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沒察覺三人動了殺機,爽快道:“兄弟我聽說前邊有家酒樓很不錯,酒烈香醇,咱們先去喝他娘的兩壇。”傅徹三人曲意迎合,麵慈心辣。這時,一人喚那大漢道:“魯兄來而不入,急著去哪呢?”那說話者三十許人,英姿挺拔、勇猛無匹,錦袍玉帶,一副武將裝扮,氣派不凡。大漢迴身恭敬道:“魯敬宗見過呂將軍!”那呂將軍道:“魯兄請先入府,呂某還要迎接幾個英雄。”

    傅青陵低聲對傅徹道:“這人便是奸賊呂布,他好像並不認得遼東三英。”馬中赤兔,人中呂布。傅徹得聽呂布近在眼前,不免多看會這號稱天下第一勇士的人物。大漢魯敬宗道:“呂將軍,在下給你引見三個老友,他們也是董大人邀來的遼東好漢,人稱遼東三英。”呂布虎目掃過傅徹三人,道:“三位也請進!”傅徹等三人發現呂布眼裏鋒芒一閃即逝,心下暗懍,皆心道:“好淩厲的眼神,不愧是大漢第一勇士。”魯敬宗道:“老兄弟,咱們不可辜負了呂將軍的美意,到將軍府敘舊吧!”

    傅徹等三人頻頻稱是,隨魯敬宗進了呂布府第。府中已聚了數十名江湖人物,隻是無一人名揚天下。魯敬宗帶傅徹他們到一少人處,道:“三位兄弟近來可發大財了。”楊德清不知裝知道:“魯兄也知道了。”魯敬宗道:“你們一入中原就幹得那般漂亮,老兄弟我佩服得很啊。”傅徹、傅青陵和楊德清心裏迷糊,嘴上謙虛。魯敬宗道:“三位兄弟這次得了董大人多少酬勞呢?”傅青陵圓滑道:“比起魯兄總要少些。”

    魯敬宗抱怨道:“我也不多,隻有三千兩。多的有十萬兩,咱們幾千兩算個屁了。”傅青陵投其所欲道:“誰叫咱們在中原名頭不響,所以我們三兄弟一入中原就做件大買賣,但每人還隻有兩千兩。魯兄你想,我們兄弟做沒本錢生意可比這賺多了,若非為了來會會中原豪傑,才不趟這渾水。”魯敬宗忿然不平道:“我看那些拿了上萬兩的人也不比咱們高明,咱們得找機會多露兩手,叫董大人、呂將軍他們清楚虧待了咱們。”

    渾水才好摸魚,於他的提議,傅徹等三人樂意接受。楊德清道:“魯兄,呆會呂將軍肯定會叫咱們這群人比試武藝,我們三兄弟可全仰仗你替我們揚眉吐氣了。”魯敬宗道:“對,不能再叫中原匹夫小瞧了咱們遼東豪傑。”傅青陵道:“待魯兄一戰揚威後,董大人必定會委以重任,那時我們兄弟還望魯兄多多關照了。”魯敬宗慷慨道:“咱們四人何分你我,本該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楊德清道:“魯兄可知呂將軍親自迎接誰人?”魯敬宗不屑道:“聽說是那群在長安立下鳥功勞的狗屁英雄。”

    傅徹心頭暗緊,自想:“水芙香功不可沒,多半也會來。她認得我身上的氣息,她一來,那還了得。”傅青陵、楊德清較他少一重顧慮,猶自與魯敬宗攀談。魯敬宗雖在酬勞上頗多怨言,但絲毫不懷疑遼東三英的身份。此時,呂布迎著一群人進府。那群人中為首的是李良舉,其後乃段家兄弟、莫負義、蜀山三怪、蔡元通及寶樹等,他們個個趾高氣揚,眼睛長到頭頂上——目中無人。傅徹見水芙香不在行列,鬆下一口氣。

    呂布接到貴賓後,請眾人入席。魯敬宗處處爭先,將傅徹三人拉到前排案幾坐下,然而臨近呂布的位置皆由李良舉等人就坐,四人隻能叨陪尾座。眾人坐定,婢女流水般送上香茶醇酒、珍饈美味。呂布舉杯道:“各位英雄光臨敝處,奉先不勝榮幸,先幹為敬。”眾人舉杯相和。呂布興歎道:“方今天下未定,而陛下又少不更事,義父他人家以天下為己任,故而宵衣旰食、總攬國事。其心昭昭、其意懇懇。然則現今每多別有用心者,他們橫加貶斥義父的一片赤誠,行徑令人發指,煩請大家同心同德為義父他老人家分憂解難。”

    李良舉朗聲道:“董大人乃國之棟梁,慧眼識英,有膽有識。他冷眼旁觀,洞悉少帝懦弱無能,才廢掉另立。大漢江山一旦失去他老人家,便危如累卵,觸手傾覆。”其他人隨聲附和。呂布雙手前舉平複眾聲,道:“義父他老人家隻求對得住天地、問心無愧,不求人人盡解。可是宵小小人非但對他進行口誅筆伐,甚者還派人行刺。義父博大為懷,處處容忍,欲以誠心感化叛賊。但日久無功,奉先深為憂慮。這次長安之行,李先生、段先生他們誅殺了護龍宗逆徒甄逸,震懾群賊。在此我一來為李先生、段先生他們祝賀,二來也替義父他能得數夜安寢而高興。”

    眾人舉杯歡唿,喜氣充滿呂府。“今晚還有一事要與諸位相商。袁紹、曹操等人叛逃洛陽,大家也是知道的。他們皆乃虎狼之性,不趁其羽翼未豐時誅滅,將來遺患無窮,因此奉先想從諸位中挑選一些人去劫殺這群惡賊。奉先也知諸位都是武學行家,若親自指命恐有人不服,所以還請大家各展身手,能者為先。”呂布道,“此次是選拔能手,大家點到為止,無傷和氣。李先生、段先生他們與奉先權充裁判,為各位做個見證。大家沒有異議吧!”魯敬宗道:“呂將軍,若是我們要挑戰李先生他們呢?”李良舉代答道:“我們奉陪到底!”

    酒過三巡,一個門吏匆忙來報,附在呂布耳旁說了幾句。呂布站起身子道:“各位,又有嘉賓到來,咱們一同迎接如何?”他當先而去,群人暗想何人可得呂布如此看重,盡皆跟去。傅徹、傅青陵及楊德清三人夾在人叢,趨隨人浪。眾人穿過花庭到了大門,大門已經大開。門外站著兩個人,乃是金西流與水芙香。傅徹心頭大跳,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終究來了!”他身子後縮,惟怕教水芙香辨出。

    呂布迎出門外,抱拳道:“兩位座主大駕光臨,請恕奉先有失遠迎。”他眼睛不停瞥向水芙香,貪戀之情露於言行。金西流不冷不熱道:“本座和水座主聽聞將軍府嘉賓雲集,過來瞧瞧,呂將軍不會怪我們不請自來吧!”呂布道:“兩位屈尊降貴踏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奉先求之不得。”看他對水芙香垂涎欲滴的醜樣,眾人絕對相信他言出真心。水芙香嬌聲笑道:“金座主,呂將軍隆情厚意,咱們就別跟他客氣了。”

    呂布殷勤道:“水座主就把這裏當作自己家,無須任何見外。”水芙香低眸輕笑道:“將軍抬愛了!”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引得人群一陣震蕩。傅青陵認出水芙香即是當日與傅徹同去寶藏的香兒,始知寶藏處乃她泄露。呂布謙卑地引金西流、水芙香二人入內,方才風光無限的李良舉等人黯然失色。莫負義和段二色性不改,貪婪盯視。水芙香笑意盈盈,全不在意,目光卻不時瞟向傅徹的立身處。

    傅徹心底大駭,低頭藏到魯敬宗身後。水芙香、金西流一來,前排座位擠掉兩人。傅徹、傅青陵及楊德清三人同時撤到第二排,傅徹主動認錯道:“叔公,我不該瞞你的。”傅青陵溫言道:“事已至此,自責也枉然,咱們該想想補救的法子。”他不責怪,傅徹心安些許。那邊呂布道:“兩位座主新到,奉先敬二位三杯。”水芙香笑道:“芙香量淺,三杯太多,還是請哪位英雄代飲吧!”呂布豪爽道:“奉先敬酒,理當由奉先代飲。”水芙香微笑道:“將軍敬芙香酒,最後還要代飲,天下哪有這個理呀!”

    就坐者大都乃邪道高手,不像名門正派弟子講究謙恭守禮,許多人毛遂自薦,願意代飲。水芙香笑看紛爭,抿口不語。待眾人聲音止歇,她才道:“各位大俠都願代飲,芙香也不好厚此薄彼。這樣吧,還是芙香自己找一個。”她情目四巡,群人都露出殷切期盼之色。傅徹欲隱藏行跡,頭低到胸口。水芙香笑道:“芙香倒是已經找到一個人,隻是不知那位英雄願不願意。”眾人都道:“水座主請他代酒,哪有不願意的。”

    水芙香纖手指向傅徹道:“那位英雄,請你過來為芙香代飲數杯。”傅徹低頭沒覺,傅青陵神色大變,私底下拉了拉傅徹。傅徹這才知曉,心頭劇震,躑躅不前。傅青陵道:“隨機應變。”傅徹像是被押赴刑場的囚犯,萬念死灰。遼東三英的老三長相平凡,既不高大也不英勇,他蒙受青睞,眾人都覺掃興。呂布道:“遼東乃苦寒之地,人皆善飲,水座主這次找對人了!”水芙香甜笑道:“原來是遼東大俠,失敬失敬。”

    傅徹大步走到她案幾前,拱了拱手,粗聲粗氣道:“多謝水座主看得起我遼東野蠻子。”水芙香道:“那大俠可別讓芙香失望哦!”她聲音款款生情,傅徹耳根一軟,好在隨即想到她滿腹詭詐、不安善心,道:“水座主放心,咱遼東老粗人,就是酒量好。”水芙香道:“敢問大俠尊姓大名。”傅徹大聲報出遼東三英老三大名“張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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