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璿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孤承誇張的大叫:“那隻狐狸難道沒有要你以身相許?”明明是不肯吃虧的主,就這麽白白把凝心丸讓出來了!?

    他不心疼,孤承都替他肉疼。

    到時候真疼起來,看那丫的怎麽辦!

    陸璿表情微妙的看了孤承半天,最後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有毛病別拖,趕緊去治。”

    “……”

    這倆就死撐著吧,看誰最後會心疼!

    孤承氣咻咻的收了藥碗離開,陸璿漸漸斂了笑意。

    以身相許麽?話折子裏的東西。遙遠的緊呢。

    等陸沅準備好銀兩,陸璿就起身出門了,隻是見陸璿臉色還有些不好。硬是給陸璿套了一件厚厚的外袍才出門。

    出了門陸沅還在念叨:“主子你什麽時候做的這件袍子?怎麽長了一截?”

    “……”

    這件外袍本就不是她的,是上次她從國公府順迴來的,一直沒機會還迴去。

    陸沅還要再說什麽。鄭驍已經駕著馬車來到門口。

    陸璿提著外袍上了馬車,陸沅自然沒再多說什麽,跟著上去。

    隻是等她們坐定,鄭驍卻沒立刻趕車,而是挑簾嚴肅的看著陸璿和阿沅:“將軍既然讓我護送少主迴來,不管發生什麽事。還希望少主不要隱瞞。”

    陸沅被看得心虛,吞吞吐吐的說:“是我沒保護好少主,讓她受了點傷,到了邊關我會向將軍請罰的。”

    真的隻是受了點傷而已?

    鄭驍的眼神越發犀利,陸沅忍不住要全盤托出時,陸璿淡淡的開口:“的確是小傷,鄭大哥不用擔心。”

    “你當我鼻子失靈眼睛也瞎了麽?”鄭驍冷了臉,拿出兄長的威嚴。

    這幾天陸璿沒有早起和他們一起操練已是異常,剛剛上車的時候,他分明聞到她身上的藥味。

    更何況,一向喜歡騎馬的人,隻是受了一點小傷有改坐馬車的必要嗎?

    鄭驍目光明亮的看著。陸璿知道瞞不住了,敗下陣來。

    “本來傷勢算不得多重,隻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所以嚴重了些。”

    “何人傷你?”鄭驍抿唇問,麵色不善,這京都的人當陸家軍是死光了麽?就這麽明目張膽!?

    壓下心底的猜測,陸璿簡單的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鄭驍沉思片刻問:“你一開始看到那個戴鬥笠的人像誰?”

    像誰?像如今宮裏最受寵那位。

    可此事關聯甚大,陸璿不敢輕易說出口。

    “沒有確認的事,我不會說,請鄭大哥也不要問。”

    看陸璿的神色,鄭驍明白過來,恐怕陸璿看見那人,坐在一個不得了的位置。

    “我知道了。”

    鄭驍應了一聲,揮動馬鞭。發出響亮的聲音。

    直到到孫秀英家,都沒人再說一句話。

    下車的時候,陸沅先下去,陸璿站在車轅邊正準備跳下去,便見鄭驍朝自己伸出手要扶她。

    “不……”用。

    拒絕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被鄭驍更快的阻止:“別總說不用。和我們這群糙老爺們兒呆再久,也別忘記自己是個小姑娘。”

    這話說得質樸,卻讓陸璿鼻頭酸了酸。

    沒再說什麽,順從的讓鄭驍把自己扶下馬車。這人寬厚的手掌,當真和兄長一樣,溫暖又讓人安心。

    爹爹,如果璿兒有兄長,應該也會像這樣對我吧。

    陸璿眼底滑過柔軟,下車之後。鄭驍駕車去置辦年貨,陸沅去敲門,陸璿剛想跟上去,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少當家你怎麽……”

    迴頭,老者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首飾鋪的掌櫃。他今日穿了一件灰色棉衣。大律雖然不打壓商業,但對商人穿著也是有限製的,因而這掌櫃的衣服料子算不得多好。

    他看著陸璿,眼底滿是驚訝,拍陸璿肩膀的手僵在空中,有些尷尬。

    他就說少當家的個子怎麽矮了這麽多。

    “掌櫃的。你剛剛是在叫我?”陸璿溫聲問。

    掌櫃的訥訥的收迴手,朝陸璿歉然一笑:“是小老兒不中用,眼花認錯人了,對不住姑娘,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認錯人了?陸璿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袍子,陸沅驚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咦?是你,上次多謝,以後要是買東西,我一定到你家去買。”

    掌櫃的臉上笑意更甚。看上去很是親和:“那敢情好,以後但凡二位姑娘賞臉來小店,所有物件一律半價!”

    一律半價?這可是很大的折扣。

    陸沅驚了一下,連連擺手推辭:

    “不用不用,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沒理由給讓我們占那麽大便宜。”

    “姑娘心地好,會有好運的。”

    掌櫃的也沒再強求,說了句吉祥話轉身便走,陸沅歡喜的衝他揮手:“老人家你也是。一定會生意興隆的!”

    說完,扭頭衝陸璿齜牙咧嘴,不停地吸氣。

    “心好的姑娘有好運,你這是造了多少孽才立馬得了現世報?”

    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陸沅想也沒想揮拳出去,哪料說話的人貓著腰一躲。陸沅的拳頭就唿啦朝身後一人襲去。

    一看那人風華絕代的身姿,陸沅大驚,然而想要收招已是來不及。

    陸璿也沒想到軒轅黎會跟著孤承過來。眼看陸沅的拳頭要招唿到軒轅黎臉上,陸璿顧不得那麽多,想要拉住陸沅,卻踩到拖在地上的袍子,重心不穩,硬生生拉著陸沅狠狠地摔在地上,激起一地塵土。

    塵土嗆入鼻中,陸璿皺眉,卻又聽得一道輕飄飄的聲音:“這裏又不是朝堂,太傅不必對本官行如此大禮,起來吧。”

    “……”

    眼前是一雙黑色厚底朝靴,鞋麵上用銀絲繡著竹葉,泛著銀光,倒是惹眼的很。

    往上,是玄色錦衣包裹的挺拔身軀,再往上,是男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眸,正意味深長的盯著陸璿,更準確的說是盯著她身上的袍子看。

    陸璿有些如芒在背,撐著自己起來,順手拉起陸沅。

    軒轅黎被路少卿拉到背後,此刻見陸璿起來了,立刻上前察看,以她的身手,不該摔倒才對。

    “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軒轅黎撣了撣陸璿袍子上的灰塵關切的問,他沒有用‘本王’,明顯是想顯得親和一些,陸璿卻完全沒領情,後退一步硬邦邦的迴答:“迴稟王爺,臣女無礙,隨從魯莽,驚擾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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