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去,眾人皆驚。


    一來沒料到,趙傳薪隨意一掃就能察覺藏於暗中之人。


    二來他們不知道,原來趙傳薪的騎射功夫也如此了得。


    高大的身材,可不容易立於馬背,還那麽穩。離譜的是,那種超級猛人才能拉得開的戰弓,趙傳薪隨手就滿弓。


    趙傳薪把手一揮:“過河!”


    過河後,有人吃力的將釘在地上的人和箭拔出,拖著遠離河水。


    因為死人在河裏會滋生疫病,感染人畜。


    胡二懷裏的姚冰,嘴裏咬著牛肉幹磨牙,也不怕,好奇的看那個沒死透在地上掙紮的俄人。


    胡二感慨,對一旁的巡警說:“這孩子長大了,手上必沾俄人之血。”


    數百騎散開,胡大指揮,五翼總管帶隊,橫拉著向前犁地,務必不放過一寸可能藏匿俄民之處。


    這麽蹚過去,也沒人能藏匿的住。


    不多時就被人揪出來十多個俄民。


    他們沒馬,走路慢,巴當阿就留下幾人看管驅趕,剩餘人繼續向前。


    趙傳薪警告說:“沙俄人強壯兇殘,不要大意。有不聽話的,直接殺了,有事我趙傳薪給擔著。”


    幾個索倫漢子聽了,獰笑著點點頭。


    兇殘?一旦恢複血性,他們的兇殘可絲毫不比毛子差。


    有人給擔著還怕啥?


    張壽增帶人勘界量地,姚佳則統計鹽池和草場。


    時不時地有槍聲響過,那必然是有人不聽話,或者想要逃跑。


    風水輪流轉,如今提著屠刀的是五翼人馬。


    趙傳薪越是冷血無情,五翼的漢子們見了心裏就越踏實。


    最怕的就是趙傳薪像其他官員,前怕狼後怕虎,做事畏首畏尾。


    塞外的人,其實記吃不記打,做事不計後果。曆史上便是如此,除非打痛,否則總是反複侵犯中原。


    現在他們的性子其實也沒改,有機會報複沙俄那是一點不含糊。


    趙傳薪睜隻眼閉隻眼。


    對個人來說,秉性是無法消除的。對一個民族而言,同樣如此。以前中原人總是想擰巴著來,讓這些人聽話,趙傳薪則背道而馳,因為時代變了,恢複他們的野蠻,他們也掀不起太大的浪來。


    勝福對趙傳薪說:“三年前,我早有統計,僅僅在海拉爾河到莫裏勒克河一帶,便搭蓋窩棚三百餘處,蒙包五架,男女一千五百餘口,開墾荒甸十二段,約耕熟地一萬餘坰,如今隻多不少。我們至少兩日時間,才能將他們趕盡。”


    趙傳薪這次打算一次性將人趕完。


    第一天是海拉爾到莫裏勒克河,布魯河與額爾古納河一帶。


    第二天繼續向北,無論沿河還是各大小湖邊,不放過一寸土地。


    有俄民跪在地上磕頭,央求趙傳薪放過他們。


    趙傳薪坐在馬背上,拿著馬鞭指著他們:“想留在中國?可以,先過河,繞到滿-洲裏,從那重新來一次,去臚濱府登記,入我國籍,給你們分發土地。想要直接占據你們侵占的土地,就別癡心妄想了,這些不屬於你們。”


    凡事都要付出代價,沒有免費的午餐。


    沒有這個過程,即便讓他們留下,他們也不會記趙傳薪的好。


    跪拜者聞言,滿臉苦澀。


    這意味著,他們現有的一切都留不住。


    因為趙傳薪帶人走到哪燒到哪,但凡是俄民搭建的窩棚統統燒了,糧食集中管理,牛羊趕走。


    他們當初孑然一身來,如今也最多隻能帶著個包袱離去。


    再來,則又要重新來過。


    趙傳薪他們分批次將人趕到河對岸。


    如此一來頗費周章,折騰了兩天還沒走完全部地界。


    趙傳薪看著已經不明顯的鄂博,巴當阿想要帶人重新撿石頭堆起來,趙傳薪擺擺手,戴上泥抹子手套,直接涉水去了對岸,聚沙為塔,立起高大的石碑,上麵漢文在先,蒙文在後,勾寫界碑。


    張壽增等趙傳薪迴來,吞了吞唾沫:“這樣不好吧?”


    不是立界碑不好,是趙傳薪把界碑立在了河對岸。


    趙傳薪靜靜看著他:“是我不好還是伱不好?以後這界碑還會繼續向北挪動,現在你先按這個來勘界。”


    張壽增語塞,無奈的在地圖上重新改邊界。


    每走一段,趙傳薪就過去豎一道石碑。


    總走夜道,必然會碰見鬼。


    這不,沒多遠就碰見了河對岸巡邏的沙俄士兵。


    這隊人足有幾十人。


    雙方見麵都有些紅眼。


    對麵嘰裏咕嚕的吼了一通。


    張壽增給趙傳薪翻譯:“他們問我們在幹什麽?為何在此集結軍隊?”


    “告訴他們,我們在勘界,順便驅趕俄民。”


    “額……”張壽增撓撓頭:“當真這樣說?”


    “那肯定,大家都管我叫誠實可靠小郎君,鐵齒金不換真君子,我又豈會說謊騙人,那不是我性格。”


    焯……


    姚佳和張壽增都很無語。


    隻好按照原話翻譯。


    對麵一聽,頓時火大。


    車和劄、勝福、巴當阿等總管,反而有些緊張,隊伍騷動,有人還偷偷拉栓,擔心一言不合拔槍相向。


    趙傳薪披甲了,但沒戴頭盔。


    他揚起披風翻身下馬,踩著縹緲旅者大赤赤的滑向對岸。


    這下,車和劄他們更緊張了。


    比他們還緊張的是河對岸的沙俄士兵。


    他們高唿“停下”。


    趙傳薪不為所動,一直到了對岸,對方也沒敢開火。


    趙傳薪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石碑豎起。


    沙俄士兵顧不上驚奇,各個勃然色變,有人忍不住舉槍對著趙傳薪。


    見有人舉槍,這邊也不含糊,胡大一聲令下,數百騎同時舉槍。


    趙傳薪閃現,舉肘將指著他的槍口搪歪,右手一個電炮過去。


    咚。


    強壯的沙俄士兵腦袋猛地後仰,非常幹脆的昏闕。


    趙傳薪扭扭脖子,盯著剩下的人:“誰再敢舉槍對著我,老子要大開殺戒!”


    車和劄、巴當阿、勝福、布隆阿、波迪格日勒、姚佳、張壽增……所有人,隻覺得熱血衝頂,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開槍和沙俄大戰一場。


    張壽增忽然明白了,明白為何五翼總管短短時間內就對趙傳薪死心塌地。


    這作風特麽也太對草原漢子的胃口了。


    這些沙俄士兵知道眼前的人是趙傳薪。


    他們知道趙傳薪一人屠了他們數百人。


    知道他們這點人,怕是不夠填的。


    他們或許沒聽懂趙傳薪說啥,但卻不敢妄動,一個個身體僵的好像石頭杵在原地。


    趙傳薪點了點界碑,又點了點數十俄兵:“碑在這裏,誰敢動?”


    無人敢動,幾十人被他一個人指著腦門威脅,屁都不敢放一個。


    趙傳薪說完,大搖大擺轉身過河,背對著眾俄兵,自信迴頭無比豪邁,似乎篤定的知道俄兵不敢在背後放冷槍。


    縱橫睥睨,不可一世。


    當然,誰也不知道他是有恃無恐,做好了隨時掏出頭盔戴上的準備,隻要智能陀螺儀提醒。


    到了右岸,趙傳薪揮揮手:“繼續走。”


    痛快,太他媽痛快了!


    五翼總管神采飛揚,緊緊跟在趙傳薪背後。


    現在誰還在乎趙傳薪是蒙人或是漢人。


    此時他就是臚濱府知府,他就是趙傳薪,他是獨立出來的一個符號,他站在那就代表力量與勇氣、榮耀和熱血!


    即便下一刻大家都被沙俄的炮火轟的支零破碎,但隻要還有一人活著,將今天的事情傳出去,都值得吹一輩子牛逼。


    姚佳終於明白了。


    明白為何鹿崗鎮保險隊那麽牛逼。


    明明清廷的新軍,也有裝備精良的,錢給的也挺足,甚至比洋人軍隊給的還多,精英待遇堪比保險隊。但戰鬥力就是起不來。可偏偏鹿崗鎮保險隊就可以。


    人人不畏死,人人敢戰,訓練時玩命。


    因為那不光是裝備和錢的原因,還有有一種戰無不勝的信仰,有一群悍不畏死的領頭人,有著即便死也要戰鬥到底的驕傲,他們把熱血在藍天紅日下澆上烈油燃燒。


    轟,一團火焰在心頭燃燒。


    雄赳赳氣昂昂,眾人在沙俄兵眼皮子底下揚長而去。


    ……


    共耗時三天,驅逐加勘界的任務完成。


    在這片區域的那些耕地,如果從高空看,就能驚奇的發現呈四方形形狀。


    所以迴程時,趙傳薪他們徑直南下,路過cbehq,甚至快抵達海拉爾。


    城頭上,宋小濂和黃仕福看著群騎繞道。


    宋小濂眉頭緊皺:“你有沒有發覺,這支軍隊,氣度上有些不同了?”


    黃仕福點點頭:“是的,大人,你看他們挺胸抬頭,似乎還朝城頭的俄軍挑釁,麵色無畏,有著從容赴死的勇氣。”


    宋小濂長歎一口氣:“趙炭工啊趙炭工,全天下都小覷了此人。”


    他到底如何做到,短短時日讓雜牌軍變成這樣?


    迴程時,沿著中東線鐵路跑了會兒馬。


    恰好有列車駛來。


    索倫部的漢子嘴裏怪叫著,朝天開了幾槍,將探頭探腦好奇觀望的乘客嚇得縮迴了頭。


    這些漢子遭到巴當阿的無情痛罵:“麻痹的,彈藥多貴重,你們竟然肆意浪費!”


    說著不解氣,還抽了幾鞭子。


    挨打的漢子嬉笑著討饒。


    彈藥因為稀缺,所以貴重。


    趙傳薪弄了不少槍,但與之匹配的彈藥不多。


    平日還要實彈訓練,打一發少一發。


    打仗打的是錢。


    別看人工便宜,可人工在此造不得彈藥。


    那些稅銀,要是敞開了去打,估計也耗不了多久。


    所以路上趙傳薪看見了一頭野豬,都沒用槍,彎弓搭箭,重箭一箭洞穿豬腹。


    “知府好箭法!”


    然而野豬沒死,尚在掙紮。


    幾個草原漢子也取出弓箭射去,頓時野豬成了刺蝟。


    可見縱觀左右,草原上誰的箭術又差呢?


    趙傳薪身為知府,卻擁有一手好箭術才難能可貴。


    趙傳薪說:“就地將豬宰了,咱們紮營!”


    這裏的人,平時很少吃豬肉,但並非絕對不吃。


    那野豬生命力還挺頑強,紮了好多箭也沒死透。


    趙傳薪拎著刀上前,刀送入胸口一半,招招手讓姚冰過來:“來,幫師父把刀捅進去。”


    姚冰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好嘞師父。”


    “嘿……”


    其實他沒用多少力,多半是趙傳薪發力,將刀子推進野豬心髒放血。


    這要是放二十一世紀拍下來發網上,估計會被大眾噴的體無完膚。


    啊,小孩子這麽年幼就幹這個,心裏有陰影,心理扭曲,做噩夢,教育不好……趕緊沒收了蘿卜刀……


    七萬萬男兒,有幾人真漢子就不得而知了。


    蠅營狗苟為主流,絲毫不誇張。


    野豬無須開水燙,直接剝皮即可。


    人多,大鍋燉肉,吃的也是滿嘴流油。


    野豬的土腥味很重,趙傳薪炸了辣椒油,澆了蔥薑蒜等小料,混入醬油、耗油、料酒、糖和一點點醋,兌了好大一碗蘸料。


    姚佳、張壽增、車和劄、巴當阿等人腆著臉過來分一杯羹。


    “我焯,蘸著這個吃果真非同凡響!”車和劄眼睛一下亮了。


    幹吃肉和蘸料吃,感受截然不同。


    醬料中和了土腥味,添加了鹹淡,辣椒的香氣被熱油激發,味道一絕。


    姚冰人來瘋,見大家吃的吧唧吧唧的香的很,他也胃口大開。


    但是卻被趙傳薪在腦門敲了一筷子:“吃飯不準吧唧嘴。”


    “哦……”


    可聽著別人吧唧嘴,自己不吧唧有些不過癮。


    但他不敢反抗師父。


    也有那些臉皮厚的兵丁,聽總管說好吃,實在忍不住,上前嬉笑著好言討要醬料。


    那個見了,也想嚐嚐。


    這個一勺,那個一勺,片刻,一大碗醬料所剩無幾。


    趙傳薪把碗一護:“都滾犢子嗷……”


    眾人哈哈大笑。


    野豬肉好不好吃不說,這種氣氛是絕無僅有的,千金不換。


    姚佳歎服,傳薪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總是能以最低的代價邀買人心,或者他天生就是做將軍的料而不是演的。


    但這種極具個人特色標簽的魅力拉起來的隊伍,當“去趙傳薪化”後還能維持激情與戰鬥力嗎?


    姚佳不禁想到了保險隊,保險隊似乎做到了,但那是因為有趙忠義、劉寶貴、李光宗等一票人氣同樣不低的帶隊者。


    這裏呢?


    他看向了有些沉默寡言的胡大。


    胡大給人感覺存在感很低,但姚佳發現,即便大家興高采烈時,他也沒忘記派人警界,提防隨時可能反撲的沙俄軍隊。


    有點意思。


    吃飽喝足,胡大找趙傳薪,建議道:“天色已晚,不宜趕路。唯恐俄軍設伏。他們有炮,咱們沒跑,開路須先鋒隊探路才能通行。”


    姚佳發現,趙傳薪很給麵子,懂得放權:“你身為總卡官,出任務時,戰術一切以你命令為主。”


    胡大便去安排輪值人員。


    趙傳薪懶時,身邊人都勤快。


    趙傳薪冒進,身邊人就謹慎。


    姚佳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趙家軍一向的基因與底氣。


    近了說,唿倫兵備道的宋小濂;遠了說,京城的慈禧之流。


    他們都小覷了趙傳薪。


    每個人都有優點。


    姚佳平時顯得不著調,但他總能看到旁人身上的優點,這也是他的優點。


    夜深了。


    姚冰總是先睡。


    趙傳薪靜靜的看著篝火,也沒有翻《舊神法典》,嗶剝火光中,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如雷,明明很吵,卻又很靜謐。


    他知道,日本和沙俄必然會報複,這報複一定會出現在他放鬆戒備時,來個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他們報複成了,趙傳薪死。他們報複不成,趙傳薪再反戈一擊。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趙傳薪歎口氣,又加上一句:“斬草除根要趁早。”


    還在醞釀睡意的姚佳聽了,好懸沒被口水嗆到。


    ……


    翌日。


    各翼迴各部。


    隊伍四分五裂,分道揚鑣。


    趙傳薪告訴姚佳:“你迴去後,開始貼布告,著手解決民生矛盾。官貨局的高光時刻到了。”


    姚佳深吸口氣,有些激動:“我一定辦好。”


    臚濱府原本如同亂麻的局麵,被趙傳薪大力而暴力拆解理順,終於到了他姚佳上場。


    早想幹一番事業。


    他又問:“那你呢?”


    趙傳薪看著達賚湖方向:“我去尋一個老朋友。”


    這朋友是真老,老的快走不動了。


    巴雅爾孛額蒙古包外不遠處的小河,在昨天夜裏已經結冰。


    他的一身毛病,多半是因為常年居住水邊沾染,老了老了卻還是喜歡住在水邊。


    此次迴歸,他不再尋親訪友,許是走動少了,許是人們不再需要垂垂老矣的神靈中間人,老巴雅爾孛額門庭冷落,經常造訪的隻有幾隻鬆鴉,嘎嘎的叫個不停。


    他去河邊,打碎了冰碴取水。


    彎腰後,再起來會很吃力。


    腳下一滑,眼瞅著就要滑進河裏。


    那樣他的靴子會灌包,這樣的天氣可不好受。


    這時,一隻大手扶住他的手臂:“腳下一絆一出溜,這輩子就過去了奧。”


    巴雅爾孛額:“……”


    赫然迴頭,欣喜看見了那個高大的年輕人。


    “你咋來了?”


    “我再不來,你怕已是塚中枯骨。”


    “嗬嗬,生老病死何懼之有?”


    “死之前,給我當兩年校長吧。”


    “何意?”


    趙傳薪將他拉了迴來,輕鬆的打了一桶水,輕鬆的提著攙扶巴雅爾孛額往迴走。


    “我來這裏當知府,正準備建校,建小學,需要個德高望重的人當校長,我覺得你就合適。”


    巴雅爾孛額“咦”了一聲:“知府?我倒是聽說,朝廷要新建府衙,臚濱府是嗎?嗬嗬,臚濱府,臚濱府,這起的哪門子名?”


    “一群狗屁不懂的人瞎起的名唄,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許多蠢貨說同一句不過腦子的蠢話,蠢話就成了至理名言,不對也是對的。”


    “哈哈,隻有你敢堂而皇之辱罵朝臣。”


    趙傳薪隨他進屋,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草藥結合的味道。


    “焯,這啥味道?死麅子掉藥缸裏了?”


    “還真是麅子血。”巴雅爾孛額苦笑:“你給我的酒壺,成精了!我得用金剛不能斷之猛藥降服它。”


    趙傳薪吃了一驚:“我焯,早知道我弄一台攝影機,這可是人類早期馴服神靈珍貴影像。”


    “……”巴雅爾孛額不確定問:“你管那叫神靈?你這般說,也恰如其分,那酒壺確實讓我減卻了幾分對神靈的敬畏。”


    趙傳薪哭笑不得。


    真是心酸,給靈劫之神喂毒這件事,幾乎快要架空了巴雅爾孛額的信仰。


    怪不得老頭這段時間老的這麽快。


    “走,帶我進去看看這毒蟲怎麽個事,不行我還是帶走吧。”


    咳嗽發燒了一定要去醫院拍個片,不要不舍得硬扛。


    願大家身體健康。


    同時,希望看盜版還來噴我的人出門摔跟頭,喝水噎個半死,掙不著錢迴家過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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