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殺人償命


    “你又在外麵惹什麽事情了!”上官蘭這會兒本來火氣就大,現在聽見了這話更是了不得,直接就對著上官晚昭怒目而視。


    然而上官晚昭就隻是聳了聳肩,道,“想找上門的總有事情說。”


    因為有老夫人在,所以上官蘭也沒有多做什麽,就隻是由老夫人領著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府門去。到的時候就看見外麵站著至少二十來個人在人群的中央,雖然有男有女,但都是壯年。而這個時候,正在大聲的叫嚷著什麽,還有的在和周圍的群眾說話,像是在說事情的經過。認真聽一下就能聽得出來,那些人喊的是,“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雖然這件事情和上官菊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畢竟是鬧到了府門口來,所以上官菊現在站在了為首的位置上,身為將軍本身自然是有些戾氣的,更何況上官菊一貫冷麵。自有一份威嚴在,那些鬧事者就沒有一個敢上前去的,但是對周圍群眾的解說和叫喊聲卻是此起彼伏的,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


    而最顯眼的就是停在上官家的大門前麵的一副擔架上麵,那上麵有一個死人躺在那裏,麵呈死灰狀,胸膛已經沒有起伏了。破衣爛衫麵前能夠蔽體,但是在這個時候未免太單薄了一些,草鞋上更是連底都快要磨沒了。


    早上的集合是碧落陪著上官晚昭去的,黃泉說不想聽著那些嘮嘮叨叨的話,但是現在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了過來,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問蘇說,是濟世堂鬧出來的事情。”


    上官晚昭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幾天她一直就是覺得心緒不寧的,現在聽見了這個消息更是一股子的厭惡上了心頭,“知道了。”她冷聲扔下了一句,隨即就撥開了人群,徑直走到了上官菊的身邊,甚至還要比上官菊站的還靠前一些。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出現的有些突然,還是因為最近的戾氣太盛帶起了一股子的氣場,她一眼掃過去,原本那些看著上官菊還在叫囂的刁民卻在看見她了之後,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叫嚷的嘴,一個個緊張又帶著些許恐懼的往她身上投了一些目光過來。


    然而還是有人看見的晚一些,自然收聲也就晚了幾分,原本吵嚷的叫嚷聲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聽見他喊,“濟世堂的藥丸吃死人了,血債血償!”


    上官晚昭的眸子一轉,落到那人的身上帶著三分的淩厲,嚇得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立刻就收了聲,然後上官晚昭就聽見了站在後麵一些的上官蘭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是濟世堂出了事情,那你可要好好的給個交代!”


    上官晚昭看都沒有迴頭看一眼,隻是冷著聲音說了一句,“三叔放心,不管是出了什麽事情,晚兒都不會給上官家的牌匾抹黑的。”說著話,就又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上官府的台階上,高高在上的看著圍在前麵鬧事的刁民,每一個人都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才冷笑著挑起了唇角,道,“既然是濟世堂出了事,你們不去濟世堂,你們來上官府鬧什麽?”


    這一群人被上官晚昭看著也沒了底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有剛剛叫囂的勁頭了,互相推搡了半天,才算是找出來了一個人站前麵來和上官晚昭說話。那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看著就是個幹苦力的,眼下被推出來了也是沒辦法,不過還是給自己壯了壯膽,這不過就是個小丫頭,比自己的女兒大不了多少,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了這裏,就麵露一副兇相,逞能的往前走了一步,衝著上官晚昭就開口吼了一聲,“濟世堂是上官家的生意,出了事自然是要來找上官府的。你是濟世堂的掌櫃的,那就隻能請你給個交代了,你們賣的藥丸出了問題,吃死了人,這帳應該要怎麽算?”


    上官晚昭本來還是挺惱火的,現在卻突然就哭笑不得了,微微眯著眸子看著為首的人,問,“你怎麽知道我是掌櫃的?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就能撐得起來那麽大一間鋪子?”


    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愣,也不知道是被上官晚昭看的有些發傻還是原本智商就不太夠用,下意識的就扔出來了一句,“東家都告訴我們了!”


    上官晚昭眼睛頓時就亮了,“東家是誰?”


    不過這個漢子反應慢,其他人倒是有反應過來的了,意識到了說錯了話,趕緊捅了一把說話的大漢。大漢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反問道,“什麽東家?哪兒來的東家?我是說街坊都告訴我們了,濟世堂的掌櫃的就是上官府的五小姐!”


    她就不明白這是有多瞧得起她,就雇傭這樣智商的人來與她刁難?未免也太看得起她的智商了,也不和他們多計較,這是看了一眼那躺著的死人,道,“既然這樣,那就抬上你們的人,跟我到濟世堂去。”說著話,看了一眼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揚聲道,“各位想看熱鬧的便也都一並跟去,到時候也請各位做個見證,到底是真如他們所說是我濟世堂的藥丸吃死了人,還是別有用心者想要借題發揮故意生事!”


    百姓中立即就有人響應,說要一起到濟世堂去。那些刁民也無所謂,反正他們就那麽一個目的。現在上官府的門口都已經鬧了,還差一個濟世堂麽?更何況,本來就是濟世堂出的事情,現在到那邊去也無可厚非。


    於是立即就有兩個男人上前去抬起了那擔架,宇文雅妤看著倒是沒多慌亂,可是紫煙的姨娘趙氏卻站不住了,趕忙上前幾步來,到上官晚昭的身邊小聲的說著,“五小姐,就在這裏解決吧,畢竟這是上官家的大門口,真要出了什麽事情也都不會坐視不理的。到了濟世堂的門口去,萬一五小姐應付不來怎麽辦。”


    上官晚昭就隻是笑了笑,瞥了一眼站著的上官菊,小聲迴應道,“趙姨娘放心,就算是在上官家大門口出了事,該不管也還是不管的。我有把握,不用擔心。”


    然而就算是這樣,趙氏卻還是依舊緊緊地皺著眉頭,怎麽也不放心上官晚昭往濟世堂的那邊去。這丫頭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這麽久以來對紫煙的照顧她也都看在了心裏,想了想,幹脆轉過身衝著老夫人開了口,“老太太,這是上官府裏麵的五小姐,不管是個嫡出還是庶出,到底鬧得都是在打上官府的臉麵。這要是就看著這群刁民這麽誣陷,看著五小姐受委屈,上官府的臉麵往哪兒放?”


    趙氏在老夫人的心裏一直都是個溫順聽話的妾室,從來都沒有和府裏提過什麽要求,也從來都沒有爭過寵鬧過什麽事情。可是今天趙氏主動開口提議了,老夫人一聽也的確是有道理,怎麽能由著上官晚昭自己過去,幹脆就順著趙氏的話往下說,“咱們都跟著過去,把馬車也趕過去,等事情處理好了直接就起程。”


    於是上官府這一群浩浩蕩蕩的隊伍就跟著鬧事的刁民往濟世堂去了。


    坐在紫檀馬車上,老夫人是跟著沉魚和紫黛一起的,看著沉魚有些失神,老夫人開口安慰道,“別著急,你五妹妹的本事不會被這群刁民刁難的,很快就可以解決上路了。”


    然而沉魚的心思顯然就不在這上麵,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覺得心裏有點兒不舒服,自打沉魚中了邪之後,一直都是神叨叨的,終日裏叫著祖父和母親,嘴上喊得就沒有一個活人。以至於現在她看著這丫頭都覺得陰測測的不舒服,正想著呢,就感覺到另一半有人挽上了自己的胳膊,軟軟的聲音響了起來,“祖母也別著急了,五妹妹那麽厲害,肯定會沒事的。”


    現在紫黛能和自己說說話也讓老夫人覺得放鬆了一些,便放棄了沉魚,轉頭去和紫黛說話了。


    不過沉魚這會兒沒工夫注意這些,而是在想著,她準備的東西都在梧棲縣了,這一出戲會是誰針對的上官晚昭呢?


    不管是誰都好,隻要是能打壓上官晚昭,她都是覺得高興的。


    等到了濟世堂的時候,高容辭早就已經接到了消息,站在濟世堂的門口等人。不過看著這一群黑壓壓的人群,高容辭卻還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等到在人群中把上官晚昭找到的時候,快步上前,略一躬身,“小姐。”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沉聲道,“看好了鋪子,別讓人有機可乘。”


    高容辭點了點頭,答,“已經派人守著了,方才黃泉姑娘過來又提點了一遍,萬無一失。”


    上官晚昭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兩步就站到了濟世堂的門前,一轉身,對上的就又是那一群鬧事的刁民。而後來的馬車也都跟了上來,上官家的人紛紛從馬車上下來,到了上官晚昭的身上站下。宇文雅妤是最先過來的,也是站的離她最近的,甩袖之間,一朝公主的氣度一覽無餘,而另一邊站著的是上官竹,雖然一言不發,但冷著一張臉倒也是有些駭人。


    而趙氏和紫煙也毫無例外的站在了她身邊,紫煙素來都是膽子小站在身後的,但是今日卻盡可能的站在了上官晚昭的身邊,甚至有隱隱靠前的姿勢。椋夕看著有些好笑,也跟著過來了,握緊了自己庶出妹妹的手,抬眸冷目看著麵前的一群刁民。


    吉祥是站在上官菊的身邊的,可是就算是這樣,卻還是用著人人都能聽清的聲音和上官菊說著,“老爺,這可不是五小姐一個人的事情,而是關聯到了整個上官府,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她說話的時候軟聲細語的,聽著就讓人舒服,畢竟是上官府家養出來的丫頭,也是一直跟在王氏身邊的,知道和上官菊怎麽說話才最有效。


    就連之前陰陽怪氣的安氏都小聲的在上官菊的身邊開口,“老爺,這群刁民怎麽敢堵在上官府的門口呢。”


    上官菊就覺得吉祥和安氏說的有道理,不管到底是怎麽迴事,這群人居然敢堵著上官府的大門,都已經是不把將軍府看在眼裏了。怎麽,因為沒有戰事,就當他這個將軍是擺著好看的麽?


    “晚兒你放心。”上官菊終於開了口,看著上官晚昭,“不管今日如何,四叔都會站在你的這一邊。”


    “莫怕,家裏人都在這兒呢。”素來不喜在這種時候多話的上官梅也跟上了一句,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上官竹,道,“你父親和叔伯都在呢。”


    “多謝大伯四叔了。”上官晚昭彎唇笑了笑,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酸,她到了這裏這麽久,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的。可是現在看見了這麽多人站在自己的身邊,娘親、父親、趙氏、紫煙、椋夕、安氏,還有吉祥。原本孤軍奮戰的時候也不會覺得什麽,可是當真真切切的有人站在身邊的時候,才會覺得,孤身一人的逞強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有那麽多人願意相信你支持你幫助你,會在你快要掉下去的時候拉住你的手,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情。


    那群刁民雖然說有些被氣勢嚇到了,但是畢竟已經到了濟世堂了,便幹脆就將擔架放在了正門口的地麵上,然後依舊是由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開了口,“原本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風寒,是買了濟世堂的藥丸想要治病的,誰知道一粒藥丸吃下去了居然會吃死了人!鄉親們,你們說,這濟世堂是不是個黑店!上官家的這五小姐是不是黑心的掌櫃!殺人是不是應該償命!你今日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決不罷休!”


    本來應該是極其具有煽動性的話,不過也不知道是礙於那麽多人站在那裏的氣場還是這大漢的說話方式太過於粗糙,一番話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們一夥之外,竟然沒有一人跟著起哄,反而是響起了另外的聲音。


    “可是我父親的病就是濟世堂治好的啊……”


    “我媳婦兒也是,還給我免了出診費呢。”


    “上官五小姐不像是個壞人啊……”


    那一夥人一聽見這話就有些慌了,紛紛對視了一眼,還沒等說什麽呢,就看見上官晚昭轉過了頭,對著在身邊的高容辭問了一句,“主治風寒的藥丸,濟世堂賣多少錢一顆?”


    高容辭原本雖然有些不太服氣上官晚昭,覺得這麽大年歲的一個小姑娘應該是沒有經過世俗險惡的,不過後來卻發現了這位小姐雖然年紀小,但是卻並沒有那麽天真無邪。眼下聽見上官晚昭這麽問了,略一思索,便揚起了聲音,用著人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濟世堂主營中成藥丸共十九種,預購需坐診大夫親自開具藥方,嚴明用法以及用量,絕不擅出。其中主治風寒藥丸名為連花清瘟,主料為連翹、金銀花、炙麻黃、炒苦杏仁、石膏、板藍根、綿馬貫眾、魚腥草、廣藿香、大黃、紅景天、薄荷腦、甘草,清瘟解毒,宣肺泄熱……”


    “你說這些幹什麽?”五大三粗的漢子聽得不耐煩了,擺了擺手就打斷了他。


    高容辭隻是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宣傳。”略一頓之後,話鋒一轉,“四粒為一瓶,每瓶紋銀三兩,依照症狀輕重每方開出三至十二瓶。”話說完了,高容辭看了一眼鬧事的人,歎了一口氣道,“可能你們算不明白,也就是說,每次至少要買三瓶,也就是就兩銀子。”


    幹得好!上官晚昭在心裏簡直忍不住稱讚了,別看高容辭人是看著有些高冷,不過十個高冷八個毒舌啊!


    高容辭說完了之後,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衣衫襤褸的死者,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些鬧事者的衣著,冷聲問,“替小姐問一句,死者生前在何處做工,每月能拿到多少工錢?”


    他這一問,旁邊的人也都明白過來了,圍觀的群眾一哄而笑,有人在旁邊笑道,“九兩銀子,他不吃不喝都得賺一年了!”


    這話一說出來那個大漢就不願意了,“就算是賺一年又能怎麽樣?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賺的少就不能給自己買藥了?我們就是願意一年不吃不喝去買藥,你管得著嗎?”一邊說,一邊還真就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來了一張藥方來。


    高容辭上前去接過來,仔細辨認了一番,還真就是濟世堂開出來的藥房,立即就交給了身邊的夥計去對賬。這夥計跑了一圈迴來,昨天還真就有人買過這個東西,也的確是能夠對的上的,高容辭聽了夥計的耳語,便對上官晚昭道,“藥方是真的,夥計也記得昨天的確是有這麽個人來買過藥。”


    一聽見這個,那大漢頓時就有了底氣了,聲音也高昂了不少,“現在沒法抵賴了吧?”


    然而上官晚昭卻依舊是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辦法能證明他的死因就在我濟世堂的藥丸上。”


    “你們還講不講理了!”那大漢急了,目光瞪著上官晚昭,夥同身邊的同夥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叫嚷和起哄,“別以為仗著你們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有權有勢就能草菅人命嗎!要是你們再這麽不講理,我們就到宮門口去!讓皇上給評評理!我們去告禦狀!”


    眼看著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高昂,這會兒沉魚反應過來了,拉了拉身邊的老夫人的袖子,小聲的說了一句,“祖母,要是再這麽鬧下去,恐怕上官府的好名聲可就全毀了啊。”


    老夫人看著也是心慌,就想要和上官菊說一聲,想辦法收場。沒想到在這個當口,卻聽見上官晚昭揚聲說了一句,“來人——帶路!送他們去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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