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那樣的討厭上課,我的安分期也就那幾天。我與初一就是這樣心有靈犀的兩個人。正想短信她出去吃冰,這邊電話就過來了。

    “我親愛的小姐妹,我在你校門口呢,快點出來,帶你玩去。”

    北京時間下午三點整,還有十分鍾第一節下課。

    “你稍微等那麽十分鍾,我總不能大庭廣眾下明目張膽地往外跑吧。”

    校門口停了輛紅色奇達。我怎麽看著車怎麽像癩蛤蟆。初一坐蛤蟆頭裏朝我揮手。

    打開車門一陣涼風襲來。這天真是要人命啊。立過秋怎麽還那麽熱。

    司機挺樂的,開一蛤蟆車,帶一蛤蟆鏡,虧得臉上沒疙瘩。

    初一攬著蛤蟆男介紹著:“趙天,我男朋友。”

    。。。。。。

    在咖啡廳吃完冷飲就要迴學校,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倆熱戀中如膠似漆的兩人,熱不熱。初一聽我要迴學校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麽現在那麽沒勁,動不動就要迴學校。不陪吃不陪喝還不能陪我玩會嗎!好童顏,晚點迴去,我真是快無聊死了。

    算了,迴學校晚自習也是趴桌子上看書。

    初一笑嗬嗬地讓趙天下車她來開。我從來都不知道初一會開車。忙地把安全帶係好。

    趙天看出了我的心思,轉臉說:“放心吧,我這車把初一的技術給練出來了,一個月不到進了兩次大修場。換了兩次保險杠,噴了6次漆,沒事兒。”

    車子開進位於郊區的富興源大酒店,五星。不論是風景還是占地麵積,都是市裏數一數二的。

    這酒店開了三年,我在這連吃三年的年夜飯。

    從什麽時候,我就沒過過溫馨充實的年。恐怕從八歲後就一直沒有過吧。童振給的錢一年比一年多,可是給了足了錢就證明給足了我要的愛嗎?他在他兒子麵前是個好父親,在他妻子麵前是個好丈夫。可是在我麵前他又盡到了什麽責任!

    進房間時便開始不停地感歎,到底是五星啊!拉開窗簾是個靠湖水的小陽台,陽台上一個茶幾兩個藤椅。柵欄外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麵。如果拿個魚竿吊起魚的話還蠻情調的。

    趙天和初一旁若無人地在那親親我我。我坐藤椅上開始想我爸,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有後媽就有後爸,一點都不假。那個疼我愛我視我如心肝寶貝的父親離我真的越來越遠。哪怕是我換了手機號你聯係不上我,至少應該到學校看看我,萬一我遇到什麽不測了呢。真是。。。。。。。想想就覺得心寒。我在那坐累了他們也鬧累了。趁著趙天睡著初一拉我出去要教我開車。我說大熱天的外麵38度的高溫你教我開什麽車。強迫下還是去了。初一那點小心思我還能看不透嗎。

    她就是剛剛學會開車,在我麵前炫耀她有多能耐。隻是委屈了我。

    晚上我讓初一開車送我迴去,初一死活不願意。她說你們破宿舍那麽熱,在我這住多好啊。要啥有啥,有人腦咱算砸。

    我才沒那個心情和初一在這貧嘴。

    初一送我迴去時我還是不放心地係上了安全帶。她把我送到學校門口。說她近期都會住那個房間,無聊了去找她玩。

    我說知道了,你自己迴去慢點。

    這一千塊錢並沒我預計中花的那樣節儉。但至少讓我破天荒地花了兩個多月。

    童振啊童振,您老不來看我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能讓我餓死啊。各大銀行的銀行卡我哪張沒有,沒時間送來給我轉些過來也行啊。

    即將步入12月的天越來越冷,行李箱幾乎沒有冬天的衣服,身上這件薄襖也是穿初一的。早知道這麽久不迴家就把所有衣服都帶來了。看著身上僅剩的九十多塊錢自己都心酸。

    周四下午是政治老寡婦的課,我是哪眼看她哪眼頭疼,索性開溜。前腳踏出宿舍門李梔恬叫住了我。她說童顏,又準備曠課嗎?班導說了,如果再不填家長聯係方式再抓到你逃課就處分你了。

    我揮揮手說隨她去。

    在班導那兒再三地強調我是孤兒,從小便父母不詳。上學的錢都是靠資助來的。她不信是她的事,愛怎樣不隨她去我能怎麽辦?

    上了車我說初一,咱去金鷹轉轉吧,我實在是沒衣服穿了。你先從內到外給我換一身,等老頭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女兒的時候我再給你製個大件,怎麽樣。

    初一打了個響指,就這麽定了。

    本打算買好衣服就這麽迴去了,初一非要去上樓給趙天買件。

    我既不情願的跟了上去,畢竟拿人家的手短。出了電梯我就聽見我弟嘰嘰喳喳的聲音。我和初一說你先去看,我弟在前麵呢,我過去看看。

    初一說那行,買好衣服我打你電話。

    說實在的,我雖然很討厭劉枚,但一點都不妨礙我喜歡他兒子。

    小耐克店內,我弟跟個地主似坐那兒等著服務員伺候著。

    “爸,每雙都穿的那麽好看,我都挑不出來哪雙好了。”

    “挑不出來就全包起來。迴去天天穿新鞋怎麽樣。”

    童彬倒開心的很,一個好字沒說完,我朝頭就是一巴掌。你個死孩子,還好。腳長那麽快五六雙鞋你穿的完嗎。

    童彬剛要發作,見來人是我。開心的差點沒爬我身上來,姐,我想死你了。你後媽都不帶我去找你。。。。。。。

    我指責我爸說,你看他被你給慣得,從小就敗家,你等著他長大拚爹吧。

    我爸看見我也挺高興的:“今天不上課嗎,晚上有沒有自習。沒自習迴家吃飯。我這打電話給阿姨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

    “不了,我晚上還有自習課。”

    對著童彬的頭一陣蹂躪,迴去好好學習啊,別隻顧著臭美。姐走了。

    童彬看我要走,急的都要掉眼淚了,老姐別走不行麽。

    我捏著他的小臉說,姐放假就迴家看你。

    我爸看我要走,忙說,顏顏身上還有錢嗎?

    虧了他好意思問啊。

    ‘“爸,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問你要一分錢,養我到十八歲,你的義務也盡了。如果可以,你的家門我都不想踏進一步。“

    我爸緊皺著眉頭:“不是一直好好的嗎?難道生氣爸爸著兩個月沒聯係你?你開學不久我就去了新疆的工地,你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我早上剛剛下的飛機。”

    “無所謂,有你沒你都一樣。”

    “有我沒我都一樣?你長那麽大吃的喝的用的哪樣不是我的?現在翅膀長硬了想飛了?好啊,你有骨氣,我看你不拿我錢能撐幾天!”

    “不拿你錢我也照樣過了幾個月!是,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你的,你以為我想用你的?我不稀罕。”

    說完我就跑了,看我爸氣那樣再不跑他能大庭廣眾下打我。童彬沒用的東西,看他老子發火,屁都不敢放一個。跟他那沒出息的媽一個樣。

    初一一個勁的罵我傻,惹誰好偏偏去惹自己的財神爺,天下哪有不疼女兒的爹,你把不是說了麽,早上才下的飛機。你爸走之前一定有讓你小媽給你打錢。你不能把你小媽犯的錯誤強加在你老子身上是不是。

    我的難過和委屈,這些初一都不懂。

    看樣子是要找份工作來維持生活了。

    初一把我送迴宿舍,車鑰匙找不到了。第二天起床,發現鑰匙卻又奇跡般地在我臉盆裏。莫非是鑰匙自己長著翅膀飛進去的?

    初一死活讓我把車給她開送去。她說相信我的實力。撞了刮了絕對不讓我賠,有保險。有堅強的後盾咱不怕。

    昨天夜裏想想我未來的苦逼生活,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哭地跟淚人樣。到現在鼻子都不透氣。鼻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感覺頭很重。這一跡象充分地表明了我得了重感冒。

    老這樣流也不是個事兒啊,我不能老擦呀。衛生紙又不是不要錢。於是,我團了兩團紙塞進了鼻孔裏。照鏡子一看跟小日本似的。於是又翻箱倒櫃地找出個口罩給戴上了。

    出宿舍門時趁老師沒發現一溜煙躥趙天那蛤蟆寶座上去了。大清早地交警應該沒上班吧。

    我想好了,萬一被交警攔著了我裝肚子疼,或者是尿急,然後撒腿就跑。反正不是我的車。扣就扣去罰就罰去。

    “逸紅院的姐妹們,接客啦……”

    接起電話我說到紅綠燈這了,三分鍾穩到。

    “我新買的手套找不到了,就那雙紅色小辣椒同款的。你給看看車後坐有嗎。”

    “我正開車呢,等到地方在給你找。”

    “不行,你現在就給我找我好安心,我都鬱悶一個晚上了。”

    “你這人怎麽那麽事兒啊……”

    這邊剛把臉轉過去,那邊就聽“砰”地一聲。

    整個腦袋歪著撞在方向盤上。耳朵翁翁作響。在方向盤上趴了幾秒鍾。有痛覺應該是沒死吧。抬起頭感覺不對勁,臉上熱乎乎黏糊糊的,一看後視鏡,那殷哄的鮮血正順著我的額角緩緩往下流。我抖著手撥開額前的劉海發現有個大口子,我拿衛生紙按在額頭上,先止血再說。幸好這安全氣囊沒炸開,不然我臉蛋得開花。

    “嘀嘀嘀。。。。。。”

    娘娘的,前麵那小王八蛋居然好意思按喇叭催我。

    我忍著怒氣嚇了車,被我舔屁股的司機也下了車,圍著自己車繞了一圈,看到他被撞花的車屁股麵部表情明顯變化很大。我也轉臉看我的蛤蟆頭,傷勢也不輕。

    我氣衝衝的走他麵前橫眉瞪眼地指著他吼:“你怎麽開地車,知不知道交通規則,路上能隨便停車嗎,這路是你家的你想停就停?你看我蛤蟆寶座被你撞成什麽樣。還有我的頭,看到嗎,是血,鮮血,活生生人頭上地鮮血……”

    看這大哥一臉惱怒地原地深唿吸,估計是本想發火,看我傷勢那麽重又是一姑娘家,不大好意思。

    他自己緩和的差不多了,指著前麵的紅燈說:“姐姐,難道你是色盲嗎!分不清紅綠燈嗎!我想停就停?你當紅燈聽他媽我使喚呀!”

    我順著他手指望向前方還剩27秒地紅燈。然後看向被我撞到屁股的紅色甲殼蟲。吞了口口水。忍氣吞聲地陪著笑臉:

    “不好意思呀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接個電話,沒看到。”

    “不好意思?你撞花了我的車不好意思就完了?”

    雖說我的不小心使他的屎殼郎受到些傷害,這也不是我故意的呀。什麽事好好說不行,他吼什麽吼,我童顏是被嚇大的嗎!

    “你兇什麽兇,撞花你車修不就得了,不就是幾個破錢嗎!多大點事。你以為我是故意的?我告訴你,邁巴赫停我麵前我都不撞,你這破屎殼郎還沒到被我撞的檔次呢……”

    屎殼郎的主人扭曲著一張臉點點頭說:

    “好,行……你撞人你還有理了。這已經造成交通事故了,我不跟你爭,我打電話給事故組讓他們處理,ok!”

    我瞥他一眼,打就打唄……然後在想想不對啊,我還沒駕駛證呢,這萬一查個駕證不得把我逮進去蹲個十天半個月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寧可花點錢也不能活生生地被逮進去呀!

    “嗬嗬,大哥。您看我也受傷了。發了點小脾氣,您別在意,年輕人氣盛。這點小事私了就行。打電話還浪費您電話費。你看這車怎麽個修法。我給您修還不行嗎。”

    屎殼郎大哥上下打量我一番,看我口氣有好轉,臉色漸漸緩了迴來:

    “好……這車燈得換了,還得換原廠的。後備箱也凹進去了……不問你要多。2000塊,要不你帶我去修也行,我無所謂!”

    “我靠,2000塊,你這破屎殼郎把整個殼換了也不用兩千塊吧。”

    屎殼郎主人稍稍恢複的表情被我這一激又變青了。這下可好,這年頭開屎殼郎的都是變色龍。

    “。。。。。。兩千塊是吧。好說好說,您別生氣。”

    於是我開始掏口袋。小薄襖兩個口袋的錢被我掏空了就掏出六十多塊錢,一個學生證。還有仨硬幣。

    “呃……我也沒想到能出事故,不然這六十來塊錢您先拿著。”

    屎殼郎主人懊惱地捂著頭,一副抓狂的樣子衝著我吼:“你他媽當我二啊!”

    頭一低,看到我手中的學生證,一把奪了過去。

    打開我的學生證後的情況出乎我的意料,他先是看了看學生證,又看了看我。接著很激動地摘下我的口罩。於是,我的小日本造型赤 裸裸地展現在他麵前。

    他看到我的廬山真麵目後簡直是喜極而泣,一把拉我入了懷。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估計他們想我們在拍電視演電影。身為受害者的我也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難道我長得像他逝去的小女友?還是他被我的蛤蟆寶座撞壞了腦袋現在才發作?

    我忙地推開他。被我這麽一推,他鼻子嘩地一下冒出兩道血。我也是善良之人,當時我是多麽地想把我鼻子上兩團衛生紙拔出來塞他鼻孔裏呀。可我沒那麽變態,多惡心。於是我說:

    “你等等呀,我上車去給你拿紙。”

    我退了幾步到車裏找麵紙。腦袋瓜一轉,我憑什麽同情他,我腦袋也流血了好不好。現在不跑更待何時?難道留在這給他擦鼻子然後掏兩千大洋給他?我頭雖然被車撞,至少沒被驢踢,我才不傻呢。

    於是我上了車關上門踩著油門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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