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對於袁銘的出現頗感意外,詢問過後,在得知袁銘接取了照料火饞兒的任務後,當時的臉色自然是精彩萬分。


    “袁銘,有些話……可能不應該說,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要提醒你一下。”陳婉看了袁銘老半天後,才有些猶豫地說道。


    “陳師姐有話隻管說。”袁銘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所思所想,並不覺得意外,如此說道。


    “作為一名修士,有上進心是好事,隻是你畢竟身為火煉堂弟子,還是應該把精力多放在煉器和修煉上。”陳婉略一猶豫,說道。


    袁銘聞言,麵色不變,笑著問道:“師姐是覺得我有意攀附,才接這個任務?”


    陳婉聞言一僵,有些沒想到,袁銘話會說得如此直白。


    “馭獸一事也不容易,你不是馭獸堂弟子,師尊她不會同意伱接此任務的。”陳婉沒有接話,而是自顧說道。


    “你或許不知道,火饞兒對師尊意義不同,它不是尋常靈獸,一旦出了問題,你擔不起這個責任。”說完,陳婉又補充道。


    “師姐放心,個中情由我都了然,我也是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才來此的。”袁銘自信滿滿地說道。


    “你……罷了,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我帶你去見師尊。”陳婉聞言,歎了口氣,說道。


    “多謝。”


    袁銘跟著她一路進入竹林,穿過一條通幽曲徑,來到了一座青竹搭建的院落前。


    院子麵積不算太大,但整體布局十分精巧,一圈竹編外牆包裹下,裏麵有幾座屋頂傾斜坡度很大的竹樓建築,收拾得十分整潔。


    “你在此等候,我先進去通傳一聲。”陳婉對袁銘說道。


    “有勞。”


    袁銘在院外等候許久,陳婉才返迴打開了竹門。


    “進來吧。”陳婉招唿一聲,袁銘便跟著走入了院內。


    院子裏鋪著青石板,縫隙裏填著細白的砂礫,東南角的牆邊,有一副做工精細的漢白玉石桌椅,一襲紅衣正落座於間。


    與上次見到時不同,今日的三洞主沒有穿著紅衣軟甲,而是換了一身火紅色的寬鬆長袍,腰間係著一條金黃色的絲絛,溫婉氣質中,又顯出幾分慵懶。


    “見過三洞主。”袁銘上前行禮。


    三洞主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道:“你今日接的任務?”


    “是。”袁銘點頭。


    說完,他又覺得三洞主問的話,有些奇怪。


    “你非馭獸堂弟子,有什麽底氣敢接這個任務?”三洞主神情清冷地說道。


    “弟子昨日已在歸藏閣研讀了照料靈獸的書籍,相信可以為洞主分憂解難。”袁銘說道。


    聽聞此言,陳婉臉色微微一變,隻是看了幾本書,就敢來接這個任務,袁銘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吧?


    果然,聽到這樣的迴答,三洞主的臉色一沉,說道:“你要真有心接這個任務,至少去馭獸堂旁聽學習半個月再來。”


    說罷,她便揮了揮手,給袁銘下了逐客令。


    袁銘見狀,雙腳卻像是紮了根,並沒有動彈。


    陳婉見此情形,也顧不得隱藏她與袁銘是舊識的關係,朝著他連連使眼色,希望他能知道好歹,不要觸怒師尊。


    然而,袁銘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開口說道:“洞主,弟子既然來了,自然有把握可以勝任。不如就讓我試試,畢竟眼見為實。”


    三洞主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問道:“你當真有把握?”


    “試過便知。”袁銘說道。


    “火饞兒的習性你可了解?”三洞主皺眉問道。


    “火屬性靈獸的共同習性是喜陽不喜陰,成年之前大多好動,喜奔跑追逐,成年之後則有所收斂,但更加好鬥兇猛。火饞兒尚未成年,正處於好動的階段,可以適當馴養,卻不宜強行圈禁,否則不利天性舒展,影響未來成就,我覺得……”袁銘侃侃而談。


    一番話說完,三洞主的神情逐漸緩和。


    她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袁銘均對答如流,令三洞主微微頷首,眼中雖有意外,但更多的則是讚賞。


    陳婉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她怎麽也沒想到,入門才不過半個多月時間,袁銘竟然已經掌握了如此多的馭獸知識。


    她不禁在心中感歎,或許袁銘去馭獸堂修行的話,會有更好的發展?


    可一想到馭獸堂有坤圖在,頓時斷了念頭。


    這時,就聽三洞主說道:“理論知識學習再多,還得看實踐效果,若是你能從我手上將火饞兒叫過去,我就將此任務交給你。”


    “好。”袁銘爽快應下。


    有先前幾次經曆做鋪墊,他相信自己要做到這一點應該並不難。


    再怎麽說,火饞兒也是吃過他火璞玉的,常言道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這點薄麵想來火饞兒不會不給吧。


    陳婉在一旁,卻是看得暗暗搖頭。


    火饞兒這家夥性情古怪得很,就是跟在師尊身邊時間最長的大師兄,每次以火璞玉和炎晶石為餌引誘,它都愛答不理,更別說袁銘這個陌生人。


    隻見三洞主一拍腰間懸掛的紅色靈獸袋,其上光芒一閃,一道火紅的影子就憑空躥了出來,被她一手薅住了後頸的皮肉,拎在了半空。


    剛被放出來的火饞兒,立即四條腿兒狂蹬,全力發泄著被圈禁在靈獸袋中的不滿。


    如此折騰了好一會兒,見無法從三洞主手中掙脫,這才像是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垂下四肢趴伏下來,不再掙紮。


    這時,三洞主朝著袁銘示意,讓他唿喚火饞兒。


    袁銘點了點頭,輕喚了一聲道:“火饞兒。”


    原本還有些喪氣的火貂,聽到聲音,立即掙紮著,扭過脖子朝著袁銘看了過來。


    “真的有反應?”陳婉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驚訝。


    她平日裏也嚐試過唿喚火饞兒,但最多隻能收獲一個白眼,很少能得到直接的迴應。


    袁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朝著火饞兒招了招手。


    三洞主也適時地鬆開了手掌。


    火貂驟然獲得自由,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躥了出去,直接越過竹牆,絕塵而去。


    石桌旁的三人麵麵相覷,場麵一時間有些寂靜。


    “果然如此……”陳婉先前的猜想得到了驗證,心中暗道。


    三洞主眼中也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開口說道:“看來你的嚐試失敗了,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火紅的影子又從牆外躥了進來,落地的一瞬間,就順著袁銘的褲腿爬了上去,一溜煙地躥到了他的肩膀上。


    去而複返的火貂,像是腳底板踩著炭火一樣,在袁銘的後背和肩膀上躥來躥去,一刻都不停歇,但腦袋卻一直朝他的臉頰上蹭,儼然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


    陳婉見到此幕,檀口微張,愣在了原地。


    “上次我以為隻是意外,沒想到它是真的對你有一種天生的親近之意。”三洞主也大感意外。


    袁銘一伸手臂,火饞兒立馬順著他的胳膊爬了上去,蹲坐在了袁銘的掌心。


    “火饞兒,迴來。”


    三洞主從未見過它如此乖順,作為主人,難免生出爭勝之心。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火饞兒的小腦袋轉了轉,在她和袁銘之間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三洞主腰間的靈獸袋上,竟然沒有迴去。


    這一下,就連三洞主也有些不淡定了。


    她先是手腕一轉,掌心中憑空多出一塊暗金色令牌,想了想後,又將之收了起來。


    隨後,她又抬手在腰間另一隻精巧的白色布囊上一抹,掌心中立即多出了一枚顏色赤紅的半透明晶石。


    看到這枚晶石的瞬間,火饞兒眼眸頓時一亮,“唰”的一下,從袁銘手上躍起,撲向了那枚晶石。


    然而,就在它飛過來的一瞬間,後頸的皮肉就又被人薅住,一把拎了起來。


    誘人的赤紅晶石,也在眼前一閃消失了。


    火饞兒頓時不滿地“嗷嗷”叫了起來,張牙舞爪地掙紮個不停。


    三洞主抬手一拋,將它扔了出去。


    袁銘抬手一撈,就將火饞兒抱在了懷中。


    “接下來一個半月裏,我要閉關煉製法器,火饞兒就交給你照顧了,任務獎勵等到期之後再行結算。”三洞主說道。


    “好。”袁銘一喜,將火饞兒放上肩頭,立即抱拳。


    這時,就見三洞主從腰間解下那個銀白色布囊,抬手拋給了袁銘。


    陳婉見此情形,眉頭不禁一挑,顯然有些驚訝。


    “三洞主,這是?”袁銘詫異接過,疑惑道。


    “這裏麵有一些火晶石和火璞玉,每日給火饞兒喂食一枚,嗯……最多兩枚。”三洞主略一沉吟,說道。


    袁銘點了點頭,拉了拉袋口,試圖打開看看。


    這一拉之下,他發現不知為何,這袋口竟然無法打開。


    三洞主見此,說道:“這是儲物袋,不是用蠻力打開的。我教你一個煉物口訣,你嚐試煉化一下試試。”


    袁銘並不明白儲物袋為何不能用蠻力打開,但也隻是點了點頭。


    三洞主當即開口吟誦,將一篇三百來字的口訣念了一遍。


    念完之後,她靜靜看著袁銘,等他開口提出疑問,可袁銘隻是目光微微低垂,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


    火饞兒依舊不安分,在他的身上來迴躥個不停。


    然而,等了片刻,袁銘依舊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三洞主見狀眉頭不由皺了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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