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兮,下次要再早點。”蓮清城聽到她的腳步聲,轉身,嘴角抽了抽,先不說她衣服穿得如何,就是她頭上的發髻也鬆鬆散散,搖搖欲墜。恐怕她多走一步路,她的長發便要從頭頂鬆散而下。


    師父的眼神古怪,莫不是她有何不妥之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艾漣兮恨不能找一塊豆腐撞死,衣服竟然裏外穿反了。


    “師父,你等等徒兒。”她一定要快點學法術,這樣就可以在下一秒消失在師父的視線內,而不是用跑,跑再快,也讓師父多看了她幾秒出醜的樣子。


    “漣兮,別急,為師在藏書閣。”沒跑幾步,艾漣兮被自己絆了一腳,差點摔倒,蓮清城微微搖了搖頭,這徒兒,性子太著急。


    迴到屋裏,艾漣兮趕緊把衣服穿好,其實這事也怨不得她。清晨五點起床,腦子難免混沌,屋裏光線又暗,再加上千紙鶴聲聲催命,讓她心一急,摸著黑便把這件簡單的一襲粉色衣裙套在身上。


    出了門,直接往藏書閣走去,急切的腳步踩在久遠的實木梯上,發出嗒嗒聲在寂靜空曠的閣樓之中旋繞。


    一路疾跑,及至藏書閣門檻,她才停下腳步,站在門前喘著氣。


    蓮清城在房內抽出一本書,已自安靜地閱覽起來,艾漣兮腳步放緩,跨過門檻走到他的身邊。


    “漣兮,你這頭發怎麽也不好好整理一下。”蓮清城抬頭看著頭發依然蓬亂的艾漣兮,這麽大的姑娘怎麽連個發髻都不能綰好?


    不好嗎?艾漣兮靈動的眼眸往上一斜,今早倉促,所以梳得有些鬆散,但這一頭及臀的長發她能挽起一個發髻已經很不容易了,艾漣兮本尊的頭發不僅長還多,營養都供給頭發了,也難怪她長不太高。改日她把頭發剪短算了,要不然天天頂著這一頭重發還累的慌。


    “師父,你忘記我是從哪裏來的嗎?”艾漣兮杏眼閃著無辜,綰發不是她這個現代人所擅長的技能。


    “漣兮,你坐下。”蓮清城啞然,這徒兒真不是個令人省心的徒兒。


    艾漣兮依言盤腿坐在地墊上,感覺到蓮清城走到她的身後,溫柔地拔出她頭上的發簪,垂下的青絲被他握在手中,而後重新綰了起來。


    朝陽漸漸從東邊升起,紅霞渲染了天際,透過打開的門窗,灑下了色彩斑斕的陽光,溫暖了滿室。


    微微咬著唇,垂下眼簾,掩住心中的悸動,這麽近的距離,她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蓮花香,那雙大手溫柔地輕撫她的發絲,她的心中早有一頭小鹿奔騰起來——他為她綰發。


    若是朝朝如此,夫複何求?


    “漣兮,綰發也是清晨必修的功課。”一個簡單的雙平髻就綰好了。姑娘家哪能太毛躁,若是在人間,恐她這樣的性情,怕是嫁不出去了,即便嫁出去了,也少不了在夫家受許多委屈。


    “徒兒知道了。”艾漣兮伸手去摸頭頂上的發髻,上麵還留有師父的溫度。


    這是師父親自為她綰的發,可不可以一直不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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