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荀罡所預料的,接下來去的幾個士族大家,給高粱倒是給的很積極,但一說到錢糧、鋼鐵這些資源,一個個跟看見瘟神一樣,唯恐躲之不及。荀罡無奈,隻能帶著那少的可憐的糧食鋼鐵,灰溜溜的迴了州牧府。


    他第一次感覺活得這麽憋屈,堂堂州牧竟然要看這些大家族的眼色;難怪有人說士族大家影響整個東漢,畢竟這些人占著的資源,那可不能小看……


    陳群帶了數十名工匠迴到州牧府,連夜將荀罡製作的蒸餾器拆開,然後按照裏麵的部件大加量產,連夜趕製出了五十台蒸餾器。原本荀罡要靠一個月的時間慢慢造酒,但這次隻用一個晚上,就能做出一大堆酒來;如果不是太缺錢糧,荀罡實在是不想用這個方法了……


    畢竟他現在是一州州牧,可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商販了;降下身段來做這種買賣,在東漢年間看來,那是極其掉麵的事情。


    “元直,你將賣酒之事下布到州中各個角落,記得標明這次賣酒主要用糧食交易……文若,此次來訪之人可能會比較多,你去譙縣找個空蕩的地方。還有那個誰,監督這五十台機器運轉,釀酒封裝,然後將所有的酒裝入瓶中,最後匯總數量……長文,你去將城南最近開的那個花園中的花買下,記住,要能釀酒的……”


    一天時間內,荀罡連忙將命令發布下去,畢竟自己現在是老大,隻用動動嘴皮子下達命令便可,其他的自然會有人完成;不過這時間到還是很緊湊的,畢竟今天一天就要將所有的酒釀出來,然後還要像以前一樣釀出限量酒拍賣。如果不是有五十台機器同時運轉,隻怕今天釀出來的酒還不夠譙縣的士族大家喝的。


    荀罡即將賣酒的消息傳遍整個豫州,而且據說這次賣酒將會維持三天三夜;那些原本以為第二天就賣完的人瞬間來了力氣,連忙差人星夜前往譙縣,隻為荀罡手中的“一杯倒”。


    這三天三夜,機器自然不會停止運轉,若是賣不完,大不了再給譙縣的百姓喝喝這種“奢侈品”,還能起到收買民心的作用。不過荀罡從來不擔心酒會賣不完,就怕一些不長眼的一口氣把所有的酒買完。


    畢竟能夠將整個會場裏麵所有的酒買完的家族多了去了。


    “主公,這一壺酒就賣一斛糧食……會不會太黑心了?”荀彧看著荀罡定的價格,心想這未免也太過黑心了吧,一壺酒需要的高粱不過幾兩,結果荀罡賣一壺就要用二十多斤的糧食來換,這是不是太恐怖了點?若是那些家族不滿,隻怕會把整個場子都掀翻了。


    荀罡似乎並不怕這個,未來市場有一種叫做饑餓營銷的買賣方式;這些家族五個月沒喝自己釀的酒,隻怕早就要被腹中酒蟲給鬧死了。別說一斛糧食,就算十斛糧食他們也一定會買!


    “文若,你不曾經商,自然不知道商人賺取利益的許多點……”荀罡手中毛筆揮舞著,但寫出來的字卻極其難看,難看的荀罡自己都想撕了,“如果商人全都販賣與成本價值一樣的價錢,他從何處賺取利潤?像我這種,我賺的就是科技錢,隻要他在群眾眼中值那麽些錢,那他的價格再高,那也不會算高。”


    “其次,商人販賣的物品主要是針對哪個階層的;如果我是賣個普通黔首的,自然不會有如此高的價格。但我的主要販賣對象可是掌握著豫州命脈的各個士族,他們豈會缺少一兩斛糧食?隻怕這一斛糧食換一壺酒,價格還稍微便宜了點。”


    荀彧不懂這些,既然荀罡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聽從後者的命令;如果荀罡真的賣一斛糧食一壺酒的話,按照現在的量產速度,第一天至少都會有十五萬壺酒;第一天隻要賣出十萬壺,那都夠豫州軍隊吃兩個月了。如果賣三天,完全夠支撐到今年的秋季豐收了。


    在荀罡手下的一片忙碌之中,眾人迎來了第二天。


    荀罡租借了曹家的一個會場,相較於當初荀罡的酒肆,不知道大了幾十倍;加上豫州士兵的守衛,整個會場看上去無比森嚴,似乎完全不會有意外的發生。荀罡滿意的看著一切,便將此處的事情全數交給了荀彧打理,並叮囑他注意哪些人不能得罪什麽的,還有拍賣要注意的事情;自己隻用迴去睡大覺就可以了。


    荀罡已經緊張了兩天,連睡覺都沒有睡好。


    好在荀罡沒有在會場多留,不然一定會被他從來沒見識過的場景震驚;整個會場剛開放半個時辰,便已經是人山人海。由於所有的酒分成九個地方販賣,也使得整個會場秩序井然。看著那些人幾十壺幾百壺的買,荀彧一臉吃驚,他聽說過荀罡的酒,但從來沒有想過荀罡的酒竟然會如此的受到歡迎,屯在後院拉糧食的馬車都趕不及運了。


    過了好幾個時辰,荀彧已經拍賣完所有的限量酒,賺了幾萬斛糧食和無數的鋼鐵、金錢、布帛等等;荀彧沒想到荀罡的限量酒更為恐怖,隻怕限量酒的價值就頂的上所有的普通酒了。眼見著太陽漸漸西傾,荀彧頓時就覺得又累又餓,在一個牆角處斜靠著,權當休息一會兒。


    “當個處理人……想不到竟是如此的疲憊。”


    這時,一個奴仆模樣的人朝荀彧這裏湊了上來;見著荀彧笑了一聲,問道:“敢問尊駕可是豫州別駕?”


    荀彧一驚,為什麽他會知道自己是豫州別駕?難道是哪家厲害人物的手下,便連連稱是。那人一笑,說道:“我家主人想要見見州牧,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


    荀罡最討厭在自己睡著的時候被人叫醒,所以當他看見荀彧將自己拍醒的時候,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將荀彧扇飛;畢竟人在睡覺的時候思維是極其不清晰的,難免荀罡會做出如此判斷。


    不過荀罡畢竟隻是四歲的模樣,就算一巴掌扇過去,那也感覺像是在撫摸一樣,不痛不癢;荀彧苦笑一聲,在荀罡耳邊說了幾句,荀罡立馬來了精神,連鞋子都來不及穿,連忙走出了房間。


    “周陽公,有失遠迎,請恕罪!”


    媽的,汝南明明那麽遠,怎麽著袁逢今天就到了?當時自己去汝南的時候都花了一天,難不成袁逢昨天就開始趕路了?


    袁逢坐在荀罡製作的輪椅上,看上去精神還挺不錯;他滿臉笑容的盯著荀罡,笑道:“荀罡,可否邀請老夫進去喝一杯茶水?”


    “這是自然。”


    荀罡雖然心裏麵雖然有些不爽,但臉上肯定還是要做出一副歡迎的模樣;他將袁逢迎進屋中,安置在席上,吩咐下人上茶水,並且將荀彧支會去了會場,便和袁逢開始嘮嗑。


    “不知周陽公此次為何來的如此匆忙,可是想念在下的酒想的腹中饞蟲作祟?”


    袁逢自然不會在意這等玩笑話,笑迴道:“自從上次得知你滎陽戰敗迴了豫州,便三月沒了消息,原本想來造訪,但你手下卻說你不便見客;此番正好你重新開置酒肆,便找這麽個機會造訪。”


    你這造訪未免也太積極了,隻怕剛知道賣酒的消息就開始趕路了……荀罡看著袁逢似乎有些疲憊,看來也就在顛簸的馬車中稍微休憩了片刻;如此長者對自己一個小孩竟是這般厚待,不由得讓荀罡心生感激。


    “勞周陽公煩心了,此番必然不會讓周陽公空手而歸;周陽公的那份在下已經收拾妥當,待會兒便讓手下送來,自然,分文不敢收取。”


    “哈哈!你這小子,我當時不過戲言罷了,你還當真了!”袁逢看著荀罡越來越覺得順眼,尤其是他現在的身份,是豫州牧而不是商販,自然讓他喜歡的緊,“方才我來譙縣之時,聽聞最近豫州出了些許問題讓你焦心,不知是何事?”


    沒想到袁逢這麽快就知道這些事了,荀罡倒不想麻煩這位老者,畢竟他幫助自己也挺多的,而且荀罡也害怕他幫忙,畢竟他幫忙可從來不是免費的,正欲說話,但卻發現舌頭打結了;袁逢知道他想敷衍自己,微微一笑道:“荀罡,不必與我講禮,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些許忙。”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荀罡咽了咽口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瞞周陽公,這次匆忙賣酒、賣三日,主要是因為州中錢糧匱乏、鋼鐵缺失,連府庫中的兵器都生鏽了八成;還有軍馬等事物……近來潁川郡也遭到魯陽屯紮的孫堅的掠奪,百姓苦不堪言,我正想如何解決呢……”


    袁逢的臉漸漸變得嚴肅了,因為這確實是些嚴重的問題;如果說荀罡可以憑借這次賣酒賺取足夠的錢糧的話,那鋼鐵的采集就比較麻煩了,畢竟鋼鐵是市場上並不流通的貨物,想要用這個來換酒,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你說魯陽的孫堅部隊掠奪潁川?”袁逢麵色有些疑惑,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消息,“不對啊……孫堅乃是豫州刺史,怎會做起掠奪豫州的勾當?而且孫堅隸屬吾兒公路……”


    “呃,不瞞周陽公,其實酸棗會師之時,在下與公路將軍產生了不小的摩擦,所以、也許、可能……是公路將軍派來報複的。”


    荀罡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不就是袁紹袁術的爹嗎?而且袁逢不提不要緊,一提起孫堅是袁術的隸屬,荀罡就猜到這掠奪潁川絕對是袁術想要給自己添堵了;畢竟他還在虎牢做享清福,不舍得自己來收拾自己的……


    “胡鬧!二人私怨,與潁川百姓何幹?你莫急,孫堅此人我也見過,何況此人乃吾兒隸屬,我即刻修書一封,若他還敢掠奪潁川百姓,我親自去找他!”


    我去,真是個硬漢子!單憑這一點,荀罡就不得不佩服袁逢,他都這麽直白了,自己豈有拒絕之理?荀罡當即行禮道:“多謝周陽公了,實在是解決了我的大難題!”


    “此乃小事,不足掛齒……”說罷,袁逢眼珠子微轉,又是說道:“你方才說豫州缺鐵……吾曾購得一礦源,尚未遣人,開發,若你有意,此礦源權當我借你的,開發出來的礦源四六分,我四你六,如此可好?”


    啥……這這這……老鐵,你是來送助攻的嗎?這簡直是天大的便宜啊!現在正是缺鐵的時候,一個鐵礦在自己麵前,豈有不要之理?而且是自己六成啊!


    然而荀罡正欲拜謝的時候,袁逢卻突然擺了擺手道:“你先別忙著謝我,你我相處如此時日,豈會不知道我的性格?這是有條件的。”


    荀罡心裏一聲咯噔,果然如此,便戰戰兢兢的問道:“什麽條件,周陽公請講。”


    “不知上次告訴你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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