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追溯曆史,後世人已經可以發現,倭國人人入侵東土之心,古來有之。


    它就像一匹野獸,打一頓乖乖待幾年,一旦有實力了,又起來蹦躂幾下,總之落後就要挨打,隻有東土繁榮昌盛,自強不息,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盡管太平不知李之為何說到倭國,就如此堅持自己的觀點,甚至有些歇斯底裏般地怒氣。


    但此時的她已抱定,此人身上有諸般切實存在的神奇之處,故而選擇了對他的無條件支持:“這件事我一定牢記於心,定然將李先生的完整意見傳遞!”


    李之仍在發表他的觀念:


    “除了這個的民族性格的劣根性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國家土地少、人口多的原因,並且資源相當有限,自然災害頻發。所以這個民族進攻心比較大,他們認為,要想擴大實力,就必須一直走強勢擴張道路,不然很難有更大發展。”


    還有一個原因,李之沒辦法繼續他的牢騷,那就是三百多年後東瀛的武士道產生。


    武士道精神,是這個民族在狹小的島嶼中,逐漸演變形成的一種複雜,混亂和極端的生存意識,以及情感傾向。


    如果把它限製在島內,則還能維持它的品格和風雅,而一旦被釋放到外麵的廣闊大陸,則會表現出其殘忍的一麵,給其他民族和人民帶來恐怖和災難。


    島國地處環太平洋地震帶的西緣,猶如坐在一把不斷搖晃的椅子上,非常渴望一塊堅實的大陸。


    這也是為什麽,每次倭國發動殖民戰爭,都會獲得他們的老百姓全力支持的原因,自身的領土缺陷,導致對擁有一塊大麵積領土的渴望,完全戰勝了對戰爭本身的畏懼。


    而支持這種野望的,就是武士道精神的刻骨銘心,即使最初的武士道,還是倡導忠誠、信義、廉恥、尚武、名譽的。


    但它作為封建幕府時代政治的產物,吸收的是儒教和佛教的某些表麵的東西,而不是它的真諦,儒教和佛教的思想中不能滿足武士道的那些,都被這個卑劣民族固有的神道教充分提供了。


    在這個國家終於走上軍國主義的窮兵黷武道路之後,武士道經曆了一次重大畸變,作為傳統封建製度的精神規範,卻在日益法西斯化的國家軍隊中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成為帝國.主義侵略擴張的工具。


    如今武士刀還未出現,李之自然不能針對於此而大加吐槽,但至少之前的堅決態度,引起了太平的足夠重視。


    於是他笑著迴道:“隻要我在大唐一日,就會一有機會就對倭人實施嚴酷打擊,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對待這個問題上過於偏執,但曆史會驗證我所作所為的正確性,或許幾十年,或許上百年,倭國會是我東土的心頭大患!”


    太平像是很理解他的滔滔不休,給他挾過一筷子菜,略表撫慰。


    轉而舉起手裏的酒瓶,趁機轉移話題:


    “彭刺史,明知李先生與我合夥開設了正清文綺堂,我們的酒類可是最先進工藝,無論品質口感都屬於上品,你們登州府就拿這類低檔貨色來招待客人?”


    彭作象登時腦門上滲出一層汗意,李之瞬間就覺察到其中的玄機,卻不動聲色的默然不語。


    見彭作象望向自己,李夏無奈地搖搖頭:“公主殿下,我們可做不了主,這是方石虎強行安排下來的任務,他手裏有東宮皇後手諭,懿旨之下,何人膽敢違抗?”


    太平公主大吃一驚:“誰?方石虎?洛陽內務府二總管?紫微宮采辦總管?”


    這人李之也見過,初次到洛陽,太平引他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這位負責東宮具體事務的執行采辦。


    “還有哪一個方石虎,就是那位東宮三寺的宦官!這種白酒不比價格昂貴的高度西鳳酒低多少,而且所謂的高度酒質隻說明它酒精含量高,卻絕無品質可言,它的略有口感是因含有更多的香精、香料,飲後不僅嗆人還容易上頭!”


    李夏的牢騷,讓李之不由自主地端起一杯品了品,隨即丟在一旁:


    “還是那種傳統的釀造工藝,固態蒸餾方式同樣是老法子,配方上更是瞎搞一氣,比鄉村街麵上的散零白酒並無多大差別!也正如你所說,另外添加了不少香精、香料,聞上去醇香撲鼻,引入口卻隻剩下低劣酒質了!”


    太平明顯在強忍著心頭怒火,“李先生,你是說這種酒遠遠不如我們的高度酒?而且價格偏高?”


    李之點頭:“更形象點說,若我們的西鳳酒價值八百文,這等白酒也就十八文,幾十倍的差距,不僅在價格上,品質上同樣有這般差距!”


    太平隨即把頭轉向李夏:“整個河南道都是如此?方石虎均有涉及?”


    李夏苦笑道:“不止河南道,河北道、河東道、山南道均是如此!喏,李刺史也來了,他們的幽州也是如此!”


    別看僅僅四個道,若按麵積來算的話,已占了大唐四成,這麽大一片區域的官方采辦,方石虎的生意可是做得極大。


    打聽明白了話由,剛剛趕來的李食是純粹的軍人性子,講話就比李夏二人直接多了:


    “方石虎這個混蛋可是明知如此的,他參加酒宴都會自己帶酒的,但酒杯還是這類酒瓶,裏麵的酒水卻是正清文綺堂的西鳳!這不是秘密,他自己有了酒意上頭,就會主動說出來,看到那張惡心嘴臉,我幾次都想抽他!”


    太平凝重地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母後絕不會簽署此等手諭,因為相關采辦事宜,她根本沒從皇室裏討過來,就為的避這份嫌疑。東宮有自己的采辦,但僅限於宮內支用,絕沒有外涉,而且采辦權在內廷大總管何寶泉手裏,紫微宮采辦總管僅有提請權限!”


    眾人均是心下一驚,這位方石虎的膽子太大了,這種明顯的欺君之罪,嚴重了可是要滅九族的。


    而且牽扯到四個道這樣的大範圍行為,不可能不令朝廷得到消息,此類明目張膽,若想加以隱瞞,絕非他一人可以做到,至少相關道府有內應,而且他身後有大人物依仗。


    不知為何,李之第一時間想到了武家,能在東宮開出手諭版紙,並能完好偽造武後筆跡,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宦官就能做到,勢必是與東宮關係相當密切者。


    他馬上將實現投向太平,太平公主此刻也正向其注目,臉上的一絲擔憂之色,證實了她心內也是如此念想。


    如此一來這問題就大了,目前高宗正千方百計尋找武家的破綻,而武後也因此處境極為被動,一旦這件事與武家人有關,無疑會令宮內形勢再一次緊張起來。


    而雙方交手的結果,會直接影響到大唐局勢的穩固性,難保武後一方因損失過於巨大而選擇背水一戰,那樣的話,大唐就會有戰亂之危了。


    “這裏麵的水會很深,牽扯到的人物也不會少了!李夏,你照實說,自己有沒有接受方石虎的私下好處?”李之想了想,還是決定參與進去,力求大事化小。


    如此決定一出,就需要提前知曉河南道、河北道、河東道、山南道四道沒有沒被腐蝕進去,才好友下一步的舉措。


    李夏正色道:“其他幾位同僚沒少在我麵前發牢騷,不僅價格奇高,有貴客來到還要另行采辦,他們不會有問題。至於我與他們同樣心理,明明這是裏麵存有貓膩,而且這等斂財行為已到了無所忌憚的地步,可不敢從中受些好處,那豈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李食緊跟著表態:“關於這些我也遇到過,我們各自心裏都有不同猜測,這件事可大可小,但一但事發就不會是小事情。不是我等下臣對懿旨懷有不敬,而是不認為我們的皇後會這樣牟取財物!”


    幽州屬於特殊性質的存在,雖僅是刺史令製度,其地理位置的緊要性,已等同如一方節度使,不然李隆基上台後,不會將幽州府升格為節度。


    聞聽二人所言,再有李之的識人之法,他已經明白了當前局勢。


    於是他說道:“此事我看你們暫時不要理會了,事件的處理是必然的,但更主要的是要首先秘密挖出東宮內的蛀蟲,以此才好深入探查出另有之人!”


    他轉而望向太平:“我看公主殿下恐怕要馬上修書一封,快馬獻諫與武後,隻有她老人家才知如何正確處理。”


    僅是略略數語,太平已經明白過來,這事必須在大理寺趕到之前知會武後,先行占了先手,才可提早應對接下來的一係列事端。


    若武後運作合理,完全能在被高宗知曉之前迅速解決此事,是不是武家人參與其中,也能提前找出替死鬼。


    他的本意並非幫助武則天,而是不想因此而導致朝廷另有一番亂象。


    既然武後上位之勢已不可阻擋,唯有竭力維持表麵的局勢穩定,高宗兩番針對性的打擊,已經讓武家不複曆史上本該有的深厚實力。


    還要給她留下些可掌控的實力,若此人意識到大勢已去的危機,距離最終撕破臉也相隔不遠了,深受其害的還是大唐社稷與百姓。


    太平對於李之的打算,心理如明鏡似的,無疑這種解決方式才是最穩妥的,她對李之沒有首先站在李姓皇族的角度上處理此事,心下很是感激。


    此時的她原本僅是為夾在父母之間難做人而苦惱,經由李之一番開導後,已然意識到微妙局勢下的危機重重,自然不想近段時間再有大事發生。


    於是她很幹脆的起身就走,不忘了叫上焦建修這位忠實家臣,有他在無論措辭與內容,都會合情合理,契合武後心境。


    她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與李之深入交流,而且他提出來的解決方式,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了。


    她更信任李之會幫自己做些善後處理,至少會找借口堵住在場幾人的嘴巴,借以防止消息的進一步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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