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國輔大人這是做什麽?光天化日此舉不合適吧。”

    出了酒樓,陸璿疏離又冷漠的提醒。

    奈何這人掐著她腰上的軟肉,跟耳朵聾了一樣,一個勁的往前走,直把她拉到街邊的巷子裏才罷休。

    雖然鬆了手,卻把陸璿困在牆與他之間,眸底早已刮起一陣風暴。

    “離軒轅辰遠一點!”

    這話,他不說,她也知道。

    “我知道。”

    陸璿不想和他起爭執,盡量冷靜的迴答。這人卻死死地盯著她,半點沒有要讓開的自覺。

    “國輔大人是不是也想嚐嚐……”拳頭的厲害!

    話未出口,唇上已是一暖。

    這人發什麽瘋,這可是在大街上!

    陸璿屈起手肘想要頂開這人,腰上的軟肉被重重掐了一把,手卸了力,本能的張嘴,被這人鑽了空子。

    不似前兩次的蜻蜓點水,這一次的吻,濃烈而熱切,沒有溫柔纏綿,隻剩下強橫的攻城略地。

    陸璿想要抵抗,卻偏偏節節敗退。

    她怎麽不知道。這男人什麽時候從病狐狸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周圍還有來來往往的人,陸璿再怎樣也是個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名節的。

    肩膀顫了顫,路少卿攬著她的腰,將她完全嵌進他的身體,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似乎也將外界的紛擾輕易隔開。

    陸璿不再抵抗,眼眶不知為何就濕潤起來。

    原來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子,其實高大到足以為她擋風遮雨呢。

    似乎隻要她像其他女子一樣依偎在他身側,就可以不用理會俗世凡塵。

    一吻作罷,兩人的氣息均是不穩,陸璿剛要說話,路少卿又低下頭來,陸璿來不及閉緊牙關,便感覺他舌尖一頂,送進來一顆藥丸。

    那藥丸入口即化,偏偏這人還堵著她的唇,逼著她不得不咽下去。

    咽了藥丸,陸璿在路少卿唇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命令:“國輔大人還不鬆口!”

    她自己不知道,這副模樣,有多像護食的小狗。看得人無法心軟,反而更想逗弄她。

    路少卿沒鬆手,反而按著陸璿的腰又貼近幾分,將她死死地壓在牆上,聲音魅惑到極致的開口:“阿璿,都這樣了,讓我如何放得開?”

    陸璿一開始沒明白他在說什麽,後來感受到這男人某個無法言說的部位頂著自己,臉頓時黑了下來。

    單手抓住男人的手,屈膝一頂,陸璿手腳並用發動攻擊,路少卿避開陸璿攻向他腿間的一頂,手卻沒掙開,眼看陸璿要給他一個過肩摔,路少卿連忙喊停:“你氣息大亂,剛服了藥,別亂動。”

    陸璿的動作果然滯了滯,舌尖還殘留著藥丸的苦澀,這男人什麽時候察覺到她氣息不穩的?

    趁陸璿思考的時間,路少卿擺脫了陸璿的桎梏,退後兩步,似乎是在防備再次被陸璿抓住。

    “藥效應該快發作了,你還是盡快迴府調理一下內息。”

    “……”

    陸璿沒有迴答,也沒有動,暗暗運力,經絡果然通暢不少,有些五味雜陳。

    一看陸璿的表情,路少卿就知道她不會再跟來了,出了巷口往酒樓走,走了沒兩步突然迴頭對陸璿說:“剛剛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

    要不還是弄死這個妖孽吧。

    心裏是這麽想的,到底沒有真的這麽做。

    抬手擦幹唇邊的痕跡,陸璿轉身往迴走,一抬頭卻在街邊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雖然是穿著鬥篷,帶著紗帽,但那鬥篷質地上乘,一看就是宮中才有的。

    不知是天意還是偶然,一陣風刮過,那紗帽揚起一角,那人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鼻梁便露了出來,雖然不過瞬間,但已足夠陸璿看清。

    是她!她不是應該在宮裏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提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在快要走近時,一隻手攔住了她,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

    這人穿著灰色男子常服,身形高大,臉上帶著一個花臉麵具,遮住了麵容,隻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眸。

    纏鬥之間,陸璿剛剛看到那人這一會兒已不見了蹤影。

    “你是什麽人?”

    陸璿抵擋著問,剛剛才平息了一點的氣息又紊亂起來。

    這人武功應該在陸璿之上,但不知是不是察覺到陸璿沒有用內力,他也沒有用。且他雖然招招壓製陸璿,卻沒有要傷她的意思。

    這種感覺很是怪異,陸璿一時判斷不出他是敵是友。

    那人並不說話,出招越發淩厲,逼得陸璿一路後退。

    內息不穩,肩上的傷口又撕裂

    開來,陸璿擰眉,抵擋起來已是吃力。

    感受到陸璿的變化,那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想到陸璿會變成這樣。

    這詫異導致他出招慢了些,攻勢也不如剛剛咄咄逼人。

    陸璿抓住機會,腿上做了個旋踢的假動作,那人抬手抵擋,不防陸璿伸手去抓他臉上的麵具。

    指尖已經觸到冰冷的麵具,身後突然射來一支箭,正中肩胛骨。

    肩上一痛,手已是失了準頭,沒能摘下麵具,反而踉蹌一步差點跌倒,還是那戴著麵具的人拉住她的胳膊助她穩住身形。

    “你……”

    來不及追問,那人已縱身躍上最近的屋簷,幾個跳轉便消失不見。

    陸璿摸到後背,忍痛拔下箭。

    箭上沒毒,且做工精細短小。分明是專為女子打造的。

    一般這種特製的箭,箭尾都會有主人的標誌,陸璿看了眼箭尾,原有的標誌已被毀去,隻剩下一團淩亂的刀痕。

    臉色微沉,這一番打鬥已引發不小的騷動,陸璿沒有久留,轉身迴了將軍府。

    不想讓陸渠和沈荷擔心,陸璿走的後門,經過廚房,差點被翠香潑一身水。

    “喲。大侄女兒你咋不走前門……”翠香本是開玩笑,瞧見陸璿一手的血,大嗓門兒的嚷嚷:“你這又上哪兒弄成這樣的?”

    “不必聲張。”

    陸璿不多說,越過她就往前走,翠香也不覺得尷尬,連盆都沒放跟在陸璿身後。

    “陛下不是賞了一根千年血參,你放在哪裏的,我去幫你熬來吃了……”

    這人以為千年血參是蘿卜白菜,說熬就熬的?

    “你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不要多管閑事。”

    陸璿壓著火氣說,隻覺得這人聒噪得緊,吵得她心神不寧。

    “這怎麽叫多管閑事,我……”

    翠香為自己辯駁,陸璿突然止步,轉身垂手,從肩頭拔下來的短箭便落在掌心,毫不猶豫的抵在翠香喉嚨:“想在將軍府待著,就管好自己的嘴。”

    那短箭上還沾著她的血,看上去有幾分駭人,翠香終於露出幾分驚慌:“你別急著動手,我不管你就是了。”

    這模樣,哪裏像是尋常婦人應有的反應!?真當她是傻子麽?

    陸璿收了手往迴走,再無阻礙,心卻越來越煩躁,傷口的血腥越來

    越濃鬱,卻還覺得不夠,想要更多殺戮,更多血腥!

    剛剛有那麽一刻,她幾乎都忍不住想要用那短箭刺進翠香的喉嚨了。

    箭鏃刺進那溫軟的皮膚,與骨血交融的感覺,一定很好吧。

    陸璿忍不住舔舔唇,舌尖似乎已經品嚐到了血液的腥甜。

    真是……美味啊!

    孤承本來想到廚房找吃的,結果沒想到就看見這樣一副詭異的場景。

    陸璿肩頭早已被鮮血浸濕,她卻毫無反應,反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唇,好像在品嚐什麽美味,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眸早已是一片猩紅,裏麵一點情緒都沒有,隻剩下嗜血的瘋狂。

    孤承心頭一跳,衝過去扶住陸璿:“才一會兒不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陸璿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被染上鮮豔的紅色,像極了經過激烈廝殺後的戰場,人間煉獄。

    她聽不清是什麽人在和自己說話。也聽不清那人說了什麽,本能的覺得很吵,覺得厭惡。

    為什麽還會有人說話?太吵了,要安靜才好。

    殺光這些人吧,這樣就不會有人再來吵她了……

    這個聲音一冒出來,便迅速占據陸璿的大腦,身體開始不受控製起來。

    孤承看出陸璿是毒發了,且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但沒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出手,一個沒留神,便被陸璿劃傷了臉。

    皮肉翻飛,痛得孤承差點沒叫出聲,定睛一看,才發現陸璿手裏拿著一支精巧的短箭。

    孤承捂著臉後退兩步。

    完了完了,這丫要變成殺人魔頭了,他是先救人還是先逃命呢?

    不等孤承做出抉擇,陸璿再次攻擊,孤承隻能撒丫子逃跑,不斷從袖子裏掏出些瓶瓶罐罐往陸璿麵前灑,卻半點沒妨礙陸璿的動作。

    “臥槽!剛剛那瓶迷魂香都夠放倒一頭牛了,你怎麽還不倒?”

    眼看陸璿追上來了,孤承急得大罵,剛罵完便被陸璿一腳踹倒在地,高舉著短箭就要插下來,孤承認命的閉上眼睛。

    “叮!”

    箭鏃與地麵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沒覺著痛,倒是好像砸了一塊大石頭在身上。

    試探的睜開眼,陸璿蒼白的臉近在咫尺。

    唿!好險!

    孤承鬆了口氣,正要起身,頭頂籠上一團陰影,是麵色極為不

    善的陸沅。

    “快搭把手,再不救她,半個時辰後可以去後街棺材鋪訂棺材給她了。”

    孤承撐起陸璿費力的說。陸沅也顧不上探究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手扛起陸璿,另一隻手揪著孤承的衣領就往屋裏衝。

    “我去你丫手不疼麽!”

    孤承被拽得差點摔跟頭,氣得怒吼,陸沅放開他,又把陸璿放在床上,沒跟他鬥嘴,反而一下就給他跪下了。

    “我知道你醫術高明,隻要你救了我家主子,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頂撞你半句!”

    孤承愣住,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丫頭。此刻眼眶紅紅的跪在他麵前,正語氣誠懇的求他呢。

    習慣了陸沅兇巴巴的模樣,乍一看見她要哭不哭的,孤承心底湧上幾分古怪的情緒。

    搖頭驅散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孤承把陸沅扶起來:“哭什麽,還不趕緊讓人燒了熱水送來。”

    “好,還需要什麽你盡管開口。”

    “哦。”

    孤承不習慣的摸摸鼻尖,坐到床邊給陸璿把脈。

    一搭上陸璿的脈象,孤承的眉頭便皺得死死地,脈象兇險是一方麵,更多的卻是。這人的脈象已兇險到了這種地步,剛剛卻還能追殺他,分明是有人用藥給她護住了心脈。

    那該死的狐狸!說好的慎重行事呢!竟然隨隨便便就用了一顆凝心丸!

    孤承現在是很想抓著路少卿咆哮的,但理智告訴他,就算要咆哮,也要等到把眼前這人救活了再說。

    掏出隨身的一個布包,放在桌上攤開,鋒利輕薄的各式小刀以及長短不一的銀針出現在眼前。

    挑了一把小拇指大小的小刀,動作麻利的劃開陸璿肩頭的衣服,原本差不多開始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來,血肉模糊。

    割開被麵,孤承就地取材扯了一團棉絮,用桌上的茶水浸濕簡單幫陸璿清理了傷口,再將她翻了個身,肩胛骨新增的傷口正涓涓的向外流著血。

    “嘖嘖嘖,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

    孤承自言自語,將被麵割成細小的布條,扯了一團棉花按在傷處,三下五除二包紮好,算是止了血。

    隻是這外傷容易治,內傷就不那麽好治了,至少對於不會武功的他來說,難度有點大。

    正想著能有什麽能用的法子,陸沅提著兩桶熱水風風火火的進來,還未開口,便迎來孤承劈頭蓋臉的罵

    :“你丫不想要這隻手直說,我這就幫你敲碎了保證再也接不起來!”

    陸沅臉痛得發白,卻如言沒有頂撞孤承,隻是強撐著說:“我沒事,主子她現在怎麽樣?”

    “還死不了!你們將軍府的人都死光了嗎?連個抬水的人都沒有!?”非要一個斷了手的人跑上跑下的麽?

    剩下的話孤承沒吼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為什麽火氣這麽大,難道是被傳染了?

    “主子既然是從後門進來的,定然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況且府上隻有男子,不方便。”

    這理由!

    “我去提行了吧!”

    孤承氣得撩起袖子就要出去,被陸沅堵在門口:“其他的事我去做就好,你先救人吧。”

    “……”

    要不是剛剛情急之下都撒完了,真想給她丫也再來一瓶迷魂香。

    孤承瞪了陸沅許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熱水已經夠了,你幫她再清洗一下身體,我去找點藥引。”

    “府上還有千年血參,要不要……”

    “用不了那麽金貴的玩意兒,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孤承大聲嚷嚷,陸沅抿唇,悶不做聲的擰了帕子幫陸璿擦臉。

    孤承死死地盯著她的手,隻覺得氣得肺都要炸了,斷了就斷了吧,反正又不是他的手。

    甩袖,大步走出房間。

    孤承走後,陸沅關了門,幫陸璿把衣服脫了,仔仔細細幫她擦拭。

    這個年紀的女兒家,那個身子不是金貴到一點疤痕都沒有的?

    可是陸璿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擦到陸璿腰間的一道傷疤,陸沅的手頓住。這道傷疤幾乎橫亙陸璿右側半邊腰部,猙獰又可怕。

    陸沅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湧。

    這道傷是因她留下的。

    是她性格急躁,不聽軍令擅自行動,結果中了敵軍的埋伏,若不是陸璿及時帶兵趕到,還替她擋下敵將那一刀,她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動作迅速的擦完身體,陸沅幫陸璿換了一身幹淨的裏衣。

    處理了被血浸染的水,陸沅跪在陸璿麵前,雖然明知道陸璿昏迷著不可能聽見她說話。還是忍不住開口。

    “主子,是阿沅不好,沒能完成將軍和軍師的囑托,迴京之後讓你受了這

    麽多傷,阿沅發誓,日後無論是誰,絕不讓人再傷你一分!”

    陸沅擲地有聲的發誓,看見陸璿青白的臉,眼淚又要掉下來,忽然聽得房頂瓦片發出輕微的響聲。

    “什麽人?”

    陸沅大喝一聲,從窗戶躍上房頂。便看見一個穿著灰色錦衣,帶著麵具的人,正趴在房頂的位置。

    陸沅二話不說,直接發動攻擊。

    敢爬將軍府的房梁,能是什麽好人?

    陸沅雖然手受了傷,但被陸璿的傷一刺激,哪裏還顧得上疼痛,隻拚盡全力想要打敗眼前這個人,到時捆到陸璿麵前給她出氣。

    思及此,陸沅的招數越來越急,然而那人應對起來並無吃力。卻並未出手傷她。

    “你是長得有多醜,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陸沅也感覺到這人是在讓自己,忍不住出言挑釁。

    有瓦片從房簷滑落,發出不小的碎裂聲,約莫是怕被其他人發現,這人突然擒住陸沅的手,然後點了她的穴。

    扯下腰間的腰帶纏住陸沅的腰,便把她掛在了房簷下。

    “你到底是……”什麽人?

    啞穴也被點了。

    陸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堂而皇之的進了陸璿的房間。

    一進屋,便聞到屋裏殘留的血腥味,麵具下的眉頭皺了一下。

    掀開被子,探上陸璿的手腕。感受到那微弱又紊亂的脈搏,眼底再次露出詫異。

    “什麽人?”

    孤承迴來一看見被吊在房簷下的陸沅,就大喊著衝進房間,不過房間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隻有陸璿安安靜靜的躺著,臉色依然慘白,卻少了剛剛的黑沉沉的戾氣。

    孤承趕緊查探她的脈搏。

    怪了,內息平穩許多,竟然是有人來幫她的?

    孤承疑惑的又把了兩次脈,才確定陸璿的狀況比剛剛要好了許多。

    放下手裏的罐子,孤承提了兩個凳子出去,站到凳子上卻還夠不著那腰帶,看向陸沅,見她閉著眼,還以為她睡著了,結果下一刻她的唇角竟溢出一縷血來。

    “喂,你不是中毒了吧?”

    孤承緊張的抓住陸沅的腿搖晃,陸沅睜開眼睛,慘然一笑:“我沒事,隻是衝破穴道,費了點力罷了。”

    “……”

    這主仆倆難道是一個娘胎

    生出來的麽?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

    孤承雖然不會武,但這些年見過的高手也不少,也不是沒人死在強行衝破穴道這種事上。

    “剛剛有人幫她疏通經脈,暫時不會有事,你別急,我去找梯子把你放下來。”

    “不用那麽麻煩,你直接用刀割斷這東西就行。”陸沅白著臉說,氣息已是不穩。

    “……”

    孤承黑了臉,徑直跳下凳子,沒一會兒扛了個竹梯來,一手攬著陸沅的腰,費了半天勁才解開腰帶把她放下來。

    見他累得不輕,陸沅小聲開口:“用刀難道不會方便很多?”

    這句話讓孤承炸了毛。下了梯子把陸沅推開一邊:“我怕你摔下去血濺我一身不行嗎!?而且像你這麽不講理的人,說不定還會陰魂不散纏著我,不是更麻煩!”

    “……”

    她隻是說說而已,這男人不用這麽大火氣吧?而且,這個高度,也摔不死人的。

    當然,這些話陸沅隻能在心底嘀咕兩句。

    雖然孤承說暫時不會有危險,陸沅還是先進去看了陸璿才放心。

    再出來,還以為這人生氣走了,沒想到他就坐在屋外的台階上,正拿著小刀削竹片。

    五六個大小一致的竹片擺在那裏。還挺精致。

    “這是給主子的麽?需要我幫忙嗎?”

    陸沅走過去蹲下身問,不妨手腕被孤承抓住,下意識的想掙紮,這人冷著臉嗬斥:“別動!再動我敲碎你的骨頭!”

    “……”

    陸沅聽話的沒動,看著這人用竹片幫她把手固定好,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擺給她包紮。

    雖然臉是冷的,但陸沅感覺自己的心不可避免的暖了一下。

    這人也不像看起來那麽讓人討厭吧。

    “謝謝。”

    “嗬!當不起,謝你自己命大吧,竟然還能活到今天。”

    孤承收了刀,硬邦邦的迴答。

    陸沅選擇性的忽略他的冷言冷語,轉而要求:“主子這次傷得不輕,你這兩日就先住在府上,若是有什麽事也好找你。”

    “我不是騙子麽?你不怕我把她醫死了?”孤承陰陽怪氣的問,陸沅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主子相信你,我自然也信。”

    “……”

    對視片刻,孤承率先移開眼。

    信任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丫的心跳個什麽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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