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由相睿誠來迴答:“不錯,具體數目不詳,大概有五、六百處,我們內外門隻負責其中的三成,還有兩個未知勢力負責剩下來的部分!”


    冀德元補充:“據我推斷,外門所在空間,另有六到七成不為我掌控,我們是來自同一方世界,另有兩處又有他們的各自來處。”


    久未開口的普良悉尋機插言:


    “之前我同樣有很長一段時間適應不了,這消息的刺激性太大,更不乏對於未知世界的恐怖。但幾十年下來,其實也明白過來,每一方世界都有其獨立存在的諸多限製,而且是那種非人力所能達到的禁製,比如天地之力。”


    李之聞聽此處,就有些明白過來,相異空間之間有規則存在,就如同天然禁製,是一種殊離與同一世界的天道秩序。


    每一空間的形成有它存在的必然性與偶然性,和陰陽之間自然平衡規律一樣,各有各的小圈子,一旦有外力試圖侵入另外一方,來自於天地之間的製衡就會產生作用。


    就比如修真界與凡俗界的不同規則指定,就是由自然演化而來,盡管同屬於天道軌跡之下,但相互製衡的天地規則就成了隔離屏障,試圖打破它,就要直接與天道意誌起衝突。


    再如飛升仙界時候的天降責罰,以天劫的方式垂降與意圖抵擋天道意誌者,沒有逆天而得的神通法術,就無法抵禦那等天外之力的抹殺。


    所以修真界之下的各方世界,更無能力打破來自於天道意誌的壓製,各方之間的麵見也就成為了不可能。


    因為除了天道麾下的規則力量,還有來自於各自修煉界暗中布施的各種守護,像是先天府就屬於地球一方的最終守護力量,借以隔絕規則之外的漏洞或縫隙。


    至於修真界,由於他們就是來自於各方世界,甚至各自的存在,為培養與壯大修行這種與天爭命的逆行之舉,就需要利用某些規則漏洞,來側麵扶持下界麵低級神靈的修行晉升之路。


    而那些所謂的漏洞,實際上也是一線生機所在,並非天道貽誤或者疏忽,而是留予天下眾生的另一種生存方式,比如修煉者。


    這就是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遁去為一,為眾生留下一線生機的具體來由。


    對於眾生來說,生機當然就是要生存,要是沒有這遁去的一線生機,就沒有開天,就沒有洪荒,更不可能有自己,所以是一線生機讓自己生存。


    四十九中本來就含有一線生機,一線生機從來沒有遁去,隻是我們看不到罷了。


    關於這一切,其實《易經》裏早有認為,你有了,也就意味著你無;如果你無,也許意味著你有。


    誠如斯言,老子也有很多類似的言論: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天道,你雖然是道,但你也沒逃脫自己的道,這是否是悲劇呢?不過,這大概就是古之得道者不會違背道的原因了吧。


    大衍五十,天衍四十九。


    大道完美,天道無情。


    故大道衍生天道之時,情化一線生機遁入天衍之四十九中,一融入四十九,故天道無情卻也完美。


    一人罪大惡極,然隻要有一人對其有情,總會為其爭取哪怕一絲生機,此乃一線生機之真正含義,可歎世人窮其一生追求那一線生機,殊不知其不在己,而在人。


    去其一卻是未曾遁去,如眾生裏的普通人類,更如若與家人性情不合,出走,還會迴家麽?


    當然,落葉歸根,其實天道亦是兵家高手,所謂能則示之不能,不能則示之能,便是指的這些吧。


    那遁去其一以為如此,遁去則示之未曾遁去,未曾遁去則示之遁去,所人所知?


    奈何世人卻是在苦苦尋求那遁去其一,卻是可笑之極,遁去之一乃鴻鈞,最後鴻鈞不也落葉歸根了麽?


    李之一時間遁入空靈,滿腦子裏出現的就是不斷地確定、否定,再自己給自己找出些合適解讀。


    某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過來,道生萬物,道於萬事萬物中,又以百態存於自然,自己久久沉浸於對於自然中的未知,豈不是正陷入夫唯不爭的迷茫當中?


    他意識清醒的那刻,眼裏的迷頓之色也是一同消弭,抬眼望去,卻驚見其餘四人正笑眯眯望著自己。


    李之可是清晰的記得,之前孫思邈同樣與自己一樣陷入恐慌與駭然當中,什麽時候早於自己頓會過來?


    馬上孫思邈就給出了答案:“想明白了?本以為你要較之於我還快些,怎地落與之後了?其實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天下廣大,億萬生靈,仙緣有限,必與孜孜求道之輩,不與愚夫、濁物,無緣莫擾。”


    李之點點頭,這個世界上,不可改變或不容易改變的冥冥中存在的規則,就是要你從中知天道、懂規則、順勢而為,要順勢就要知道規則、了解規則、應用規則。


    規則之外存在有各方世界,其實不是問題,而是再告訴你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上天偏愛於勤奮的人們,付出的努 力一定會有所迴報,機遇和靈感往往隻光顧有準備的頭腦,隻垂青於孜孜以求的勤勉者。


    意外獲知另有世界,其實與深山老林裏遇到未知生物是一個道理,並不能因為自己的認知短缺,對未知事物而心生畏懼,那才是迷失了心性的怯弱。


    李之歎道:“您老是老而精道,我卻糾結於一線生機四字字麵上的羈絆了,其實對於一些自然法則,你不能去改變,能改變的也隻是一些客觀。我之前畏懼的痛原因是在過於執著如何改變,其實要改變的是自己,改變的前提是適應!”


    冀德元撫掌大笑:“李先生說得好!但這一切你可不能向外泄露分毫,如今世界,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修行者,無謂的恐慌下就是迷失,伴之而來的就是戰爭與死亡,這可不是件小事!”


    李之笑了,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再不懂,可是枉有這一身修為了。


    來者三人並未停留多久,也未許給李之更多承諾,盡管他們離去時,臉上的喜意濃濃。


    孫思邈看出來李之的一絲失落,嗬嗬樂道:“你總也逃不脫那份商人秉性,不是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四日嗎?我們隻管煉製,你又這份巨大貢獻,先天府怎會故作不知?”


    接下來的時間裏,不經約定而瘋狂煉製的狀態,使得在最後一天到來前,二人均是感到自身的三品丹師境界已有了長足的進展。


    尤其是孫思邈,較之李之更有偏執般的癡迷此道的一麵,於他來講,獲益更多。


    李之心下也是明白,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因諸事纏身,往往忽視了丹道的修行,孫思邈卻是會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內浸於此等狀態中,或許下一次見麵,他已經成為了四品煉丹師。


    幾人的瘋狂,也就此攢下來數百枚各式丹藥,除了元氣丹,李之並沒留下太過。


    他知道自己需要通過此次驚人貢獻,來獲得先天府中的某些特權,而特權的意義不在於獲取什麽,更在於對方對自己的認同。


    第五日頭上,三人再一次來到,意料中的驚喜之外,還有一次進入外門藏寶庫的機會。


    關於此事,相睿誠是這樣解釋的:


    “內門寶庫,按說也應該向你開放,因為這許多丹藥的出現,或許於修真界都會引起轟動!但接下來的數年裏也就僅此一次了,因沒內門外門的藥草幾乎被用之一空了!不過在此期間,有相關人士來到,特許我與冀門主進入內門庫藏出,給你帶來部分靈草,或許份量嚴重不均,湊不成某類丹方齊備,也隻好留待下一次給你配置了!”


    話音落下,便是一隻乾坤袋交到李之手裏。


    他的神念探過,被狠狠地刺激到震驚,靈草如山,品類不計其數,盡管很有些是自己已經擁有的,但也不乏很多首次見到的。


    除此之外,就是被分門別類配置齊全的乾坤袋煉製材料,更是有幾百隻的數量。


    再有靈石幾百塊,品質卻是高於他手中的那些,看來自己之前的判斷是對的,通雲洞裏的那條靈脈,或許真的隻是下品。


    至於先天府是否有靈脈,已是不容置疑之事了,李之內心更在意的,是先天府與修真界之間的確切關係。


    也許他們之間遠不是通道那麽簡單,但這一切他都沒有提出詢問,因靈石的贈與背後,已經是充分信任的表示了,自己此刻即使問起什麽,麵前之人也不會是知情者。


    午時時分,李之離開了外門,迴到了楊家大院。


    外門藏寶庫他去過了,無非是藥草、材料的補充,加上煉製剩餘部分,李之此次前來可謂是收獲最大的一次。


    而內門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在八個月後的返迴時,帶過來一百五十隻乾坤袋。


    那些煉製材料是根據雙備份配置的,餘下來的那些,就等於付給李之的報酬了。


    先天府出人預料的大方,讓李之臉上的笑意不斷,即使遠離了山門外隱藏禁製,他仍舊興致十足。


    此次前往洛陽的隊伍裏,少了一位其其格,多出來兩個女人:鳳霞與玉蓉。


    二人均是楊姓,前者為左三的女人,今年十八歲,並未嫌棄左三的老相,其實他年紀也不算大,還不到四十。


    根據左三的說道,他們家鳳霞是稀罕自己的內在豪氣,不過據其其格臨行前悄悄透露,楊鳳霞應該是被他的一番花言巧語給騙過來的。


    不過李之並不在意這些,因為楊家人很高興,他們看中左三的不是年齡與外表,而是其修為上的強大,以及嫁出山門外的無限發展可能。


    楊玉蓉的婚事解決,才是李之最感欣慰之處,不僅因俟老六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也來自於她自身尚不知曉的絕佳修煉體質。


    不過顯然楊玉蓉年紀太小了,一路僅知偶爾偷偷瞧上俟老六一眼,遠不如鳳霞的落落大方,已經與左三同乘一匹馬了。


    俟老六雖然在一手牽著楊玉蓉身下坐騎的韁繩,自己的身子卻是僵硬的,可以看出心內的那份緊張與興奮交集。


    據說他一開始是忐忑的,卻在某一晚被玉蓉她娘叫出去交流了很久,具體說些什麽無人知曉,反正第二天玉蓉就上門來,通過其其格喊上俟老六整整出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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