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聽著外麵腳步聲逐漸遠去,才從地窖裏爬出來。


    確定已經不會再有人迴來,才放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朝著山上跑。


    唐振欽老遠就聽到了秦嬤嬤的哭喊聲,很是驚訝地迎過來。


    “秦嬤嬤,你這是怎麽了?”唐振欽問。


    秦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朝廷派人來將小姐帶走了,是那個香草……不,是太後,太後的人找到我們了!”


    唐振欽驚得踉蹌了兩步,臉色瞬間蒼白。


    “怎麽會這樣?”唐振欽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秦嬤嬤道:“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小姐啊,她若是落在了太後手裏,就絕對活不成了,太後對小姐恨之入骨,從前就一直想致小姐於死地,當初還有攝政王護著,如今……”


    唐振欽打斷了秦嬤嬤的話,道:“先別哭,我們下山,邊走邊說!”


    秦嬤嬤拚命擦著眼淚,好容易才止住了哭,跟著唐振欽一路跑下山。


    唐振欽沉默地走了一路,情緒也穩定了許多,腦袋裏不斷地想著,該怎麽應對,該如何救唐茗悠。


    既然已經被官府的人帶走了,唐茗悠還活著的事兒是隱瞞不了了,也不可能去劫囚。


    如果他去劫囚,就等於公然與朝廷對抗,到時候唐家麵臨的就是滅門之禍,若攤上個謀反罪,說不定要禍及九族。


    他倒是不怕死,可這也救不了唐茗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算成功救下了唐茗悠,帶著她再東躲西藏過一輩子嗎?


    與其如此,倒不如想個一勞永逸的方式,徹底讓唐茗悠擺脫厄運。


    唐振欽冷靜了冷靜,決定不去追唐茗悠,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去。


    好在他當年在軍中聲望頗高,如今那幫封侯封爵的老功臣都與他有交情。


    他拚了這老臉去求一求,興許還能說動那幫人出來幫忙,若是老臣們出馬,唐茗悠或許能夠保住性命。


    畢竟天啟已經立國多年,對前朝慕容氏也不再懷有那麽深的忌憚,更何況唐茗悠隻是個女兒身,根本威脅不到皇甫氏的統治。


    唐振欽想明白了之後,對秦嬤嬤道:“我要去京城,勞累你趕緊去一趟普陀寺,找到若白,讓他想辦法說動寶親王幫悠悠說情,寶親王是皇甫宗族裏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出麵,將大有裨益!”


    秦嬤嬤問:“小姐……小姐她怎麽辦?”


    “我快馬加鞭趕往京城,應該會比她先到,我在京城還有些舊友,請他們出麵幫忙吧,你按我的吩咐去找若白!”唐振欽一邊說一邊收拾行囊。


    秦嬤嬤哽咽著點頭,也幫忙收拾,道:“老爺,您一路小心,一定要救小姐啊!”


    唐振欽將包袱紮好,道:“這還用你說嗎?她是我的女兒!”


    唐振欽從未因為唐茗悠不是他親生的,就少愛她一分一毫,甚至相比唐若白,這個女兒在他心裏的地位還要更重要一些。


    男孩子皮實,不可過於嬌慣,否則必不成器。


    可女兒不一樣,女兒就是用來嬌寵的,他寵愛唐茗悠,寵到了心尖兒上。


    “我走了,你也盡快出發,雇最好的馬車去!”唐振欽囑咐道。


    秦嬤嬤點頭,自然不會耽誤了大事。


    唐振欽出了門,朝著竹林深處吹響了口哨,馬的嘶鳴聲響徹了竹林。


    很快,那條小路上,一匹黑色的駿馬奔馳而來。


    唐振欽足下一點,高高躍起,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


    “疾風,不要丟了你老子的臉,當年他跟我征戰沙場,可從未慫過,你身為它的兒子,可別慫了,撒開了跑,能多快就多快!”


    唐振欽拍拍馬頭,囑咐了幾句。


    疾風是純種的汗血寶馬,是當年唐振欽那匹愛馬“夜梟”的崽子。


    唐振欽一直將它放養在這裏,這馬極具靈性,總是自己在外麵玩,玩累了就迴到家裏的馬棚休息,隻聽唐振欽一個人的話。


    唐振欽吩咐了幾句,他便高高揚起馬蹄,如同即將上戰場的戰士一樣,發出高昂飽滿的嘶鳴聲,然後疾如閃電一般衝了出去。


    道路雖然狹窄,可疾風半點也不含糊,完美地避開了擋路的竹子,奔馳在鄉間小路上。


    唐振欽走後,秦嬤嬤也趕緊去集鎮上雇馬車趕去普陀寺。


    寧靜的日子忽然就結束了,而這僻靜的宅子,終於迴歸了孤寂。


    也不知何日,才能等迴它的主人。


    唐茗悠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大概因為身子不如從前的關係,這種顛簸,竟讓她覺得頭暈目眩,想要嘔吐。


    “停一停!”唐茗悠對著馬車外喊道。


    香草也坐在馬車裏,瞪了她一眼,兇道:“喊什麽喊,這才走了多久,停什麽停?你不要耍花樣,這麽多人看著呢,你逃不掉的!”


    “我想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吐在車上,隻怕你受不了!”唐茗悠捂著嘴道。


    香草厭惡地看了一眼唐茗悠,卻還不得不聽話地喊停了馬車。


    唐茗悠衝下去,走到路邊就開始幹嘔。


    如今這身子骨真是不行了,從前坐馬車是絲毫沒有問題,可現在才走了這麽點兒路就受不住。


    吐完了,旁邊遞過來一隻水囊。


    唐茗悠下意識接過來,喝了一口,漱了漱口。


    “謝謝!”


    唐茗悠抬頭,看到的是那武官的臉。


    “別客氣,如果受不住,我讓馬車走慢一點!”武官大約不喜歡笑,所以說話時顯得很嚴肅。


    唐茗悠微笑著道:“多謝你,還沒請教大人怎麽稱唿?”


    “我叫褚英!”


    唐茗悠點點頭,禮貌地道:“褚大人,一路要受你照顧了,怕也沒什麽機會謝你,請受我一禮!”


    唐茗悠認認真真地給褚英行了禮。


    褚英忙避開,道:“唐小姐客氣了,不瞞你說,我也參加過漠北一戰,在唐將軍帳下聽命,對唐將軍十分欽佩!”


    唐茗悠感慨道:“父親一生征戰無數,最大的收獲不是立了多少戰功,而是被你們這樣真心擁戴!”


    “老將軍不僅勇猛善戰,為人也沒的說,值得我輩學習!”褚英提起唐振欽的時候,眼裏分明帶著滿滿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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