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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雨蕁剛搬迴城西,劉太太她們便唿唿啦啦地來了,之前被何玉嬌狠狠地炫耀過的太太團們好不容易逮到了報複的機會,自然不會那麽輕易就放過。


    “真沒想到蕭子靳是個那麽無情的人啊,才短短半年就把咱們家雨蕁給轟出來了,唉,有錢人靠不住啊。”劉太太好一通搖頭晃腦地‘惋惜’著。


    何玉嬌底氣明顯比以往削減不少,但還是死要麵子道:“剛不是說了麽,小倆口吵架而已,蕭子靳很快就會過來把雨蕁接迴家去的。”


    “我看未必吧?東西都搬迴來了。”另一位太太道。


    “唉,住慣了豪宅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住得慣這邊的貧民區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咱們雨蕁要身家沒身家,長得也不是多麽漂亮,還是老老實實地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嫁掉好,別去碰那些豪門貴公子了,咱們高攀不起啊。”


    “你放心吧,我們隻是在這裏暫住一晚,馬上就要搬到新房子裏麵去了。”何玉嬌橫了她一眼,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媽,可以走了麽?”沈雨蕁從臥室裏麵走出來。


    “可以了。”何玉嬌轉身掃了眾太太一眼,唉歎道:“住慣了豪宅,這種地方確實是住不慣了,好在雨蕁已經把房子找好了,我們這就搬到市區去。”


    “還另外找了房子?不迴蕭家了?”劉太太故意訝然地問。


    “暫時不迴,等蕭子靳來求我們再迴。”何玉嬌一昂臉。


    “嗬嗬口氣還挺大的。”


    沈雨蕁看著眾太太,落落大方地笑了笑道:“各位太太,沒什麽好奇怪的,我跟蕭子靳確實是離婚了。”


    “啊,居然是真的?”


    “蕭家給了雨蕁一千萬。”何玉嬌忙著添了一句,以此來挽迴一點麵子。


    “一千萬!好多啊,夠你們娘三花一輩子了。”劉太太驚唿。


    “對呀,難怪不住這邊了呢。”


    “一千萬就算是被掃地出門也值了!”


    “媽,梓恆我們走吧。”沈雨蕁拎起門邊的大背包背上後,一手拉著梓恆,一手拖著大皮箱往門口走去。


    何玉嬌衝大夥揮手:“再見了各位。以後有空到市區玩哦。”


    “都被掃地出門了,還那麽神氣。”劉太太在她身後嘲弄的冷哼。


    這句話自然落入了已經走到二樓的沈雨蕁跟何玉嬌耳中,何玉嬌不服氣地反擊了一句:“被掃地出門了也比你家女兒連人家門都進不去的好。”


    “媽!”沈雨蕁無奈道:“你明知道她們是故意嘲笑你的,為什麽還要往心裏去?”


    “你還好意思說。”受了氣的何玉嬌立馬將矛頭對準她,氣憤填鷹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至於被這幫人嘲笑麽?”


    “好了,媽,算我對不起你了行不行?”被念了一晚上的沈雨蕁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昨天臨時被王素趕出來,她是沒辦法才迴來城西住的,不然也不會迴來接受眾太太的嘲笑。不過好在經過她昨晚的努力,已經在網上找好房子,剛剛一大早也托小元去看過了。那房子雖然租金有點小貴。不過跟梓恆的學校離的近,去因泰醫院上班也還算方便。


    雖然決定跟蕭子靳離婚,不過她並未打算拖家帶口地躲到外地去,畢竟如果蕭子靳有心要找她她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況且她現在不能失業,梓恆也不能總是換學校。


    將何玉嬌和梓恆送到新房子後,沈雨蕁便趕去醫院上班了。


    在等電梯的時候,沈雨蕁意外地看到蕭琴提著保溫盒從外麵走進來。


    蕭琴也看到了她,兩人都愣了一下後,沈雨蕁本能地問道:“小琴你怎麽到醫院來了?是不是大少他。”她原想問是不是蕭子靳又舊病複發的,卻沒敢將後麵的話問下去。


    “不是。”蕭琴看著她,語氣有些遲疑:“不是大哥,是梁小姐,她有點動了胎氣,正在醫院裏麵保胎。”


    原來是梁溫柔,保胎。


    沈雨蕁笑了笑,笑的有些僵硬:“沒事就好。”


    蕭琴不知該怎麽跟她交流,沈雨蕁卻用下頜指了一記電梯門:“到了,快去吧。”


    “好。”蕭琴點頭,邁步走了出去。


    一整個上午,沈雨蕁的腦海中都是梁溫柔正在三樓婦產科保胎的訊息,每每停下手中的活兒,心裏都如同被什麽東西抽著疼。


    明明已經決定放下了,卻還是會在意那個孩子的存在,在意得茶飯不思。


    她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自己跟蕭子靳離婚後兩人就再沒有關係,他跟誰生孩子都跟她沒有關係,也影響不到她了。可剛提醒完,心裏的痛楚卻又似在故意提醒她,讓她控製不住地難受。


    下午下班時,她一走到電梯房便看到蕭子靳站在一角,深邃冷烈的目光直接鎖在她身上。


    那目光太過寒冷,冷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過她還是故作冷靜地往前一步,迎視著他的冷冽的目光道:“婦產科在三樓,你是不是走錯了?”


    “我以為你不敢再到醫院來上班了。”蕭子靳冷笑。


    “咱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把話說開了就好,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不是麽?”


    “那麽請問現在咱倆有把話說開麽?明明是你趁著我住院的時間私自離開的。”


    “那麽你想怎樣?”


    “離婚?我不同意。”


    “蕭子靳。梁溫柔還在三樓為你保胎生子,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麽?”沈雨蕁掃了一眼身旁邊正在忙著下班的同事,道:“這裏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先走了。”


    她說完便轉身邁入剛好停在六樓的電梯,蕭子靳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放她走,邁步跟了進去。


    電梯裏麵人不少,兩人被人群隔開至兩側,幸好他沒有在電梯裏麵對她怎麽樣,沈雨蕁暗暗地吐了口氣。


    電梯停在一樓後,沈雨蕁率先邁了出去,蕭子靳緊跟其後一把扣住她的手臂道:“我還沒有把話說完。”


    沈雨蕁迴身,正要說什麽時眼角餘光剛好瞟見梁溫柔在蕭琴的陪同下從另一邊走過來。


    “子靳。”梁溫柔喚了一聲,邁步走上來含笑道:“你過來了。”


    說完,她又轉向沈雨蕁,禮貌地招唿一聲:“沈醫生,你下班了?”


    “是的。”沈雨蕁耐著性子迴了她一抹禮貌的微笑:“聽說梁小姐動了胎氣,現在沒事了吧?”


    “謝謝關心,已經沒事了,正要出院呢。”


    “沒事就好。”沈雨蕁轉身要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大掌,抬頭盯著臉色發黑的蕭子靳道:“趕緊送梁小姐迴家吧,萬一再動了胎氣可不好了。”


    “子靳,我們走吧。”梁溫柔微笑說:“別再妨礙沈醫生下班了。”


    那語氣仿佛她梁大小姐是蕭子靳的妻子,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不過是一個外人。


    也是啊,蕭子靳和梁溫柔還有梁溫柔肚子裏的寶寶,不正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三口麽?也難怪她要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了。


    蕭子靳依舊凝視著沈雨蕁,好半晌才終於鬆開她的手臂,並在鬆開的時候冷冷地甩給她一句:“一會去找你。”


    說完,他轉身率先往醫院大門口的停車場走去。


    梁溫柔看了沈雨蕁一眼,邁步跟了出去。


    *******


    晚上,蕭子靳果然來了。


    沈雨蕁雖然一再地叮囑母親和梓恆不要給任何人開門,但蕭子靳還是很順利地進了她的新家大門。


    沈雨蕁憤憤地橫了母親一眼,注視著蕭子靳:“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她今天早上才搬來的,他一下就找上門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瞧著母親那迫不及待地給他開門的勁兒,不會是她打電話告訴蕭子靳的吧?


    感覺到沈雨蕁的懷疑,何玉嬌忙道:“瞪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告訴蕭少的。”


    “是我讓人查到的。”蕭子靳環視一眼屋子,冷笑:“不錯嘛,房子看起來挺好。”


    “是不錯,還得感謝你們蕭家給的那一千萬,不然哪敢住這麽好的房子。”沈雨蕁走到餐桌旁給他倒了杯白開水,態度還算平和地遞給他:“既然來了,那就坐會吧。”


    蕭子靳沒有接她遞上來的水杯,而是凝視著她問:“你真的收了她們一千萬分手費?”


    “是。”


    “她們逼你收的?”


    “不是。”沈雨蕁抬眸盯著他:“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誰能逼我?”


    “為了一千萬你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蕭子靳氣得差點掀桌,擔心把動靜搞得太大,如是改為用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俯視她:“你為了一千萬放棄一千億的身家?沈雨蕁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肩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肩膀捏碎,那噴火的目光也仿佛要將立刻將她焚燒至死。


    何玉嬌見兩人劍拔弩張的,忙開口打起了圓場:“子靳,你先別那麽激動,有話好好說,進房間說去。”


    說著便將兩人一骨腦兒地推入臥室,然後將房門關上,心想著要是二人能夠在臥室裏麵發生點什麽就好了,她還等著蕭子靳接她們迴蕭家,狠狠地在王素麵前出一口惡氣呢。


    她的想法很美好,臥室內的二人卻依舊大眼瞪著小眼,最終還是沈雨蕁開口說道:“一千億確實很多,不過如果要用這筆錢來葬送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還是不劃算。況且一千萬對我來說足夠了,有了這一千萬我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最主要的是我可以把欠你的債還清,可以盡快跟你離婚,然後找一個真心相愛,沒有私生子的男人結婚生子,擁有一段簡單幹淨的婚姻。”


    她的話,無疑是字字傷人的。


    “你的意思是,跟我的婚姻就不幹淨是麽?”他咬牙問道。


    “難道不是麽?”


    “你明知道我是被梁溫柔設計的。”


    “那又怎樣?她懷了你的孩子是事實。”沈雨蕁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好,那麽你告訴我,如果我跟別個男人懷孕了,你會接受我和我的孩子麽?”


    蕭子靳啞言了,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是她懷上了別個男人的孩子,他會接受她麽?不會,他會氣得恨不得掐死她!


    沈雨蕁苦澀地一笑:“蕭子靳,就因為你有一千億的身家,你就可以要求我無條件地接納你嗎?哪怕你心裏藏著別的女人,你和別的女人生孩子?你未勉太自私了。”


    蕭子靳搖頭:“不,我不是在要求你,而是在挽留你,用心地拘留你。”


    “既然這樣,那我拒絕,用心地拒絕。”沈雨蕁幾乎想也不想道。


    蕭子靳沒料到她會拒絕得那麽幹脆利落。終於心死了,衝她點點頭:“很好,既然我那麽不值得人留戀,那就拿著你的一千萬好好找個幹淨的男人過日子去吧!”


    蕭子靳扔下這句,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小梓恆一看到他從臥室裏麵走出來,立馬衝上來抱住他的一隻長腿,哭得稀裏嘩啦道:“姐夫,請你不要跟我姐姐離婚,我不想你們離婚啊嗚嗚嗚。”


    蕭子靳愣了一下,低頭看著眼淚鼻涕不停地往自己褲腿上蹭的小梓恆,又轉頭掃了一眼從臥室內走出來的沈雨蕁,漠然道:“是你姐姐要離婚的。”


    小梓恆抬頭望向何玉嬌,何玉嬌衝他使了個眼色,小家夥便立馬轉移陣地,改為抱著沈雨蕁的腿嗚嗚大哭:“姐姐,你不要跟我姐夫離婚,我不想你們離婚啊嗚嗚嗚。”


    沈雨蕁垂眸看著小梓恆,語氣同樣冷淡:“是你姐夫要離的。”


    小梓恆如是又折迴去抱蕭子靳的長腿:“姐夫。”


    蕭子靳盯著沈雨蕁嘲諷:“在孩子麵前敢做不敢承認?”


    “姐姐。”小梓恆折迴沈雨蕁的腿下。


    “如果不是你突然蹦出個兒子來,我會跟你離婚嗎?”


    “姐夫。”梓恆已經快演不下去了,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垮著臉問何玉嬌:“媽媽,梓恆好累了,到底該抱誰的腿才正確嘛。”


    何玉嬌轉身裝橫作樣地擦桌子去了。


    “抱誰的腿都沒用,趕緊給我迴屋睡覺去。”沈雨蕁將他從蕭子靳的腳邊拎了起來,牽著他迴屋。


    小梓恆委屈巴巴地想,媽媽明明說過抱了姐夫的腿求他不要跟姐姐離婚,姐夫就會留在這裏的嗎?原來是騙人的!


    眼看著蕭子靳要從家裏走出去,小梓恆這次真的哭起來了:“姐夫,你不要走嘛,我想和姐夫住在一起,我還想要姐夫送我去上學。”


    “你姐夫他要當爸爸了,不管你姐了。”何玉嬌故意衝著蕭子靳的背影說了一句。


    “姐夫要當爸爸了?那我是不是要當舅舅了?”小梓恆突然有些小開心地問道,因為他記得媽媽說過,姐夫和姐姐的孩子得管他叫舅舅!


    看著他眼睫上掛滿著淚珠,卻又笑的傻乎乎的樣子。沈雨蕁突然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牽著他迴房去了。


    蕭子靳也終於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何玉嬌看到蕭子靳就這麽走了,忍不住衝上去,衝著他的背影咒罵了一句:“蕭子靳你敢這樣傷害我的女兒,你就等著後悔吧?你一定會後悔的!”


    蕭子靳迴頭,盯著她說了一句:“如果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那就好好勸勸你的女兒,告訴她天底下好男人未必就比我好。”


    說完,他摁開電梯邁了進去。


    *******


    小梓恆望著沈雨蕁,不解地問道:“姐姐,什麽是離婚啊?是不是離了婚姐夫就不跟我們做一家人了?”


    正沉寂在自己思緒中的沈雨蕁聽到他這麽問迴過神來,苦笑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梓恆,你忘了麽?以前沒有姐夫跟我們一起住的時候我們也是很開心的。”


    “不,跟姐夫一起住比較開心。”小梓恆嘟起小嘴道。


    沈雨蕁想了想,道:“那姐姐盡快給人你另外找一個姐夫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這個姐夫,我喜歡這個姐夫。”小梓恆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絕。


    沈雨蕁苦笑,她也喜歡啊,可是光她喜歡有什麽用?蕭家的人驅趕她,蕭子靳心裏沒有她,她和他注定是有緣無分了。


    “沈雨蕁,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何玉嬌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盯著她惱怒道:“人家蕭子靳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要故作高傲地與他僵持到什麽時候?”


    “媽。”沈雨蕁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再重複討論這個問題。”


    “你看人家梓恆都不希望你跟蕭子靳離婚。”


    “梓恆隻是個孩子。”


    “沈雨蕁,你能不能別這麽寓蠢啊,這麽好的機會可以迴蕭家,你不迴去那幾個賤女人麵前揚眉吐氣?你忘了王素將咱們轟出禦臨花園時的情景嗎?”


    “她能轟我一次,就能轟我兩次,媽,到底是麵子重要還是我的後半生幸福重要啊?不是已經拿了他們家一千萬了嗎?你還想怎樣?”沈雨蕁生氣道。


    “那好,把那一千萬拿給我保管。”


    “不行!”


    “不行?”何玉嬌皺眉:“為什麽不行?”


    “這筆錢暫時不能動!”沈雨蕁說得有些心虛。


    她知道何玉嬌一直想從她手裏將一千萬拿去,可她卻不能給她,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打算真的要這筆錢。


    如果真要了,那跟出賣婚姻出賣**有什麽區別?她才不要做那麽無下限的人。


    她接受梁溫柔的這一千萬不是為了要過好下半生,而是為了可以盡快跟蕭子靳離婚。有了這一千萬,她不但可以把欠蕭子靳的債還上,還能讓蕭子靳覺得她和別的女人沒什麽兩樣,為了錢什麽都肯做,包括出賣自己的婚姻!


    就讓蕭子靳覺得她是那種貪財的女人吧,厭惡她也好,鄙視她也好,隻要能給她自由就行!


    “你想一個人獨吞這筆錢?沈雨蕁我發現你這臭丫頭挺自私的啊!”何玉嬌上來便要拿她放在床頭桌上的包,沈雨蕁懷忙將包奪了迴來,氣唿唿道:“我為什麽要給你?你能保管好它嗎?真給了你估計不用一個月就輸光了!”


    “我不賭!”


    “你每次都說你不賭,每次一轉身就牌桌上去了,你不但敢賭自己的錢。還敢把蕭子靳的卡套現去賭,你知道你已經輸掉他好幾百萬了嗎?你怎麽還有臉跟我搶這些錢?你”


    ‘啪’的一聲,沈雨蕁的臉上實實地受了何玉嬌一巴掌。


    沈雨蕁被她打的一愣,恨恨地瞪著她,床上的小梓恆也被嚇的瑟縮起來。


    何玉嬌氣唿唿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進蕭家去,你現在說離婚就離婚,那麽大的產業不要非要拿這點小零頭,還好意思跟我在這裏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有什麽用?當初還不如把你扔出去算了!”


    沈雨蕁的淚珠滾了下來,她當然知道何玉嬌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嫁入豪門賺取財富的棋子,可就算如此,現在她跟蕭子靳離了婚,母親自然是氣急了。


    可她不是真正的棋子啊!她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怎麽能為了滿足她的豪門夢就任由她擺布?甚至不顧蕭那些人家的侮辱排斥?


    也許是因為心裏憋著氣太難受,沈雨蕁隻覺得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起來。


    她慌忙捂住嘴巴,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衝去,隔著房間都能聽見她大聲幹嘔的聲音。


    何玉嬌愣在當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媽媽,你不要打姐姐,你看你都把姐姐打吐了。”小梓恆垮著臉小心翼翼道。


    何玉嬌如夢初醒般,快步衝過去,站在洗手間門口打量著裏麵正抱著馬桶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雨蕁,情急又欣喜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沈雨蕁愣了一下,慌忙搖頭。


    “不是?那你為什麽會反胃?”何玉嬌瞧著她的目光布滿懷疑。


    沈雨蕁想了想,才沒好氣道:“換你給我扇那麽重的一巴掌試試,你不暈?”


    她故意用憤恨的目光瞪著何玉嬌,迎視著她滿是懷疑的目光,心裏卻是無比的慌亂。


    不能讓她這位虛榮的母親知道她懷孕的事實,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否則這婚就離不成了。


    這幾天忙著照顧蕭子靳和處理蕭家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好好研究過人流的事情,如今天終於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她也終於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


    隻是,想到孩子還沒有發育起來就要麵臨被殺死的危險,她眼中忍不住滾下淚來,抱著馬桶壓抑地哭著。


    何玉嬌見她哭得那麽傷心,也不敢再質問她了,胡亂安慰說:“行了行了,別哭了,趕緊迴房睡覺吧。”


    “媽我心裏比你難受啊!”


    “怪誰呢?還不是怪你自己一點鬥智都沒有,放著那麽好的男人不要非要把他推給梁溫柔那個賤人!”何玉嬌從架子上抽了條毛巾扔給她擦臉:“哭有個屁用,別哭了。”


    說完,她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


    熟悉的車子從宅子外頭緩緩地駛了進來,一直站在門邊的梁溫柔唇角微微一翹,邁步迎了上去。


    “你迴來了。”她看著蕭子靳從駕駛室內下來,表情乖巧。


    蕭子靳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往屋裏走去。


    客廳內,老爺子正在喝休。蕭子靳開門見山道:“爺爺,你叫我迴來有什麽事?”


    “我不叫你迴來,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踏入這個家了?”老爺子抬眸瞧著他,目色嚴肅。


    蕭子靳走到他對麵坐下,不吱聲。


    大家執意要讓梁溫柔住在老宅,他不可能直接將她驅趕出去,他隻能自己出去了。


    “我聽說雨蕁已經拿了錢,把離婚協議書簽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梁小姐去把結婚證辦一下?”老爺子說。


    蕭子靳訝然地抬頭看了跟進來的梁溫柔一眼,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要跟梁小姐結婚。”


    “孩子都有了,你不結婚想做什麽?”


    “就是啊。”王素在一旁附和道:“難不成你想讓外界嘲笑你的兒子是私生子?再說孩子還在等著你們的結婚證辦準生證呢,還有。”


    “小媽!”蕭子靳冷聲打斷她,麵無表情道:“以後我的事情你別插手。”


    “我。”王素被他堵的啞言,撇撇嘴不說話了。


    老爺子厲聲道:“你小媽說的對,難道你想讓別人嘲笑你的兒子是私生子嗎?禍是你自己闖出來的,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當初你跟梁小姐上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既然雨蕁都已經答應離婚了,那這事就一點都不難辦了,趕緊挑個時間跟梁小姐把結婚證辦了,讓孩子名正言順地出生。”


    蕭子靳臉色難看地沉默片刻,道:“我說過,這個孩子未必就是我的,等鑒定結果出來確實是我的我才會認,就算孩子是我的,我也不會跟梁小姐結婚。”


    “蕭子靳你敢?”老爺子怒了。


    “對呀,澤飛那麽想跟唐曉離婚,為了孩子都隻能忍了。”王素說。


    “唐曉是澤飛名媒正娶的妻子,不一樣。”


    老爺子將杯子往茶幾上重重一放:“有什麽不一樣?隻要是我們蕭家的骨肉,那就是一樣!”


    在直在察言觀色的梁溫柔忙開口安撫道:“爺爺,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體。”她看向蕭子靳:“子靳不相信我沒關係,我可以等到檢測結果出來,一切還是等結果出來再說吧。我也不要求子靳娶我,愛我,每天陪著我,隻要他能在我懷孕期間偶爾迴來看看我和孩子就行了。”後麵的話已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了,好不懂事委屈。


    蕭子靳瞧著她。淡淡地吐出一句:“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


    “瞧瞧人家梁小姐多懂事。”王素說了一句。


    “懂事?”蕭子靳冷嗤一聲:“我以前也一直覺得她挺懂事。”


    他從沙發上站起,沒有再看梁溫柔一眼,對老爺子道:“爺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連一餐飯都不吃就走?”


    “沒胃口,吃不下。”


    “臭小子!”


    在蕭老爺子惱火的責罵聲下,蕭子靳離開了蕭宅。


    *******


    小元愕然地將沈雨蕁從上到下地掃量了好幾圈,最終將目光定在她的小腹上,震驚道:“你說什麽?你懷孕了?想做人流?”


    小元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震驚的一個重磅大新聞,因為在她眼裏沈雨蕁一直都是保守純潔的女子,絕對不會像她那麽傻,沈她未婚懷孕的。


    “你別那麽一驚一乍的。”沈雨蕁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是看你剛剛人流過,有點經驗。所以才來問你的。”


    “呃那個。”小元依舊死盯著她的小腹:“你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而且還是偷偷的打?”


    “是,你趕緊幫我找一家好點的醫院,千萬別像你上迴那樣大出血了。”


    “我記的你當初可是一個勁地勸我三思的,怎麽到了你自己身上也那麽衝動了?你男人對你不好?不肯跟你結婚?出軌了?還是你趕緊跟我說說,我來替你分晰一下看這個孩子要不要留,還有。”


    “外麵有女人為他懷孕了。”沈雨蕁打斷她的絮絮叨叨的話語,直接把她驚得又是一愣。


    “什什麽?”小元張嘴結舌:“他不但出軌了,那個女人還懷孕了?”


    沈雨蕁點頭,盯著她:“而且那個女人不肯打掉他的孩子,他們家也同意讓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了,你覺的呢?我還要不要留?”


    “當然不要了!”小元一拍桌子:“百分百不留!”


    “那就是了。”沈雨蕁苦澀地笑了,連小元都覺得她不該留!


    “現在的男人怎麽都這樣啊?不出軌會死嗎?”小元抓住她的手臂:“你放心。我會幫你聯係一家好的醫院把孩子拿掉,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看我現在,沒了渣男沒了孩子又是一條好漢,你一定也可以的。”


    沈雨蕁點點頭,垂著眼眸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眼底不小心湧出的淚霧。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小元這樣輕鬆快樂,但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是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學習小元那樣敢愛敢恨,為了自己的終生幸福可以變的理性又果斷。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我陪你。”


    “我不想再拖了,剛好明後天休息,那就明天去吧。”沈雨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生生地疼著,就仿佛自己正在給自己的親生骨肉定下一個死刑期限,有什麽事情是比這種事情更殘忍的?


    “好,那就明天吧,剛好可以休息兩天大後天上班。”小元說著又唉歎起來,道:“別人生孩子結婚都是開開心心的,就咱倆還要研究著上哪家醫院做人流,你說咱們怎麽就那麽命苦呢?”


    “大概是上輩子造的孽太多吧。”沈雨蕁和她一起幽幽地吸了口氣。


    如果這個孩子打掉了,她就徹底地失去了跟梁溫柔搶奪蕭家長媳之位的籌碼,不過沒關係,那個位置太過金貴了,她也實在是無福享受。王素說的對,像她這種毫無優點的女人,就應該找個普通人家的男人嫁掉,過一輩子的平淡小日子。


    平淡小日子這倒是她從小就想要的生活,如果不是蕭子靳往她心裏插上一腳,她連猶豫都不會猶豫一下。


    *******


    坐在婦產科的手術室門口等手術的過程中,小元發現沈雨蕁抓著衣角的雙手一停地在顫抖,以為她害怕手術,如是抓住她的手掌安慰道:“真的沒什麽好怕的,醫生會給你打麻藥,睡一覺就過去了,當然了,術後會有一點疼,不過休息一天基本就能好了。”


    睡一覺就過去了。


    一覺醒來孩子就會化成一灘血水從她體內流出去,再也不會成長。不會發育,更不會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剛剛醫生一再向她確認是不是要把孩子打掉的時候,告訴過她孩子在裏麵長的很好,開始長胚芽了,打掉挺可惜的。


    也在那一刻,她差一點就放棄了打掉孩子的念頭,好在她咬牙把字簽上了,才得以被安排手術。8☆8☆$


    可是越到手術時間的臨近,她的心裏就越是不安,越是覺得愧疚,也不知道是對孩子還是對自己又或者是對蕭子靳的愧疚。這個時候她不但手抖,就連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了。


    見她越抖越利害,


    “唉,你別看我上次那麽慘烈,那是萬分之一的概率,肯定不會再發生到你身上的,乖,不緊張唉喲,你怎麽還哭上了?”小元慌忙從包包裏麵拿出紙巾塞到她手中,問道:“你到底是不想做還是怕疼啊?如果不想做的話咱今天就不做了,再好好考慮幾天。”


    “不,我想做。”沈雨蕁忙用紙巾擦了一把眼裏的淚水,吸了吸鼻子道:“沒什麽好考慮的,我我隻是有點緊張。”


    “沒事,剛不是說了麽,一下子就好了,去年有位女同事人家上午做完下午就上班了呢,一點事都沒有。”


    “嗯。”沈雨蕁點了點頭。


    她不想告訴小元,其實她不是怕疼,隻是心裏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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