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庭。中醫藥學院。


    教室裏靜可羅雀。所有的人都呆呆的坐著。


    “不行。我們必須要做點兒什麽。不然我要憋瘋了。”


    “我真想提把刀衝到法國誰他媽敢欺負湯老師,我和他拚命。”


    “開開姐,你說句話啊。平時有什麽事兒都是你的主意最多,你說個建議,我們都支持你”自從文開開來到這個班級以後,她在班級裏的地位明顯強勢。


    文開開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呆滯的坐著,眼睛還死死的盯著教室牆上的電視機。


    那段視頻早就播放完了,現在屏幕上是不斷閃爍的雪花。可是,她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似的,她的軀體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是,為什麽心會這麽痛?


    一滴淚珠滴落出來。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所有人都見證了這一幕,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頭文開開,像是個小女人似的抹眼淚


    以前,他們哪敢把她當女人啊?就算認為她是女人,也認為她不是個普通女人。


    “開開姐。你不要難過湯老師不會有事的。”小花拉著文開開的手,聲音低沉的喊道。


    以前,她也暗戀過湯成。但是,她知道她和湯成是不可能的。就主動的自覺的退出了。


    當她知道文開開喜歡上湯成的時候,雖然難過,仍然鼓勵她努力爭取。後來,她收獲了自己的愛情,可是那種朦朧的情愫卻是怎麽也忘記不了的。


    就算排除這方麵的感情,僅僅是一個老師的身份來講,湯成仍然贏得了所有學生的愛戴。


    文開開抹了把眼淚,說道:“是啊。有什麽好哭的?真是太沒骨氣了。”


    “開開姐,我們現在怎麽辦?”


    “你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文開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那你呢?”


    “我去巴黎。”文開開說道。“要是有兩個人陪在他身邊的話,他就不會被人打”


    文開開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咽了。


    想到那個法警一棍棍的砸下去的場麵,文開開就有種痛得死去活來的剜心感覺。


    “可是”


    “沒有可是。”文開開幹脆的說道:“我說過。我不再說愛他。但是,我一定要看到他。”


    “那還是愛。”小花小聲說道。


    文開開提包離開,假裝沒有聽到。


    ————


    ————


    咚咚


    辦公室的房間門被人敲響,等待了一分鍾左右,不待任何人迴應,房間門便被人推開。


    黑衣黑鏡黑色絲襪的馬悅走了進來,將手裏的文件夾送到辦公桌上,恭敬的匯報道:“小姐,這兒有湯成先生在巴黎的一些近況你還是看一看吧。”


    “出去。”顧曉曉說道。她坐在辦公轉椅上,背向著外麵,正通過辦公室的落地大窗欣賞外麵的世界。


    馬悅一聲不吭,轉過身便準備離開。


    當她的手抓住了門把,準備開門的時候,又聽到一句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迴來”。


    馬悅再次退了迴來,依然恭敬的站在辦公桌前。


    “我很生氣。”顧曉曉沒有轉過身,聲音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馬悅說道。心想,看來自己又晚了一步,小姐已經知道了有關他的消息。


    隻要是有關他的事情,小姐總是第一個知道。甚至比他們信息匯總能力還要快。


    “這樣對嗎?”


    “不對。”馬悅狠心說道。


    “為什麽?”


    “小姐是聞人集團的大腦。你不能被任何情緒左右我們和歐州特別是法國方麵有很多重要業務。”


    “你覺得我是機器人嗎?”顧曉曉問道。


    馬悅一愣,說道:“不是。”


    顧曉曉說道:“取消所有和法國方麵的業務往來。拒絕法國德賽集團董事長的來訪,拒絕公司的股份收購”


    “是。”馬悅雖然知道主人的這些命令是極不合理的,會讓公司損失慘重。可是,她能做的隻有從命。


    “我不是機器人。”顧曉曉說道:“我會生氣。”


    午飯後。王家別墅。


    穿著一套白色休閑裝的王嫣兒坐在沙發上,湯可像是一隻慵懶小貓似的縮在她的懷裏。王立群巴滋巴滋的喝茶,想用這滾燙的茶水來壓抑住心中的不忿。


    可是,這茶水不僅沒有熄滅他的怒意,反而像是火上澆油似的,把他的怒火給徹底點燃。


    啪!


    王立群重重的把手裏的茶杯丟在玻璃茶幾上,怒聲說道:“太過份了。實在是太過份了。他們怎麽就敢動手打人?他們怎麽就敢動手打人?是誰給他們的權利------是誰給他這樣的權利?”


    湯可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水,一幅我見猶憐的可愛模樣。哭著說道:“他們為什麽打我哥?-----哥哥受傷了。好可憐哦。我想哥哥了。嗚嗚嗚-----”


    王嫣兒的表情清淡如水,一直保持著沉默。即便在看到湯成被那個法警一次又一次的擊打然後兩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上的畫麵時,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像是一個沒血沒肉沒有感情的僵屍似的。


    聽到湯可的哭聲後,她才反應過來,把她摟得更緊一些,柔聲說道:“湯可不哭。哥哥不會有事的。”


    “爺爺。那些壞人為什麽要打哥哥啊?”湯可轉過腦袋看著王立群問道。在小孩子的心裏,自己的親人都是好人,而和自己的家人發生衝突矛盾的人都是壞人。


    “因為他們是壞人。”王立群的養氣功夫還不如孫女,他的臉色鐵青,身體氣得發抖。“壞人做事,要麽為錢,要麽為權。總是有理由的。”


    “警察叔叔為什麽不抓他們呢?”湯可很是奇怪的樣子。


    “他們就是警察。”


    “警察也可以打人嗎?”湯可一臉童真的問道。


    王嫣兒苦笑。有些道理,是沒辦法給湯可這個小孩子講清楚的。


    他坐到王嫣兒身邊來,伸手撫摸著湯可的小腦袋,說道:“等湯可長大了,就明白了。現在你還小,不懂。”


    “等我長大了,就不給他們治病。”湯可氣憤的說道。“誰讓他們打哥哥的。”


    王立群笑著點頭,說道:“對。一個忘記仇恨的人是可恥的。誰對你好,你就加倍對他好。誰對你不好,你就加倍對他不好。”


    王立群看著孫女呆滯的眼神和寒冰一樣的表情,心裏輕輕歎息。他了解他的這個孫女,越是難過的時候,就越是表現的淡漠。


    她驕傲,卻又敏感。她害怕受傷,又很容易受傷。為了掩飾自己的心事,就隻會裝做若無其事。


    這是一個不懂演戲的傻孩子,隻要是稍微對她有些了解的人都會知道,她的心事通過麵部表情暴露無遺。


    從某些方麵上講,她確實不如那個姓南的女人來得機敏圓滑。如果說她是一塊堅冰的話,南鍾離就是一顆圓溜溜的水晶球。堅冰容易碰傷棱角,而水晶球卻可以在任何地方進退自如。


    “嫣兒,你去巴黎看看吧。”王立群說道。“湯成受傷了,身邊沒有個人照顧不好。”


    “不用。”王嫣兒說道。“他身邊有照顧的人。”


    王立群自然知道湯成的身邊有照顧他的人,他也看到在湯成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女人舍身相救的畫麵-----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放心啊。


    “外人哪有自己的妻子照顧的好?你最近也沒什麽事。去看看吧。”


    “我在家照顧湯可。”王嫣兒說道。


    “湯可交給我。不會有事情的。”王立群說道:“我讓人幫你訂去巴黎的機票。”


    “不用。”王立群把湯可放在沙發上,她自己往樓上走過去。


    “唉。這傻孩子啊-----”王立群抱著湯可,再次歎息著說道。


    進了房間,王嫣兒關上了房間門,身體有些疲憊的靠在門板上。


    過了一會兒,她才恢複了一些精神,走到桌子上取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平靜的說道:“發布內部郵件,讓所有中醫公會的醫生向衛生部請願。請求國家懲罰傷人兇手-----”


    ————


    ————


    哐!


    房間門被人推開,黑色皮衣黑色皮褲的離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嚴肅,表情冷洌,整個人盛氣淩人攻勢十足,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子似的。


    她沒有刻意放緩自己的腳步聲,皮靴踩在木製的地板上咯咯作響。


    “張娜拉,我告訴過你。走路時不要發出那麽重的聲音。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習慣。”沙發上,一個同樣穿著黑色皮衣皮褲,隻是身材比離更飽滿更妖嬈的漂亮女人正在吞雲吐霧。她夾煙的左手隻有四根手指頭,那根小指頭從手掌處斷掉了。平平整整,像是被人一刀給切掉似的。


    “也有人告訴過你,抽煙是一個很危險的習慣。你仍然沒有戒掉。”張娜拉站在女人的麵前,毫不示弱的反擊。


    女人苦笑,說道:“好妹妹,你就別挑姐姐的刺了。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抽過煙,整天嚼口香糖-----迴來後才放鬆一下。”


    “我要去巴黎。”張娜拉說道。她轉移話題的速度是那麽快,那麽的突兀。根本就不給人任何緩衝的機會。


    “不行。”女人說道。她站地起來,搖動著臀部走到離的麵前,若有所思的看著張娜拉。


    被她那雙勾魂的眸子給盯著,張娜拉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知道她是一個多麽聰明的女人,她是龍息的大腦和核心。她總是能夠輕易的看穿別人的心事。


    張娜拉,不是一個喜歡被人看穿的女人。至少,她不希望被人當眾揭穿。


    “雖然蘭亭死人事件因為他的強壓而逐漸平息,可是你畢竟是打傷死者的兇手。”女人解釋著說道:“這個時候再讓你去巴黎,有些人又要跳出來攻擊他和龍息了。”


    “我必須要去。”張娜拉說道。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你必須留下。”女人也板著臉說道。“我以龍息隊長的身份命令你。如果你敢違命,我將有權把你驅逐出去。”


    兩人的大眼對大眼,冷眼對著媚眼,氣氛一下次變得凝固了起來。


    “我去吧。”一個怯怯的男人聲音說道。


    男人一直坐在房間的角落裏,如果不是他突然發聲,幾乎被所有人給忽略掉。


    ————


    ————


    張博、趙子龍和武勇秀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湯成和坐在輪椅上的兩個傷殘患者正在討論著接下來行動的計劃和步驟。


    “湯成,你怎麽樣了?”張博上前看著湯成綁著紗布的手,關心的說道。這個黑臉大漢的頭發淩亂,臉容憔悴,眼裏滿是血絲,想必他昨天晚上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沒事。”湯成說道。他也是醫生,剛才自己細心的感受了一番,他的傷勢雖然嚴重,卻並不觸及內骨。


    如果能夠用內力神針的‘透心涼’將手髒的熱毒給驅除的話,想必康複的更加迅速。當然,假如他的手掌此時能夠用針的話。


    “沒事就好。”趙子龍說道:“外麵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在關心你的傷勢。”


    “南小姐的腿傷好些了吧?”武勇秀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南鍾離問道。


    當時湯成昏迷後,南鍾離也陪同一起入院。因為不想讓外界知曉他們這些身份敏感的人也在遊行現場,所以他們一直‘後知後覺’的到現在才過來探望。


    其中趙子龍來過一趟,但是那個時候湯成還沒有醒來。


    “謝謝。我也沒事。”南鍾離笑著說道。


    “外麵有很多記者。”張博說道。“隻是被你們的那個保鏢和巴黎警局派來的人給擋了下來。”


    “巴黎警局?他們也在門口?”湯成問道。


    “自然。”武勇秀說道:“這次事件在巴黎媒體的輿論操縱下,沒有掀起任何波浪。甚至法國人都以為錯的是我們-----但是在其它的地方,已經激起了無數人的憤慨和譴責。特別是天朝,現在局勢難以控製,已經有好幾撥大規模的抗議運動----你們是風口浪尖的人物,是這次事件中最引人矚目的角色,那些記者自然想要從你們這兒采訪到第一手資料。而法國政府擔心你們所說的話朝著他們不希望看到的一麵發展,自然要幫忙攔截記者了。”


    “當然,他們用的借口冠冕堂皇-----擔心媒體朋友打擾到湯成先生的休息。”趙子龍滿臉怒意的補充道。


    “你堂弟現在怎麽樣了?”湯成問道。


    在這次遊行中,那個負責組織和一直衝擊在第一線的大胡子讓天朝記憶深刻。後來他也倒在了巴黎防暴警察的警棍之下,現在生死未卜。


    “他昏迷了幾個鍾頭。”趙子龍一臉驕傲的說道:“醒來後,又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麵。”


    “又站在隊伍的最前麵?”湯成心神一動。“他們還在外麵?”


    “是的。他們在等你迴去。”趙子龍笑著說道:“沒有看到你醒來,沒有得到結果,他們是不會散去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們拖著傷殘病痛堅持到現在不肯離開,就是為了等到自己醒來,就是為了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湯成胸口像是被千鈞大石給壓住了似的,每一次唿吸都那麽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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