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秦淮聽完後,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說不清那種感覺。


    他久久不能平靜,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贖罪。


    縱使年少無知,他帶走了顧依依,就應當承擔一切罪責。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彌補讓顧依依爸媽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更害怕,因為顧依依的走失,他們的家,發生過什麽翻天覆地無法彌補的傷害。


    他忍了很久,到底還是問了周曄:“爸,您還知道什麽,都告訴我好不好?”


    周曄很頭疼,想了半天也隻是說:“我知道的並不多,葉為什麽都不跟我說,隻說一定要帶走依依,葉家絕不承認你。他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依依被寵愛著長大的份上,不予追責當年的事情。但以後,希望我們不要打擾他們。”


    顧秦淮感到無力,是他犯的錯,他應該承擔後果,可這後果,他承擔不起。


    寧死,也承擔不起。


    “為什麽?您知道為什麽嗎?”顧秦淮無助的問。


    周曄說:“我不知道,他不說。我隻知道,我沒有能耐去跟他抗衡。”


    “我知道……他能力通天。”顧秦淮越說越無助,多說一個字,都難受。


    他的爸爸,在他的心中就是天,可葉為,卻能壓過這天。


    關鍵是,葉為沒有錯,錯的是他顧秦淮,還有他的爸爸,當年有了一己私心。


    忽然,顧秦淮想起爸媽車車禍的那一晚,是去秦淮河,連忙問周曄:“爸,我一直忍著沒問,當年車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們容顏大改,二十多年沒有和家裏聯係過哪怕一次。那天晚上,你們有什麽急事,那麽著急,連司機也不帶。”


    周曄被問的愧疚,好久才說:“那天,得到消息,有人在找孩子,所有的信息,都直指依依。我和你媽媽總覺得愧疚,畢竟孩子對一個家庭來說,是大過天的。又擔心鬧太大了影響不好,我們就沒有帶任何人,立即趕了過去。”


    “為什麽出車禍?”顧秦淮激動的問,“是不是顧啟正動的手腳?他說過,你手裏有他的把柄,威脅過他好幾次。”


    周曄說:“那場車禍,我迴想起來,都能斷定,是有預謀的。


    那天夜晚,雨下的很大,但我開車經驗是很豐富的,雖然心急,但開的不是特別快。車禍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前後各有兩輛車朝我逼近,我根本無從躲閃。


    當時,我來不及多想,本能的認為與其被夾在中間撞,不如就直接衝進河裏,你媽媽和我都會水,安全係數相對高一些。


    可我還是失算了,我們沒能第一時間打開車門。”


    顧秦淮聽了,很是痛心,上前一步,抱住周曄。


    周曄閉上了眼睛,迴憶著過往:“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媽媽還在昏迷,因為溺水窒息,腦部神經受傷,昏迷了一個月零四天才醒來。”


    “為什麽會整容?”


    “因為……我接了一個任務。”


    “什麽任務?”


    “經濟間諜,為國家服務的。”周曄離開顧秦淮的擁抱,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說,“我想過反抗,但那前前後後,我被勸說了數次。大難不死,為了報恩,我舍棄了我的家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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