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聽之,不喜聽之自走之。


    那人一間被我抱住大腿,反應也是相當之快,輕叱一聲,在空中扭轉身體又蹬起另外一條腿踹向我的手腕。


    我眼疾手快,趕忙避開來勢洶洶的那一條腿,整個人都掛在那條大腿之上,渾身一用力硬生生被我從空中拖了下來。


    就這樣那人站在我上方,我在下邊墊底,摔倒在地上。


    看著挺苗條的一人沒想到居然那麽重,一屁股坐在我胸口,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


    不知過了多久,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姑娘蹲在我旁邊,緊張的看著我:“小吳,你沒事吧?”


    我仔細端詳眼前這個姑娘:長發,微圓的臉蛋,鼻尖略圓透著一股可愛的意味,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那天遇見的短短麽?”


    我小心的按捺住心中開心激動的感覺,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啊?”


    短短看著一臉疑惑的我,沒好氣的說道:“我還想問你在這幹嘛呢啊,上來就抱人家大腿,換成別人我早一巴掌拍死了。”


    看著眼前這個佯怒的姑娘,心中卻是感覺莫名的溫暖,雖然之前隻見過一麵,但如同一個認識了許久的老友,伸出手指掐了一下短短的臉蛋,裝做兇神惡煞的樣子:“快說你到這裏幹嘛來了啊。”


    短短不滿的將我的手打掉嘟囔一句:“口水都快被你掐出來了。”


    雙眼滴溜溜的轉動,看著一旁的我:“小吳,我說了你可別嚇壞啊。”


    我心中一動:“莫非她也知道了這裏的情況?”嘴上卻是大大咧咧的說道:“快說什麽事啊?”


    短短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家有鬼。”


    一番交流下去,才知道短短當日清早離開之後並未走遠,按照師門提供的線索一路尋找勞什子鮫魚人油,沒想到轉轉悠悠又來到張平家的這棟房子,看到房子裏邊隱隱約約有不幹淨的東西,心中牽掛那個當時被自己嚇哭的我(並不知道我已經搬走。)於是打算晚上夜訪張平家中,順便給我提個醒。


    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心中有一股溫暖,多麽心善的一個人。


    我拍了拍自己肩膀:“我撐著你上去,還有就是我早就搬走了。”


    短短並未客氣,一腳踩在我的肩膀之上,輕飄飄的落進院子當中,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我揉了揉自己肩膀,心中嘀咕著:“這姑娘可真重。”


    借著磚塊爬上牆頭,看著離地能有兩米多高的距離,朝一旁觀察情況的短短沒好氣的唿到:“過來接我一把啊,整天迷迷瞪瞪的。”


    短短在下麵朝我吐了一下舌頭:“我就不接你,你自己下來啊。”


    “你接不接?”


    “不接。”


    說完便要轉身離去,我在牆頭低聲喊道:“接我一把啊,我有點怕??????”


    先前已經說過,張平家的洋樓共有數層,一樓自家用,其餘樓層用於出租,我和短短躡手躡腳的跑到牆角,聽著裏邊的動靜,按理說上了年歲的人睡覺都應該很早,沒想到已經到了後半夜這兩口子還沒睡覺,正在努力配合進行造人工作。


    低沉的喘息聲和若有若無的叫床聲,清晰的傳進我和短短的耳朵之中。


    短短已經紅著臉捂住了耳朵,而我在一旁聽的正開心。


    開玩笑,那麽多島國電影是白看的?不知不覺間它已經深深磨礪了我這個祖國花骨朵的臉皮厚度以及處事不驚的能力。


    我在一旁聽的正開心,確實隔著屏幕看裏邊的情節,和身臨其境聽牆角確實有很大的不同,更加刺激更加逼真。


    突然間腰間一疼,就看短短紅著臉使勁旋轉著我腰間的軟肉,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短短漲紅著臉,用鄙視的眼睛看著我,輕輕罵了一句:“流氓!”


    約摸半個小時過去,屋內男女混戰終於結束。


    張平摸摸索索點著一根煙,抽了幾口,屋內明明滅滅的煙頭被張嫂掐滅,張嫂在一旁說道:“說了都讓你少抽煙。”


    張平估計還在心疼那一根被自己老婆掐滅的香煙:“最近壓力大啊。”


    張嫂問道:“怎麽了?”


    “你一個娘們懂什麽?”


    張嫂氣唿唿的說道:“你什麽都不肯給我說。”


    張平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一直在國境線上來來迴迴討口飯吃,也確實發生了很多怪事。”


    頓了頓:“就是那種很難用言語去形容的怪事。”


    “這幾天迴來就感覺你一直心事,出了什麽事情,別忘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一起麵對。”


    張平頗為感動,不由自主的點著一根煙,砸了一口:“咱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我就是放心不下兩個遠在國外的孩子,萬一咱倆出點啥事,教孩子們怎麽辦。”


    聽到這裏,我心中驀然一沉,想起了很多事情,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拉著短短的手:“我們走。”


    短短不明就裏:“咱們不聽了麽?”


    我語氣偏冷:“聽兩個人怎麽操心自己的孩子,聽那一堆肉麻的話?”


    翻過牆頭,外邊燈火闌珊,行人稀少。


    眼角卻微微有些濕潤。


    我不會告訴她,翻牆的時候,樓頂站了一個眼神木愣愣的小孩子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倆,我也不會告訴她,那個孩子曾在夢中要我陪他玩,更不會告訴她,因為張平最後的那句話,我突然有點想家,想我那日日為生計愁白了頭,天天為了柴米油鹽而焦頭爛額的父母。


    到了街道,心中突然很放鬆,看著路燈底下,看著我的短短,輕聲開口:“一塊吃點夜宵?”


    看著短短如同第一次見麵時狼吞虎咽的吃著那碗泡麵的架勢,我就心中已經約摸知道,這個姑娘這一個多月來也肯定受了些委屈,倒上一杯熱水,放到短短麵前:“慢點吃,別噎著。”


    而我則夾著一根煙頭,細細思索,明天該以一個什麽樣的借口去接近張平,接近之後如何讓他相信這個已經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長途貨車司機相信我們可以幫到他。


    根據剛才的三言兩語中得到一些信息:張平確實有問題,然而又是什麽原因讓他棄車而逃,丟了滿滿一車藏在紅木中的古曼童?


    國內並沒有明確規定:古曼童屬於違禁物品,禁止銷售。


    一個常年奔波在國境線上,靠偷運紅木賺錢的司機,想必他的心理素質應該不會太差,是什麽東西驚嚇到了他?


    先前在夢中要我陪他玩的小孩子,分明就是想要了我的命,按照曹素衣說法古曼童不至於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是否能從側麵印證:小孩子其實不是古曼童,而是有心人養的小鬼?


    那麽話說迴來,為什麽這些小鬼又跟著張平?


    是不是他從貨車當中拿走了一些東西,才會這樣?


    事情如同亂麻,混在一起讓人分析不清楚,掐掉手中的煙頭,看來明天得好好演一出戲啊。


    短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飽了。”


    “那要不,去我新租的房子睡覺?”


    “嗯,好。”


    進入小巷,轉過拐角就到了我的住處,黑暗之中一隻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來人是一個身高不過一米六左右的光頭漢子,一雙肥嘟嘟的手攔住我的去路,神色平和的問道:“請問,張平家怎麽走?”


    我聽著略微生硬的中文,詫異的問道:“外國友人?”


    那人雙手合十:“小僧自泰國暹羅而來,特來尋找張平。”說完遞過一張照片,我雙目微縮,照片上的人正好是張嫂的丈夫:張平。


    “請問您認識麽?”


    我看著眼前這個肥乎乎的光頭漢子,實在無法將他和邪惡的養小鬼聯係在一起。


    雙眼之中帶著笑意,神色平和,雙眉略長,耳垂快到肩膀之上,這分明就是一得到高僧啊。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大師讓您失望了,我不認識這個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探靈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且笑且前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且笑且前行並收藏探靈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