人,再一次成為世界的焦點。


    “他來了。”


    “神醫迴來了。”


    “啊啊啊-----我們成功了-----”


    ------


    當市府廣場那些天朝同胞看到秦洛被釋放出來,一下子就變得狂喜起來。他們再次大喊大叫著,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湯成也一臉笑意,真誠深情。


    “我想和他們說幾句話。”湯成轉過臉對趙子龍說道。


    趙子龍聽到,趕緊跑到人群中找來了大喇叭。


    羅伯特擋住趙子龍,看著湯成說道:“湯成先生,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場麵已經很混亂了-----為了你和你的同胞的安全,我想,你最好能夠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聽了萊麗的翻譯後,湯成笑著說道:“我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用別人寫的演講稿。你可以不讓我說話,但是你不能限製我講話的內容。”


    羅伯特為之氣結,卻也不好在這麽多人麵前真的把那個大喇叭給搶走。


    湯成的雙手包裹著紗布不能使力,隻好勞煩趙子龍幫忙舉著喇叭,將喇叭放在他的嘴邊。


    湯成掃視了全場一番,視線從前麵的眾多同胞臉上一一掠過。頓了頓,說道:“很小的時候,我得了一種怪病。所以我就偷偷的學醫。”


    湯成的表情溫和,一點兒也沒有剛剛經過災難應有的頹廢模樣。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像是在給大家講自己的初戀故事似的。


    “你們看,我實在不是一個多麽偉大多麽無私的人。我學醫,僅僅是因為我不想死。”


    湯成的坦白,引來人群發出善意的笑聲。


    “沒有誰一生出來就想著要行俠仗義打抱不平,要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湯成看著那些同胞,說道:“如果在你們心中,我是一個英雄的話-----那麽,我這個英雄也是被他們逼出來的。”


    “沒有欺負人的惡霸,又怎麽會有救人的英雄?大家說對不對?”湯成笑著問道。


    “對。”無數的人應答道。


    有人大聲喊道:“誰喜歡沒事找事啊?如果不是他們禁止中醫藥的使用,我們為什麽要遊行?”


    “他們就是欺負我們天朝人-----法國人遊行,他們客客氣氣的勸慰,努力的解決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天朝人遊行就要挨打,這算是什麽民主國家?”


    “別再標榜自己了。先向我們的同胞道歉吧。”


    --------


    湯成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笑著說道:“英雄和狗熊的區別,隻是後者在挨打時求饒,前者在挨打時反擊。僅此而已。”


    “我反擊了,我是英雄。你們陪我一起反擊,你們都是英雄。英雄和性別無關、和年齡無關、和樣貌無關,和氣質錢財身份地位都沒有關係-----隻和一樣東西有關係:行動。”


    她才微笑著看向站在廣場上的眾多華夏同胞,充滿感情的說道:“我剛剛醒來的時候,聽說你們還站在這兒-----從昨天晚上六點,到今天下午四點-----足足站了二十多個鍾頭。中間還遭遇過大批不良警察的暴力襲擊和毆打-----心裏即覺得心酸,又為你們感到驕傲。”


    “有人說天朝人懦弱,我不信。有人說天朝人自私,我不信。有人說天朝人沒有犧牲精神,我也不信。有人說天朝人是一盤散沙-----你們能夠站在這兒,就是最好的證明。”


    湯成的聲音不高,也沒有刻意的去煽動大家的情緒。他的臉上笑眯眯的,像是在和人說著些家常裏短似的。


    可是,所有人都在認真的看著,認真的聽著,認真的想著。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吵鬧,每個人的情緒都情不自禁的被他感染。


    “大家都知道,我們之所以站在這兒,目的隻有一個:請求法國解除對中醫藥的禁製。給天朝人一個合理合法使用中醫藥的權利。”


    笑了笑,湯成說道:“當然,現在變成了兩個目的。”


    “第一,我們要求法國解除對中醫藥的禁製。第二,要求法國政府就昨天晚上巴黎警察的暴力行徑向我們道歉,嚴懲涉事警察,並且對於我們所受到的各種傷害給予賠償。”


    湯成說道:“就是這兩個要求。也隻有這兩個要求。他們如果拒絕任何一個要求的話------我就坐在這兒,一步不離。”


    “我們也站在這兒陪你,一步不離。”大胡子喊道。


    “對。堅持到底。”


    “我們要中醫藥合法-----我們要嚴懲打人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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