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美人千萬,再無一人似她


    上官晚昭在感覺到了目光的一瞬間,就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了迴來,可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沒有逃過那兩個人的關注。


    一個是宇文玄青,一個是宇文玄辭。


    “最近是不是要忙起來了?”宇文玄辭偏過頭去,問了一句。


    “嗯。”宇文玄青應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也沉了下來。


    而在這個時候,安定王正在向皇帝磕頭,這最後一次行禮,作為了他王爺生涯的結束。


    “不過還是有一點時間的。”宇文玄青像是有什麽打算,目光往那個站著麵色冷淡的姑娘身上投去,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嘴角微微的牽扯起了笑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殿上已經有侍衛將王爺“請”了出去。大禹唯一一個異姓王爺,終於壽終正寢。


    而剛剛還在安慰自己好歹是個郡馬的男人,隨著王府一家的衰落,也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就隻剩下了一個比常人要難看的媳婦。


    “青兒對一個姑娘上了心,果然就也變成凡人了。”宇文玄辭見他笑得明顯,不由得調侃了一次。


    “嗯?大哥怎麽說這個?”他表現得有那麽明顯麽?


    “若不是有東西攔著,恐怕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宇文玄辭也跟著笑了笑,不過下一句卻提起了正事來,“陳家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恐怕陳澈也快要迴來了。大營那邊我幫不上忙,你自己萬事要小心。這丫頭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你之前發現的人恐怕也是要對她下手的。”


    “她的日子什麽時候好過過?”宇文玄青冷笑了一聲,目光也銳利了幾分,然後轉頭對他道,“大哥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上官晚昭還有些恍惚,腦子裏還在想著之前的天桓帝的事情,卻突然覺得又有兩道目光向著自己看了過來,目光裏都是關切,不由的心下發暖,對剛剛的事情也沒有那麽在意了。


    一場宮宴鬧到了這番境地,自然也是沒法再繼續下去了。


    所以眾人紛紛起身跪了下去,就等著皇帝宣布宮宴的結束。


    天桓帝也沒有什麽精神再繼續下去,廣袖一揮,退了所有的人。卻在看見上官晚昭似乎也打算一起離開的時候,突然開口叫走了她,“晚丫頭,你留下來,朕覺著有些難受,你給朕好好看看。”


    上官晚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皇帝要把她留下來,不過還是乖乖的停住了腳步,“是。”剛想轉身,就感覺到似乎有人看著自己,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己的四叔。


    想想也知道上官菊想要跟自己說什麽,不過卻覺得有些可笑,不過就是想讓自己為他的女兒求求情。就算都是上官家的人,但是能在看見這些事情的之後還希望自己求情,她這個四叔也真是頭腦清奇,左右皇上也沒有一起發落自己的意思。她不願管這攤子爛事兒。


    雖然上官菊現在也不太喜歡這個女兒,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女,就這麽扔在外麵到底是臉上不好看。可是眼下看著她根本就不接自己的眼神,不由得也有些著急了,也不管上官竹還在自己的身邊,忍不住喊了一聲,“晚兒!”


    上官晚昭聽見這一聲倒是笑了,迴頭去看他,按照他能在朝廷裏混的風生水起的頭腦,應該是明白書芸和沉魚是個什麽打算的。如果是這樣,那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堅固的信心,能讓他還開口希望自己去求情?


    “四叔叫晚兒可有事?”上官晚昭嫣然一笑,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卻冷淡的不帶笑意,“四叔可曾經想過,如果那個人偶出現在我的禮物盒裏,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上官菊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現在也對她無話可說。


    他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這個曾經整個上官家的為之驕傲的女孩子,如今一步步的往高台上走去。上麵喜怒無常的九五之尊,別當真是想個親切的舅舅一樣的看著她。


    他突然覺得這個孩子不應該姓上官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他家的孩子,而且整個上官家也沒有給她一點該給的庇護。


    上官竹在一旁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他就隻能躬身後退,再也沒有去看自己的侄女,隨著人流一起離開了宮殿。


    九五至尊就隻是在看那個女孩兒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方向,之後就再也沒有給過一點多餘的目光。等到上官晚昭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晚丫頭,你陪朕出去走走。”


    月夕夜自然是月圓,這大禹又向來都是四季分明,如今夜深了,自然天氣也涼了。天桓帝的貼身太監拿了一件披風來給他披上,也有懂事的小宮女給上官晚昭披了一件披風。天桓帝不說話,她也不主動開口,就隻是乖乖的跟在後麵走著。兩個人一直走到了鸞鳴宮的門口,天桓帝才停住了腳步。


    就隻是那麽一抬手,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往後退了兩步,黃泉也跟著退到了遠處,留下了空間,讓兩個人獨處。


    說實話她還是有些好奇的,憑著這幾次的接觸,她覺得皇帝應該是一個很大男子主義的人。更何況這又是九五之尊,能嬌慣著一個嬌縱的妃子這麽多年,如果說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特別的故事,她是說什麽都不信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她被留下來。不由得想了想,是不是因為天桓帝平日裏沒有什麽人說話,和自己的那些兒子又不好開口,所以現在想要和自己說說自己的難受事情。她也是少有的一個能說的人,不由得就有些好奇,會不會是想要說這些事情。


    在心裏都已經搬好了小板凳,拿好了瓜子,就等著天桓帝和自己探討一下那些不為人知的情感秘密。然而卻沒有想到,雖然天桓帝真的迴過頭來看自己了,可是開口問出來的卻是,“青兒的腿可能治?”


    上官晚昭被問的都有些發愣,在心裏念叨了半天,是不是拿錯劇本了。然後才迴了天桓帝一句,“當然能。”


    “果然!”天桓帝一大聲把她嚇了一跳,“朕就知道肯定能治,朕就知道那些太醫都是庸醫,果然還是白家人比較靠譜。”


    白家人?上官晚昭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聽見這個稱唿,反而是微微的勾起了唇角,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按照這些年來原主的記憶,卻覺得要比上官家的人好多了。她現在對她的外公簡直一百個好奇,十分想要再見一麵。


    “太醫親口與朕說,青兒的腿沒救了。”天桓帝的目光落在了上官晚昭的身上,聲音輕柔了下來,“本來依著青兒的性子,朕是萬萬也不能讓她的女兒,讓上官家的女兒嫁給青兒的,隻是青兒與我說,隻要他娶了你,他的腿就能治。這朕才同意,晚丫頭,你可怪朕?”


    上官晚昭笑了笑,搖頭。


    看來對於這段婚事,就算是皇帝也不算是太滿意,隻是因為想讓宇文玄青好起來,他才不得不低頭。


    想了想,在皇帝開口說話之前,隻是說了一句,“阿晚是白家的女兒。”


    就算是她的親生父親沒有那些人那麽冷情,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上官家的女兒。


    天桓帝看了看她,嘴角倒是勾起了微微的笑意,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突然說了一句,“你果然是他的女兒。”


    上官晚昭不明其意,就隻是因為他說自己是宇文雅妤的女兒。


    其實關於他的病,她還想要聽皇帝多說兩句,畢竟外麵傳的有本有眼,她也從來都沒有得到什麽實際的答案。某些不能明說的地方,還有那張讓她覺得驚豔的臉,到底都是什麽樣子,還能不能治。


    可是等了好半天,皇帝也沒有再說下句話的意思,她實在是按耐不住自己,隻能打斷了皇帝一直在看著鸞鳴宮的過程。


    “殿下的臉……”


    “隻要腿能治好,其他都不算是大事,朕都不擔心,你也不用擔心了。”


    她也鬆了一口氣,想來應該是沒事的。看著天桓帝沒有再多說什麽的打算,她也就隻是陪著他,不過卻冷不丁的聽見皇帝問了一句,“晚丫頭,淺淺好看麽?”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指的是蕭妃娘娘,不由得點了點頭,由衷地道,“絕色。”


    “朕也覺得她好看。”天桓帝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迴答,隻是悠悠地說了一句,“可是這普天之下,美人千萬,再無一人似她。”


    上官晚昭也不知道皇帝是個什麽意思,就是能沉默著什麽都不說。兩個人一直看了半宿的月亮,或者說隻有她在看月亮,天桓帝看的是鸞鳴宮。一直到快要天亮,天桓帝才迴了寢殿。


    而她就在打算出宮的時候,卻被君墨請了過去,說是要給皇後娘娘再診脈。恐怕並不是想要診脈,是君墨想要從她這裏再騙些東西過去吧,比如藥丸。


    皇後娘娘不過就是驚嚇過度,平伏心緒的藥她有很多種,不過她並不想就這麽簡單的給君墨拿出來。所以在給皇後娘娘把脈了之後,上官晚昭也不去看君墨期待的目光,就隻是衝著皇後微微的俯身,然後道,“平複心緒的藥雖然有,但是今日是來赴宴的,身上並沒有帶那麽多的藥品出來。就等天亮了之後,君墨先生往濟世堂跑一趟吧。”


    那個出了名的神醫簡直哭笑不得,不得不說,三殿下真的找了個勤儉持家的好媳婦。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為自己的濟世堂爭個名聲,隻要明天有個人知道皇後娘娘也去那裏拿藥,天知道,那濟世堂會變成什麽樣子。


    等從皇後娘娘那裏出來,外麵的天已經現了微光,她等到出了皇宮的時候。已經是往日裏朝臣來上早朝的時候了,不過因為昨天的宮宴,所以今天的早朝取消。這皇宮門口空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見上官家的馬車等在宮門在。


    那是往日裏沉魚專用的馬車,明晃晃的掛著一個“上官”的牌子。


    送她出來的小宮女見了就笑,“王妃家裏真是擔心呢,這一夜未歸的,恐怕公主和駙馬擔心壞了。”


    這小宮女隨口說說話,想著能讓王妃有個好心情,不過哪兒想著,王妃聽了反而笑了,隻是搖了搖頭。小宮女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琢磨著這女兒一夜未歸,家裏總應該派車來接的。


    看著馬車就不像是來接自己的,上官晚昭也沒說話,隻是扭過頭去看跪在宮門口的兩個人。


    沉魚的一身衣裳是又髒又皺,原本及腰的長發如今也是髒亂不堪,為了進宮而特意抹黑的臉,現在已經漸漸地失去了原本的偽裝。有的地方露出了原本的肌膚,而其他地方也有的被胭脂染的顏色更深。跪了已經一夜,早就沒有什麽力氣了。現在都已經算不上是跪,而幾乎就是癱坐在地上。一張臉像是從地獄上來的修羅,還哪裏是什麽第一美人。


    再去看同樣跪在地上的書芸,之前用來遮羞的發巾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露著那一個光頭,上麵的傷口有的再次受傷,已經變成不堪入目,甚至都有血跡到了眼睛附近,隻是她也不抬手去擦幹淨,任由血跡在臉上肆虐。


    不過就算是這樣,書芸看著也是很有精神的樣子,比旁邊跪著的快要失神的沉魚好得多,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不是因為現在在皇宮的門口,恐怕沉魚會就這麽不顧形象的睡過去。但是書芸就格外的精神,目光一直都不曾弱化下去,死死地盯著皇宮裏麵,也說不上目光裏是種什麽樣的情緒。


    雖然說沒有人看著這兩個人也不敢直接跑路的,但是皇後還是派了個嬤嬤在旁邊看著。如今這嬤嬤坐在椅子上,旁邊放著個小桌子擺著茶盞,躲在遮陽的地方,一口一口的抿著茶水。見書芸如此,不由得就笑著開了口,“你這是看什麽呢?書芸姑娘,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從今天開始,這大禹再也沒有安定王了,自然也就沒有書芸郡主了。這皇宮裏麵啊,恐怕你這一輩子也進不去了。還是多指望指望裏麵的主子高興了,把你的罰跪給免了吧。曾經也是人上人的金枝玉葉,哪兒能經得起這麽個罰跪呀。一會兒天就要大亮了,那時候也還是熱著呢。”


    這是宮裏的嬤嬤,還是跟在皇後身邊的,自然是幾句話就能讓書芸氣的隻覺得眼前都發黑。專挑著書芸最疼的地方說,惹得現在書芸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卻也知道現在自己再也沒有對著這嬤嬤大唿小叫的權利了。


    不過這嬤嬤也是有眼力見兒的,雖然安定王是失勢了,但是旁邊那個可是上官將軍的嫡長女。雖然今日上官府也沒少丟人,但是不代表上官菊也落魄了,所以這個時候一直在擠兌書芸,卻一句都沒有說沉魚什麽。甚至沉魚現在跪著這麽不標準,也是什麽都沒有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那麽過去了。


    上官晚昭看了一會兒,卻沒有直接離開,反而是朝著書芸和沉魚跪著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那嬤嬤本來是沒看見上官晚昭的,一聽見腳步聲從自己的身後傳過來,迴頭一看來人。立馬就沒了剛剛擠兌人的尖酸刻薄樣,反而是臉上掛上了殷勤的笑意,還沒等上官晚昭到近前呢,就小跑著過去對著上官晚昭行了一個大禮,“老奴給端王妃請安!”


    這一聲喚就讓瞪著皇宮裏麵的書芸和還在發呆的沉魚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上官晚昭也沒說話,就隻是安安靜靜的等著老嬤嬤把一個大禮行完了,才微微的抬手,輕聲道,“嬤嬤請起。”


    老嬤嬤還沒來得及和上官晚昭說什麽話呢,就覺得自己的餘光裏有什麽人在動了,還沒等迴頭,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了寂靜,“上官晚昭,你下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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