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劉玉華來到新廟子小學,唐雨梅把老朋友帶迴家,笑著說:“玉華姐!你可是好久沒有來了,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姐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專門打你的主意的。”“喲!莫不成你還會把我搶了去?”

    “你咋個一說就準了呢,我就是要來搶你!”“莫開玩笑了,到底啥子事,我是個急性子。”

    “我兄弟看上你啦!要搶你當媳婦,不要瞪眼睛,我不是隨便說的。”

    唐雨梅真是目瞪口呆地說:“你,你啥子兄弟喲!看得上我。”

    “就是你的學生張天才,張天培的小弟弟。”

    唐雨梅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黑黑的小孩子呀!簡直開玩笑,我比他大得多呀!”

    劉玉華很會在適當時機抓住人的心理,分析道理,她說:“雨梅!你聽我慢慢說給你聽:張天才已經不再是小孩,他是二十七歲的魁梧青年了,在西藏當兵五年,複員安排在三十四汽車隊當汽修工。他務必要我來向你請求,答應和他結婚。”

    “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再結婚。”

    “我兄弟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從小就把你看成仙女下凡,在西藏的大雪山上,惡劣的氣候中,他站崗時要想美好的事物,往往就想起你。他從西藏迴來,知道你還是獨身,他就高興地對我說,是老天爺安排你在等他。”

    “那是學生不懂事時,把老師的好看得太重了!”

    “雨梅!你知道,我是個很看重三從四德的人,我是用世俗的眼光看人。我認為你們不般配,嘿!經他仔細說來,我又同意他的意見了。”

    唐雨梅和李仲清保持三年尷尬關係,毅然斬斷後,感情世界就心如止水。現在要考慮第二次婚姻,她覺得太突然,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從內心深處說,她也需要愛,隻不過是一個學生的愛,實在有點出格。她笑著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結婚,太笑人了!”

    劉玉華為了完成月老的使命,極力勸說道:“雨梅!你一點不出老,三個孩子越來越大,費用越來越多,你的確需要一個幫手,有了他和你成家,你就好辦了。你們如果再生一兩個孩子,大的孩子參加工作後,就可以反過來幫你。他看上你,就不會嫌棄你,對你的孩子也一定非常喜歡。”

    唐雨梅若有所思,說道:“玉華姐!我就是想再結婚,按你說的有外貌,可是,也有一頂‘反革命分子家屬’的大帽子呀,還有三個孩子的包袱。”

    “張天才願意替你鬆包袱呀!”

    “我忙孩子們的事,忙了十二年,沒有空考慮再結婚。孩子越來越大,經濟壓力也越來越重,我是覺得很累。華姐!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你和我不一樣,曉風對我好,是我間接害了曉風,我不改嫁是對的,農村人到哪兒都是吃苦。你不同,你是受了陳鎮南的牽連,你沒有必要為他守節,他那個家庭對你也不好。再說,你是吃國家糧、拿工資的人,孩子們的前途很重要。你和天才結婚後,政治上就能擺脫那頂帽子,經濟上也減輕壓力,你今後幾十年的日子會過得更好!”

    在現實麵前,唐雨梅心動了,她隻有認同劉玉華的說法。然而,唐清玉的事情怎麽辦,既然張天才那麽實心實意地愛自己,按理,就應該向愛自己的人坦白隱私,直接說,對方能接受嗎?間接說,劉玉華知道後會怎麽樣呢?她和李仲清是冤家對頭呀!她真是拿不定主意,沉默著,不說話了。

    劉玉華從她眼神裏看出,她似乎有難以言表之處,於是進一步勸道:“雨梅!你我同是患難之人,十多年的深交,比親姐妹還親,我替你想的沒有一絲一毫害你的意思。如果你有為難的地方,姐子還可以給你出點主意。”

    唐雨梅終於拿定主意,說道:“我可以考慮你的意見,願意再結婚。但是,我很猶豫,如果不談這次婚姻,到死,我也不會談起。既然張天才那樣在乎我,我不把這事先說清,即使結了婚,也會同床異夢的。我要求你,始終如一地為我保守秘密。”

    劉玉華高度重視唐雨梅的話,也很嚴肅地說:“雨梅!我是什麽人,你最清楚,你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亂說的。”

    “唐清玉是李仲清的女兒!”“怎麽會是這樣?”

    唐雨梅慢慢地把當年的情況說清楚後,苦笑道:“玉華!你現在該明白李仲清的肮髒醜陋了,我隻能顧及孩子的臉麵,特別是看著清玉一天天長大,我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為他保守秘密,被他侮辱了三年,直到我迴到新廟子學校。孩子們的前途還在他的手心裏攥著,所以,你得為我和孩子們守住這秘密,現在不能告訴張天才,你隻能轉個彎子提一提,到將來時機成熟了,我會向他解釋。”

    劉玉華立即答應,在迴三清灣的路上,她想起了土改時的一幕幕,李仲清道貌岸然的樣子,原來是衣冠禽獸,賣友求榮,真是狼心狗肺。

    張天才在刺竹林外等著劉玉華,他急切地問道:“成了嗎?大嫂。”

    “成了!”劉玉華笑著說:“唐老師沒有打算再結婚,她說,很多人都在乎她的過去,她說自己沒你說的那麽好,有不光彩的曆史,會讓你失望。”

    “我才不計較她過去怎麽樣呢!我今天和她結婚,是看重今天的唐老師,無論她過去怎樣,都隻是她的曆史,與我沒有關係。”

    “明天是星期天,你就以學生的身份去看她,直接把剛才你說的話向她說,我想,她會很高興地接受你的。”

    唐雨梅吃過早飯,說道:“新宇!你和清波到青龍場去買兩斤肉、兩條魚迴來,媽今天要給你們改善生活。清玉,你到蘭英那兒耍,一會兒就迴來,免得我們來找你。”

    孩子們走了,唐雨梅再次到鏡子前觀察自己,雖然保養得好,畢竟歲月不饒人,魚尾紋還是較明顯的,能夠找個伴,渡過後半生,也是好事,三十七歲半,也可以生兒育女。她仔細地檢視自己,哪些地方該修飾一下。

    “唐老師在家嗎?”等於接頭暗號,她知道張天才來了。

    她急忙走出門,一個一米八左右的穿軍服的青年站在麵前,哪裏還有十七年前那個黑小孩的影子,她笑著伸手往家裏讓客人。

    “我是張天才,來看老師!”張天才看見院子裏有其他人,於是自報家門,免除別人的好奇之心。

    黝黑的肌膚,是身體健康的表現。唐雨梅非常滿意自己的學生,把泡好的茶端給他,熱情地說道:“請坐!想不到你已經是這麽魁梧的大人了,玉華姐說起你,我還有一點印象。”

    “老師!你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沒有變,這麽多年過去了,您還是這樣年輕漂亮!”

    唐雨梅笑了笑,說道:“在西藏當兵一定辛苦極了,古人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迴西江來工作就好了!”

    張天才小聲說道:“我在高原上站崗,最寂寞,有一次,我突然想到你了,好像看見你教我們讀書的樣子,你在我心裏,是七仙女下凡。後來想起你的次數就數不清了。我向天老爺請求,要是能娶唐老師這樣的人做妻子,一輩子就幸福了。嘿!天老爺當真就讓您等著我,老師,當我迴來,知道你還是單身時,我有多高興,你想不到,一晚上沒睡覺,第二天就來偵察,我馬上決定要找上您。”

    唐雨梅給學生參了開水,說道:“我的過去,你不清楚,我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好,我希望你不要草率地做出決定。”

    “不!老師,我不管你的過去怎麽樣,我隻要求過好今後的日子就行了!”

    唐雨梅麵對這樣的承諾,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她進一步分析情況說:“張天才,我們如果談婚論嫁,阻力會很大,特別是你的家人和親友,你要把工作做好;我呢,阻力在孩子們身上。我們分別做好了工作,事情才可能成功。”

    張天才掏出一塊羅馬表,抓住唐雨梅的手,放在她手中,說道:“我就用這塊手表來向你求婚,這是外國走私到西藏來的,比較名貴,它代表我的一片心。”

    表殼是金黃色,也許是金表,唐雨梅太激動了,她說:“你的禮品太重了,我得送你一件東西。”

    唐雨梅說完,馬上跑進裏邊屋子,打開衣箱,找出壓在箱底的一個布包,走出來,交到張天才手裏,笑著說:“這是我母親傳給我的一對玉佩,你要和我結為夫妻,其中的一塊就屬於你。”

    張天才打開一看,果然是兩塊翡翠玉佩,他收下那塊屬於男性的玉佩,說道:“我收下她,就等於收到了您的心,我會一輩子珍惜她!”

    “媽!我迴來了!”唐清玉和陳蘭英走進屋來,看見椅子上坐著一個高大的退伍軍人,伸了伸舌頭,不說話了。

    “他曾經是媽媽的學生,是張靜遠的叔叔,剛從部隊複員迴來。這個是我的女兒,大名唐清玉,她的大名陳蘭英,都是張靜遠的好同學!”

    “啊!是靜遠哥哥的叔叔,我們也該喊叔叔!媽媽,是不是?”

    “對!你們就喊他張叔叔,他現在西江城裏汽車運輸隊當修理工。”

    陳蘭英笑著說:“我爸爸也是修汽車的,叔叔當了解放軍,又當工人師傅!”

    張天才一時搞不清楚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妹頭,怎麽會喊到劉玉華的兒子張靜遠時那麽親熱,問道:“你倆知道張靜遠?”

    唐雨梅說道:“這兩個丫頭,從小就和靜遠熟,對玉華姐親熱得很!”

    “哦!我想起來了,她是陳雲海的女兒,你們三個打兒女親家的事,我聽說過。”

    “媽!啥子叫兒女親家?”唐清玉問道。

    “小娃娃家,有那麽多問的,不給你講!”

    唐清玉堵起嘴說:“你不講就算了,張叔叔,你肯定知道,你給我講,好嗎?”

    看唐雨梅的意思,不想影響孩子們,但是,對唐清玉的第一次請求,張天才是不能拒絕的。於是說道:“父母給男女孩子選定結婚對象,雙方的父母就互相叫打兒女親家。”

    唐清玉當然聽懂了,紅著臉說:“媽!你和劉阿姨真的說過嗎?好羞人啊!”

    “開玩笑的話,我看,你和蘭英都喜歡靜遠,那是為了搞好學習,談戀愛是大人的事,你們有了工作了,才能談這件事!”

    陳新宇和唐清波也買菜迴來,介紹一番後,張天才要告辭,唐雨梅說道:“難得來,吃了飯再走。”

    唐清玉有點喜歡高個子叔叔,因為是靜遠的叔叔,她說:“張叔叔!你給我們講解放軍的事嘛!”

    張天才也想搞好與孩子們的關係,他笑著說:“我就給你們講打仗的事!”

    “叔叔!你當真打過仗?”陳蘭英問道。

    “那還有假?真的打過,幾個月前,我們在中國和印度的邊防線上,就打了一次痛快的仗,我們在喜瑪拉雅山上,往山下打印度鬼子,哪個打敗仗,你們不用猜,都知道結果。”

    “肯定我們中國打贏了!”唐清玉笑著說。

    張天才使盡渾身解數,把平時收集的奇聞怪事慢慢地講給兩個小朋友聽。

    晚上,唐雨梅洗完碗,把三個孩子叫到一起,很沉重的語氣說道:“新宇,你該考高中了,清波、清玉該考初中了,以我當老師的經驗判斷,你們正常發揮水平,都能考上高一級學校。你們都要離開家,到學校去生活很長時間。當母親的肯定要想盡辦法,要讓你們成才,找一個好工作。”

    過去,陳新宇因為媽媽揭發爸爸,很恨母親,自從爺爺奶奶死去無依靠,與母親重新生活在一起後,他才真正地理解了媽媽的良苦用心,他是老大,也就要給弟妹做榜樣,他最尊敬媽媽,代表三兄妹表態說:“媽媽,我們一定努力學習,考上高一級學校!”

    “我們家裏的情況,你們也清楚,要靠我一個人的工資來供你們三個讀中學、大學,很難啊!我每天晚上想這件事,我不能舍掉你們三人中任何一個,不供他讀書,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

    三兄妹都無言以對,母親一個人的工資供養四個人,是捉襟見肘的,別說繼續讀書了。

    “你們讀書去了,家裏就清靜了,我擔心,晚上想念你們,會想糊塗,人最怕寂寞呀!還有,因為你們爸的原因,我們至今還被人看成‘反革命分子家屬’,現在的社會最講政治條件,我最擔心的一件事是怕有這個身份,影響你們的大好前途。這些事一直纏著我,找不到一個解脫的好辦法。”

    陳新宇說道:“媽!您太累了,我們盡量不給您添麻煩,生活樸素一些。”

    “我得感謝你劉阿姨,她給我找了一個很好的辦法,這三個問題都能解決!”

    陳新宇說道:“媽媽!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他倆會聽話的。”

    “我準備結婚,就是今天來的那個張叔叔!”

    孩子們沒來得及作好思想準備,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唐雨梅。

    唐雨梅扶了扶眼鏡,很嚴肅地說道:“劉阿姨給我提出這個建議時,我也很吃驚,我也沒有想過要再結婚。但是,再有五個月,當你們三個拿著錄取通知書站在我麵前,要我拿錢去報名時,我能說‘工資已經剩下不多了’嗎?不能呀!我是母親,拿不出錢,就不配當母親。”

    錢不是萬能,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讀書交錢是“成都趕華陽,縣過縣”。

    “我找到一個幫手,一個能和我過完後半輩子的人。張叔叔比我小十歲,是我的學生,他從內心深處喜歡你們的媽媽,複員迴來,得知我還是單身時,就下決心要和我結婚。他托你劉阿姨來說,我反複考慮,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你們讀書的經濟壓力沒有了,我有了他做伴,也不寂寞了,最大的好處是可以甩掉‘反革命分子家屬’那頂帽子,對你們的前途就不會有影響了。你們有啥想法,可以說一說。”唐雨梅擔心孩子們接受不了,一口氣把好處說完。

    從感情上,孩子們無法接受外人,但是,母親的三大理由,是他們無法反駁的,那是對非常現實問題之最好解決辦法。

    唐清玉心直口快,說道:“就是有點不好聽!怪別扭的。”

    陳新宇說道:“小妹!那是封建思想作怪,媽媽!你認為怎麽做好就怎麽做,清波、清玉不懂事,也會聽你的話。”

    唐雨梅一把抱住三個孩子,放聲大哭起來,她為十多年來的艱辛哭,為受到李仲清三年的侮辱哭,為孩子們能理解她而哭,就是父親自殺和陳鎮南被槍斃,她也沒流過這麽多眼淚。

    三個孩子想到今後家裏要添上一個陌生人而哭,為母親的大哭而哭,四個人哭成一團,哭得天昏地暗一般。

    “唐老師!家裏發生啥子事啦?”王書懷問道,接著是重重的敲門聲。

    唐雨梅聽到了門聲,立即收住聲音,孩子們也住口不語,唐雨梅破涕為笑道:“哭啥子,應該高興呀!王主任,我家裏沒有事,謝謝你了!”

    在三清灣,張天才在晚飯桌上,鄭重其事地說:“老爸,大哥,我已經決定了,要和新廟子學校的唐老師結婚,她也同意了。”

    “什麽!你要和她成親,她比你大呀!是二婚嫂喲!”張天培很吃驚弟弟的選擇。

    老太爺隻是搖頭,不發話,在他看來,沒能給二兒子娶上媳婦,已是父親的失職,老三已經二十七歲,就讓他自己做主。隻是沒想到,三兒會找上唐老師,大許多歲的唐老師。

    三清灣人都非常了解唐雨梅,有貌有才,為人謙和,彬彬有禮,是個令人敬重的人。可是,三十七歲多,與二十七歲的張天才結合,受盡傳統道德教化的村民很難接受。

    張天才詳細分析家裏的客觀情況:一個吃國家糧的正式工人,可以找一個年輕漂亮的農村姑娘,但是,沒有房子做新房;生兒育女,都是農村戶口,挖泥巴毫無出息;找有工作的城市姑娘,談何容易,門當戶對,人家不會找小工人。他說:“我和唐雨梅成家,不愁房子;她才三十七歲,可以替我們張家生兒育女,兒女就是吃國家糧的街上人;再說,唐雨梅才貌雙全,一點不顯老,看起來,我還比她大呢!你們最想不通的是她有孩子,是二婚。二哥三十歲了,就是有個三婚嫂喜歡二哥,你們會計較她是幾婚嗎?不會,你們一定會到廟裏燒高香了!”

    張天培也曾為二弟的婚姻費盡心思,人家嫌自己家窮,人又不能幹,托媒婆找合適的女人,辦招待的次數記不清。有一次,一個媒人說有一個胖姑娘,大名朱玉芝,張天培請媒人到駝子場飯館吃了飯,又給路費錢,請他帶二弟去相親。

    媒人說:“朱玉芝肯定沒意見,就看二兄弟看不看得上朱玉芝?”

    張天培滿以為大事能成,在家等弟弟帶姑娘迴來。

    張天明垂頭喪氣地迴來了,他說:“我們上媒人的當了,他把我帶到西江種豬場,指著大母豬說,那就是豬一隻,氣死人了。”

    後來,張天培對人說:“隻要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我二弟都可以和他成親。”

    老太爺說道:“天才的婚事,讓他自己做主,他說的有點道理。”

    李仲清得知唐雨梅要結婚,也很吃驚,過了十多年,風平浪靜的,怎麽突然要結婚呢?他到新廟子學校,找到唐雨梅,帶著責問的語氣說:“你為什麽一聲不響地就要結婚了,你心目中還有沒有我?我們的女兒怎麽辦?”

    唐雨梅側著身子瞥了大書記一眼,說道:“你是我的什麽人?我要結婚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我是清玉的父親!”

    “你還有臉說出這句話來,你有種就把這句話拿到你的三級幹部大會上去說,餘書記的下場在等著你!”

    “小聲點好不好?我怕你的新丈夫對我的清玉不好嘛!父親關心女兒有錯哇?”

    “李書記!我勸你不要多事,看到清玉那麽乖巧,你喜歡就要替她著想,讓女兒平平靜靜地讀書,找一個好工作;我也喜歡女兒,但是,看到她,就想起你侮辱了我幾年的痛苦。”

    “都是我的錯,留下這個女兒,我曾經後悔過,看見女兒那麽乖巧,我不後悔了!”

    “現在,我要結婚了,不願想起過去的噩夢般生活。所以,除非為了女兒的前途,也許要找你外,你最好不要來我家,不要再出現在清玉的麵前。”

    “唐老師!你是不是太無情了?”“你真的喜歡女兒,就要為她將來著想,才是真正的父女之情。我得告訴你,清玉的身世對你是個威脅,請你慎重考慮。再說,清玉知道你是他父親,她還有臉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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