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區社三級幹部大會,繼續貫徹中央七千人大會的精神,糾正大躍進的左傾浮誇風。餘中山到招待所看望全縣區社幹部。蘇文英認為時機已到,以招待所領導的身份,緊隨餘書記,進出各個房間。晚上八點,餘書記完成例行公事,準備迴家。

    蘇文英經過反複思考,一個報複計劃形成,這次,他要主動出擊。蘇文英笑道:“餘書記!您在百忙中抽時間來看望區社領導,很令我感動。我也是剛到招待所不久,今天晚上,學生鬥膽懇請領導,吃了晚飯才走。”

    餘中山想到,在李良彬事情上,蘇文英吃了暗虧,心裏過意不去,也想趁此機會撫慰他,於是說道:“文英!今晚,我們就喝幾杯。”

    這正是蘇文英所想的,他馬上說道:“謝謝老領導,能夠賞光,給我多大的榮耀呀!”

    蘇文英把餘中山領到辦公樓二樓走廊最盡頭的一間屋子,笑道:“老領導,這兒很清靜,我上班遲了,不迴家,就在這床上休息,我們就在這兒喝。”

    蘇文英給餘書記泡好茶,快速地走出去,找到陳月華,說道:“餘書記要在招待所吃飯,我給他作陪,你也來陪領導,另外把胖妹小張找來。把領導陪好,是你的工作任務,不能有絲毫差錯。”

    蘇文英迴到屋子,不到三分鍾,打扮一新的陳月華走進屋子,話裏放了蜂蜜一般,說道:“哎喲!餘書記!您的大名在西江縣是響鐺鐺的,在我們老百姓眼裏。您是打土匪的英雄,今天見了,餘書記果然高大魁梧,令人敬佩。”

    餘中山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妙齡女子的出現,使他吃驚不小,再加嘴又那麽甜,他眯著雙眼,不知說什麽好。

    蘇文英把一切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說:“我們餘書記是老革命,在槍林彈雨中衝鋒陷陣,立了許多戰功的,在西江的社會主義建設中,領導全縣人民搞土改,辦合作社,成立人民公社,高舉三麵紅旗,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呀!今天,老書記來我們招待所,就把工作放一放,輕輕鬆鬆地休息。來!小陳,你也來陪餘書記,把酒喝好,喝高興!”

    蘇文英是讓自己有機會接觸領導,方便今後的發展。陳月華憑自己的應酬經驗,很爽快地說:“餘書記!我代表西江縣的老百姓,敬您老革命一杯酒!”

    蘇文英立即接上話說:“小張,你給倒滿三杯酒,我得陪餘書記喝。”

    小張也是招待員,與陳月華形成鮮明對比,是個胖姑娘,把她和陳月華叫到一起來,是蘇文英的有意為之,目的是更能反襯出陳月華的漂亮,更能引起餘書記的注意。其實,餘書記的愛人是部隊的衛生員,沒有好的外貌,大女兒已經十三歲了,也許是遺傳因素,身高一米六,背後看,苗條身材很養眼,可是,當麵看是一副泡疤臉,模樣兒一點不好看,所以,餘書記見到陳月華,似乎見了仙女一般。

    有美人勸酒,餘書記酒興來了,把一杯酒一飲而盡,笑著說道:“平日裏工作忙,難得有空喝幾杯,今天高興,為我們渡過了三年困難時期,來個一醉方休。”

    “好哇!一醉方休,小張,再斟滿酒。今天,老書記來招待所,我和月華代表招待所,敬餘書記一杯!”

    陳月華對所長的指令,必須執行,她端起酒杯與餘書記的酒杯相碰,說道:“餘書記,我就先幹為敬了。”說完,咕嚕咕嚕地就喝完了一杯酒。

    蘇文英也喝完酒,餘中山也不示弱,把一杯酒喝了下去。三人吃著菜,蘇文英笑道:“月華!看不出,你喝酒還有兩下子呢!比我還喝得急。”

    陳月華說道:“我從不和別人喝酒,今天是陪最尊敬的餘書記喝酒,機會難得,哪怕醉得稀裏糊塗,也要把餘書記陪好!”

    蘇文英立即給予讚揚,他說:“陳月華,這是你充分理解了你的工作性質,你的本職工作需要你這麽作,你表現很好。”

    餘書記對二人的話很受用,他這時才認真觀察起陳月華來,天府之國的女子能達一米六五以上,百裏難有一,陳月華高挑身材,兩眼射來刺人心扉的光,兩個酒窩深深的,笑起來楚楚動人,他看入迷了。

    蘇文英發覺餘書記的異樣眼神,已經判斷出他是色中餓鬼,他心中一喜,笑著說道:“餘書記!十多年來,鄭專員和您對我很關心,幫助不少。我今天借此機會,敬老領導一杯酒,以表謝意。”

    三人又喝下去一杯酒,這是六十二度的高粱酒,每杯近一兩酒。

    餘中山有點醉意,想到李良彬之事,有虧欠於蘇文英,他說:“小蘇,好好幹,有鄭專員和我,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文英對小張悄悄說道:“你去休息吧!這裏的一切,有我和小陳收拾。”

    陳月華也有點醉,蘇文英對她說:“小陳,你應該勸餘書記一杯酒,讓他今後看照你。”

    陳月華本有醉意,不想喝了,可是,蘇所長是為自己好呀!於是,端起酒杯來,說道:“餘書記,我們今天是初次打交道,我敬你老書記一杯,請你今後多多關照我!”

    蘇文英也來湊熱鬧,說道:“一迴生,二迴熟,餘書記肯定會看照你的,來!老書記,我也陪你們喝一杯。”

    陳月華喝下去,腦袋沉重,嘴裏說道:“蘇所長!我喝醉了。”

    她似乎看見了床,心裏熱火直冒,一邊脫外衣,一邊往床邊靠,一下倒在床上。

    餘書記有點醉意,頭腦很清醒,他站起來說:“文英!送我迴家。”

    蘇文英扶著餘書記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打來冷水,用毛巾打濕,給他抹臉後,餘書記有點清醒,一動,感到四肢無力。蘇文英說:“老領導!休息一會兒才走。”

    蘇文英關上門,走到隔壁辦公室,一會兒又走出來,貼在門上聽,有什麽動靜。

    餘中山眼光一掃,床上睡著的姑娘,臉蛋紅樸樸的,那高聳的乳頭輕微地顫動,似乎在召喚他,攻克碉堡的衝鋒號已經吹響,餘書記會心地笑了,這個蘇文英居然知道自己的愛好,他像餓虎撲小雞一樣,衝到床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陳月華的衣服抓掉。陳月華被抓醒過來,人已被壓在餘書記那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軀下,沒有力量反抗,喊叫聲也無人聽得見,貞操已失,沒人能奈何餘書記?

    蘇文英在房間外,知道木已成舟,初步計劃實現,他很高興,餘書記果然是個喜歡漂亮女人的老革命,隻要抓住他的軟肋,就好做文章了。

    餘書記是第一次與這麽漂亮的姑娘發生性關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辦完,他也徹底清醒,拍了拍身上。也不管捂著頭在床上哭泣的陳月華,走出屋子。碰見從辦公室裏出來的蘇文英,他拍著蘇所長的肩膀,說道:“今晚上喝醉了,總算清醒了。小蘇,好好幹。”

    蘇文英早就想好怎麽對付陳月華,他走進屋子,大聲地問道:“小陳,你怎麽啦?我去方便了迴來,你哭啥?餘書記走啦?”

    陳月華羞於啟口,隻是哭個不停。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在她的觀念裏,貞操和生命一樣重要,在自己無力自衛的情況下,被自己敬重的人奪去,死是最簡單的辦法,她想起自己被招工時,家鄉姑娘們那羨慕的眼光,不是堂兄陳希明,她不能變成城裏人,吃上國家糧。大躍進三年,就沒餓死吃國家糧的人,吃上國家糧,就等於是人上人。

    可是,陳月華沒想到,才工作幾個月,就付出了最寶貴的貞操,這代價太大了,她吼叫道:“我要去死,我沒臉見人了!”

    蘇文英故意驚詫地問道:“小陳!我剛下樓去方便一下,才十多分鍾,就出事啦!早知這樣,我就不走了!”

    “餘——餘書記把我毀了!”

    蘇文英做出非常驚訝的樣子。擺著頭說道:“不會吧!他是老革命呀!”

    陳月華也不翻過身來,隻是哭,聲音比先前小了。蘇文英說道:“都怪我不好,沒有想到餘書記,堂堂縣委書記,怎麽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來呢?小陳,無論如何,你不能輕生,否則,對不起你的父母,對不起你自己,如果把事情鬧出去,你哥哥陳希明的工作肯定受影響。像餘書記那種老革命,在個人男女問題上犯點錯誤,是小節,處理很輕的。”

    “他就可以隨便侮辱女人?”

    “小陳!你經的事情少,餘書記就好比過去的縣太爺,專門斷案子,你到哪裏去告他?他是老革命,告不準的。我給你舉個例子,我們縣有個公社,一個大隊支部書記強奸一個地主的女兒,多次之後,懷孕三個月才被大人發覺,老地主到縣上來告狀,後來,通過調查,那個支書是去北京見過毛主席的老先進,是西江縣的一麵旗子。公社書記對餘書記說:‘這是地主階級用美人計腐蝕拉跨幹部。’餘書記很讚同這個結論,他說:‘對!就這麽處理!你們基層幹部要站穩階級立場,不能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打中,要把那個地主分子鬥一鬥,打掉他們的囂張氣焰。’”

    “地主女兒就不是人呐?”

    “是人呀!‘人與人不同,花有幾樣紅’,生在地主家,有啥說的呢?”

    “哦!我們當招待員的,就該挨整嗎?”

    “陳月華同誌,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是盡量挽迴損失,不能讓他白占了便宜。他餘書記欠了你的債,你得讓他還,怎能讓他輕易奪了你的貞操?我和希明是老關係,我也要為你討點公道迴來。他是縣委書記,我們在他眼裏,無足輕重,如今,他有軟處在你手裏,要讓他聽你的。”

    陳月華才過上城市人的日子不久,特別是經曆了吃草根的三年困難日子,就更加體味到城市人生活的美好。她沒有勇氣為捍衛貞操而死,她不尋短見,就要麵對現實,她說:“出了這樣的事,叫我今後如何嫁人喲!”

    蘇文英勸道:“小陳,生活遭遇麻煩的事,是我們沒法預料的,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冷靜地思考問題,各方麵權衡利弊,找出最好的辦法。你迴去,好好地想一晚上,明天,再來我辦公室,我也好好地給你考慮一下。你千萬不能把這事給家裏人說,希明是個急性子,最好不告訴他,到你認為可以給他講時,再說不遲,越少人知道越好。”

    陳月華隻能聽從蘇文英的好意安排,整理好服飾,擦掉眼淚,走迴宿舍。

    上午九點,陳月華來到蘇文英辦公室。蘇所長給她倒好開水,示意她坐下。蘇文英說道:“小陳,我再一次向你表示歉意,處於我們這種地位,從事這種工作,出現昨天那樣的事,可以說,是防不勝防的,隻是讓你遇上了而已。”

    “我不怪你,蘇所長,你是為了工作,我是上班,我們都沒有錯。我根本沒有提防,老革命、老書記會幹這樣的事,要不,我就不會真喝酒。自以為見多識廣,還是吃了大虧。”

    蘇文英說道:“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為了能擺脫餘書記,我認為,你最好是能耍一個男朋友。”

    陳月華很憂慮地說:“哪裏那麽容易,我來城裏才幾個月,不容易碰上合適的人。”

    “我老家有一個本家小夥子,今年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五以上,五七年入伍到中印邊界,因為中印邊界爭端,打完仗下來,已經提升為副連長,這次迴老家來探親,正想解決個人問題。如果你願意,我就撮合你們。當然,不能讓他知道你的這件事。”

    陳月華想到自己已非處女之身,傳出去,是大掉身價的事。何況餘書記有了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老百姓說“軍用品,耗子也不敢啃”,政府對軍婚是要重點保護的,她說道:“謝謝蘇所長的關心,我就聽你的安排吧!”

    下午,蘇文英被餘中山書記的電話叫去,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

    餘書記笑道:“小蘇,昨天晚上,我們喝得太高興了,後來搞得昏頭昏腦的,做過啥子事,全是糊的,你又不在,我迷迷糊糊地就迴家了。”

    蘇文英小聲地說:“老書記!我去打開水,迴屋來,你剛從屋子裏出來,老領導,您把小陳那個了,她在屋子裏大哭呢!”

    “我昏昏沉沉地,全身發熱,也可能做了出格的事。”

    “喝醉了酒,控製不住自己,老書記!小陳哭著要尋短見,是我費盡口舌,好一陣勸說,她才平靜下來,也難怪她反應那麽激烈,農村出來的女娃子,封建得很,把貞操看得非常重要。”

    餘書記丟掉官架子,求人的語氣說道:“謝謝你,小蘇,你要想辦法,讓小陳把事情看開來,每個姑娘都要經過第一次的。她有什麽要求要我辦的,叫她直接找我,或者請你轉告也行。”

    蘇文英心裏很高興,餘書記正按他的計劃一步步地走下去。他很神秘地說:“老書記!小陳的事,我會處理好。我沒想到她性子那麽烈,不過,據我觀察,性子烈的人不容易輕生,隻要把開頭那點火壓下來,就完全沒事了。老書記下次來喝酒,我可以找另外的姑娘陪。”

    “好!我一定還來,小蘇,你辦事的能力很強,我會記住你的,有機會一定照顧你。”

    蘇文英找來老家的侄子蘇光明,對他說道:“光明!你在中印邊界服役,雖然你是軍官,可是,要找一個好姑娘不容易,高原上生活太艱苦,哪個姑娘也不願意去。我想,你的最好選擇,是在內地找一個吃國家糧的姑娘,為你生兒育女,你服役到一定時候,就轉業迴老家來。”

    “幺叔,你說得對。我迴家來,看了幾個姑娘,人材一般,全是農村姑娘,如果結婚,子女就隻能是農村戶口,我就是想請你幫忙,你在西江城地頭熟,幫我介紹一個對象。”

    “我們招待所就有許多年輕姑娘,你的時間緊,你嬸子來給我講了你的情況,我就有目的的找姑娘們談話。總要找一個配得上你的姑娘才行。”

    “幺叔!打仗要知己知彼,談戀愛也是如此,我的短處是在高原上,要求過高辦不好事,。”

    “對!你說得對,人都有長處和短處,大家往中間走,包容一下,就好辦了,我已經幫你選了一個姑娘。你在我辦公室等著,我去叫她來,你們互相認識,看能不能成功。”

    蘇文英把陳月華找到喝酒的那間屋子,說道:“小陳!我說的那個本家侄子來了,他是連長,我想,你如果和他談戀愛,他再幹幾年,就想辦法轉業迴來,憑陳局長的關係,找個好工作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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