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軍校派來了五輛大小不同的軍車將我們四個專業的新生連同行李一起接走。

    隨同我們那輛車的教官姓趙,是我們的隊長,而後麵那輛車的隨車教官姓馬,是我們的教導員。他們在車上表現地和藹可親,像個導遊一樣給我們介紹軍校的曆史文化,同學們的憂慮緊張立刻煙消雲散了。董琳興高采烈地跟孫瑛說:“看,前麵有專門的軍車給我們開道,過收費站都不用交一分錢。簡直太威風了!”孫瑛說:“是呀,我怎麽感覺像是去參觀旅遊啊!可是這一年的旅遊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軍車左轉右拐,一路上山山水水,不知何時才能柳暗花明。當我發現下午的太陽居然還停留在東邊的時候,我們終於駛入了軍校的大門。哨兵棱角分明,給我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隊長教導員再無笑意,一臉嚴肅地命令我們:“保持好紀律,有官兵在歡迎我們。”

    果然,放眼望去,軍校道路的兩旁有列隊整齊的官兵敲鑼打鼓迎接我們的到來。我立刻昂首挺胸,感覺自己像是打了勝仗歸來的八路軍一樣接受群眾的歡迎。此時,車上已經有不少男女生按捺不住激動之情衝窗外的官兵們揮手,有個叫陳敏的女孩甚至還送出飛吻。

    “幹什麽幹什麽?當你是大明星啊?都給我坐好了,全部不許笑也不許動!”隊長指著陳敏大吼一聲,車上立刻鴉雀無聲了。

    我們的車駛入了林蔭大道,路過一排排嶄新的高樓,最終卻在一排兩層高的青磚灰瓦前停下了,據說這座曆經滄桑的老房子就是我們未來一年的住所,而其它兩輛車上的新生住到了我們的前一排樓房裏,待遇自然和我們相同。

    “你說這房子裏是不是老鼠蟑螂成堆啊?”

    “什麽啊!我看這房子很久沒有人住過了,說不定還鬧鬼呢!”

    “什麽什麽?這房子裏有鬼?”

    女生們尖叫連連,抱成一團。男生們仍舊對著老房子指手畫腳。

    “誰在危言聳聽?整隊集合!”隊長打了個左高右矮的站隊手勢。我們哪還分得清楚誰高誰矮,隨便擠了個空隙就站好了。我自認為站在第二排比較安全,仍然和謝雲雲手牽著手,相視一笑。哪知我的臉還沒轉過來隊長的話音已落:“第二排中間那兩個,分開來站!你到排頭她到排尾!”

    我和謝雲雲隻得分開,可是我們倆的身高都屬於中等,現在一個站最矮的排頭前麵一個站最高的排尾後麵,整個第二排的兩端便呈現出了小波浪形,教導員看著我們這不倫不類的隊形臉上明顯潛伏著一絲笑容。隊長繼續講話:“以後你們就是我們十七隊的學員了。女生住樓上,男生住樓下。12個人一宿舍,一宿舍為一班,一層樓分為兩個區。所有大件行李一律放進儲藏室,小物件放進宿舍的櫃子裏。現在由教導員宣布各宿舍學員名單。”

    盡管是打破原來學校的住宿安排再次安排宿舍,很幸運的是我們原來一宿舍的六個女孩仍然被一起分到了八班。大家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往樓上運,進了宿舍之後大失所望。

    “天!這就是傳說中的小櫃子?到了冬天連一件羽絨服都放不下!”

    “暈!這上下床都沒有梯架,我們女生上下怎麽方便啊?”

    “我最怕半夜上廁所了,洗手間怎麽在外麵?萬一真有鬼怎麽辦?”

    “大夏天的在哪洗澡啊?這麽多女生赤身裸體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大洗漱間洗嗎?”

    ……

    大家愁眉苦臉地整理好東西。隨著哨音整隊進食堂吃飯。晚上七點鍾帶著馬紮到活動中心開會。

    會議開始後,教導員首先給我們辟謠:“我們軍校裏怎麽會鬧鬼呢?真是可笑!雖然我們的南操場是當年日本兵屠殺南京老百姓的刑場,但是我在這裏呆了七八年了也從未聽說過鬧鬼。至於老鼠、蟑螂、蜈蚣,你們要是不搞好內務,可能它們馬上就攻占你們的宿舍了。”

    接下來他給我們聲明軍校裏的請假製度:“外出一定要請假!軍校裏和你們地方大學不同,每時每刻都應當有人把手。軍訓過後,每個周末每個班至多隻準出去六個人,希望各班班長協調好。平日出隊門哪怕是出宿舍的門都應當向班長匯報,軍校裏沒有個人隱私,我們必須隨時隨刻知道你這個人在哪裏。”

    “這麽嚴格啊?”隊伍裏都在竊竊私欲。

    我們班的徐飛行此時勇敢地站起來說:“報告,那我們上廁所也要向班長匯報嗎?”

    教導員瞪了他一眼說:“最好匯報!”

    徐飛行仍然不依不饒:“那要是半夜上廁所,豈不是還得把班長搖醒了匯報?”

    下麵笑成一團。隊長厲聲喝道:“保持安靜。有意見請保留!”

    會議中途,走進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女教官。她坐下不久,教導員便給我們女生介紹:“這是負責你們女生軍訓與生活的齊區隊長!”該女教官在掌聲中站起來向我們敬禮。

    散會後,我拉住孫瑛說:“你不覺得我們的女教官名字很奇怪嗎?”

    孫瑛一臉迷茫:“區隊長的名字很奇怪?我不知道啊!”

    我說:“是呀!她姓齊,怎麽還起名叫齊區呢?讀起來多像道路崎嶇的崎嶇啊!真是搞笑。”孫瑛遲疑一會繼而大笑說:“搞笑的人是你耶!她姓齊,是我們的區隊長,不是名字叫齊區。”

    我恍然大悟。舍友們聽完孫瑛的敘述後又是看著我捧腹大笑。

    “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啊?在樓下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齊區隊長破門而入。

    我們立即緊張地站好,劉影從上床急急忙忙地跳了下來,差點把腳給扭傷了。孫瑛問齊區隊長說:“我們的這個床怎麽沒有踩踏的梯架啊?這樣住上床的同學上下很不方便。”

    齊區隊長看了孫瑛一眼,冷若冰霜地說:“這麽點高的床就難倒你們了?我們軍校的學員從來都是這麽爬上爬下的。”

    看著她那不苟言笑的樣子,沒人再去自討沒趣。齊區隊長開始給我們講宿舍物品擺放的規範以及早晚作息製度,最後,她攤開了我的被子給我們示範軍被的疊法。我們自覺圍成一團,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手在麻利的動來動去。此時,趙雅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便拿出手機看短信。齊區隊長停下手中的活,麵不改色地對趙雅茹說:“教導員可能忘了告訴你們了,軍校裏不準用手機,如果已經有了最好主動交到我們這裏來,等放假了再過來領。現在既然我已經看到了那你就順便交上來吧,帶個頭!”趙雅茹賭氣似的把手機遞給了她,然後扭頭便坐到了自己的床鋪上。我們都為趙雅茹捏一把汗。齊區隊長繼續教我們疊被子,離開的時候提醒我們更是警告趙雅茹:“該講的疊被要領我都講過了,明天誰的被子要是疊不好,我當場把她的被子扔到窗外去,直到她疊到合格為止。”

    區隊長走後,趙雅茹桀驁不馴地說:“誰怕呀!這哪還是個女人啊,整個一冰山,能嫁出去才怪。”

    我們紛紛讚同。孫瑛說:“好!以後我們就叫她‘冰山’了。”

    第二天早上,隨著六點半起床哨的響起,我們拖著疲憊的身子集合晨練。陳敏抱著迷彩服邊往樓下跑邊抱怨道:“六點半可是我的排便時間呀!以後可怎麽排毒啊?”

    整好隊後,所有同學像是蔫了的葉子一般精神萎靡。冰山輕聲細語地說:“看樣,你們是需要跑上五公裏提提神,是吧?”

    五公裏?大家嚇地一聲冷汗,所有同學精神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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