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智能陀螺儀吞噬了紅島先覺之光,當趙傳薪穿戴上沙漠之根後,才發揮出縹緲旅者的五成以上實力。


    他的腳能牢牢焊死在縹緲旅者上,哪怕顛簸的飛起,他也不再擔心會釀成交通事故。


    基於此時縹緲旅者的速度趙傳薪盲測,如今智能陀螺儀對環境檢測範圍大致在500米左右。


    他此時速度差不多在480km/h,每次智能陀螺儀都會提前不到4秒的時間發出警告提醒,並協助趙傳薪選擇路線轉彎避開難以逾越的障礙。


    原本趙傳薪遇到農田會避開,此時卻開足馬力,直接蹚過去。


    遇到丘陵,縹緲旅者顛飛,他微微躬身,讓縹緲旅者的前頭翹起在離地兩三米的距離滑翔出十多米。


    縹緲旅者後輪觸地,在地壟上彈跳著前進,腳底也不會有很大的震動。


    一個農家的半大孩子手搭涼棚:“爹,快看,那是什麽?”


    他爹循聲望去:“額……俺去年偷雞讓狗攆,也沒他跑得快……”


    “……”半大孩子埋怨:“爹你去偷雞怎地沒帶我?”


    放墾究竟是對是錯?


    趙傳薪也沒定論。


    生產力增長速度不及人口增長速度,就會出現這類矛盾。


    隻是看著大片大片的農田,和農田邊緣被整齊切割的草場,趙傳薪多少能感受到牧民的痛心疾首。


    這種被分割出來的草場是無法放牧的,因為一不小心牲畜就會踐踏並吃掉農民的莊稼,牧民要麽改變放牧習俗跟著一起種田,要麽就得遷徙逃荒。


    智能陀螺儀進化,並擁有沙漠之根後,趙傳薪秉著“大力出奇跡”的方針,從nmq橫衝直撞穿行錫勒圖庫倫-劄薩克達-喇嘛旗,直奔科左後。


    一路上,逢山不開路遇水不搭橋,直接碾壓過去。


    ……


    在科左後,阿穆爾靈圭親王的地盤上,如今已有師範學堂一所,初等小學堂兩所。


    其中,在昌圖府城外四裏處,就有日本人鬆本菊熊建立的日式新學堂。


    但在keqzyhq的各蒙屯私塾中,讀漢文書者幾乎一個也沒有。


    例如鬆本菊熊的日式新學堂,其中除了蒙文,主要教授日文。


    日後,日本之所以能在東蒙大搞蒙奸德王的偽-蒙-疆聯合自-治,根源就在河原操子開的先河,而鬆本菊熊這些人紛紛在各地效仿開辦的日式新學堂,讓整個東蒙親日的氣氛高漲。


    此時,學堂內,一群孩子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


    鬆本菊熊背著手,滿臉嚴肅的進入學堂,清清嗓子說:“學堂不興,則萬事無以立其基。即使兵強財富,足以自守,亦終無以善其後。國之興亡,恆視學校之多寡以為斷。逐漸為之提倡教導,以瞻養其身家,以收拾其心誌。開浚智識,實為今日握要之圖。


    中國之大,而以清廷諸公鄙俚淺陋,其思想多舛迕難通,致使蒙民趨於愚闇,非浚其智識,亦無以救亡圖存。


    其雖有改革之意,卻無開濟之才。


    故而,有我大和民族之俊才開辟學堂,啟迪諸蒙,汲汲焉以振興諸蒙學校,開啟蒙民智識為首務,功在千秋……”


    每天早上,鬆本菊熊都要貶低清廷,貶低中-國,然後再給這些孩子灌輸他們日本的教育多麽好,想要救亡圖存隻能由他們日本人幫忙下完成。


    他們日本人,為了東蒙的教育操碎了心……


    這些孩子雖然聽得多了,重複聽未必耐煩,可長期的灌輸下,他們還真就信以為真。


    臉上多少有些“快點結束吧,我們都知道了”的意思。


    鬆本菊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搖頭晃腦的說完,心滿意足,就抬抬手,告訴眾學子:“起立,今天我們一起唱《勇敢的水軍》。”


    在他帶領下,一群孩子開始唱日本歌曲。


    每天他都要帶著這些孩子唱日語歌,換著花樣唱,其詞多歌頌天皇,歌頌日本海軍,歌頌日本陸軍,歌頌日本人的精神……


    這些孩子倒是很喜歡唱歌,興高采烈的跟著唱完後,鬆本菊熊卻沒讓他們坐下,而是指著東方說:“現在,讓我們向東京方向,向天皇鞠躬,天皇會賜予我們不朽的力量。”


    說著,自己先轉身。


    這也是每天必有得項目,要從細節處入手,潛移默化這套把戲被他們玩的爐火純青。


    隻聽下麵課桌和凳子稀裏嘩啦,眾學子跟著轉身,動作一致,顯然輕車熟路。


    全體,鞠躬。


    鬆本菊熊麵色肅然,恭恭敬敬,沐浴著神聖的光輝。


    那裏是東京,那是有天皇,那裏是大和民族的所在地。


    不但是他,基本所有在東蒙搞教育的人,每天都會有這一番操作,最初是從河原操子開始的,現學現用足矣。


    等他們鞠躬的動作保持了幾秒,這才抬頭。


    然而剛抬頭,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教室的東邊,叼著雪茄笑嘻嘻的看著他們,生生的受了他們一拜。


    眾學子愕然,鬆本菊熊先是疑惑,旋即大怒。


    隻見那高大的男人抬抬手:“眾卿免禮,大早上的,不必客氣。”


    學子們交頭接耳。


    鬆本菊熊怒不可遏:“大膽,竟然站在東方,你竟敢承受我們對東京和天皇的敬禮?”


    趙傳薪彈彈煙灰,眼瞼低垂:“嗬嗬,那你敢想麽,我膽子可老大了,天皇算個幾把!”


    其實此時的東蒙的成年人,未必就信了日本人的那一套鬼把戲,就好像陶克陶胡,便截殺過日本的測繪人員。


    但架不住這群小鬼子雞賊,從小孩子開始灌輸,天長日久下來人心向背,導致後來疆土割裂,烽煙四起。


    殊不知小鬼子早已居心叵測,殊為可惡。


    聽趙傳薪對天皇不敬,鬆本菊熊怒不可遏,從教案下抽出一把長刀。


    這貨竟然在教室藏有兇器。


    鬆本菊熊握著武士刀,氣勢洶洶的朝趙傳薪走去。


    眾學子驚唿出聲。


    趙傳薪立於窗前,撫平風衣上被吹出的褶皺,捋了捋亂成雞窩的頭發,然後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看著鬆本菊熊。


    鬆本菊熊小跑,繞過課桌,口中高唿:“我要給伱這個對天皇不敬的家夥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說著,人跳了起來,雙手握著武士刀向趙傳薪劈砍。


    趙傳薪齜牙一笑:“大招前搖漫長,一塌糊塗。”


    他微微側身,在眾學子驚唿聲中,輕鬆躲過劈砍。


    伸手,精準叼住鬆本菊熊手腕,眼睛一瞪。


    嘎巴……


    竟然硬生生的將鬆本菊熊的手腕給拗斷。


    “啊……”


    鬆本菊熊痛苦難當。


    武士刀脫手,落下。


    趙傳薪抬起腳尖,腳尖和小腿別住刀刃,膝蓋一壓,刀把上翹,他隨手抄起武士刀,薅住了鬆本菊熊的頭發,微微躬身,武士刀刺入其左腳跟腱。


    “啊……”


    鬆本菊熊又是一聲慘唿。


    武士刀刺穿左腳跟腱後,趙傳薪微微調整方向,繼續前刺,連著將鬆本菊熊右腳跟腱同時刺穿。


    他還朝一群瞠目結舌的學子齜牙:“小朋友們,你們會這樣玩嗎?”


    眾學子:“……”


    “啊……”


    趙傳薪薅住了鬆本菊熊的頭發向外拖。


    在門口的時候,武士刀刀把被門框別了一下,疼的鬆本菊熊發出了殺豬的叫聲。


    一群學生緊緊跟了出去,有人跑去報信,有人則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趙傳薪朝他們挑了挑眉:“老子已經放棄糾正你們的思想,但你們要記住今天的場麵,今後但凡有敢跟日本人勾結的,都是這個下場。”


    一個學生見他們的教習被禍禍成這樣,既害怕又憤怒道:“憑什麽聽你的?”


    “嗬嗬……”趙傳薪將鬆本菊熊綁在一根立起的杆子上:“別管憑什麽,給你十年時間成長,長大後可以放馬過來試試,記住我叫趙傳薪。”


    不光是學生,附近的百姓也被吸引,人越聚越多。


    “大膽,光天化日下竟敢行兇?”


    “快放開教習。”


    “賊子,你今日在劫難逃,阿王會將你挫骨揚灰。”


    阿王即阿穆爾靈圭,鼎鼎大名僧格林沁的曾孫,襲劄薩克博多勒噶台親王。


    此人如今才二十出頭,出身富貴,含著金湯匙長大。


    但他卻不是個草包,勤政愛民,深受當地百姓擁戴。


    趙傳薪一聽:“好啊,那我等等看,誰能把我挫骨揚灰。”


    此時,卻有個歪戴著帽子,穿著棉馬甲的年輕人,看扮相應當是出身富貴人家的浪蕩子。


    他見趙傳薪身上沒帶武器,便帶著兩人笑嘻嘻的上前:“我叫阿民布,我爹是會兵管帶包善一,跟著奉天巡防營前路張統領打陶克陶胡。你這漢子,今天的事鬧大了,若是投靠我,說不得幫你脫身。”


    包善一?


    趙傳薪心說那不是後來的“三姓家奴”麽?


    “哦?投靠你有何好處?”


    阿民布得意洋洋道:“所謂狗行千裏吃屎,狼行千裏吃肉。跟著我,自然好處多多。”


    “這樣啊。”趙傳薪一口煙噴到了阿民布的臉上:“那你到了千裏外,吃不慣那邊的屎怎麽辦?”


    阿民布得意洋洋的表情頓時一滯,跳腳指著趙傳薪罵道:“狗日的,你……”


    趙傳薪笑意一收,他最討要別人指著他說話。


    當即出手如電,撅住阿民布的食指,隻聽得“哢吧”一聲,阿民布手指頭向後不自然的扭曲。


    “嗷……”


    趙傳薪反手一巴掌過去,阿民布被扇的原地轉圈,跌在地上臉頰腫的老高,慘叫聲卻被打斷。


    趙傳薪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臉上:“啊tui……誰他媽褲襠沒拉緊,把你給放出來了,狗一樣的東西。”


    阿民布又驚又怒。


    跟著他來的兩個人,見主子被打,立刻抽出了短刀,想要上前幫忙。


    趙傳薪身形一閃,墊步上前,抬腿側踹。


    最前麵那人身體好像炮彈一樣倒飛出去七八米,又在地上滾了兩三米。


    圍觀的百姓望去,發現這人胸膛凹陷,口中鮮血狂噴,麵如金紙,刹那間就咽氣了。


    我焯……


    一腳之威,竟至於斯?


    另一人腳步一滯,扭頭就跑。


    趙傳薪也沒追,轉身,發現鬆本菊熊神色萎靡,他叼著雪茄問:“怎麽了?天皇賜予你不朽的力量,竟然如此渺小?”


    “……”鬆本菊熊抬頭,鼓起勇氣,就想要撂兩句狠話。


    可沒等開口,趙傳薪一個電炮,將他鼻梁打塌陷:“你倒是說啊,給你機會不中用。”


    鬆本菊熊:“……”


    有種你倒是讓我說啊,你老打我算什麽本事……


    ……


    今年,清廷頒布“預備立憲”明細書。


    其實還是糊弄人,穩定人心的一套,壓根沒準備立憲。


    但許多人信以為真,轟轟烈烈準備大搞特搞,其中教育也是重點。


    清廷的理藩部和學部,便開始對滿蒙迴藏等族實施的教育方針和政策予以自我檢討,納入製定日程,即刻擬定。


    首先就是向熟悉蒙古情形的士紳和王公大臣諮詢蒙古辦學事宜。


    阿穆爾靈圭正在王府接錫良電話。


    “我正擬《興立蒙學選譯教科書以啟邊氓折》呈文,欲上奏朝廷。醇親王召見壽耆時,曾言——蒙民尤以推廣教育,為首先之要務。可見其重視教育。


    阿王一旗,素來提倡教導,自是極好的。


    唯獨一點,朝廷明令指示各邊對於外人在邊地設學不予準行。親王還要從速調查以便應對……”


    阿穆爾靈圭心裏一突。


    在他旗內,不就有外人設學嗎?


    原本他隻是學習貢桑諾爾布,招聘日本教習,建立新式學堂,也是圖強。


    他經常駐京,不迴王府。


    這次迴來,是因為奏請朝廷幫助蒙旗勘修鐵路一事,辦完公務還得趕快迴京。


    恰逢這兩年,理藩部、陸軍部、各將軍都統辦事大臣皆參與到邊地興學,實施了一些邊地興學舉措,與學部、蒙古王公貴族形成了一定的互動協作關係。


    在京之時,阿穆爾靈圭見天的參與議論當中還不覺得什麽,可迴王府之後一天接好幾封電報,這才感覺到朝廷的重視。


    阿穆爾靈圭這人高高瘦瘦,長得眉清目秀,這就是後世人們口中的“高富帥”。


    別看他年輕,其實為人機警而識時務。


    一聽錫良的話,阿穆爾靈圭便懂了,朝廷對於滿蒙地區總有沙俄和日本覬覦起了忌憚之心。


    但他隻是聘請了日本教習,由於長期駐京,對於教育具體細節並不知曉。


    他鄭重其事的迴應了錫良後,叫來王府侍衛:“最近旗內可有異常風氣?”


    侍衛想了想:“迴王爺,沒察覺……”


    正要繼續問話,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而來:“稟告王爺,有兇徒在府城外四裏的學堂行兇,將日本教習鬆本先生綁在了杆子上,還出了人命,一百姓被毆打致死……”


    阿穆爾靈圭頭皮發麻。


    怎麽事情都擠在一起了?


    他詢問:“兇徒可是逃之夭夭?”


    “據聞兇徒肆無忌憚,並未逃走。”


    阿穆爾靈圭覺得事情頗為蹊蹺:“先派人在周邊探探,看看是否有伏兵,是否為陶克陶胡、白音大賚亦或牙什等部之馬匪……”


    侍衛問:“那日本教習鬆本菊熊如何處理?”


    阿穆爾靈圭摩挲下巴:“嗯,派人去看看,若無風險則救下,如有風險等哨探迴歸,本王親自帶兵去捉賊……”


    侍衛撓撓頭,記得當初剛聘請日本教習之時,阿王還是挺注重的。不到關鍵時刻,還真看不出他絲毫不在意對方生死。


    兩撥人馬幾乎同時出動。


    去學堂的第一波侍衛先迴。


    “王爺,兇徒正在當眾演講。”


    阿穆爾靈圭錯愕:“演講什麽?”


    “他說,鬆本菊熊破壞清日兩國友好和睦罪該萬死,說他宣揚暴力罪不可赦,說他誤人子弟罪名成立,揚言立即執行三次死刑……”


    破壞中日友好和睦?宣揚暴力?這都什麽跟什麽。


    “三次?”阿穆爾靈圭瞠目結舌:“難道一次殺不死嗎?”


    “額……確實,頭兩次沒殺死,卻將鬆本菊熊嚇破了膽,吐膽汁不止……”


    明天恢複早九點更新。


    愛你們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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