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今日的天氣比較炎熱。


    大熱天裏,炙熱的陽光落在冷映寒的身上,那耀眼的光芒卻讓旁人畏懼。


    狹長的眉眼微眯,長眉微挑,神色冷冽,明黃色的龍袍加身,一舉一動間都帶著說不出的威嚴。


    遠在德妃宮外,便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德妃嗬斥聲,驚唿抓狂的淒厲聲音。


    牧懷柔等人也都比冷映寒先到,若不是她攔著,德妃恐怕就要親手打死跪在下方的如月了。


    “皇上駕到!”


    這聲通報讓正殿裏的眾人都起身看去,德妃更是第一個衝過來,伸手就要拽著冷映寒的衣袖一臉哭訴。


    冷映寒看著衝過來的想要抓住自己的衣袖,卻第一時間判斷這人不是姬如雪,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一躲,避開了德妃。


    “皇上!”德妃哭得一臉梨花帶雨:“你要為臣妾做主啊皇上!”


    冷映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大殿裏的眾人,在德妃的哭訴下朝高位走去,在牧懷柔旁邊坐下後才問道德妃:“德妃,你先冷靜,告訴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的差不多了。


    跪在地上的如月身體微微發抖,卻倔強的咬著下唇,緊握成拳的雙手放在膝蓋上,看樣子似乎是在克製著什麽。


    “皇上,臣妾實在想不到,到頭來想要害臣妾的,竟然是臣妾身邊最親近的人!”德妃哭著,一邊狠狠地瞪了眼身側的如月,“這賤婢竟然一直在臣妾的香爐之中放那毒花!想要害死臣妾!”


    牧懷柔嘴角含笑,神色卻有幾分淡然,她聽到這裏,目光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下方的姬如梅。


    姬如梅卻是一臉淡然,像是什麽都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對於牧懷柔看過來的意味深長的一撇,也當作是沒有看到。


    倒是牧懷柔左手下邊的雲妃神色憂慮,不時輕輕咳嗽一下,看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皇上,德妃娘娘所說是臣妾親眼所見!”師嬪站出來說道,狠狠地瞪了如月一眼後又道:“臣妾本是來看看德妃娘娘恢複的如何,卻不想在過道外的時候,看見了這賤婢往替換的香爐之中放入了幽雲蘿花!這可是臣妾親眼所見!如月,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下麵的如月,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似乎頓了頓,咬了咬牙,抬頭看著德妃,突然冷笑一聲。


    “奴婢無話可說!”如月一臉固執的迴答。


    冷映寒微微頜首,德妃更是衝過去就要打人,好在被另一名宮女給攔住了。


    “如月,本宮待你不薄啊!”德妃恨聲道。


    如月卻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睜大的眼裏還有著譏諷的光芒。


    “好了,德妃,你先別說話。”冷映寒實在受不了德妃那咋咋唿唿的樣子,讓人先控製住德妃,這才看向如月,神色冷漠問道:“你的幽雲蘿花是哪裏來的?”


    如月低眉不語,雙手再次緊握成拳。


    “放肆,皇上問話,你也敢不答?”牧懷柔輕聲嗬斥:“你若是好好招供,說不定還會從輕發落。”


    當然,從輕發落幾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冷映寒會否答應,反正德妃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如月在後宮呆了這麽久,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於是她死咬著下唇,就是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冷映寒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神色慵懶,換了一個問題:“不想說?那就迴答另一個問題,那幽雲蘿花,是你放入德妃的香爐中的?”


    “是我。”如月這次倒是飛快冷漠的迴答了。


    德妃聽言,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想殺德妃?”冷映寒又問道。


    如月點點頭,冷笑一聲,“沒錯,我恨死她了!”


    看來德妃的確挺招人恨的。冷映寒心中嗤笑一聲,眼裏的眸光微微閃爍。


    “恨本宮?”德妃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大笑了一聲,瞪著如月冷聲道:“你莫不是忘記了自己能過上現在的生活是誰給的!當年要不是本宮將你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來,你早就被賣入青樓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那又怎麽樣!”如月也是恨聲迴答:“要不是你!我喜歡的人不會死!那盒金珠明明不是徐大哥偷的,你卻認定了是他做的,將他趕出了皇宮,讓他迴鄉後遭人唾棄最後不堪忍受自殺了!要不是你,他根本就不會死!”


    德妃聽著一愣,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如月恨自己的理由竟然是這樣的。


    什麽徐大哥,她根本完全不記得了!


    德妃沉著臉色,看著如月,“你就是為了這樣的原因而對本宮下手?”


    語氣簡直不可置信。


    如月仰著頭,看著她目光怨恨:“我知道娘娘你定然會覺得這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你根本就沒有記住徐大哥這件事!但是無所謂,隻要我還記得徐大哥就好。可是娘娘,你當時哪怕相信我一點也好啊!我那麽努力的求你,那件事不是徐大哥做的,可你就是不相信!就算是現在,我也要告訴你,那件事不是徐大哥做的!”


    看著如月那堅定的目光和剛才的敘述,德妃這才有些恍然的想起了那件事。


    可是想清楚後,她更是神色陰沉,看著如月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恐怕如月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徐大哥根本就是姬貴妃那邊的人!


    在這後宮之中,每個人宮裏都有幾個別人的探子,這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並且根本毫無防備。


    隻不過別人在你這裏放有探子,你自然也是在別人那裏放的有。


    而那段時間裏,德妃剛好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她一心以為這就是姬如梅做的,心裏對姬如梅恨得要命,所以對於徐侍衛這件事,因為得知他是姬如梅那邊的人,自然不會放過的遷怒了一番。


    即使知道那不是徐侍衛偷的又如何?因為他是姬如梅那邊的人,所以不得不防!


    可是她往往沒有想到,這如月竟然會愛上了那徐侍衛,最後還導致發生了今天這種事情!


    德妃真是積累一肚子的怨氣,想要發泄卻礙於冷映寒在當場,不好發作。


    “你竟然就為這個人而報複本宮?”德妃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又如何!如貴人隻是害的你流產,竟然沒有將你害死,那我隻好親自動手了!”如月一臉怨恨的說道。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德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眼雙眼淚汪汪的看著冷映寒道:“皇上!臣妾差一點就被這賤婢給害死了!”


    冷映寒原本正在看德妃和如月兩人之間互相爆料,此時見如月的動機似乎已經說完了,這才微微抬眼,漫不經心的問道:“朕再問一次,那幽雲蘿花,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如月抿唇,不說。


    冷映寒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便對身旁的程天風道:“帶去死牢,用刑伺候。”


    如月身體瑟縮了一下,看來她還是知道死牢是什麽地方,進去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是她雖然害怕恐懼,卻還是固執的不肯講。


    這時候師嬪不由冷笑道:“這前段日子才在雲妃的宮裏搜出來了幽雲蘿花,如月,你莫不是在雲妃那裏拿的?”


    “胡說!”彩蝶第一個開口反駁:“那件事根本……”


    “本宮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小宮女率先開口反駁!”師嬪瞪著彩蝶。


    雲妃抬眼看去,語氣微冷:“那不知本宮開口反駁如何?師嬪,我知道你因為以前的事情怨恨本宮,可這也不是你次次暗喻栽贓的理由!”


    “雲妃娘娘可是說笑了,臣妾不過是……”


    “夠了。”冷映寒音色微低,其中不悅之色誰都能聽出來。


    師嬪有些不甘心的撇撇嘴。


    冷映寒看著被架起來準備帶走的如月,似笑非笑道:“你若是不說,那你心上人的家人會被怎麽處置可就不知道了,畢竟身為宮中侍衛,卻偷盜後宮嬪妃的東西,隻是被趕出宮外還算輕的,你是要他的家人一定來死牢陪你,還是你現在就說?”


    “不,不要連累他們!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如月慌忙說道。


    冷映寒嘴角含笑的看著她,長眉微挑,姿態傲然。


    一旦弱點被被人掌握,那就失去了談判的資格。


    如果之前的如月死活不開口說出來,那麽就算殺了她也得不到答案,可是若是掌握了她在乎的事情加以威脅,那麽她的防禦很容易就被打破了。


    如月見冷映寒並沒有開口放行,於是掙紮著從挾持著自己的兩人身邊離開,噗通一下跪在下麵慌忙求榮:“奴婢求皇上不要連累他們!這一切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跟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是嗎?你可是在為他們的兒子報仇,這個說法實在讓朕難以相信。”冷映寒不緊不慢道。


    此時的他強大而腹黑,心中所想讓人猜不透,眼裏的冷意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如月磕頭道:“那幽雲蘿花是奴婢在如貴人的花圃裏栽的,和雲妃宮裏的幽雲蘿花並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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