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所說的江東一般是江東六郡,乃是丹陽郡、吳郡、會稽郡、廬江郡、豫章郡以及九江郡(一說廬陵郡,但廬陵郡建設於建安五年,比九江郡更晚)。在其後的多年裏,江東六郡曾多次因為政治需求被分割,劃分出淮南郡、蘄春郡、鄱陽郡、建安郡、臨川郡、新都郡等等,可能是東吳為了將自己的地盤顯示的要大一點才設置的。


    袁術在淮南,改九江郡為淮南郡,建安四年改迴九江郡。而孫權除了荊州,基本上便是被禁錮在揚州五郡,這輩子都沒有逾越過那道門檻。


    如今孫權得了丹陽郡,尚且沾沾自喜,但丹陽之中卻依舊有許多劉繇舊部,個個擁兵自重,嚴重危害到孫權的統治。而太史慈便恰好是其中之一。


    太史慈收攏劉繇舊部,再加上自己新征兵馬,總計兩千有餘,皆是屯紮在涇縣。涇縣乃是一個大縣,地處丹陽中央,戰略意義不言而喻。但孫權卻隻顧在秣陵鞏固自己勢力,卻絲毫沒有顧及到來自丹陽內部的危險。


    周瑜戰略眼光與孫權明顯不同,涇縣他勢在必得;而且太史慈也是一員勇將,若是能夠收為己用最好不過。當然,是收給孫策用,不是孫權用。


    在一個春夜,周瑜與程普等人秘密商議完畢,眾人皆以為涇縣必須拿下;隻不過孫權要求年秋之前不準出兵,實在是讓程普等一幹老臣急壞了。不過周瑜似乎並不害怕,他要求先斬後奏,涇縣拿了下來,孫權也無話可說。


    得到了程普黃蓋等老臣的同意之後,周瑜便偷偷領了本部兩千人馬,趁夜徑直朝涇縣奔來。涇縣奔來就是個大縣,兩千兵馬想要將之圍困似乎並不太可能。好在丹陽太守周尚,也就是周瑜的叔父又偷偷支援了周瑜三千兵馬,周瑜手中的部隊才漸漸有模有樣。


    次日清晨,周瑜領兵於前門搦戰,太史慈聽聞周瑜領兵到來,也聽說過此人名聲,閉門不戰,周瑜便將涇縣圍困,獨留西門,畢竟這才是真正的圍城手段。


    如果想要將人困死,那就要四麵皆圍;但周瑜並不想這麽做,他不能打持久戰,不然孫權必然生疑。所以他強攻另外三門,留下一門讓太史慈逃跑,西門外又埋伏有伏兵,太史慈怎麽說都會被擒下。


    自此三日,周瑜每日連連攻城,而太史慈手下多是山野村民,被強拉來做兵壯,日日守城,苦不堪言,每日降者甚多。久而久之,原本兩千人的部隊僅剩幾百人尚在死戰。周瑜深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不敢太過逼迫,便令手下深夜登城,延城牆防火,敵軍果然大亂,太史慈見涇縣也守不住了,連夜從西門奔逃,周瑜除了三日時間,幾乎沒有花費多大力氣便攻下了涇縣。


    不過涇縣並非周瑜所要,他心中更重要的是太史慈這員驍將,即便不能收服,那他也必須將之殺死,否則後患無窮!西門之外早有伏兵,備有絆馬索,就等太史慈到來。


    但或許就連周瑜也沒有想到,太史慈慌亂之中卻也機智不減,遇見能夠隱遁人馬的叢林、沼澤地帶他便立馬換路,從隻有自己知道的小路遁走。一路之上埋伏良久的伏兵沒有遇見太史慈,連忙到周瑜帳中匯報。周瑜大驚,急忙自帶數十兵馬,循著馬蹄印追蹤太史慈。


    一路西進百裏便是長江岸口,若太史慈借此逃跑,那邊是放虎歸山!好在太史慈人困馬乏,周瑜率領幾十名騎兵連夜奔波,終於在天明之前,遇上了在長江口尋找渡船的太史慈。


    太史慈連夜奔波,人困馬乏,隻要周瑜等人一擁而上,便能夠將之擒拿。不過若是如此,太史慈必然背水一戰,即便最後累死,說不得還能將周瑜一眾全數拉來陪葬。


    果然,太史慈見周瑜率兵到來,不顧身體疲乏,立馬背對長江橫槍立馬,似乎表明立場要與周瑜死戰。周瑜見狀也不著急,而是下馬說道:“閣下,在下廬江周公瑾,能否與閣下一敘?”


    周瑜的名號江東幾乎無人不曉,不僅他一家上下出了倆三公的緣故,就連周瑜本人也因為文武雙全、精通音律而名揚江東。太史慈未曾想到,竟然是傳說中的周美郎親自帶兵拉捉拿自己,當即在馬上迴應道:“尊駕大名如雷貫耳,隻恨子義與尊駕敵對,恕在下拒絕!”


    周瑜思襯良久,竟是微微一笑,解下身上的兵刃,略帶挑釁的朝太史慈道:“太史慈乃忠義之人,在下手無寸鐵前來與閣下一敘,想必閣下不會加害!”說罷,周瑜也不等太史慈反應,徑直走了過去。


    太史慈見周瑜如此信任自己,又望著得到軍令而逐漸後退的數十名騎兵,心中不僅不疑反是感激,當即下馬與周瑜行禮,開門見山道:“尊駕可是來招降乎?若是如此,恕在下寧死不從!”


    周瑜聞言一驚:“卻是為何?”


    太史慈向東方望去,拳頭漸緊,答道:“依在下所想,某在涇縣多日,孫權早已該派兵前來圍剿,如今遲遲未動,隻有自秣陵傳來的安撫百姓的條文。又過了如此長久的日子,閣下才姍姍來遲,想必是孫權想要先鞏固丹陽事業,進而緩緩侵吞江東吧!”


    這太史慈不僅勇武過人,還有這般軍事頭腦,周瑜暗暗稱奇,對於一員將領他也不多加隱瞞:“我等早已勸誡主公,讓他速攻涇縣,進而取吳郡、會稽郡以及豫章郡,不到半年便可平定江左。無奈……哎,實不相瞞,在下此番前來圍剿,也並未告知主公……”


    太史慈見果然如此,心中竟然為周瑜感到憤憤:“如此主公,隻能安坐他人打下的基業,自己如何能夠爭奪天下?安撫州郡,隻需要派遣一官吏便可,豈能讓所有士氣正旺的部隊停歇?在此人手下,某之勇武,隻怕根本無法施展!”


    周瑜雖然深以為然,卻又故意反駁道:“汝在劉繇手下不僅不得重用,劉繇本人也隻是守成之人,為何你願意忠誠於他?”


    說到這裏,太史慈仿佛想起了什麽,態度瞬間改變:“武人所奉者,唯義字而已!劉繇乃吾伯樂,縱然他無法讓我展示所有實力,但也未曾虧待於我,若非遇到與之匹配的伯樂,我何忍叛之……嘿嘿,若如今在秣陵的是孫策,我說不定還願意投靠。”


    周瑜與之交談甚久,發現太史慈似乎很是看好孫策,心中暗喜,故作惆悵道:“然而孫策有弑父嫌疑,不忠不義……”


    此乃周瑜欲擒故縱之計,因為為了貶低孫策,孫權已經打破當初程普的規定,前不久派人將孫策的“劣跡”散布出去,以鞏固自己江東勢力。雖然他的舉措遭到程普等當事人的一概反對,但孫權一意孤行,為了打壓自己的兄長根本不擇手段!


    果然,太史慈聞言立馬火了,怒道:“縱然我對孫策知之甚少,但弑父之舉豈是一英武義士所能做出?吾聽聞汝乃孫伯符異姓兄弟,如今不僅不信任他,侍奉左右,反倒投靠與之敵對的孫權,真無信義也!某寧可身死,也不願投靠此等不忠不義之人!”


    連太史慈這種外人都選擇相信孫策,而孫堅的家臣反而抓著孫策不放……哎,這不就是在故意攆走孫策,好讓孫權上位嗎?想必程普看到如今的孫權,心中也會有兩分的後悔吧!


    見太史慈這般模樣,周瑜也不再隱瞞,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既然是伯符義弟,豈能做出背信棄義之舉?”說及此處,周瑜壓低了聲音,免得周遭的人聽見,“某幫助孫權攻取江東,隻為來日迎迴伯符,取得天下!若子義有意,可前往荀罡處投靠伯符!”


    太史慈聞言大驚,他沒想到周瑜還有這般打算,雖然他打算斥責周瑜毫無信義,但心想這不過是一個計謀罷了,所謂兵不厭詐,他侍奉的本來就是孫策,如今詐降孫權,何來無信無義之說?隻能說孫權自己傻,信了自己的敵人罷了!


    更何況,太史慈自己倒也想看看孫策為人,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的一般英氣非凡,令無人沉醉其中。思來想去,太史慈咬了咬牙,答應了周瑜。如果孫策不合自己的意,那自己再迴到劉繇身邊也不遲。


    “某已安排人馬帶你渡河,我佯裝被你打傷,你趁亂逃跑。切記,一路之上莫要遺漏身份,前往荀罡處也不可表露自己才能,免得被荀罡發現!將汝扣留!”


    太史慈會意,隨即佯裝一言不合將周瑜打傷,周瑜應聲倒地,周遭人馬連忙上來救援。太史慈便趁亂上馬,順著長江逃跑,果然遇見周瑜所說的渡船,船上之人正是自己的同鄉馬忠;馬忠前番被周瑜俘虜,便投靠了周瑜,周瑜以他忠勇,便將此事交給了他。


    見周瑜追兵將至,太史慈趕緊上船渡江;追兵又放出亂箭,皆是被太史慈擋迴。未幾,江麵之上霧氣四起,漸漸尋不得太史慈蹤影。


    眾人見太史慈成功逃離,心中憤憤,四處尋找渡船要渡江追逐太史慈;唯獨周瑜,先是故作懊惱,進而背過臉去,露出了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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