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被收購的計劃還在進行,完成初步重組後,新東家開始籌備一次山月近幾年來最大的名家聯名畫展。


    過了幾天,就下了帖子宴請參加畫展的重要畫家。


    薛迷作為老牌t市本土畫家,自然在被邀請之列。


    這種聯名畫展以前也舉行過幾次,但是這一次,薛迷的位置被從第一類展廳擠到了第二類。


    不單是這樣,據說這次很多本土畫家的名額都被擠到了二類,反而是大地新挖過來的那幾位,一個不拉的占據著一類。


    用晏知書的話來說,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都是重金挖過來的畫家,自然得捧著。”


    然而晏女士自己也是憋著一肚子火:“大地好好的傳媒公司,懂什麽畫,挖迴來一些什麽牛鬼蛇神。位置不好,可你也要給我爭氣,最好一鳴驚人,也給我們爭迴一點發言權!”


    雖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樣的話真的讓薛迷壓力很大。


    有壓力的狀態下哪來的靈感?


    薛迷連著幾天畫壞了幾幅畫,最後隻能歎了一聲,準備去參加宴會。


    山月的宴會薛迷也參加過幾次。大家都是搞藝術的,也就沒有太講究。


    薛迷穿著平常穿的白襯衫和長褲,不過意思意思換了雙高跟鞋。


    剛訂的小奧迪還沒有上牌,她開去了山月。


    結果好家夥,剛到山月門口,就看見那裏一片豪車,從上麵走下來各種妖嬈晚禮服長裙,一個個搖曳生姿。


    看著簡直不是畫廊的晚宴,而是哪家豪門的夜趴。


    薛迷停好車,旁邊的位置就停著一輛賓利。從上麵下來一位穿著低胸火紅晚禮服長裙的美人,對方的視線從她身上,然後落到她的車上,意味莫名地一笑。


    “薛迷,薛老師?”


    薛迷笑了笑:“你好,我是薛迷。”


    主動伸出手,對方卻隻是看著她的手一笑,就扭著腰轉身走了。


    “……”


    等薛迷走進畫廊大廳,那種亂入的感覺更明顯了。


    大廳雖然還和以前差不多,但是現在都是晚禮服長裙曳地,男人們也都穿著正統的晚宴服。


    隻有為數不多一小搓和她差不多的隨意著裝的畫家,基本上都在角落裏。


    薛迷愣了半天,從路過侍者手中的盤子裏取了個酒杯下來,先找到了人群裏晏知書。


    晏知書四十出頭,身材豐腴,保養得宜,皮膚嫩得快能掐出水。做畫廊經紀人已經十來年,是業界非常有名的資深經紀人。


    此刻的她戴著金邊眼鏡,還是一副高端白領麗人的打扮,身上是一套標誌性的藍色職裝。


    她也端著酒杯,朝不遠處的那一抹火紅色的銀子努了努嘴,道:“瞧見沒有,一類的最顯眼的位置留給她了。”


    薛迷瞟了一眼,正是剛才下車的時候叫了她一聲的那個開賓利的火辣美女。


    “她誰啊。”


    晏知書斜了她一眼:“你就是畫畫畫傻了,這麽有名的人物你不知道?”


    薛迷一臉問號。


    她平時不怎麽交際,業界名家的名字聽過不少,畫作也非常了解。可是記臉還真是沒記住幾個。


    “她是關蘭啊”,晏知書怒其不爭似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就是那個關蘭。”


    這話說得挺奇怪的,要是換了別人還不一定聽得懂。


    但是年輕一輩的畫家,多少都聽過關蘭的名字。尤其是,“那個關蘭”。


    年輕成名,一邊畫畫一邊炒娛樂圈,和各大富豪傳緋聞傳得轟轟烈烈。


    而且她每年的作品都不多,給出的說法是什麽,畫作在精不再多,她不是為了糊口而畫畫,希望每一幅畫都凝結了她全部都靈感和心血……


    在外界倒是少數的幾個這麽年輕就有很大影響力的畫家。


    但是在業界,她的名聲非常不好。如果說作風問題倒不是最嚴重的,畢竟藝術家總是激進些的。


    主要是她光自己上位就算了,還老是喜歡踩別人。


    “就算是她,也不會一來就占了一類最好的位置吧。不還挖過去幾個大家嗎?就甘心啊。”薛迷好奇地問。


    而且說句公道話,關蘭倒也是有點實力的。但是這個大廳裏哪一個都是已經成名的畫家,她那點實力,還真是不夠看。


    “一來t市就炒上了,而且對方來頭不小。”晏知書輕聲道。


    關蘭倒的確是走到哪兒炒到哪兒的作風。基本上每走到一個地方,都能和當地有名的富豪發生點什麽似是而非的事情。


    “誰?”薛迷八卦地問。


    “你猜?給你個提示,大地聽了也要讓路的人。”


    薛迷在腦海裏把t市說得話的各路人馬都過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大地的靠山是季氏啊。在t市,誰敢跟季氏叫板啊。”


    “差不多了,再猜猜。”


    薛迷想了想:“難道就是季氏的高層?”


    “不止。”


    薛迷皺了皺眉,道:“那莫非是……”


    “季氏財閥的主人,季北。”


    薛迷一愣。


    “北少近兩年來身邊一直沒什麽女人,這次是讓關蘭給撿了便宜了。也難怪關蘭願意迴國來從頭開始。嘖。不過你要小心啊,薛迷。”


    薛迷迴過神,眼神閃爍:“我?小心?”


    “是啊,關蘭不止一次在公開采訪裏提起,她最喜歡的國家是法國。法國是山月的總部啊。羅尼這麽多年來一直捧的都是你,愣是沒有她的一點位置。”


    晏知書提醒她:“這女人心狠手辣的很,沒仇的都要踩上幾腳,何況是你這種本來就搶了她風頭的。”


    薛迷搖搖頭:“我好好畫我的畫,她已經把我擠到二類了,還想怎麽樣?”


    一邊說著,就看見那個她們討論的關蘭突然迴過頭來,看了薛迷一眼。


    “眼神很是複雜啊”,晏知書歎氣,“你是最擅長觀察人的,難道看不出來?”


    怎麽會看不出來?


    薛迷笑了笑:“這個人倒是很新鮮。我想,我可以為她畫一幅畫。”


    晏知書:“……”


    薛迷撈起袖子伸出胳膊,隻見白皙纖瘦的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興奮得聲音都微微發抖:“我有靈感了,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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