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璿又坐了迴去,耳邊轟鳴的鐵蹄聲漸漸消散。

    幸好,無敵來犯。

    理智迴籠,陸璿有條不紊的穿上衣服。

    這個時辰祖父出府了?

    “有人跟著祖父嗎?”

    張奎雖然是大老粗,但也知道這麽晚闖女子閨閣不好,見陸璿穿衣服就轉過身去。

    “今晚是我和鄭大哥值夜,他已經跟著去了。”

    鄭驍?有他跟著自然是沒問題的。

    陸璿點點頭,跟著張奎一起出去。

    “老爺子應該是去見什麽人,我在牆頭看見他到這外麵上了馬車。”

    “好,我跟過去看看,你迴去守著,萬一府裏有什麽情況,先保護府上人的安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武。”

    陸璿吩咐完就循著鄭驍留下來的暗號找過去。

    已經快到子時,大多數人家都早已歇息。街道上空蕩蕩的,很安靜,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

    不時有巡夜的軍隊路過,陸璿還要側身躲避,以免被發現。

    這樣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鄭驍留下的暗號戛然而止,耳邊卻是熱鬧起來。

    陸璿的臉上結了冰,大晚上還能這麽熱鬧的地方,除了賭坊,就隻有這裏了。

    女子的嬌笑混著靡亂的樂器聲傳出。當真是直叫人心火難耐。

    隻是陸渠多大年紀了?竟然還大半夜到這種地方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的身子骨受得了嗎?

    胸口湧上火氣,陸璿提步就往裏麵走。

    門口站著兩個嬌滴滴的姑娘,正打著哈欠,看見陸璿,瞪大了眼睛,最後還是伸手把她攔下:“這是哪家不懂事的姑娘,穿成這不男不女的模樣來我常嬌閣作甚?”

    “我來找人。”

    “喲!來咱這兒的,哪一位不是來找人的?”其中一個掩唇嬌笑,花枝亂顫,風塵之氣撲麵而來,陸璿皺眉。

    那人又伸出纖纖細指戳了戳陸璿的胸口:“倒還是貨真價實的綿軟,這可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該來找人的地方,快迴去吧。”

    那人說著要收迴手,被陸璿抓住了手腕。

    “呀,我說你手勁怎麽這麽大?”

    那人痛唿一聲,去掰陸璿的手,硬是沒掰開。

    “帶我進去找人!”

    陸璿冷著

    臉說,原本漂亮的五官染上幾分殺氣,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駭人。

    這兩個姑娘這時也都看出來陸璿不是一般人了,當即哭哭啼啼的往裏走:“媽媽快來,有人來砸場子了……”

    一走進去,一股糜爛的味道湧入鼻尖,陸璿差點沒吐出來。

    大堂裏已沒有幾個人在,隻剩下滿地散亂的瓜果皮。

    各個房間裏不時傳出女子哭喊的媚叫,讓人酥了骨頭,心裏如同貓抓。

    “哎呀,慢點慢,奴家可受不了了,啊!……”

    陸璿還未經人事,饒是再淡定,此刻也是羞得滿臉通紅,隻是抓著那姑娘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老娘倒要看看,這哪個不長眼的小兔崽子大半夜不睡覺敢跑我常嬌閣來砸場子!”

    一個三四十歲的胖女人,扭著腰,頂著滿臉厚重的粉脂從樓上走下來。

    “媽媽快救我,嫣兒的手都快被她捏碎了。”

    自稱嫣兒的女子誇張的大喊,胖女人一驚。正要喊人,看清陸璿的容貌,立刻換了張嘴臉,變得笑容可掬起來。

    “姑娘要做什麽告訴奴家即可,和我這寶貝姑娘動什麽手啊?”

    話說得漂亮。可這人的眼睛卻是將陸璿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如同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叫人心裏反感得很。

    陸璿鬆開嫣兒,抬腳就劈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根凳子,木屑翻飛。嫣兒尖叫了一聲。

    胖女人瞪了她一眼,樂嗬嗬的看著陸璿:“姑娘腿腳功夫不錯,老身聽說習武之人,身體柔韌性好,身體曲線也比養在閨閣中的女子要美……”

    聽聽這人說的什麽話!

    陸璿的臉黑得如烏雲壓頂,溫吞吞的從地上撿起一根手臂長的斷木拿在手裏,冷冷的開口:“我來找一個人,若是你敢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嫣兒被嚇得跌坐在地上,那胖女人卻是一點都不怕的。反而笑了起來。

    “姑娘要找男人還是女人,總要先告訴奴家,不然奴家怎麽幫你?難不成要一扇門一扇門的打開讓你瞧?”

    這胖女人是個難纏的,陸璿又警惕了幾分,環顧四周,簡單說了下陸渠的特征。

    “我要找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穿青袍的男人,今晚在這裏的有幾個符合要求?”

    “這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那麽多,奴家哪記得哪些人穿的什

    麽衣裳,不過五十多歲還來常嬌閣的人倒不多,奴家帶你去看看,姑娘悠著點,可別驚著恩客才好。”

    胖女人說罷,領著陸璿去了二樓西邊一個廂房,在窗戶紙上點了個洞。

    “姑娘瞧瞧這位可是你要找的人?”

    裏麵沒什麽聲音,陸璿湊到洞口一看,卻見一個寸縷未著的姑娘,披散著長發跪爬在床邊,腦袋低埋。一身體消瘦的老頭正坐在床上,一手按住她的腦袋,做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嘴裏還發出‘喔喔’的聲音。

    陸璿隻看了一眼便迅速移開眼,將手裏的斷木抵在胖女人脖子上:“我勸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麽花樣!”

    “奴家哪敢呐!既然這房間裏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奴家再帶你去找便是了,姑娘可仔細著手裏的東西,別傷著奴家。”

    嗬!做著皮肉生意,還怕被傷著?

    陸璿手下加了一點力,那斷木便刺破胖女人的脖子,有血流了出來。

    見陸璿動真格了,胖女人也不敢再廢話,徑直領著陸璿往前走。

    到了第二間門前,胖女人如法炮製,讓陸璿透過窗戶上的小洞去看裏麵的人。

    陸璿正猶豫著。突然看見三樓某個廂房門前,有個穿著鬥篷的人。

    身體快於思維行動,不顧胖女人的唿喊,陸璿直奔三樓,那人已不見了蹤影。陸璿想也沒想踹開房門。

    不同於外麵靡亂的氣息,這房間裏反而有一股奇異的香氣,房間是空的,沒人,陸璿正要退出來,那胖女人跑上來,一個踉蹌便把陸璿撞進屋裏。

    “我說姑娘你這樣可不對啊,且不說這門踢壞了要賠錢,姑娘家舉止還是要文雅些才好,不然男人都被你嚇跑了……”

    胖女人氣喘籲籲地說。陸璿聽得煩躁,要走,她卻像一堵牆一樣擋在門口。

    “姑娘既然來都來了,就歇一歇再走唄。”

    “你什麽意思?”陸璿冷聲問,身體裏湧起一股燥熱。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陸璿暗暗咬了下舌,刺痛將燥熱壓下一些,陸璿把桌子拍得震天響:“給我讓開!”

    “姑娘力氣不錯,還是留些待會兒用吧。”

    這人竟是半點都不怕!

    陸璿暗叫不好,今晚怕是中了別人的陷阱,她們難道隻是單純的想要毀了她的清白?

    握拳襲向胖女人,拳頭卻被她輕易抓住。

    不!怎麽可能?就算沒有內力,她出拳的速度,也不該這麽不堪!

    捏著斷木的手刺向胖女人,卻同樣再次被抓住。身體的力氣好像瞬間被抽空,軟綿綿的,連站都站不穩。

    “姑娘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這藥可是我常嬌閣的致勝法寶,越是身懷武藝的烈女,中了這藥,便越是會變成床上纏人的蕩婦!”

    陸璿不受控製的癱軟在地,胖女人低頭拍了拍她的臉,冷笑著說。

    陸璿的視線變得模糊,然後她看見門口出現了一個和她穿著相同衣服、梳著相同發髻的人。

    那人捏著鼻子走進來,蹲在她麵前,她卻依然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聽見那人嬌笑的聲音:“璿兒姐姐,若是你成了殘花敗柳,你說少卿哥哥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你嗎?”

    劉婉凝!是她!

    陸璿伸手想抓住她,手臂卻抬不起來,好像沒有骨頭,胸口氣血翻湧,陸璿分不清是不甘還是憤怒!

    “璿兒姐姐千萬別生氣啊,越生氣,這媚毒發作得越快,妹妹可是沒辦法幫你止渴的啊。”

    劉婉凝‘好心’的提醒,說完‘咯咯’的笑得不可自抑。

    身體好像被放在蒸格裏蒸煮一樣,陸璿感覺自己快熟透了,熱,太熱了。

    “璿兒姐姐很熱麽?要凝兒幫幫你麽?”

    劉婉凝說完伸手想要去解陸璿的衣服,陸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

    劉婉凝也不泄氣,走了兩步到陸璿麵前,伸手就扯了陸璿的腰帶。

    “都中了媚毒了,璿兒姐姐還逞什麽強?”說話間,陸璿的外套也被解開。

    “這媚毒也不是非得要男人才可以解,外頭冰天雪地的,璿兒姐姐在外麵躺上一晚,傷風感冒數月,咬咬牙也就罷了。可這媚毒發作起來,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隻想被男人騎被男人上,就是街邊的乞丐,你也能倒貼著纏上去,當眾表演都幹得出來。”

    不知想到什麽,劉婉凝動作一頓,陸璿的衣襟大開,隻剩下貼身的肚兜了。

    劉婉凝惡意的在陸璿胸口捏了一把,聽見她口裏無意識的溢出一聲呻吟,滿意的勾唇:“璿兒姐姐武藝不凡,隻怕但凡出現在你麵前的男子都難逃你魔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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