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走到門口,飛快地看了衛哲東一眼,才推開房門,就被衛哲東猛地抱了起來,“啊!”她驚叫一聲,下意識的反應是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脖子。


    “這個公主抱的姿勢標準吧?評價一下。”衛哲東低聲輕笑,一臉求表揚的得意表情。


    向雪哭笑不得,偏過頭不說話。


    “難道姿勢不對?”衛哲東站在原地不動彈,一臉故作思考的神情。


    “對了對了。”向雪連忙說,瞪向衛哲東。


    再不進去,站在門口當門神被人參觀嗎?


    “獎賞一會兒再拿,先收利息。”衛哲東低頭,在她的頰上偷了一個香,才邁開腿。


    利息……那本金是什麽?向雪的心裏一片兵荒馬亂,迴過神來,發現衛哲東已經抱著她站在了床邊。


    “先放我下來呀。”向雪低喊,“呃……我的拖鞋……”


    剛剛毫無準備地被他抱起來,一下子就把拖鞋給甩在了門口。


    “反正本來就要脫掉,正好兩個步驟合並。”衛哲東帶著笑意,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合身也躺了下去。


    “哎?”向雪驚愕,然後很擔憂地問,“是不是累了?”


    “嗯,是有點累。”衛哲東歎了口氣,“一宿沒睡,現在覺得隻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唉,難道我真的老了嗎?”


    “怎麽會?你當然不老。”向雪急忙表示,“男子三十而立,說明三十歲的男人才剛剛開始步入成熟。”


    “成熟?”衛哲東玩味似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我的意思是說,大家都會覺得,三十歲的男人還是東升的旭日。”向雪雖然不明白他玩味的是什麽,但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所以解釋是必須的。


    “不用大家,別人怎麽認為關我什麽事?隻要你覺得我還不老,還不是日薄西山,那就行了。”衛哲東輕笑,“當然,我會告訴你,我早就已經成熟了,歡迎驗明正身。”


    “你……”


    這話聽起來,又透著小曖昧,向雪假裝鴕鳥,閉上眼睛假裝沒聽到。


    衛哲東輕笑著,用手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不逗你了,看看你腳上是不是真生凍瘡了。”


    “應該沒有吧,我就是覺得有點癢而已。時間不早,你還是早點睡吧。”向雪不好意思地說。


    “我看看。”衛哲東堅持起來,向雪也是沒輒的。


    衛哲東坐起來,向雪也連忙跟著坐起來:“不是這隻腳,是左腳。”


    “嗯。”衛哲東放開她的右腳,替她除下襪子,“果然生凍瘡了,小腳趾上。明明穿得很多,怎麽還會覺得冷?”


    “大概我體質偏寒吧?”向雪解釋,“我小時候就比一般人怕冷。”


    “下次還是別穿靴子,雖然漂亮,可是不保暖,更加重了腳部血液循環的不通暢。還好,隻是有一點點紅腫,不是很嚴重。”


    “我就說嘛,沒關係的,在被窩裏捂一晚上就好了。”


    “先把腳放進被窩,我去拿雲南白藥過來。”衛哲東皺著眉頭。


    “不用吧?雲南白藥好像是治外傷的,據說止血的效果特別好,也沒聽說可以治療凍瘡。”


    “你自幼長在江南,所以不懂怎麽治凍瘡。其實京在生凍瘡的人很多的,我們早就已經有很多種治療凍瘡的偏方了。雲南白藥雖然本身沒有這種療效,但是根據我們京城人的試驗,效果真是不錯的。”


    向雪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一下自己的凍瘡,被剝掉了襪子的腳就被塞進了被窩。


    “家裏不冷的。”向雪哭笑不得地說。


    “注意保暖。”衛哲東柔聲說,“等我一會兒。”


    “真的不用啊,你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了?”向雪拉住他的胳膊。


    “傻瓜,你的事情,在我的眼裏永遠都不會是小題。乖,在床上看一會兒書,藥在我的房間裏。”


    他的語氣太溫和,讓她有種自己是被寵著的錯覺。下意識地鬆開手,看著他走出房間。


    忽然覺得有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藏在心裏的情愫,如同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雀兒,撲愣著翅膀,想要往外飛去。


    她忽然明白,原來他已經把感情的種子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裏,盡管她並不記得每天澆水每天施肥,但是它依然頑強地生了根,發了芽,然後一寸寸地茁壯著成長著了。


    衛哲東很快就迴來了,可見他平常用雲南白藥的機會並不少,所以才會對它的置放地這麽熟悉稔。


    誠如老爺子所說,果然會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手段。而衛哲東,可能從年少的時候就是在血雨腥風裏走過來的。


    腳被衛哲東再度握在手中,室內的溫度很高,而他掌心的溫度更高。有一種灼熱,從腳底心裏順著血脈往上燃燒,直到把心髒也熨得滾燙。


    “好像有一陣酒味?”向雪詫異地問。


    “對,我用藥粉加白酒調了糊,把生凍瘡的位置塗滿,然後用紗布包裹住,估計用兩次就可以治愈了。”衛哲東一邊迴答,一邊專注地用手指把糊狀的藥粉抹開。


    向雪隻覺得清涼涼的藥糊,很快就把凍瘡的癢給止住了。可是他的指腹,卻像是燃著火把,把她的整隻腳都燒得熱燙無比。


    “可以了。”她小聲阻止著衛哲東似乎永無盡頭的抹藥糊動作。


    “嗯,確實差不多了。”衛哲東有點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腳,每一片腳指甲都像是飽滿晶瑩的玉,透著淡淡的光。


    “我應該先洗完澡再抹藥膏的!”向雪忽然驚叫起來,瞪著剛拿起紗布的衛哲東,“我一會兒洗澡,不是把藥膏全給洗沒了嗎?”


    這個好像還真是個問題,剛剛他居然忘了。


    “要不今天別洗澡?”衛哲東說著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的提議。


    “不行吧?”向雪猶豫了一下,“那我晚一點再洗,這樣可以讓藥效發揮,再洗掉也問題不是很大了。”


    “沒關係,你先去洗澡吧,我再替你調點藥粉,很方便的。”衛哲東很快就作出了決定。


    其實,他還真留戀她那隻小腳的手感呢!再塗抹一遍藥糊,對他而言,是享受而不是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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