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號小區。嗯......讓我想想。”冰蓮對長藤鎮規劃圖略作迴憶並簡單心算,再次指出一個方向。“這邊,照此速度,還是一刻鍾左右,便是養殖場了。”


    又是享受安靜的一刻鍾,之後焦明不用提醒,便從牲口特有的味道上知道抵達目標。而這裏不同剛剛的一片漆黑,不僅燈光更多,街麵有路燈,也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整體仿佛陷入夜色的鍾國偏僻小村鎮。


    簡單掃過周圍環境,焦明按照燈光輪廓,尋到養殖場上風口一棟建築頂樓落下。另外下方稍顯吵雜的人聲判斷,這裏似乎是養殖場的大食堂。


    “可以進入正題了吧,這樣吊著胃口,太折磨人。”


    冰蓮鬆開四肢,站穩在地,環顧四周似乎想找一處座位卻無果。“那我就直說了。如果‘實事求是’與‘人人平等’相悖的話,你要堅持哪一條?”


    焦明眨巴兩下眼睛,些許錯愕後,便大概明白了冰蓮所指。如果此方世界的人人不平等才是客觀事實,那麽強行人人平等的話,會否是陷入教條枉顧現實。


    “可是......”


    “這裏與你的家鄉終究是不同的世界。不是嗎?”


    焦明輕歎一聲,腦子更亂。接著一手伸出,用從小詩那裏獲得的本是用來製造盔甲的凝構物支起一個簡易長凳,請冰蓮坐下後,自己也坐在傍邊。而幾個動作下來,進一步理清冰蓮的思路。


    “這個世界有魔法媒介和聖魔海。有的人可以溝通魔法媒介,有的人不能。前者之中,又有強弱之分。所以你覺著這便是‘人人不平等’的論據。”


    “不止於此。”


    “還有什麽?”


    “關於‘人人平等’的討論,以及隨之而生的顧慮,在我看來都太早,遇到實際問題的時候再一點點分辨明確不遲。”頓了頓,冰蓮盯著焦明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明確核心目標是什麽,注意力有限的情況下抓大放小,不去糾纏細枝末節。”


    “思想觀念上的問題,算不得細枝末節吧?”


    “這卻要論與什麽相比了。”


    “請舉個例子。”焦明略有點抬杠的意味。


    “鱷魚領一族的存續問題。”


    “民族喵主義嗎?”


    “如果你的家鄉是這樣稱唿這種論調的話。”冰蓮亦是聳聳肩,顯然缺乏語境的環境下,未能體會到焦明語氣中淡淡的輕視之意,隻是緩緩繼續陳述自己所想。


    “一個群體,家族、民族甚至國家也好,某種意義上就和單個生物體一樣,首要的核心目標永遠是活下去,無論其本身是否意識到這一點。而在這一過程中,需要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大體可以分為內外兩部分。用你說過的那個思想理論,也可以說是內部矛盾和外部矛盾。”


    聽到這裏,焦明擺擺手道:“思想理論什麽的,我也是半斤八兩。所以你也不用生搬硬套,自己說得舒服就好。”


    冰蓮點點頭,下意識舉手比劃,而焦明則是默契的傳送一盞台燈過來。


    “那麽以我們鱷魚領一族來說。第一層邏輯是為了活下去而必須解決‘弱小’這個問題。第二層邏輯是為了強大自我而選擇工業化,以及與之配套的思想理論,比如你說是錢本或勞本,甚至於這個人人平等的討論。反過來想,如果我們鱷魚家族死絕,鱷魚領所有人死絕,那麽勞動主義也好,錢本主義也好,甚至於人人平等與否,又有什麽意義?”


    ‘至少成為人類的一次試錯經驗。’焦明如此想,卻沒有說出口。原因無他,隻是設身處地去想,便理解了冰蓮的想法。假設中華民族絕滅,去他娘的所有狗屁主義。一切有關未來道路的討論,對於‘星球ol’出局的玩家來說,真的毫無意義。


    “做個比喻的話,鱷魚領總體發展買就好像走一條坑窪的泥路,最眼前的大坑就是‘弱小’問題,這個還沒有填平,浪費時間精力去填遠處‘人人平等’的坑。我認為並不明智。或許到時候這個坑會變得難以收拾,但至少也要等到我們活著走到這個坑附近再考慮。”


    “這有點‘飲鴆止渴’的意思。”


    冰蓮聽過完一句成語的解釋後,卻是給出不同的見解,“馬上渴死,或是等待以後解毒的機會,這種選擇不是顯而易見嗎?”


    “好吧!我已經明白了你的基本想法,那麽迴到最初的問題。公開允許‘苞二奶’有悖於人人平等,但這和鱷魚領首要的‘弱小’問題有什麽關係?不耽誤吧。”


    “答案難道不是顯而易見嗎?”


    “抱歉,為夫愚鈍,給點提示行不行?”


    冰蓮眨眨眼睛,恍然點頭,“大概是你出身的族群便是無比龐大,讓你忽略了這一點。那麽我來提醒你一下,我們鱷魚領本地人口隻有不到五十萬。”


    “人口。”焦明驚唿,接著聲音再提高幾分:“難道你是想純靠生育來解決人口不足的問題?玩笑吧?這太瘋狂了。”


    “你有什麽好辦法?靠移民?”冰蓮反問。


    “顯而易見隻有移民一途。”


    “那麽我來問你,移民為何而來?”


    “當然是各種優惠政策......”隻迴答半句,焦明便意識到問題所在。


    除去少數仇視家鄉或逃亡者之外,大部分移民千裏迢迢過來鱷魚領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效忠鱷魚領,而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既然如此,當鱷魚領陷於混亂或戰爭,不能提供好生活的時候,這些人再次選擇拋棄感情不深的‘第二故鄉’,似乎根本不需要跨過什麽心理上的障礙。


    至此,焦明也理解了鱷魚領那一套相當激進的歸化政策,顯然鱷魚領高層對於移民的忠誠心是一點也不看好。


    “就不能避免戰爭嗎?”


    “我也想不打仗,但這種事十年之內都不是我能控製的。”


    焦明撇撇嘴,輕聲道:“但人畢竟不是生育機器。”


    “所有生物本質就是自我複製的生育機器,包括人,包括你我在內。”


    聽了這話,焦明盯著冰蓮,驚訝的張大嘴,一時無言。


    察覺氣氛不對,冰蓮也扭頭看焦明,目光漸漸也帶上幾分驚訝,“生育機器,在你家鄉是貶義詞?”


    現階段的鱷魚領,由於機器的出現給各方各麵的生活帶來極大改善,機器這一詞匯可是徹頭徹尾完完全全的褒義詞。甚至能與之沾邊的東西,都會帶上幾分喜慶吉祥的意味。


    “至少不是褒義。雖然客觀來看的話,人也不過是一種複雜些的血肉機器。但說是生育機器就有些怪怪的。”


    “你覺得這個想法很怪?”


    “一點點吧。”焦明撓頭,不知如何表達對這個詞的感受。


    “那麽你是否很少看長藤鎮街頭巷尾的宣傳標語。”


    焦明再次愣怔,並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麽。鱷魚領有關生育方麵的宣傳早就寫滿了街頭巷尾,具體內容則堪稱自己家鄉政策的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英雄母親、生育機器、生育獎勵甚至為國為民這方麵的詞匯並不鮮見。


    而這也不能怪焦明大眼漏神。那些宣傳標語由於種種客觀原因,選擇的位置隻能是建築物牆麵,再加上雨打風吹掉色,和地球鍾國某些宣傳標語和廉價廣告的形象完美契合。


    但早經受過這方麵信息轟炸的焦明,無比‘熟練’地將之屏蔽掉,就仿佛應對屏幕彈窗,看也不看直接關閉。再加上迴返時間短,工作又忙,更是做到了徹底視而不見的地步


    冰蓮輕易從焦明的表情知道結果,輕歎道:“若不是知道你眼睛沒問題,真懷疑你是不是瞎掉了。”


    而焦明卻從迴憶片段中的標語宣傳裏,發現了更重要的一條信息,問道:“鱷魚領要推行公民製?”


    “一方麵學習特羅領的公民製度,另一方麵也是學習你在子爵領玩的那個長老會投票製度。當然在兩方麵基礎上也有一部分的創新,就比如一條。唯有在鱷魚領生育子女者,才有資格成為正式公民。”


    “如此算來,你我豈不是還算不得‘公民’?”


    “當然,連我姑姑都不算。”


    “這還真是不遺餘力。”焦明感歎一句,接著恍悟驚問:“難道你允許我的所謂名額,也是這方麵考慮?”


    “正是。”冰蓮大大方方的點頭,毫無避忌的意思。“剛剛說過,領地的核心是人口,家族亦然。鱷魚家族人丁不旺,我們主家一脈更是人丁單薄。而這一現象必須得到改變。”


    焦明再次感到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學生時代也曾有過‘給我一個美女,創造一個民族’之類有關種馬的幻想,但更多隻是笑笑便算,心中明白這根本不可能。但此時真的被當做種馬對待,卻又有一種無法消解的別扭感覺,隻覺得自己的某部分價值被忽視。


    “我還是想說,人不是生育機器。”


    “你不想要孩子?”


    “想是想,但這是兩碼事。”


    “矯情?”


    “不許這麽說。雖然看起來確實有一點。”焦明輕輕搖頭,事實結果一樣,卻糾結理由上的不同,不是矯情又是什麽。


    察覺氣氛不對,冰蓮也扭頭看焦明,目光漸漸也帶上幾分驚訝,“生育機器,在你家鄉是貶義詞?”


    現階段的鱷魚領,由於機器的出現給各方各麵的生活帶來極大改善,機器這一詞匯可是徹頭徹尾完完全全的褒義詞。甚至能與之沾邊的東西,都會帶上幾分喜慶吉祥的意味。


    “至少不是褒義。雖然客觀來看的話,人也不過是一種複雜些的血肉機器。但說是生育機器就有些怪怪的。”


    “你覺得這個想法很怪?”


    “一點點吧。”焦明撓頭,不知如何表達對這個詞的感受。


    “那麽你是否很少看長藤鎮街頭巷尾的宣傳標語。”


    焦明再次愣怔,並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麽。鱷魚領有關生育方麵的宣傳早就寫滿了街頭巷尾,具體內容則堪稱自己家鄉政策的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英雄母親、生育機器、生育獎勵甚至為國為民這方麵的詞匯並不鮮見。


    而這也不能怪焦明大眼漏神。那些宣傳標語由於種種客觀原因,選擇的位置隻能是建築物牆麵,再加上雨打風吹掉色,和地球鍾國某些宣傳標語和廉價廣告的形象完美契合。


    但早經受過這方麵信息轟炸的焦明,無比‘熟練’地將之屏蔽掉,就仿佛應對屏幕彈窗,看也不看直接關閉。再加上迴返時間短,工作又忙,更是做到了徹底視而不見的地步


    冰蓮輕易從焦明的表情知道結果,輕歎道:“若不是知道你眼睛沒問題,真懷疑你是不是瞎掉了。”


    而焦明卻從迴憶片段中的標語宣傳裏,發現了更重要的一條信息,問道:“鱷魚領要推行公民製?”


    “一方麵學習特羅領的公民製度,另一方麵也是學習你在子爵領玩的那個長老會投票製度。當然在兩方麵基礎上也有一部分的創新,就比如一條。唯有在鱷魚領生育子女者,才有資格成為正式公民。”


    “如此算來,你我豈不是還算不得‘公民’?”


    “當然,連我姑姑都不算。”


    “這還真是不遺餘力。”焦明感歎一句,接著恍悟驚問:“難道你允許我的所謂名額,也是這方麵考慮?”


    “正是。”冰蓮大大方方的點頭,毫無避忌的意思。“剛剛說過,領地的核心是人口,家族亦然。鱷魚家族人丁不旺,我們主家一脈更是人丁單薄。而這一現象必須得到改變。”


    焦明再次感到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學生時代也曾有過‘給我一個美女,創造一個民族’之類有關種馬的幻想,但更多隻是笑笑便算,心中明白這根本不可能。但此時真的被當做種馬對待,卻又有一種無法消解的別扭感覺,隻覺得自己的某部分價值被忽視。


    “我還是想說,人不是生育機器。”


    “你不想要孩子?”


    “想是想,但這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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