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你厲害的地方啊,氣息多麽綿長。”向雪吐了吐舌頭。


    “是嗎?”衛哲東瞪了她一眼,然後慢慢地勾起了唇,“要不要試一下我的氣息到底有多麽綿長?”


    “試?怎麽試?”向雪下意識地反問顧一句。


    他的眼中仿佛有兩團火燃燒著,隨著他傾身過來,那兩把火越燒越旺,仿佛燒到了她的血管裏,讓她的背脊隱隱冒汗。


    她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把頭搖得像隻撥浪鼓:“那個……不用不用……唔!”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的氣息有多麽“綿長”,真的是既纏綿又漫長。


    他的唇先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後細細碎碎地一路往上,直到她的前額。盡管已經熟悉了他的親熱氣息,可是向雪每每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迴應,隻能呆若木雞般地任由他的吻,逐一點燃她的血管,每一根動脈、每一根靜脈,都像是被通了高壓電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覺,沿著血管的脈絡一路運行。


    終點,是位於左胸腔裏的那顆心髒,滾燙而熱烈。肌膚一寸寸地升溫,不知道什麽時候,遇上了更滾燙的皮膚,仿佛幹柴逢烈火,心裏的那把火,就這樣一下子“騰”的燒了起來,把她密密地裹挾住。


    盡管不是第一次,可每次的親近,還是會讓向雪心跳如擂,心底像是蕩開一朵接著一朵的小浪花,互相衝撞著,卻悠悠蕩蕩,在湖心裏翻滾著嬉戲著,眼看著即將靠岸,卻又被衝迴了湖心,怎麽也靠不了岸。


    “不……唔……”嘴裏下意識地拒絕著,可是身體卻早已經背叛了理智,像一枝菟絲花般纏繞了上去。雙臂交叉,勾在他的後頸,耳鬢廝磨間,心裏早已經兵荒馬亂,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隻能軟倒在他的懷裏,喘息聲漸漸地急促,雙眼漸漸地迷離。


    衛哲東著迷地埋在她的頸間,鼻間是她身上淺淡的香氣,帶著沐浴露淡淡的檸檬香味。


    “雪兒……”他喃喃地輕喚一聲,差點迷失在這明明清淡至極的香氛裏。


    “嗯……”向雪漫聲低應,其實幾乎是無意識的,卻讓他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集中到了同一個地方,血脈賁張得難受。


    衛哲東狠狠地咬緊牙關,才勉強讓自己一點點地放開向雪:“你這個……小妖精!”


    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行,那些音節都仿佛是一個一個地從喉管裏好不容易才蹦出來似的。


    “哲東……”向雪的睫羽微微翕動,顫微微得如同天堂鳥翅蝶的雙翼,翩然飛起。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秋水般的幽潭。


    原本的波光,是清澈中帶著一點點絕不惹人生厭的狡黠,帶有一點點惹人憐愛的天真。而現在,那些天真的波光卻隨著那圈圈的漣漪漾了開去,留下了無邊的嫵媚和風情。


    “再誘惑我,我可就真的要把你就地正法了!”衛哲東惡狠狠地說,眸子也惡狠狠地像是要把她整個兒都拆吃入腹。


    向雪的睫毛顫了顫,聲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到:“那你就……試試……”


    “什麽?”衛哲東隻覺得腦袋“轟隆”一聲,仿佛天上砸下了十七八個響雷,把他砸得頭都差點暈了。


    向雪抿著唇,閉上眼睛不說話。


    “雪兒,你說……你是說……你再說一遍?”衛哲東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驚喜。


    臉色已經鮮紅欲滴的向雪,卻緊緊地閉著嘴唇和眼睛,再也不肯發出一個字。


    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也不過讓她衝動地說了那麽一句話。


    衛哲東深吸了兩口氣,才把她重又緊緊地抱在懷裏:“傻丫頭,別試圖挑戰男人的忍耐力,其實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


    向雪腹誹:我還是低估你的忍耐力了。


    她以為有了她的鼓勵,他會永往直前永不後退,真的就把她就地正法。要知道,現代女性很少會在乎那一層薄膜。更何況,她和他在法律上,做什麽都不會違法……


    “雪兒,我要你永遠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而不是這種在欲望衝動之下的……”衛哲東喘息了一聲,才恨恨地說,再次把她鬆開。


    看著他走進浴室的背影,向雪一時間百味陳雜,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幽怨。這男人,在某些方麵似乎執念得厲害啊……


    其實她又不會在乎時間地點,還非要一種隆重的儀式。


    或許某人說得對,遊戲情場的時候,男人最中意那些千年的老妖。可是選擇一生伴侶的時候,卻每每把婚戒戴在清純女孩的手指上。


    女人對貞潔的重視,不過是來自男人的挑剔而已。對男人來說,愛情不過是興致濃時的遊戲,可婚姻卻是慎重不過的人生。


    於是,男人們對於情人和妻子的要求,便有了截然不同的要求。男人們明明有著千嬌百媚的妻子,還需要找個風情萬種的情人。


    “男人,不會都是得隴望蜀的吧?”向雪自言自語,心情有點複雜。


    她清楚地知道,衛哲東對她的發乎情守乎禮,正是因為尊重。這樣的鄭重以待,是因為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已經很重了吧?


    “爸爸,也許我真的已經找到了那個可以代替你守護我的男人……”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天幕,喃喃自語。


    兩行淚不知道什麽時候緩緩地滑下,落到嘴角。


    不苦不鹹不澀,這是甜蜜的淚。


    “在發什麽呆呢?”衛哲東吃驚地看到向雪臉上的淚痕,頓時有點慌了,“怎麽了?剛才我是不是……”


    “哲東。”向雪撲到他的懷裏,把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我剛才在對著星空告訴爸爸,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把我寵成小公主。”


    撫著她輕輕顫抖的肩膀,衛哲東轉首看向夜空:“嶽父大人,請您放心,我會讓雪兒活得跟您在世的時候那樣,像個小公主那樣隨心所欲地活著。”


    向雪破啼為笑:“人是群體動物,誰都無法隨心所欲地活著。我……我很幸福。”


    也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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