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妻子理應對自己的丈夫忠誠,可是皇上也要清楚,在這個時代,人們是沒有婚姻自主權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人都因此被迫嫁給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唐茗悠看著皇甫川,等待著他的迴答。


    皇甫川皺眉,問:“所以,就算女子嫁人之後,依然還惦記著別的人,也不應該被責怪嗎?”


    “嗯……怎麽說呢,等你真的遇上了自己心中所愛的時候,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想要割舍這種感情,必然要有很大的決心和毅力!”


    “但是我始終覺得,既然已經嫁做人婦,就該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將那些遺憾深埋心底,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


    唐茗悠並不希望皇甫川因為發現了太後的秘密而憎恨太後,更不希望他因此遷怒蕭錦曄。


    蕭錦曄死無辜的,太後的逼迫才是最令人厭煩的。


    但盡管太後很令人討厭,可到底她是皇甫川的生母,唐茗悠沒有壞心眼到希望太後母子失和,甚至互生仇恨。


    皇甫川年紀還小,並不懂大人間的這些愛恨糾葛,唐茗悠更希望他能夠順遂地成長。


    唐茗悠的話,讓皇甫川沉默了。


    皮影戲正式開始了,七仙女和董永在老槐樹下相遇,七仙女逼著董永娶了她。


    皇甫川卻無心去欣賞,他隻是在不斷地思索唐茗悠的話。


    愛一個人,是情不自禁的,是不由自主的。


    可是嫁為人婦,就不該再有不忠的念頭。


    那麽……母後到底是對是錯呢?他到底該不該原諒母後呢?


    皇甫川始終沒有得到答案,他很迷惑。


    晚飯過後,皇甫川就被送迴了宮,結束了這一天的宮外生活。


    臨走的時候,唐茗悠還將白天做的麵人兒送給了皇甫川,包括那些好玩的皮影也一並讓他帶走了。


    皇甫川有些依依不舍地道:“朕又要迴宮了,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出來玩!”


    唐茗悠也頗有些不忍心,對於皇甫川這個正當玩樂的年紀,讓他困守於皇宮之中,每日學習那些枯燥乏味的經史子集,實在有些委屈他。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每個人都有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欲帶皇冠,必承其重。


    “朕走了,王妃嬸嬸留步吧!”皇甫川沒有等唐茗悠開口說什麽,便轉身上了馬車。


    有些話,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他終究是不能像普通的小孩那樣肆意放縱自己的,他要掌控大權,他要成為令父皇驕傲的繼承者。


    他要超越蕭錦曄,成為天啟真正的主宰。


    而要做到這一切,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唐茗悠陪著皇甫川玩了一天,也十分疲憊,迴去好好地泡了個熱水澡,才解了乏。


    蕭錦曄也是很晚才從外麵迴來。


    唐茗悠忍不住撒嬌道:“皇上來,你就跑出去,讓我一個人招唿他,為了哄他高興,可把我累壞了!”


    蕭錦曄挑眉,道:“是你自己答應要他來玩的!”


    唐茗悠癟癟嘴,不滿地道:“哼,人家就跟你抱怨一下,你說這話就是說我自作自受了?”


    蕭錦曄難以理解唐茗悠的想法,問:“難道不是嗎?”


    唐茗悠氣惱地翻了個白眼,果然不該和蕭錦曄這種一根筋的人撒嬌的。


    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


    “算了算了,那麽……現在事情都忙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江南?”


    唐茗悠可沒忘記,自己老爹還等著她去救呢。


    蕭錦曄道:“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晚上出發!”


    “這麽快?你怎麽不早點說,我東西都沒收拾呢!”唐茗悠有些激動。


    蕭錦曄問:“要收拾什麽?”


    “衣裳啊,被褥啊,還有一些路上要用到的東西!”唐茗悠道。


    蕭錦曄蹙眉,道:“一切從簡,還有,這一次你我要分開走!”


    “啊?分開?”唐茗悠哭喪了臉,“為什麽要分開嗎?”


    蕭錦曄解釋道:“一起走目標太明顯,江南那一片是亂黨的聚集地,如果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我們可能都有危險!”


    “那……那分開就沒危險了嗎?你就不怕我被人抓走啊?”唐茗悠不滿地問。


    蕭錦曄道:“本王早有了安排,本王扮作商人,你就扮成去江南投奔親戚的落難小姐!與我兵分兩路,我明天晚上走,你後天一早走!”


    唐茗悠聽了,有些許擔憂,問:“不行吧,若是我們倆分開了,你忽然發作了怎麽辦?”


    唐茗悠指的是他的病。


    蕭錦曄道:“無妨,本王會自己控製自己的!”


    “你要是能控製,還需要我做什麽?”唐茗悠無奈地道。


    蕭錦曄道:“本王去漠北也沒有出事!”


    “那不代表一直不出事,也許是他出現的時候,你並不知道!”唐茗悠覺得很有這種可能。


    隻是那個家夥沒有出來搗亂罷了,也許那個人也有點大局觀念,知道不該在不恰當的時候做出不恰當的行為。


    蕭錦曄道:“你留在本王身邊,會有危險,畢竟那些亂黨中有認識本王的人!”


    “那我就更要留在你身邊,我保護你!”唐茗悠一本正經地道。


    蕭錦曄揉了揉眉心,很無奈地道:“唐茗悠,你不要胡鬧!”


    “誰胡鬧了,我真的可以保護你!”唐茗悠知道這話很難讓人信服,可是她的確可以用自己的催眠術幫他化解很多麻煩啊。


    “不要多說了,你到了江南的時候,本王會去找你的,記住了……一切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蕭錦曄叮囑道,他最怕的就是唐茗悠會忍不住私自行動,然後破壞整個計劃。


    唐茗悠歎了一口氣,道:“好吧,那你記住,你也要保護自己的安全,不要讓我擔心!”


    “好!”蕭錦曄聽她答應了,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各自睡下之後,唐茗悠醒來,就沒再看到蕭錦曄,空九也離開了。


    她迴了錦瀾苑,石竹她們早已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將唐茗悠悄悄地從王府轉移到了京城的一處小院。


    唐茗悠這才知道,這戶人家剛剛糟了難,主人都去世了,留下了一個年級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


    蕭錦曄已經給那姑娘安排好了去處,她便以這個小姐的名義去江南投親。


    唐茗悠有了個一個新身份——沈函若。


    而她去江南,明麵上能帶的人隻有石竹,其他人隻能暗中跟隨保護。


    這樣才可以盡可能地降低目標,不引起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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