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著騰空遠去的紅龍,卻是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提醒。


    威廉對自己的知覺能力很有自信,或許某些正向的感覺並不是很靠譜,但是威廉對危險的知覺幾乎從未出過錯。


    紅龍此去九死一生,威廉隻希望這個倒黴蛋能夠多撐一會兒,至少要撐到自己能夠騰出手來,如此她才有可能把握住那九死之餘的一點生機。


    好吧,威廉承認自己也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他也不是沒想過提前告知尹莉姆其中的危險性,隻不過在威廉的預感中,如果他那樣做的話,這倒黴龍的結局就不是九死一生,而很大概率是十死無生。


    也就是說,如果是提前有所防備的紅龍,那她就死定了,威廉拚命也救不迴來的那一種。


    營地外視線可及之處,巨龍的咆孝與人類的怒吼尖叫聲依稀可聞,但士兵們卻並不為所動,不僅僅因為他們這些天來早已習以為常,更因為他們的首領的要求很苛刻。


    訓練,效果未知的不明所以的訓練,對個人的實力幾乎沒有任何提升的意義,但就是那麽苛刻的拘束著每一個人或者精靈,或者牛頭人···


    不是沒有那種脾氣暴躁或者特立獨行的刺頭跳出來反對首領的專製和獨裁,但是,首領那對缽大的拳頭總是會十分“溫柔”的講道理,讓曾經的刺頭們包含著熱淚幡然悔悟。


    什麽?你說不自由,母寧死?


    說笑了!說笑了!年輕人要懂得敬畏,大丈夫能屈能伸,豈能一條道走到黑。


    不信看看那些倔強的牛頭人,一開始每天一頓毒打幾乎都是少不了的。挨的毒打多了,再倔的傻牛也學會了拳頭的硬道理是真實不虛的。


    當然今天有點奇怪,首領居然沒有繼續借故毒打牛頭人,但是每一個牛頭人卻都如石凋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雙眼炯炯的目視正前方,每當威廉那淩厲的目光掃過它們時,幾乎每一個被掃過的牛頭人都禁不住的顫抖一下。


    好吧!威廉承認自己這一段時間修理的牛頭人有點狠,這些執拗的家夥是對威廉的隊列訓練最抗拒的一批愣頭青。


    沒錯,其他人的抗拒隻是刺頭欠收拾,而牛頭人卻是因為牛脾氣上來了非要死鑽牛角尖,就是不想配合。


    一開始這些倔牛一天打三頓也死不悔改,就是不肯好好的聽威廉指揮,訓練的時候總想幹點不一樣的事情。


    後來威廉換了一種方式,每天開頭先跟牛頭人們打一架,一開始威廉聲稱誰能打贏他誰就可以不用參加訓練。


    頭兩天牛頭人對這種上趕著挨打的活動還比較上勁,隻是在經曆了一場一挑多式的大亂鬥之後,所有的人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沒有人能在戰鬥方麵勝過威廉,不管是狡猾的人類、技藝精湛的精靈、還是蠻猛的牛頭人、兇悍的梟熊,在威廉的拳頭麵前一律平等。


    在這個時候,除了腦子缺根弦的牛頭人,其它的士兵已經不敢違背威廉的訓練要求了。


    而牛頭人們倒不是不服氣威廉,隻是還堅持認為威廉的訓練沒有用處,然後威廉就跟這些倔牛們打了個賭,一個表麵上看起來更有利於牛頭人的賭約。


    賭約的內容是,威廉在每個牛頭人的身上打一拳,這一拳不會打擊要害,誰要是能夠撐住這一拳不倒下,威廉同樣允許對方不用訓練。


    當然要是撐不住的話,接下來的一天裏失敗者就得好好的聽令訓練。


    雖然大家夥兒都成為威廉確實很厲害,但沒有任何一個牛頭人會認為它們連威廉的一拳之力也撐不住。


    隻可惜,在威廉的透骨勁之下,哪怕是最強壯的牛頭人也得趴在地上顫抖一陣子,尤其是那種近乎萬蟻噬骨一般的酸麻感,簡直讓所有挨過那一拳的牛頭人想要發瘋。


    最近幾天哪怕已經沒有一個牛頭人再敢跟威廉叫板,他也依然會找機會修理一下那些腦子缺根弦的傻牛子。


    至於為什麽要收拾它們,卻是與牛頭人的一項天生缺陷有關。


    當一個牛頭人過於緊張或者激動的時候,它們將有很大幾率陷入一種類狂化的癲狂狀態,這種狀態下的牛頭人會不顧一切的對周圍的任何一種色彩鮮明的存在發起進攻。


    有些人把牛頭人的這種特性稱作瘋牛症。


    不過牛頭人的瘋牛症並非無法治愈。


    如果一個牛頭人參與過足夠多的戰鬥,經曆了無數次的瘋牛症而幸運的存活下來,那麽它的瘋牛症就會逐漸的演化成真正的狂暴化技能,成為其走向超凡的助推器。


    地下迷宮的壓抑環境也可以幫助牛頭人在瘋牛症中保持一定的清醒。


    另外還有一種比較簡單而又殘酷的辦法,那就是用足夠刻骨銘心的軀體痛苦和折磨訓練牛頭人。當牛頭人陷入癲狂的時候,用薩滿法術激活牛頭人對痛覺的恐懼,如此喚醒它的意識,使其成為半清醒的魔牛戰士。


    這也是大部分牛頭人薩滿在各自的部落當中的存在意義之一,它們是牛頭人的大腦,牛頭人的韁繩,牛頭人心靈上的指路明燈、牛生導師。


    而威廉手下的牛頭人薩滿也不負所望,將有關牛頭人戰士在戰場上的利弊提前告知了威廉,並希望他能夠幫助牛頭人們開發出魔牛戰士的能力。


    要說這世上對魔牛戰士的研究最深入的,那當屬號稱出身牛頭人一族的惡魔領主巴菲門特莫屬。


    但相比於牛頭人之王慣用的那種通過酷刑折磨試煉牛頭人的方式,威廉的透骨勁在控製牛頭人的瘋牛症方麵反而出奇的好用。


    沒有一個牛頭人能夠在骨頭酥麻的情況下還保持瘋癲的狀態,甚至不過十來天的時間,這些飽受透骨勁折騰的牛頭人已經有了看到威廉的拳頭就打哆嗦的趨勢。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威廉對牛頭人的透骨勁錘煉再深化一段時間,隻要有他在現場,這些可憐的牛頭人就不會陷入癲狂失控的狀態。


    當然這種情況有利也有弊,有利的一麵是牛頭人戰士不會失控,但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這些牛頭人無法借助瘋牛症的特性發揮更加狂暴的戰力。


    卻說威廉這邊正在整隊備戰,而福恩拉的城門這時候也被打開了,一支接近四百來人的軍隊從中緩緩開出,並在福恩拉的城牆下排兵列隊。


    當福恩拉這支由人類和一部分怪物組成的軍隊擺出了一個不甚整齊的陣列之後,其中一個騎馬的軍士則策馬來到威廉的營地前。


    這是一個身穿全身精鎧,舉著一杆燕尾旗的騎士,他掀開頭盔上的麵甲,對著營地高聲喊道:“我是暗冀家族的北方領主馬爾納斯!散提拉的執劍人!來自俞拉斯的入侵者們!準備好與我的軍隊決一死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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