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渣向沐雨琴心求援的同時,在中部大陸的二十一號銀城,黎明遠征軍第三軍的總部裏,菲爾德少校正端坐於辦公桌的後方,全神貫注地聽著下屬的匯報。


    “你說什麽!公主殿下吻了他?當著你們的麵?”聽到一半,菲爾德少校“咚”的一下,撐開椅子站了起來,瞪著眼睛,一臉驚詫地望著前來報告的遠征軍騎士。


    “是的。”“你沒看錯吧!”“幾百雙眼睛看著,應該不會錯……”


    “麻煩了,這下可麻煩了,麻煩了……”菲爾德少校的表情就像剛被雷劈過,反複地說著同一句話,一臉頹然地坐了下來。可椅子剛一沾身,他又站了起來,麵朝那名遠征軍騎士,急促地說道:“快,把那個商人放了,立刻放了!”


    “是。”遠征軍騎士敬禮退下,菲爾德又叫住他,“金幣!給他一千金幣做療養費,還有……”菲爾德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開車送他迴去,你親自送,路上說點好話。”


    “這……”遠征軍騎士遲疑道,“長官,他隻是個小雜貨商……”


    “你懂什麽!得罪了公主殿下,我們都要完蛋!”菲爾德厲聲說道。


    “可我們隻是奉命行事……”遠征軍騎士低著頭說道。


    “你怎麽還不明白?”菲爾德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隨後又歎了口氣,解釋道,“這才是我們真正的麻煩,尤金·隆巴爾是她哥哥,所以她隻會找我們撒氣。”


    “啊……”遠征軍騎士頓時一臉愕然。


    “快去,把事情辦好,能挽迴多少算多少。”菲爾德擺了擺手,說道。


    “是,長官。”說完,遠征軍騎士立即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剛離開遠征軍審訊室的巨桑穿著嶄新的衣物,一臉懵懂地坐在“獨角獸”吉普車上,一手抓住沉甸甸的錢袋,一手摸著臉,仿佛一切都像在做夢一般。數天前,遠征軍忽然將他抓迴來,天天折磨拷問,可現在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噓寒問暖,親切無比,還親自幫他開了車門……


    想到這裏,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一個念頭浮出了水麵,頓時淚如泉湧,大聲哀求道:“別……別殺我……軍大哥別殺我……我還不想死……”


    “朋友,一切都過去了。”遠征軍騎士微微一笑,搭著中年商人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你們是想把我拉到僻靜的地方秘密/處決……”巨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軍大哥,我家裏還有年邁的老母親,嗷嗷待哺的孩子……”


    “朋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遠征軍騎士輕聲勸慰道。


    這時,巨桑忽然迴過頭,抓著遠征軍騎士的手,說道:“軍大哥,我給你一百金幣,你放過我好嗎?”


    看著中年商人黑黑乎乎的髒手,遠征軍騎士一臉局促。雖然他內心極其厭惡,但又不好意思甩開。不僅如此,他還得強忍著不適,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安慰道:“老大哥,沒事了,之前我們是有點小誤會,但現在已經澄清了,哎呀……實在難為你了,我代表黎明遠征軍第三軍向你表示深切的歉意……”


    “真的嗎?真的不殺我嗎?”巨桑顫顫巍巍地問道。“我僅以騎士的榮耀向你保證……”遠征軍騎士不易覺察地翻了下白眼,然後鄭重地說道。


    “謝謝,謝謝軍大哥。”巨桑用力地握著遠征軍騎士的手,感激涕零地說道。


    “老大哥,你真是條硬漢,我們今晚一起喝酒,好嗎?”“那是必須的,我請客。”“噢~對了,以後有機會遇到薩喳喳大人,代我們問聲好……”遠征軍騎士看似隨意地說道。


    “誰是薩喳喳?我不認識。”巨桑警覺地說道。


    “是是是……”遠征軍騎士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不說這個,說別的,老大哥,你是糧食商人嗎?”


    “做點小生意。”“我們近期可能要購買一些糧食,你看……”“包在我身上!”巨桑拍著胸口說道。


    就在巨桑和遠征軍騎士聊得熱火的時候,在他們萬裏之外的中央銀城軍事學院裏,古巴比倫花園大街上,急匆匆趕來的沐雨琴心在一處花圃邊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鐵渣。此時,他正躺靠在一堵矮牆上,像一灘爛泥。


    “死了沒?”沐雨琴心踢了踢他的腳,居高臨下,笑意然然地問道。


    鐵渣睜開眼睛,很不爽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幫……幫我找醫生……”


    “挺精神的嘛~”沐雨琴心保持著距離,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鐵渣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暈了過去了。隨後,他掙紮著直起身體,吃力地扯開上衣,露出裏麵被血浸透的繃帶,想要博取美妞的一點同情。然而,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痛不痛?”沐雨琴心蹲下來,仔細地觀察著的傷口,然後伸出手指,戳了戳……


    “你幹嘛!”一陣刺痛從腰部傳來,鐵渣本能地向後一縮,隨即怒目而視。


    “幫你檢查呀~”沐雨琴心站起來說道,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看得鐵渣牙齒直發癢。


    “你會後悔的。”鐵渣齜著牙,沉聲威脅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沐雨琴心一時忍俊不禁,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霎時間,清脆而放肆的笑聲響徹了街區,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看著她囂張的模樣,鐵渣實在氣得不行了,頓時眼睛一眯,放開意念。緊接著,幾隻半透明的小螞蟻破殼而出,朝著身邊的細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哈哈……啊啊……好痛……哈哈……小晴錯了……別咬我……別咬……哈哈……啊啊啊……好痛……”驟然間,腹部傳來一陣激痛,沐雨琴心疼得蹲了下來,然後一邊笑,一邊捂著肚子求饒,“快停下……鐵哥哥……小晴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鐵渣冷哼一聲,命令道:“扶我起來。”


    等到疼痛散去,沐雨琴心抬起頭,恨意綿綿地望著他,那流光湧動的眼中,仿佛快要溢出水來。對視了一會,她輕哼一聲,摟著他的肋下,將他扶了起來。可這時候,鐵渣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剛走出一步就垮了下來。


    沐雨琴心見狀,柳眉輕蹙了一下,然後背對著他蹲了下來,並嘟嚷著:“小黑臉,還要女人背。”鐵渣咧嘴一笑,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掙紮著趴了上去。接著,沐雨琴心雙手朝後,勾著他的腿窩站了起來,走向伊娃·格林的居所。


    此刻,鐵渣趴在她彈性十足的背上,下巴勾著她圓潤的肩膀,一陣晨風吹來,帶動了她的發梢,混合著一絲少女的體香鑽入了鼻子。半夢半醒之間,綺思頓起,他下意識地伸長手臂,繞過她的肩膀,重重地揉了上去。


    “啊……你……住手啊……這裏是大街……別……你……你真的受傷了嗎……啊……”


    片刻之後,沐雨琴心背著鐵渣,搖搖晃晃地來到伊娃·格林的小別墅前,搖過鈴鐺後,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客廳。此時,伊娃剛從盥洗室出來,看見沐雨琴心後,就立即迎了上去。


    “鐵渣!”走近後,伊娃一眼就認出了手帕交背後的年輕男子,吃驚地問道,“公主不是去接他了嗎?怎麽沒找醫生……”話還沒說完,她就猛然想起鐵渣的蟲化者身份,頓時醒悟過來,連忙說道:“快,來我臥室。”


    隨後,兩女將鐵渣搬到主臥室的床上,然後商量起來。


    “找哪個醫生啊?”“我們的私人醫生都不可靠。”“醫院裏的也不行……”“嗯……”“怎麽辦?”“是了,我記得你選修過戰地醫生。”


    “我……我隻是理論上懂……”伊娃·格林忐忑地說道。


    “現在找醫生肯定來不及了,要不你先試試。”沐雨琴心建議道。


    “啊……我不行啊……我沒實際操作過……”伊娃弱弱地說道。


    “兄弟,你行的,我相信你。”沐雨琴心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聽著兩女的對話,鐵渣幾乎想吐血。


    商量完,兩女就急匆匆地出了門,在不遠處的古巴比倫花園大街醫院中拿了一套手術器械和各種醫療用品,然後快步趕了迴來。


    “這是什麽?”打開器械盒後,沐雨琴心拿著個小巧的鉗子問道。


    “手術鉗,一般是拔牙用的。”伊娃解釋道。


    “哦~”放下鉗子,沐雨琴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問道,“咦?手術前不用洗手嗎?”


    伊娃頓時一怔,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哎呀~我忘了……”


    “算了~不用洗了,書上說蟲子的抗菌能力比較強。”沐雨琴心提議道。


    “你們想幹嘛!”鐵渣瞪大眼睛吼道。


    “別怕,你看這是什麽?”說著,伊娃格林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給他看。定眼看去,盒子裏麵躺著一支深紅的血清,那血清的表麵散發著淡淡幽光,正是價值上萬金的“生命之火”。


    “這……這會不會太珍貴了?”鐵渣問道。


    “沒關係,不是給你用的……”伊娃笑靨如花地說道,“是作為應急的,萬一我們失誤了,就給你打這個。”


    “呃……”霎時間,鐵渣隻覺得唿吸有些困難,不知道是血壓過低,還是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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