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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宅裏,王素氣得拚命地狠砸東西,玻璃瓷器摔落在光滑鋥亮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破裂聲響。


    蕭澤飛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煩躁地點燃一根香煙,煙霧自他的嘴唇鼻息間溢出來,彌漫身子四周,讓整個人都籠罩在忽明忽暗的煙霧中。可剛唿出一口煙,卻覺得手中的香煙清淡如白開水,根本不能像毒品那樣滿足自己的需求,為自己帶來快感。如是,他狠狠地掐滅手中的香煙,將煙頭粗魯地扔到茶幾桌上的精致的煙灰缸裏。


    看著殘留著厚重煙灰塵的煙灰缸,蕭澤飛煩躁地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嘴裏還不忘爆出一句,“**!”


    話落,他伸手毫不留情地甩掉桌麵上的煙灰缸,煙灰缸的‘生命力’也許太過頑強,煙灰灑落地麵上,煙灰缸卻毫發無損地打著轉,最後倒在地麵,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這時,王素尖銳的嗓音響起來了,“真是氣死我了,本來蕭老爺子的股份全都屬於我們了,可是那個沈賤人竟然帶了一個小野種搶走了這一切,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王素隻管拚命地叫喊,手裏仍然不停地往地上摔砸東西。已經完全處於極至癲狂的狀態,跟她在會議室裏發瘋想要掐死小梓恆的恐怖行為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轉過頭,視線剛好落在又開始抽煙的蕭澤飛身上,心裏更加生氣,如是她拔腿走到他的身前,伸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香煙,扔到幾米開外的地麵上。


    “吸吸吸,整天就知道吸。”王素憤怒地大罵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樣沒用的兒子,有本事就去將董事長的位置搶迴來,不要幹坐在這裏抽煙,什麽都不幹,看著就來氣。”


    王素心情不好,蕭澤飛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仰頭紅著臉大聲道:“我沒有用也是你生出來的,既然覺得我沒用,為什麽當初不將我掐死,那麽我就不用天天麵對你這個老毒婦了。”


    “你居然叫我老毒婦?”王素一臉不可置信,她指著蕭澤飛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真是造孽呀,我不想活了,撞牆死了算了。”


    說著,王素真的朝蕭澤飛的身上撞過去,見此,他忙閃過身子,成功躲過了她的撞擊,而她則一頭撞向柔軟的沙發上,後腳不穩,狼狽地倒向沙發。


    她撲了一個狗吃屎,怒火正在胸腔裏恣意翻滾,可當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失態之後,便忙不迭地端正自己的姿勢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蕭澤飛,“你這個混蛋,居然如此整蠱生你養你二十多年的媽媽?”


    蕭澤飛也非常煩躁,聽到王素的指責怒罵,心裏更加生氣,“是你自己想要尋死的,既然你想死,作為兒子隻能成全你呀,不然我還能怎麽樣。”


    此話一出,王素更加怒了,“你居然想我死?”


    蕭澤飛從小到大都跟著王素,好歹她還是自己的媽媽,他剛才也隻不過是一時氣憤才會辱罵她,其實他並不想這樣,此時麵對著她的怒罵指責,也隻能無聲地低著頭,任由她繼續發飆。


    他的心裏,又何嚐不是難受得想砸東西?


    王素見蕭澤飛默不作聲,心裏還未發泄完的那口怒氣翻騰得更加厲害,正欲開口繼續責罵蕭澤飛時,不料竟聽到被王姐抱在懷裏的小文墨大聲地哭了起來。


    王姐一直在起居室抱著小文墨,可王素和蕭澤飛兩人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小文墨受到影響便不由得‘哇哇’大哭,王姐從起居室走出來,看了一眼客廳的兩個人,再轉頭看向二樓臥室的某個房間。


    最後,王姐還是決定抱著小文墨交給正在二樓臥室的唐曉。可由於小文墨的哭叫聲太大,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的王素和蕭澤飛兩個人的心裏都莫名一緊,下一刻,王素已拉拽著他的手朝二樓走去。


    “媽,你拉著我幹什麽?”蕭澤飛眉頭已經皺成了一條線,雖然他聽到了小文墨哭叫,但不都一直是她們女人去哄的麽?把他拉上去算幾個意思?


    王素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兒子哭了,作為爸爸,你難道不應該去哄一哄麽?”


    “王姐不是已經抱著他往二樓走去,準備交給唐曉哄了麽?”蕭澤飛雖如此說,但腳步卻因為王素的拉扯而不受控製地往二樓而去。


    就這樣,王姐前腳剛走進去。王素便拉著蕭澤飛跟著一起走進了臥室。


    王姐沒注意到身後的兩個人,隻是焦急地將小文墨交給唐曉,“太太,小少爺哭得很厲害,我哄不了,我猜他可能餓了想吃奶,你能不能喂小少爺吃奶?”


    此時的唐曉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並不比樓下的二人好受。


    她看著王姐懷裏的小文墨,想到沈雨蕁那個兒子將本屬於自己兒子的繼承權搶走,一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而起,臉部表情也開始變得扭曲起來,隨後轉過頭,冷冷地道:


    “一個不能繼承爺爺股份的兒子有什麽用?他想哭就讓他繼續哭,等他哭累了自然會停下來。把他抱出去,我的心情很煩,不想看到他,否則我不能保證一怒之下會不會把他掐死。”


    聽到唐曉的話,王姐猛地一驚,看著她一副漠然表情,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狠心了,因為自己的兒子不是曾長孫,所以就不想要他,實在是太令人感到恐怖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媽媽?看著懷裏哭得越來越厲害的小文墨,王姐不由心疼不已。


    而王素顯然也沒料到唐曉會說出這種話,心裏的那個怒呀氣呀簡直無法言喻,她走過去從王姐懷裏一把抱過小文墨,嘴裏還不忘怒斥唐曉,“唐曉,你是怎麽當文墨的媽?啊?文墨是我的孫子,如果你把他掐死了,我就跟你拚命,隻要有我在,我就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我家小文墨。”


    唐曉乍一聽到王素的聲音,渾身猛地一僵,此時她正坐在梳妝櫃前,透過鏡子看到王素氣得想要殺人的模樣,全身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她膽顫心驚地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看著眼前的王素,“媽.......您怎麽進來了?”


    王素並沒有時間理會唐曉,隻是一個勁地哄著懷裏的小文墨,“文墨乖,文墨不哭,奶奶在這裏,奶奶會保護文墨的,奶奶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文墨的,所以文墨不要害怕,不要哭,好不好?”


    可是,小文墨怎麽哄也哄不停,無可奈何之下,王素隻得再次將他交給唐曉,唐曉下意識地接住小文墨,眸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此時,王素說道:“文墨肯定是餓了,你趕快喂他吃奶。”


    “啊.......哦。”唐曉還是有點害怕王素。畢竟她還要看自己婆婆的臉色吃飯,所以神情也變得極其恭和。


    王素擔心唐曉真的會將小文墨掐死,如是忍不住提醒道:“唐曉,我告訴你,如果你傷害文墨一分一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是我的孫子,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可以動他分毫,知道麽?”


    聽此,唐曉隻得唯唯諾諾地點頭,“嗯,知道了。”


    “知道就最好。”王素冷哼一聲。


    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婆婆,不方便看著唐曉喂小文墨吃奶。便轉頭對著蕭澤飛說道:“蕭澤飛,為了以防萬一,你留在房間裏看著唐曉,我擔心她會對文墨不利。”


    “媽.......我一個大男人看一個女人喂小孩子吃奶,你覺得合適麽?既然你那麽不放心,你們呆在一起不是更加好一點麽?”蕭澤飛抗議道。


    唐曉眼角的餘光瞥到蕭澤飛那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心裏拔涼拔涼的。


    此時此刻,她隻恨自己當初瞎了眼嫁給他,自從自己嫁進來之後,他的心就從來不在自己身上,剛開始心心念念沈雨蕁,她忍了,她相信隻要自己付出真心.......他就一定會迴心轉意。可是事實證明,自己完全錯了,即使自己為他生了兒子,他仍舊不愛她。


    在她的婚姻生活裏,連他偶爾對自己的關懷也變成了一種奢侈,她根本找不到以前那個因為愛自己而拋棄沈雨蕁的蕭澤飛。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婚前跟婚後的區別可以變得那麽大,結婚之前還極盡鄙視沈賤人,可是結婚之後卻突然對沈賤人愛得死去活來,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她完全無法接受。


    令她更加無法忍受的則是.......因為他無法看著沈雨蕁跟蕭子靳在一起,竟然將這種情緒寄托在毒品上麵,世人都知道,隻要沾染黃賭毒,那麽這個人基本上就算毀了。她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沒有位置可言,對於他吸毒的事情更加說不上任何話,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直至無可救藥.......


    此時,她隻是冷漠地瞟了一眼蕭澤飛,“媽,他說得對,既然你如此不放心,還是讓你留在這裏監督我吧。”


    聞言,蕭澤飛恍若如赦大放,她再次瞥到他的神情,心情一直朝穀底跌落下去。


    王素活了幾十年,她自然能敏銳地察覺出夫妻兩人的關係早已出現了裂痕,想起了自己當初不看好的沈雨蕁,突然間非常後悔那個時候的選擇,如果同意雨蕁和澤飛在一起,那麽澤飛現在也許就是蕭氏的董事長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虧了,如是看向唐曉更加不耐,“唐曉,這就是你對自家婆婆說話的語氣麽?我家澤飛有名有姓,你叫‘他’算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澤飛不能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就在心裏鄙視我們了?也不看看你到底幾斤幾兩就給我們擺臉色看,若不是我們養著你,你根本就不可能過上這種豪門太太的生活。”


    王素一臉鄙夷地看著唐曉,“你看看那個沈雨蕁,不但是一名醫生,還生了蕭家的曾長孫,你又看看你,不但一無是處,什麽都幫不了澤飛,居然還想掐死我的寶貝孫子。你說你對得起我家澤飛,對得起我們之前那麽照顧你麽?”


    沈雨蕁一直是唐曉心中的一個痛,此時被王素如此**裸地暴露在人前,心中的氣憤自然不言而喻,即使她依靠著自己婆婆混日子,但這口氣也絕對咽不下去,如是腦子一熱,怒火攻心,也不由大聲斥罵道:“媽,你說話講一點道理好麽?如果你當初想方設法不讓她進蕭家的門,就不會讓她查出來沈梓恆是蕭子靳的種,如今你來怪我有用麽?你以為我不想生一個蕭家曾長孫麽?”


    “你居然還有理?”王素怒。


    “我.......”唐曉的臉色也漲得極其通紅,懷裏的小文墨本來聞到奶香味,哭鬧聲沒有那麽響,可是兩個大人的爭吵聲又嚴重影響到了他,哭聲又不受控製地大起來,好似試圖用哭聲表達自己的抗議。


    蕭澤飛見此,更加煩躁,不由大聲吼道:“夠了,整天吵吵吵,煩不煩?媽,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對著唐曉罵個你死我活有什麽用?唐曉你也是的,既然升格為人母,就想著怎麽帶好文墨,而不是整天怨這怨那。難道我不給你名分不給你吃不給你穿了麽?”


    “真是看著就讓人心煩。”話落,蕭澤飛甩袖,直接離開了這間臥室。


    看著蕭澤飛決然離去的背影,王素和唐曉竟然一聲也不敢吭,兩人都難得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隻是兩人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都極盡鄙夷與嘲諷。


    ******


    簡羽以想見簡舒的名義將簡舒邀約到自家的別墅,可是孰料,簡舒剛進到客廳,便看到怒氣衝衝瞪著自己的簡羽,心裏莫名一驚。


    這一次,簡羽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走上前想要狠扇簡舒,但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怒火卻是令人膽顫心驚.......。


    簡舒咬著牙,微微吸了一口氣還是走到沙發上坐了下去,簡羽坐在她的對麵,正悠哉遊哉地抿了一口茶,隨後溫柔地遞了一杯龍井茶到簡舒的麵前,“舒兒,先喝一口茶解解渴.......。”


    簡舒詫異不已,看著剛才還一臉怒意,此時卻一臉笑容的簡羽,她的心情不由得七上八下,畫風轉變太快,一時之間根本難以適應過來。


    她看著簡羽,卻遲遲不敢伸手去接,隻是疑惑不解地問道:“姐,你.......找我過來有什麽事麽?”


    簡羽見簡舒不接那杯茶,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簡舒,這是姐特意為你衝的茶,為什麽不喝?是擔心我會下毒害你還是害怕裏麵有迷藥?”


    “姐.......我沒有,你誤會了。”簡舒下意識地脫口道。


    說實話,她真的沒有往那方麵想,隻是她更加好奇簡羽為什麽表現得如此怪異.......


    “沒有?”簡羽哧笑一聲,隨後也不再堅持,而是將手中的那杯茶擱置到桌麵上,重新抬頭,將視線落在對麵的簡舒身上,“簡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偷偷瞞著我嫁給簡寧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故意違背我的意願將沈梓恆和蕭子靳是親生父子的事實告訴他們,幫蕭子靳奪迴股份。嗬.......你呀,就是一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總是幫著外人惡心自己的家人,我真想剖開你的腦袋看一看,裏麵都裝了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簡舒靜靜地聽完了簡羽的嘲諷,既不生氣也不懼怕,這也是她非常難得在簡羽麵前表現出這種鎮定表情,因為來之前.......她就已經隱隱猜到簡羽會對自己說這些話,而且自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剛才由於簡羽的變化太過變幻莫測,她才會疑惑不已,但也僅是疑惑而已,並沒有害怕。


    也許最近跟簡寧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吧,在不經意之間,已經對類似簡寧那種近似無賴的語氣產生了抗體,所以此時也能夠淡然自若地應對自己平日裏比較敬畏的姐姐。


    “姐,我其實不明白,當初你想讓我嫁給子靳無非就是想讓你享受榮華富貴,如今我嫁給了簡寧,不是同樣可以完成你的心願麽?而且.......子靳和雨蕁根本不欠我們姐妹倆,你為什麽要如此憎恨他們?就因為當初子靳沒有接受你麽?可是感情的事情一向需要兩情相悅,勉強的婚姻是不可能幸福的,所以如今這種局麵是大家最樂意看到的結果,不是麽?”


    簡舒接著說:“梓恆和子靳是親生父子,可是因為一些誤會,讓他們父子倆分離那麽多年,你有沒有想過,這對於孩子和父親來說都是極其不公平的一件事情?也許你並不知道,雨蕁因為梓恆的事情遭遇了多大的苦難,他們所承受的痛苦都不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但他們仍能積極健康,對這個世界懷著一顆熱忱的心,這本身就值得我們去尊敬和學習。”


    說到這,簡舒聽到了簡羽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


    但是,簡舒不受影響。而是繼續道:“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可能無法做任何的表態,可是既然讓我知道了他們是父子,我就不可能昧著良心繼續瞞著這件事,這不但在成全別人,也是在為自己積德。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遇到了困難,同樣會有人出於善心幫助我們呢?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是我們卻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說是不是?”


    簡羽仍然不作聲,隻是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茶。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那麽恨蕭子靳和沈雨蕁,真的隻是因為當初蕭子靳拒絕了她嗎?


    簡舒見她不說話,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她不指望簡羽能夠跟沈雨蕁做真正的姐妹,她隻希望她們不要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就成了仇人。


    隻希望她能倆個能夠快點化解仇恨,好好相處.......。


    ******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恰是逛街娛樂的好天氣。


    因為最近好事連連,蕭子靳一家三口都不由得沉浸在幸福平淡的小日子裏,這一天,他決定帶著小梓恆和雨蕁一起去遊樂園遊玩,上一次他獨自帶著小梓恆進去遊樂園,因心事重重玩得一點也不盡興,所以想要將以前欠兒子的父愛用陪伴盡量彌補迴來。


    遊樂園裏,小梓恆緊緊牽著蕭子靳的手,小家夥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某人英俊的側臉離開,那副崇拜的眼神簡直可以讓雨蕁吃一壇子醋。


    “梓恆,走路要看路,爸爸又不會溜走,牽得那麽緊就不怕摔跤麽?”沈雨蕁語氣有點吃味。可臉上卻難掩其的幸福神色。


    聽此,小梓恆卻將手上的力度加得更加大,“媽媽你說對了,我就是擔心爸爸會溜走,才牽得那麽緊的。”


    說到這,小梓恆轉過頭,仰起萌萌噠的小臉,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興奮地叫道:“爸爸,待會兒你會不會溜走呀?”


    小家夥的臉蛋滿是膠原蛋白,緊致水嫩,即使是個小男孩,可是皮膚還是嫩得仿佛隨時可以掐出水,看著可愛極了,那雙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握住了自己溫厚的手掌,一股柔軟的感覺縈繞他的整顆心。


    他薄唇淺勾,露出一抹親切寵溺的笑容,“爸爸不會溜走的。”


    “真的麽?”小梓恆習慣性地反問道。


    蕭子靳看著小梓恆語氣裏夾雜的那股患得患失的意味,眉眼染上了濃濃的憐愛之意,忽而他蹲下身子,讓小梓恆騎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小梓恆根本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小身子已穩坐在自己爸爸的雙肩上。


    “哇.......”蕭子靳高大頎長的身軀站起來,小梓恆便感覺自己有一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錯覺,別以為小家夥年齡小什麽都不懂,但是他真的明白了這句詩詞的意思。


    沈雨蕁乍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坐在蕭子靳的雙肩上,頗為擔憂,“子.......,你這樣真的好麽?”


    蕭子靳笑,“你這是懷疑老公的力氣麽?”


    “沒有。”既然他如此說,她自然選擇相信他,畢竟在她的眼裏,自己的老公還是做事萬無一失的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聞言,他唇角的笑意情不自禁地一點一點地朝外漾開,柔柔地晃了她的眼。


    蕭子靳牽緊肩上小梓恆的雙手,笑道:“梓恆,現在你已經跟爸爸合二為一,那麽就不用擔心爸爸會溜走了,是不是?”


    “是.......”小梓恆想也不想,便咯咯地咧嘴笑著迴答,綻放在小臉上的幸福笑容簡直比高掛天空的那一顆那大圓球還要耀眼明媚。


    沈雨蕁清澈的眼眸看到小梓恆的表情。也瞬間染上了更為明媚的笑意。


    “爸爸.......”小梓恆欣喜地叫道。


    “嗯?”蕭子靳鼻音稍提。


    本來以為小梓恆有什麽話想跟他說,結果他卻一直叫道:“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你是我的爸爸,我真的好開心呀,我終於有真正的爸爸啦!”


    蕭子靳和沈雨蕁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懵逼。


    可蕭子靳畢竟也跟小梓恆處於同樣的愉悅當中,如是也再次不由自主地笑了,“梓恆,你喜不喜歡爸爸呀?”


    “當然喜歡啦.......。”小梓恆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爸爸,你知道嗎?自從媽媽嫁給你的那一天,我就想喊你爸爸了,我一直都很喜歡爸爸的,從來就沒有變心,即使後來江辰叔叔想要讓我和媽媽跟他在一起,我也不幹哦!我心裏隻認定爸爸一個人,其他人我都不要,隻要爸爸一個人。”


    說著說著,小梓恆似乎已經開始變得語無倫次,但是都不能掩飾小家夥此時此刻的激動興奮得不能自已的心情。


    不得不承認,蕭子靳聽到這些話比小梓恆還要高興,但他是成年人,自然不可能像小梓恆那樣子樂嗬嗬地在這種公共場合抒發自己的內心情感,不過臉上還是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愉悅笑容,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得意之意。


    “梓恆真乖!”


    蕭子靳笑著說:“梓恆,你想不想去玩旋轉木馬?”


    “想。”小梓恆咧嘴笑著應道,“上次我們來這裏的時候,旋轉木馬剛好壞了。不能玩,這一次好了,當然要去玩。”


    “好,那你坐穩了,爸爸要帶你飛了哇!”說著,蕭子靳已小跑著朝旋轉木馬處走去。


    沈雨蕁看著已經高興得快要將自己忽略的兩父子,囧了一臉,父子“秀恩愛”也是很可恥的好麽?而且,她也很想說.......一個大男人陪著一個小男孩去騎旋轉木馬,真的好麽?旋轉木馬不都是女孩子才喜歡的玩意麽?不過,小梓恆性子那麽文靜,以後估計也是一個禁欲式的男孩子了.......


    想到自己差不多要三十多年後才能抱小梓恆的孩子,她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


    “雨蕁,你怎麽不過來?”蕭子靳忽而轉頭。


    小梓恆也跟著喊道:“媽。你快點過來呀!爸爸已經幫你買好的票呢!”


    “啊.......好。”沈雨蕁後知後覺地從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擔憂中迴過神,下一刻也拔腿朝他們的方向小跑過去。


    蕭子靳已經將小梓恆從肩上放下來,視線落在沈雨蕁因為小跑而冒出細密汗珠的額頭上,眉眼一動,隨即從小紙包裏抽出一張柔軟的紙巾溫柔地替她擦拭額頭的細汗。


    沈雨蕁驀然一愣,一股異樣迅速縈繞在心間,他的指尖無意中觸摸到她的股膚,帶著溫熱的氣息撩撥著她的心弦。即使都快稱得上‘老夫老妻’,她的臉頰也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她感覺臉頰有點滾燙,視線尷尬得隻能轉移到小梓恆的身上,卻見小梓恆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那模樣跟他三分相似,那表情跟他七分神似,三分相似七分神似,乍一看上去,簡直就是縮小版的蕭子靳。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剛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小梓恆以後肯定也會跟蕭子靳一樣,自帶招蜂引蝶的體質。


    遊樂園人來人往,大家嬉戲玩鬧,嬉笑聲歡樂聲一浪高過一浪,偌大一個遊樂園都被歡樂的氣氛包裹住,散發出的燦爛氣息讓天空上的太陽公公也隻能自慚形愧了。


    榆市屬於一線城市,一線城市從來不缺乏顏值爆表的人,但是像蕭子靳和小梓恆如此吸睛的父子倒是挺少見,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側目而視。當然,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天朝帝國,像沈雨蕁這種清純長相的女孩子也是極其受男性青睞的。


    所以,當蕭子靳看到路過的那麽多男人對自己的老婆‘虎視眈眈’,內心深處似乎湧起了一種叫做吃醋的感覺,如是他伸出遒勁修長的手,一把攬過她的纖纖細腰,隨後一手拉著小梓恆,一手攬著嬌妻坐上旋轉木馬。


    大概半個小時後,應小梓恆的要求,一家三口坐上了遊樂園裏讓許多人望而興歎的極速過山車。風唿唿地從耳邊吹過,整張臉都像是快要被速度帶來的勁風扯掉一樣,速度與高度的雙重折磨,讓沈雨蕁整個人都差點吐血而亡,不.......是吐水而亡,從過山車下來之後,她完全忍不住直接暈得嘔吐起來,但是因為沒有食物嘔吐出來,所以隻能吐水。


    後背被一隻大手和一隻小手不停地輕輕拍打,直到良久,她才徹底迴過神。蕭子靳見此心疼不已,如是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小梓恆也是一臉擔憂,臉色愧疚極了。


    “媽媽,對不起.......如果知道你不能坐過山車,我就不那麽自私去坐了。”小梓恆緊跟在蕭子靳的身旁。


    “梓恆.......這次不怪你,是媽沒有吃飽,體力不支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沈雨蕁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向都不會暈的自己竟然暈得嘔吐了呢?她一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但這次僅僅坐了一次過山車就嘔吐,實在令她有點費解。


    小梓恆仍然陷入愧疚自責當中,不過他知道一昧地自責也沒有用,隻得溫聲細語地安慰自己的媽媽,“媽媽,你不要怕,梓恆和爸爸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梓恆真乖.......。”小梓恆小小年紀卻如此懂得安慰體貼人,真心讓她感到欣慰不已。


    他抿著薄唇,隻想快點將她抱到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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